青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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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小川爽快地应了下来。
那人之后便没有再纠缠她。
小川搀着向微把她送到了后厅,她闭着眼靠在沙发上休息,顾青山看到,问小川说:“怎么了?”
“好像喝醉了。”
小川临走前又笑嘻嘻地回头对向微说:“姐,才一杯就醉成这样了,你这酒量也差了吧。”
向微没反应,气息不稳地窝在沙发里。
顾青山听了微微皱了下眉,他看了眼瘫坐在沙发上的向微,她好像浑身都没力气,很热的样子。
他问:“难受?”
她点了点头。
“喝的什么?”
“伏特加兑干姜水。”
酒量不行还敢喝这么烈的,怪不得醉成这样。
顾青山没打算管她,对她说:“你先缓缓吧。”
他转身离开时,身后女人不耐地动弹了几下,他回头一看,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水,状态不怎么好。
顾青山返回来,给她倒了杯清水,递到她面前,拿着杯子碰碰她的手。
向微紧紧闭着的眼睛半眯了起来,看了看,不动。
他只好把杯子送到她的唇边,她尝了一小口,然后双手附着他拿杯子的手大口地喝了起来。
一滴水珠从红唇滑落,顺着小巧的下巴,滑过细白的脖颈,落进了衣领里。
她的脸颊泛着红晕,他避开了眼。
看她喝够了,顾青山收起杯子,她却把脸贴在了他的手上,不愿放开。
触感滚烫,细滑。
顾青山把她的手掰开,对她说:“睡一会儿。”
她勉强睁开眼,看着他:“我难受。”
“我知道,过会儿就好了。”
她嘤咛一声,摇摇头,说:“好不了。”
握住他的手臂,她说:“我要回房间睡。”
顾青山把她拉起来,架在了胳膊上,向微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任他把自己送到了二楼的房间。打开门,顾青山轻轻推了她一把,说:“去睡吧。”
他转身离开时,她却从身后抱住了他。
顾青山从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可以这般僵硬不自在,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
他松开她手臂的环绕,没想到她却扒着他蹒跚了几步,又抱了他一个满怀。向微紧紧地揽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脖颈上,说:“别推开我了……我难受。”
她浑身都是热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她哑着嗓子:“顾青山,我被下药了。”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这个猜想已经在顾青山脑中闪过。
他不由分说地再次拉开和她的距离,可向微偏偏不愿意,她的声音飘飘忽忽的,响在他的耳畔,他听得无比清晰,清晰到似乎字字传到了心底:“顾青山,你就当一夜情吧。”
他没想到她突然会这么说。
语气沉沉,不容抗拒:“向微,你放手。”
谁知她听了后,竟然动手开始解他的衣服扣子,莹白的手指不时触到他的胸膛。
“我都愿意,顾青山,你有什么……不敢的呢?”
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她张开嘴轻轻咬了咬。
顾青山僵直着身体站着,任她窝在他怀里喘息,抱着他,吻着他。
一团火焰升腾起来,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的时候,眸色深深,低头,抵在她耳边沉声道:“你别后悔。”
这句话带着他呼出的热气,似一阵电流侵入向微的耳朵里,她感到全身的皮肤都颤栗起来。也终于清醒了一些,瞬间认清自己在做着怎样的荒唐事,可她却把所有的顾虑都抛在脑后。
什么北京,什么周华。她什么也不要,酒精释放了真正的她,她要的只是自在。
从小到大她墨守成规,从未有过疯狂。
这一次,她放任自己放纵。
她笑了笑,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下巴,那里有浅浅的胡茬,坚硬,刺痛她柔软的唇。
然后她看着他的眼睛,双手,却向下解开他的腰带。
顾青山不再忍耐,双手箍着她的腰,把她按倒在了身后的床上。
……
……
顾青山起身穿好衣服,看到床单上的那一块红色的血迹,觉得分外刺眼。
这个夜晚很安静,向微背对他躺着,像是睡着了。
他叫了声她的名字,但是没有得到回答,就在他以为她真的睡着了的时候,床上的女人动了动,算是给他的回应。
“你选,走还是留?”他平静地说。
“要走的话,明天就离开,断得一干二净,如果想继续留在这里,我会好好对你……你知道我指的什么,以后想离开,随时都可以。”
“我不强人所难,不过希望你能干脆些。”
顾青山走后,向微进浴室洗了个澡。她满身大汗,自己的,还有他的。
水是凉的,她闭上眼,任水花从头顶浇上来,无比清醒。
她不后悔,在回北京前自己选择的一切事情,都不会后悔。
回到卧室,她打开手机通讯录,寻着记忆找到一个名字为“打火机先生”的联系人,犹豫了几秒钟,按下拨号键。
心跳得很快,而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她反而镇定了下来。
“喂?”
顾青山的嗓音低哑。
她说:“我是向微。”
☆、第6章 chapter6(小修)
他顿了顿,“你说。”
“我哥哥是戴铭。”
那边没有再出声。
向微接着说:“我来这里,只想弄清楚他的死因,因为我不相信他会自杀,我哥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所以?”
“你现在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他死前都发生过什么事情,我马上就会离开,依你说的,断得一干二净,如果你不说,我也不会罢休,待在这里,我迟早会弄明白的。”
她顿了顿,说:“你自己选。”
半个小时前,他同样对她说过这句话。
像是一场博弈,她握紧了手心。
电话那头沉寂了几秒钟,顾青山说:“好,我现在告诉你,没有所谓阴谋论更不要坚信你所谓的直觉,戴铭他的确是自杀的,你明白了?”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沉静,任何话从他口中说出来都不像谎言。
她的声音颤抖着:“告诉我原因。”
“你应该知道,戴铭的尸检报告上写着,体内含有大量的酒精。”
“告诉我原因!”
“这就是原因。”
“我不信!”她带着哭腔大声喊。
他沉吟片刻,问:“你来这里,怀疑是我们的人害了他?”
很快,他又说:“也是,如果你怀疑是我们做的,就不会打这通电话。”
的确如此,向微曾对这里的人产生猜疑,可是后来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人的心性向善或向恶,在时间的作用下会很明显地呈现出来,她知道,他们不是恶人。
但关于戴铭,总会有一个理由牵连着他们,这些人,也一定知道些什么。
向微呆呆地坐在床边,背影孤零零的。
光色昏黄,气氛静谧,她感到孤独,无助。
头发没有擦干,夜风一吹,冷,头痛,眼睛也痛。
晶莹的水珠无声滑落,她声线如常:“我会知道的。”
“随你。”
接下来的几天,向微和顾青山之间,再也不多说一句话。几乎算是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两人本来交流就少,即便这样,其他人也不觉得奇怪。
杨辰依然住在医院,若若刚收拾了一些他的日常用品准备送过去,向微看她有些拿不过来,说:“东西怪多的,我跟你一起去吧,顺便看看你哥。”
“好啊,我看看青山哥有没有空,让他送咱们吧。”
向微叫住她:“不用麻烦他,我开车载你就好。”
若若说这样也好,便过去要来了顾青山的车钥匙。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若若说:“对了,微微姐,下周就是我的生日了。”
“是吗,想要什么礼物?”
“我挺想去滑雪的,上次约好了同学,但后来被放了鸽子,生日那天你们陪我去吧?”
向微还没来得及回答,这时注意到原本跟在后方的一辆轿车突然加快了速度,从她们左侧超车过来,而两车之间根本没有足够的空隙,惯性使然,轿车很快就要撞过来了。
向微眼疾手快,猛地转动方向盘,让车子往右方偏了偏。车身猛地一晃,算是躲了过去。
她还没松口气,又听到了同样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外面响起了什么东西发生撞击的声响……她和若若心脏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儿。
方才的小轿车立即逃之夭夭了,前方斜着停了辆商务车,车主骂骂咧咧地下车去看车子有没有刮痕。
她和若若对视一眼,赶紧下了车。
道路中间的隔离栏被商务车撞倒,万幸没有撞到人,商务车的车身倒是被狠狠刮了一道。
向微忽略车主满口的不敬,问他:“车里有没有人受伤?”
男人的语气越发恶劣:“老子跟你讲,你们就该庆幸车里没人,不然要你俩几条命都赔不起!”
若若愤愤不平地说:“大叔,你怎么说话的,怎么扯到我们头上来了?”
“看看!还想抵赖是不是!你们不按规定闯了单行线,路人可都是长着眼的,这事儿得由你们全全负责,还有我这车子,你们也得理赔。”
若若气急,就要和他理论。向微拉住她,对司机说:“你误会了,事先有辆轿车往我们这边撞过来,我们只是躲了一下……造成事故不是我们想的,公路上经常发生各种事,开车自然要注意些,或许是你没有小心……”
话还没说完,车主又大声嚷嚷道:“我不管,总之你们要赔偿!”
向微冷冷地说:“这件事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从始至终没有和你的车子碰撞过一下,要理赔你可以去找保险公司。”
男人心虚地沉默了两秒,嗓门却更大了:“别给我动不动就提保险,保险才能给我赔多少?这事儿要么私了,要么交给交警处理。”
若若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听了他这话,立刻拿出手机拨下号码,“那好,就叫警察过来评评理!”
向微听了神色一变,连忙拉住她,可若若心性大,不肯罢休,说:“微微姐,咱们就叫交警过来,让他们评评理,这大叔车技不行,连个方向盘都转不好还想赖在我们头上,就得找个阎王治治他……喂,警局吗,我们这里……”
向微叹了口气,这下麻烦可是真的大了。
“若若,我没带驾驶证。”她低声说。
“这好办,打电话让人送来。”
“在北京。”
“……”
顾青山赶过来时,交警还没到。若若在电话里已经把详情告诉他了,向微看他样子倒是平静。
他朝她走过来,若若还在和大叔争得喋喋不休,向微朝她那边看了一眼,竟然觉得还是自己面前的人更不好面对些。
他直直望向她,说:“惹麻烦了?”
向微莫名地想从他双眼中看出一些不同的东西,而她想得到什么,自己也说不出来。
同样的,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被他盯得挺不自在,她别开脸,说:“不是我们的错,这男的不讲理。”
“我知道,你先带若若走,这里我应付着。”
“你怎么应付?”
“我和队几个人还算熟,总比你好办。”
也是,待会儿交警过来肯定是会按流程查驾照的,若是没有,那就不太好办了。
“多谢了。”
顾青山跟没听到一样,朝若若摆了摆手叫她过来。
眼看不远处正有两个交警骑着摩托赶过来,向微深深看了她一眼,说:“我欠你一个人情。”
顾青山单手撑在车头上,没看她,淡淡回了句:“不碍事。”
向微在客栈等顾青山回来,对这件事,于他,她有愧疚,更多的是感激。
她在想待会儿跟他说些什么。
向微觉得自己好像等了好久,看看时间,也仅仅过了一个小时。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终于传来了动静,她迅速站起身来,看顾青山神色如常,她心想应该没什么事吧,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猜想,因为这个男人在她的印象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表现出明显的情绪,永远都是波澜不惊,山一样的稳重。
可是随后,她竟然想起,那天晚上,他埋在她颈间的重重的喘息……
疯了,真是疯了,她暗骂自己。
把心情平静下来后,向微问他:“怎么样了?”
“车胎压到了单行线,没过。”
“那司机没说什么?”
“也没什么能说的。”
“那就好。”
顾青山拿起水杯递到唇边,他的嘴唇飞薄却立体,喉结有节奏的上下翻滚着,向微的眼神一时闪烁,正要转身走开,又听到顾青山说:“觉得难为情?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
向微后背一僵,转身看着他,反笑:“难为情?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