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过天空你过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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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潇觉得息事宁人有点对不起人家的气焰。她抬脚,高跟鞋直接招呼上了宝马车身,“倾家荡产?就凭它?!”
看着顿时瘪了一块的车门,宝马小姐火气更盛,“摆阔是吧?那就别走保险了,私了!”
“行啊,就私了。”程潇转身,款款走向长城,坐上驾驶位,在宝马小姐叫嚷着“别走”的声音中,她把车泊到路边。
和程潇的默契是随时都有的,夏至拿手指点点宝马小姐,“把你那破铜烂铁停一边去,别影响交通。怎么,开不走啦?哟,都不及我们小长城经撞,真脆弱!用帮你叫拖车吗?”
宝马小姐瞪着程潇:“你别后悔!”
程潇笑笑,拿出手机拨电话:“是我,让人给我送张支票来,追了个尾。”然后报了地址,才看向宝马小姐,“开价!”
宝马小姐波涛汹涌的胸口因气愤而起伏,“小心装太过,等会儿穿帮下不来台。”
程潇偏头笑笑,一副“劳您费心”的姿态。
宝马小姐咬牙切齿:“我说错了吗?你那什么脸色啊?”
程潇以清脆的嗓音,和缓的语气回应:“你什么货色,我就什么脸色。”
宝马小姐被激怒了,她一脚踢向轮胎,“有本事别走!”或许是踢疼了脚,她一副要哭的表情转身坐回宝马,持续不断的喇叭声中把爱车泊到路边,才开始打电话。
夏至气不打一处来:“倒霉,出门前看看黄历好了。”
程潇却只顾在sd卡里选音乐。
**********
十分钟后,一辆宾利由远及近驶来。车门打开,下来一位四十左右岁的男子,见到程潇,他微一躬身,双手送上支票本。
程潇微微地笑,“添麻烦了,李哥。”
李哥仔细地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没受伤就好。”
送走了来人,程潇慵懒地倚在长城前,扬声问:“和救兵商量好价了吗?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浪费。”
宝马小姐的目光掠过那辆驶走的比自己座驾高大尚的宾利,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一辆不算陌生的私家车急驰而来,停在宝马旁边。
宝马小姐的眼泪开始在眼里酝酿,她快步跑过去,扑进来人怀里。
“斐耀?”待看清来人,夏至忍不住骂了句:“送死都不会挑时候!”
程潇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下来。
斐耀的神色也在看见她时变了。
不明所以的宝马小姐还在委屈抱怨:“她们追尾在先,又骂人!”
斐耀揉太阳穴,有心劝她算了。
宝马小姐不依不饶:“不能就这么算了。她撞坏了你送我的车,还羞辱我。”
程潇走过来,语气很凉,语速很慢地问:“她谁啊?”
宝马小姐以为是问她。当然,程潇也确实是问她,只不过该回答的人,是来救场的那位。
她冷漠的注视下,斐耀有一瞬的沉默。
宝马小姐理所当然地回答:“他是我未婚夫!”
夏至跟过来,冷声顶回去:“没问你!”
程潇眼神一凛,有些危险,“是吗?”
斐耀知道她问的是自己。宝马小姐疑惑的目光里,他承认:“是。”
“呵。”程潇冷笑。
下一秒夏至就要上去,把巴掌扇上斐耀的脸。
程潇一把拉住她,把她推向绿化带,自己则重新坐回长城里,挂挡倒车。
夏至刚“嗳”了一声,就听油门声再起。然后,长城径直朝宝马撞过来。
夏至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她惊惧地喊:“潇!”
“我的车!”宝马小姐挣开斐耀的胳膊,扑向她的座驾。
斐耀也下意识喊:“程潇!”
当然是来不及改变什么的。
宝马被狠狠地追了尾。
宝马小姐冲过去骂:“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疯子!”
“是的话,你有医院推荐吗?”程潇下车,把支票甩到斐耀脸上:“数字随你们填。”
宝马小姐终于反应过来,她死死盯着程潇,“你什么人啊?”
程潇一副淡漠的样子:“问你未婚夫,他有义务对我的行为作出解释。”然后伸手,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宝马小姐从自己面前拨开:“好狗不挡路。”
对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愤怒质问,“你骂谁是狗!”
程潇头也不回:“谁急就骂谁。”
宝马小姐扬手追过去。
斐耀适时拦住她。
**********
当气极败坏的宝马小姐被带走,程潇看看周围围观的人,那么平静地问:“诸位站这儿不动,是等我收费吗?”
人群散去,夏至朝程潇吼:“你有病啊,和他玩命?”
“他也配!”见夏至吃人似的瞪着自己,程潇还笑得出来:“怕什么?我是专业开飞机的。小样儿,撞不死她。”
“神经病!冲动这种情绪从不是你该有的!”夏至推她一把:“气出完了吧?现在该解决我们的麻烦了。”
“撞车的事我和咖啡说,你不用管了。”
“不是咖啡的问题。”
程潇在她的示意下回头,就看见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飞机上那位被泼了咖啡的“恩人”从一辆保时捷里下来,而保时捷的车头……似乎被撞了?
大脑有几秒的短路。
程潇一脸无辜:“我干的?”
夏至点头:“刚刚你倒车的时候。”
“我靠!”程潇抚额:“都说不要冲动了,少女!”
☆、第3章 天空03
她有多能闯祸,顾南亭觉得自己心里是有数的,尤其昨天才领教过。但是,把他稳稳当当停放在路边停车位里的座驾给撞了,他只能说:心脏还承受得住。
不然呢?也让她甩张支票到自己脸上?
没错,先前的一幕顾南亭看见了。无论宝马小姐知情多少,他已经猜了个大概。如果程潇不是盛怒之下失去理智,在倒车时撞了他的车而不自知。她撞宝马的胆量,以及甩支票的潇洒,颇有几分正室撕小三的气场。
顾南亭都要佩服她了。但是,他现在只想知道:在他之前,她究竟谈了几场恋爱?今天这个男人,对她而言,意义何在?让她如此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以车相撞?
全然不理会保时捷的“伤情”,顾南亭迈着大步,直奔程潇而来。
雨后的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剪影,精短的头发,笔挺的西装,沉静而冷冽的目光,整个人的气场,比初夏的天气冷许多。
这个浑身精英气质的男人简直帅得……无与伦比!但现下显然不是欣赏帅哥的时机,夏至主动说:“先生,十分……”
歉意还没有表达出来就被打断了,顾南亭嗓音沉凉地开口:“让她说。”
命令的语气中隐隐透出熟捻的味道。熟捻?夏至肯定自己是第一次见他。所以这样的想法只有一瞬,她就否定了自己。
程潇的目光从他微微抬起的下巴滑过,落在那双漆黑幽沉的眼睛上:“现在我知道要说什么了。”
昨天在机场,他问她:“是不是有话和我说?”
她是怎么回答的?
顾南亭双手插在西裤里,以冷凛的目光打量她,静待下文。
程潇耸耸肩,无奈又认命的样子,她说:“对不起。”
想起来了。她当时说:“如果你是在等我道歉,注定要失望了。我这个人,很少认错。”
顾南亭不说话,眉眼神情很淡。
面对他冷淡孤傲的姿态,程潇继续,“如果可以,抬一下贵手。”
她也会服软?顾南亭低头看她,笑了,“我以为会有一张支票砸到我脸上。为此,我还忐忑激动了一下。”
这回换程潇脸色冷下来:“除了偷窥和偷听,我很好奇你还有多少不良嗜好。”
顾南亭也不解释,反而挑衅似的说:“感情世界挺丰富。”
“这算什么。”程潇冷笑还击:“你见到的,不过冰山一角。”
他直视她,眉眼分明,不再露声色。
但程潇知道他生气了。不过,他生气与否,与她何干?
“我不是演员,没义务让人免费看好戏。所以,撞车的责任我不准备负了,作为‘收视费’。”她看一眼他考究的西装,“你可以告我肇事逃逸。相信凭你的本事要找到我,再告到我倾家荡产,不难。”
告到你倾家荡产?我可真有闲情逸致!
顾南亭瞥一眼她那隐隐的骄矜劲儿,实在无语。
程潇无意继续,拉上夏至就走。
夏至还算正常,知道回头示弱:“对不起啊先生,我们不是故意的,您不会真的为难我们的是吧?是的!”
顾南亭目光锐利清亮:“等一下。”
程潇回头,一脸等他赐教的坦荡。
真想问问她哪来的自信他不会追究她一再的冲撞?除非——
顾南亭忍着脾气提醒:“系好安全带!”
**********
等伤情不明的保时捷驶上街道,夏至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她盯着程潇看。
程潇斜她一眼:“你那什么眼神?好像劈腿的不是斐耀而是我!”
“你也未必清白!”夏至微眯眼睛:“你敢说你没有移情别恋?”
程潇败给了她的联想:“我昨天才在飞机上和他初次见面。”
昨天?飞机上?夏至又开始浮想联翩了,“他是……”
程潇没有隐瞒,“捡到我登机牌的人!”
“我勒个去!”夏至恨不得掐死她,“这么帅的恩人眼熟你,程潇你竟然辜负了?”
“不然呢?”
“以身相许啊!”
程潇:“……那我还是给他磕个头吧。”
**********
撞车的事似乎就这样了。
宝马小姐要追究的人,是程潇的男朋友斐耀,严格地说,是前男友了。
保时捷恩人那边,夏至判断,他应该是个有风度的,不会拿程潇怎么样。
至于程潇,也没有追究斐耀的意思了?
这万万不行。
夏至自认是个小气的人,直到晚上两个人都准备睡了,还念念有词:“解释和道歉确实是没意义了,但至少骂他一顿解解气吧?”
程潇眼睛盯着笔记本电脑:“不是撞车出气了吗?况且,人已经变心了,何必逼他贬低自己,已经输了爱情,难道要连自尊一并输掉?”
道理是没错,可是——夏至凑过去看了眼电脑,无法理解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弄简历,“那就这么忍气吞声了?你没听见吗,那辆宝马是他送个那个女人的。宝马啊!你们在一起时他送过你什么?我计较的不是钱,是他的厚此薄彼!”
程潇不动声色地保存好文件,再把笔电合上,走进卧室钻进被窝才说:“我们在一起只是多了一个可以虚度时光的伴而已,有恋爱的样子吗?”
他们确实没有恋人的依赖和亲密。可是,夏至追到卧室里说:“你们毕竟是确立过恋爱关系的。”
“所以我气他不想在一起了,为什么不干脆点说明。”程潇苦笑,“看来在他眼里,我程潇是个小气的女人。或者他以为,我爱他爱到要生死相依的地步?”
“这是什么逻辑?你的意思是:如果他没有背叛,你不介意被甩?”
“在一起是彼此心甘情愿的事,既然无意继续,谁甩谁都是一样的结局。”程潇翻身背对她,闭上眼睛,“况且像他那样的男人,就算不是在酒中泡着,也铁定是在色中躺着,没有钢筋铁骨,怎么扛得住?”
所以,从她出国进修飞行,到后来他的杳无音讯,程潇已经了然。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奢望过和斐耀天长地久。如此消极的爱情,尽早结束,也算彼此不耽误吧。
困意来袭,程潇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我该感激他把说分手的机会留给我。”
“你忘吃药了吧?”夏至拽她被子,“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变成不计前嫌的人了。”
程潇喃喃:“人都是会变的。”
夏至掐掐自己腰间的赘肉:“那我怎么没变瘦?”
程潇瞪她一眼,“你曾经瘦过,也是厉害。”
夏至也不在意,只是意难平,“那个时候,他对你多好啊。”
那个时候,有多好?程潇居然想不起来了。
“起初我看不上他,咖啡还劝我,说什么‘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你觉得好就行。结果竟然把青春搭个人渣身上了。嗳,我说你……”夏至还要再说什么,身旁的程姑娘已经打起了小呼噜。
说好的时差呢?夏至觉得头疼,“没见过比你心更大的!”话虽这么说,却体贴地关了程潇那一侧的台灯。结果自己毫无睡意,翻来覆去睡不着。
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夏至被吓得一个机灵。
深怕吵醒程潇,她赶紧去拿手机,看见屏幕上的名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还敢送上门来!”刚要接通骂一顿过去,身后伸来一只手,把手机从她手里拿走。
程潇接起来,语气寻常地问:“怎么,邀请我参加你的婚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