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长安,半世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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惴惴不安的我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也越来越冷,我打了个喷嚏。
“蠢女人!”
我回过头看见撒拉赫一脸怒气,“不好好待在猎场跑到这里来干嘛?”
“啊?那个,我本来想解手,结果迷路啦!”我睁眼说瞎话,“好冷啊,快走吧。”我拉起撒拉赫的衣袖就要走。
“去篝火晚会那里吧。”他犹豫了一下,“还有,你以后不要乱跑了。”
“行了,知道了。”
晚上我怎么都睡不着,二殿下拉路曼的话,怎么回到中原,还有恶心的羊膻味儿!那撒拉赫也太热情好客了吧,硬是逼着我吃了好多羊肉!
恶心了几天我才稍微缓过来,羊肉实在是太难吃了,真的好想念醉香楼的菜啊。
“姑娘,这是殿下让我们给你买的衣服。”一名侍女走进帐内站在我的面前。双手拿着一套鹅黄色的中原女子服装。
“你们去中原了?”我喜出望外。
“不是,这是中原朝廷送来的进贡,殿下看见这套服装就命人来给你了。”
“哦。”我泄气,看来要回去中原实在是难啊。
我换上那套衣服,却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思,只撑着脑袋思考着怎么回去。
“听说五殿下抓了个中原女人回来,我就去了宫中数日就错过了那么有趣的事。”这声音有点熟悉。
正当我疑惑,就看见进来了一个匈奴女子。我们看到对方的那一刻,我便惊呆了。
“你竟是个女人!”
“你是那个买药的!”
于是我们便熟络的聊起天来。原来她叫幕弯妸,是五殿下的一名随从兼杀手,上次买药是那撒拉赫在中原围捕敌人是受伤急需药物治疗。
“你会骑马吗?”她拉起我的手,“我们去骑马吧。”
“只会一点。”
来到帐外,她熟练地上马,拿起马鞭就笞了一下马屁,马嘶叫一声就狂奔了起来。而我却始终爬不上马背,这马也太高了吧,还有我的腿比较短,那么强壮的马面前,要爬上去实在是太费劲了。
“怎么连马都爬不上去?”撒拉赫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
“这个,只怪马太高了。”我嗫嚅着。
“你不会骑马?”
“会啊,只是以前很少骑而已。”
“我们这里的女子都会骑马。”
“那是你们粗野罢了。”
“也是,你们中原女人弱不禁风,一派扶柳之姿。”
“你还会用成语啊,厉害!”我竖起了大拇指。
“你还是先学会怎么上去马背吧。”
于是我花了半个时辰才骑上马背,谁知那匹马竟嘶吼一声,向后跃起,我一时吓得不知所措。
“拉缰绳,快拉缰绳!”撒拉赫对我大声说。
我慌忙地拉起缰绳,奈何力气太小,不足以制服这匹烈马。
撒拉赫飞身上马,坐到我后面,从我手中拿过缰绳,他用力一拉,便把那匹马制服了。
“哈哈哈!”撒拉赫在我背后大笑。
“笑什么!”我用手肘狠狠地撞了他的胸膛,转身便要下马,虽然心中惧惮,但还是硬着头皮跳下了马。展望整个荒原,幕弯妸早已骑着马不知到哪里去疯玩了。
“哪天我给你找一匹温驯一点的马吧。”撒拉赫下了马对我说。
“有温驯的马么?你们的马应该都像你一样那么野蛮的。”
他听了我这话也不生气,只是轻轻地抚着马脖子。
等到幕弯妸骑马回来,听说我与马的惊险事迹,哈哈大笑着说:“我第一次骑马的时候骑的就是一匹烈马,当时也险些摔下来。”
“不过驯服好了一匹烈马,就是十分了不起的了。”她补充说。
“我可不想驯服什么烈马,温驯的马不好吗?”
“那是能力的证明,每一个勇士都是能驯服烈马的。”
“我又不是勇士,所以不必要驯服烈马。”我端起桌上的杯子正打算喝,却发现是羊奶,于是放回了桌上。
“怎么,你不喜欢喝羊奶?”幕弯妸疑惑。
“嗯,我想和中原的茶,还想喝祁还的竹酒。”
“中原的酒有什么好喝的,还不如我们匈奴的烈酒,喝起来多过瘾啊!”
“烈酒很醉人的。”我想起那日与沈玦喝竹酒的情形,“醉了容易说胡话。”
“要喝酒吗?我去拿几坛来,喝个痛快!”她似乎没听见我在说什么,说着便要去拿。
“不了,我不太想喝烈酒。”我拒绝,真希望祁还能知道我在这里给我带些竹酒来,还有,沈玦的畏寒症好些了吗?
第15章 遇刺回宫
已经接近春分,可是这荒漠的天气还是寒冷,我想着中原已经开始暖和,沈玦也不似之前冷了吧。
撒拉赫不知何时把安排在我帐外的两个士兵撤了,因此我可以自由行走,有了自由,我便可以考察往中原的路在何方了。
“来来来,你押大,我押小!”
“别呀,我要押小!”
“行行行,快点,待会儿殿下来看见我们在这里赌博,吃不了兜着走!”
“好好,快!”
我听见一阵喧闹声,便走近,发现有三个士兵在玩骰子。
“开了啊。”
“啊,我赢了,是大!”其中一个人将放在地上的钱都拨到自己的面前,笑嘻嘻的。
“不行,再来一局!”另外一个人不服气了。
“来就来!”
我一时心痒难耐,便说:“我也来一局吧。”
顿时安静了。
“你来?你会玩吗?”
“中原女人都是不赌博的。”
“别说大话了,恐怕你连规矩都不知道吧!”
讽刺完,他们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气结,“哼,要是我赢了你们怎么办?”
“你赢了?你会赢吗?”
“少废话!”
“要是你赢了我们几个匈奴人就给你这个中原女人端洗脚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少给我们说你们中原的成语,要是我们赢了你也给我们端洗脚水。”
“行!”
于是我参与了他们的赌博活动。以前与江术士一起闯荡江湖的时候就学到的不少老千技能,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啦!
几场下来都是我赢,不仅赚了个盆钵满,还让他们几个瞧不起中原女子的人给我端洗脚水,哈哈!
我哼着歌回到了自己的帐内,就看见撒拉赫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托腮,一只手的食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看来已经等在这里有一会儿了。他抬眼见我进帐,忽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问。
“你赌博出老千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谁,谁出老千了?”我嘴硬。
“我都看到了,不错,看来是有十分厉害的老千教过你。”
“那又怎样?谁叫他们瞧不起我的,我只是出出恶气,教训他们一下而已。”我理直气壮地坐到床榻上,“赢了是我的本事!”
“嗯,的确是本事强大。”
我与他话不投机,便没再说什么了。
“你们中原十分流行碧螺春这种茶。”他漫不经心。
“是啊,只可惜你们匈奴的茶太稀少了,就算有也实在难喝。”
“这个嘛,我不否认。”他难得一次没与我争论。
“你喝过君山银针这种茶吗?”我歪过头问他。
“几个月前去中原时喝过,味道很清香,口感很好。”
“那碧螺春呢?”
“也不错。”
我没搭话,心中暗自嘲讽自己竟将撒拉赫错待成了沈玦。
“你想喝碧螺春?”他问。
“想,但又不想。”我的答案模棱两可。
“到底想不想?”
我突然想起沈玦的畏寒之症。
“撒拉赫,你听说过一种名为休槒的药草吗?”
“休槒?好奇怪的名字,没听过。”
“哦。”
“你问这来干嘛?”
“没什么,只是问问罢了。”
“再过几日我便要去宫中走一趟。”
“哦。”
“你就不好奇我去干嘛?”
“不好奇。”我满脑子都是休槒的事,既然匈奴也没有,那祁还说的早在四十年前休槒就绝迹了恐怕是真的,那沈玦怎么办?
待我回过神来,帐内已不见撒拉赫的影子。这家伙脾气古怪得很呐!
天气渐晚,展望一望无际的荒漠顿觉个人之渺小,帐内散发出来的点点烛光衬得这荒漠更加孤独。
第二日,我睡了个大懒觉,待到日上三竿我才起床。
梳洗完毕后我又陷入了百无聊赖的状态。
“萧冬姑娘在帐内吗?”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待我想了一会才发现是那日跟在撒拉赫身边给他倒酒的仆人。
“在啊,进来吧。”
于是那个约摸四十岁的男子进了我的帐篷。
“昨夜五殿下遭到歹人袭击,受了重伤。”
“啊?究竟是何人所为?”我大吃一惊。
“不知,这个刺客尚未抓到。姑娘要去看看我们殿下吗?”
我一想,也好,虽然那撒拉赫脾性恶劣,但受伤表示慰问也是基本的礼貌啊,便与那人去了撒拉赫的帐。
一进帐内就看见三殿下坐在榻边的凳子上,撒拉赫的左手手掌缠了绷带,还渗出了点点血迹。撒拉赫一见到我进来本来沉重的表情一下就面带微笑:“你是担心我吗?”
“是你身边的那个仆人告诉我的,他说昨夜你受伤了,我只是过来表示慰问的。”
“想必这位便是那个中原女子吧。”坐在一旁的三殿下站起来对我说。
“是啊,是啊,你应该就是三殿下了吧,他们都说你骁勇善战,英俊无比呀,今日一见果真玉树临风。”我一连串马屁拍得也不嫌累,不过这三殿下长相真是耐看。
“姑娘就别再夸我了吧。”他笑了笑,“我叫布其柯,敢问姑娘叫什么?”
“她叫萧冬。”坐在一旁的撒拉赫替我回答,只是这语气让人着实不爽。
“你就是这样探望伤员的?”撒拉赫目光如炬。
“不是啊,我本来是来看看你伤得多重,看来只是一点小伤,对于你们强壮的匈奴男人来说一定是不足挂齿的啊。”
“行了,那里有凳子,你随便坐吧。”撒拉赫似乎有些受不了我一连串的话。
于是我乖乖地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听说你过几日要回宫?”布其柯问撒拉赫。
“不错。”
“需要我与你一道回去吗?”
“不用了,我的手还拉得动缰绳。”
“只是你这一回……”布其柯看了我一眼立刻噤了声。
“无妨。”撒拉赫语气波澜不惊。
“只是你这回去的路上恐怕甚是凶险,还望多加小心。”
“这次让他们差点得逞是我的大意,不过这以后我可就谨慎多了,他们是伤害不了我的。”
我一听这对话便知道又是一场较量,不过只要是有权利的争端,就有互相伤害的戏码,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只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以后自己会卷入那些争斗的漩涡。
撒拉赫回宫了,我也与一些匈奴士兵稍微聊过天,知道这只是士兵们暂时驻扎的地方,不过离中原大约有十多里地,王宫离这里也十分遥远,光是骑马,一个来回就是大半个月。
正当我一个人无聊地在帐内翻看着闲书时,幕弯妸蹦蹦跳跳地进了我的帐,硬是拉着我去看练兵,拗不过她,只好一起去看了。
还未到练兵场,我就听到断断续续的古筝声,像是在练习。我停下脚步,想要分辨这声音是从哪里来。
“小冬姑娘,你怎么不走了呀?”幕弯妸一脸疑惑。
“幕弯妸,很抱歉,你自己去看吧。”话刚说完我就跑开了。
一路沿着古筝的声音走,终于越来越近,同时也越来越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一个初学者在断断续续地弹奏着听不出来曲名的曲子。
来到声音的发源,我才发现是二殿下的帐篷,帐外还站着两个士兵。
“你是谁,不得靠近二殿下。”其中一个士兵说。
“来者何人?”帐内传出二殿下的声音。
“回禀殿下,是撒拉赫殿下虏回来的那个中原女人。”
“让她进来吧。”
“遵命。”
进到帐内,我便看见坐在凳上弹古筝的二殿下,令我惊讶的是他相比其他匈奴人来说有些羸弱,皮肤不算黑,完全没有匈奴人粗犷的气质。
“你就是那个中原女子?”他停下弹奏。
“嗯。”我只看着他面前的古筝。
“你胆子挺大,见了我不行礼。”虽然这样说他的语气却没有不悦。
“拉路曼殿下,你怎么会弹古筝?”
“觉得无聊,乱弹而已。”
“哦。”经他这么一弹我便生出些乡愁来,也想起祁还腰间的玉箫。
“殿下会吹箫么?”
“不会。”
我一时没有接话,因为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日你来过我的帐外。”
“那个,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迷了路。”
“我只是好奇你这女子怎么胆子那么大,竟然敢靠近我的帐。”
“因为不知道,所以乱闯咯。”
“哈哈哈!”他大笑起来,“你还真是直率。”
我只得呵呵干笑。
“你会弹古筝?”他双手又抚上琴弦。
“不会。”
“听说中原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看来你是个例外。”
“普通女子大多不识字,但是我认识啊,难道这也是个例外?”我反讥。
他没答话,从他手指间又溢出断断续续的琴音。
我一直觉得十分奇怪,那日我听到古筝之音分明是拉路曼有意而为之,但是他为什么要用琴音来吸引我去见他?又为什么见了我之后又似有意无意地聊天?还有撒拉赫与他二人之间又有何过节?拉路曼身体羸弱的原因是否与撒拉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