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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江山如梦如幻影-第42部分

小说: 江山如梦如幻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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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贱人……”宇文护的话说到一半,见到皇上已行至面前,不再言语,恭敬俯身。
  “三哥,这是怎么回事?”周国皇上淡淡的看向宇文护。
  “皇上,千万不要听信那个女人,”宇文护恭敬道,“武王能谋善断,沉稳有识,若是回京,定能辅佐皇上,为皇上分忧。国家得此贤臣,是社稷之福,微臣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如此做!微臣盼着武王能早点回来。”
  “三哥与朕的想法一样,”宇文毓瞥了一眼宇文护,转而对玉清喊道,“常山王妃,还请放回四弟,其他事情,日后再议不迟。”
  宇文毓的语气显然不信宇文护的说辞,玉清嘴角勾出笑意。俯身向宇文护行礼,只是想让周国皇上产生错觉,错以为她与宇文护之间确有交易。
  她只是想提醒宇文毓,宇文护有加害宇文邕之意,有谋逆之心。除掉宇文邕之后便是宇文直,之后就是皇上,再除掉先皇的子嗣,宇文护便可以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且是名正言顺。
  玉清缓缓舒了一口气,欲要放下手中短剑时,腰肢却被宇文邕凌空揽起,飘然落到三步之外。立在宇文邕的身后,探首望去,两道箭矢凌厉的射在自己方才站立的地方。
  玉清抬眸远望,远处山顶,两道黑影急欲离去,却被一女子拦住。
  女子腰间软剑亮出,如蛇般□□在两道黑影之间。黑影渐渐乱了方寸,从山顶退到山下,却始终没能逃出女子的软剑。
  女子从容不迫划出软剑,挑断两名黑衣人的手筋。欲要问话时,两名黑衣人口吐黑血,倒地身亡。
  女子无奈收剑,转身之际,软剑已环入腰间。
  玉清看向女子,微微一笑,正是逐溪。心中也明白宇文护那句“我不会让你们的奸计得逞”的含义,只是宇文护小看了高演,高看了自己。高演心思缜密,怎么可能想不到宇文护暗中埋伏。
  玉清体力渐渐不支,握着短剑的手再也使不上力,短剑无声滑落。身体下滑,摔到之际,有人已将她的身体托起。转眸望去,正是高演,想要伸出手轻抚他的脸,伸出一半时,再也无力抬起,回落之际,却被高演紧紧握在手心。
  高演将玉清搂在怀里,才发现玉清受了伤,瞬间,杀意骤起,目光如锥般扫向远处宇文护,宇文护似乎触到高演萧杀目光,生生的退后两步。
  宇文邕见到高演全身散出的杀气,伸手握住高演的肩膀,“赶紧带玉清回去,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玉清只觉得越来越冷,“高演,我好冷。”
  听到玉清的轻唤,高演才敛去寒光望向玉清。玉清已是一脸苍白,嘴唇发紫。高演连忙解下狐裘裹在玉清的身上。
  逐溪已将马车牵来,高演一个凌空跃步,登上马车,“仲廉,这里交给你了。” 
  马车里,高演紧紧搂着玉清,不断用内力去除玉清身上的寒意。
  此刻靖好,玉清目光微弱的盯着高演的脸,痴痴的笑。生离死别后的重逢,最眷恋的莫过于对方眼睛中那个小小的自己。
  高演满目疼惜的看着玉清,没想到玉清会受伤,后悔没将闾丘策带来。双唇吻在她苍白的额头,“玉清,坚持住,很快就到家了。”
  闻言,玉清缓缓闭上眼睛……
  

  ☆、常山王用心渡汤药  六王妃无钱坐轮椅

  是谁在抚摸她的额头,她的眉毛,她的鼻尖,她的双唇?是谁紧紧握住她的手,一直未放?又是谁在她耳边低声喃语,紧涩的声音中带有湿意?
  “玉清,醒醒。”
  “玉清,你说过,要与我并肩而行,马踏天阙,你不能食言。”
  “玉清,你是我的女人,就该承受住磨难和浮沉。”
  玉清醒来,已是五天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高演胡渣横生的脸,双目充血,头发散乱在后,似有多日未曾梳洗,双眸下的的忧虑和疼惜一览无遗,清减的脸颊尽显憔悴。
  迎蓝见到王妃醒来,哇的一声,再也忍不住的抱住逐溪痛哭,哭声震天动地。
  逐溪也是喜极而泣,泪光盈盈。玉清心中豁然明白,整个王府,都在等她醒来。
  见玉清目光中有了琉璃的色彩,高演的双眉渐渐舒展,肩膀一松,似卸下了千斤重担。微阖双目,缓缓睁开时,笑意涌上眼底,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玉清看到他眼中那个微弱的自己,轻抿双唇。眷恋他温柔倾注的目光,眷恋他煦暖无垠的笑容。昏睡时,无数次的看到他含笑注视自己,只是,彼时的他身处朦朦胧胧的云烟中,看不清,也看不明;此时的他真真实实的立在自己面前,俯身驻目,如破云而出的朝阳,耀眼却温柔,仿佛天地间所有的暖光都融在他的双眸中。
  玉清想要抬手,却无力抬起,苍白尖削的手指微微一动。
  高演明白玉清的意思,轻轻握起玉清的手,触摸他的脸庞。不知不觉中,手腕渐渐用力,生怕拼尽全力握不住她的手,她的命。
  高演细细的胡渣扎的玉清手心微痒,想笑,却连笑的力气都没有,凝目望向高演,睫毛轻轻一抖。
  心有灵犀,高演将玉清的掌心缓缓上移,覆盖他的鼻尖和双唇,久违的温度和气息如蘸入清水的墨汁,在两人的体内,瞬间散开,却又缱绻缠绵。
  一行清泪无声溢出,顺着玉清的眼角流入鬓发。数日而已,却是沧海桑田,恍若隔世。
  逐溪端药进来,被高演顺手接过。众人见状,自觉地退出房间。
  高演轻抿汤药,似在尝试温度,随后喝了一口含在嘴中,俯身吻住她的双唇,将汤药渡入她的口中。
  玉清抿唇咽下汤药,双眸低垂,苍白似雪的脸上,竟微微生出红晕。方才她还有些奇怪,只是喂药而已,众人为何退出房间,现在,她已全然明白,原来如此,想必,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高演都是如此喂药。
  玉清抬眸望向高演,却见高演口含汤药再次俯身而来。缓缓闭上眼睛,此时的汤药没有了苦涩,尽是如酒甘甜。
  “睁开,我不喜欢你闭上眼睛。”高演紧涩的语气,带着别扭,有些孩子气。
  玉清依言睁开,不明所以的看向高演。
  渡完最后一口汤药,高演的双唇却没有离去,依旧停在玉清的双唇上,一动不动。
  良久后,玉清抬眸望去,高演双眉紧蹙下目光清冷,忽如利剑般紧紧的盯住玉清的双眸,似要直抵她的心底。
  玉清被高演看的有点慌,一颗心微微抽紧,直到高演的双唇滑到她的耳边,她的心才渐渐归于平静。
  随着高演的一声叹息,玉清豁然明白高演是在为她担心,为她心疼。他不喜欢她闭上眼睛,是因为他害怕,害怕她闭上眼睛后从此静寂无声。
  “我该拿你怎么办?”高演低沉叹息,他学会掌控所有的事情,唯独玉清是个例外,她的每一个脚步,每一个心思,总是会不经意间超出他的掌控范围。他不怕她搅乱天地,他只怕自己无力护她周全,只是越是害怕,这种无力感却越是透彻,越是如影随形。
  玉清勉力的用手指叩打着高演的手背,节奏缓慢有律,气息虚弱的吐出两个字,“谢谢。”谢谢他对她的包容,谢谢他处处为她设想周到,谢谢他此时此刻这样紧紧的拥着她。
  “谢我?”高演苦笑,修长的手指抚过她铺泻枕畔的柔密长发,纷乱的青丝犹如万千的忧愁丝丝缠绕他的心,“只望你赶紧好起来,就是我谢你。”
  他只求她能尽快康复,能尽快看到她回到往日,嬉笑、发威、耍赖、戏弄人时的俏丽模样。
  玉清的身体并没有像高演期望的那样,恢复的很慢,数日过去,仍不能下床走动,只能透过碧纱窗看外面的阳光。
  “很想出去么?”高演长发垂肩,雪衣广袖的走进来。只要得空,他都会来陪她。晚上直到她睡着,才会离开。
  玉清微微一笑,点点头,确实很想出去,这些日子一直躺在床上,都快闷死了。
  高演转身拿来玉清的衣服,一件件的替玉清穿上。
  “高演,还是,还是,让迎蓝和逐溪进来伺候好了。”玉清说道,看着高演为自己束腰带,很是别扭。心中明白,每次高演来,迎蓝和逐溪都会识趣的离开。
  “我伺候的不好么?”高演一本正经的问道。
  “不是……”玉清低头细语。
  “我可从来没伺候过人,若有什么不周的地方,还请王妃见谅。”高演笑道, 
  “高演,”玉清轻唤,“辛苦你了。”这些日子,她的饮食用度,几乎全是他亲手打点,从不假手于人。
  “辛苦?”高演故作正经的看着玉清,“喂药辛苦么?我怎么没觉得。”
  听高演如此说,玉清恼羞的别过脸去。自她恢复点力气之后,就再没有让高演如此喂药,只是她明白,王府上下,怕是全都知道高演是怎么喂她喝药的了。
  高演取来鞋袜,坐到床边。
  玉清一双雪足,缓缓从被衾里挪出,苍白的脸上,有红晕淡淡飞出,浓长的睫毛投下重重靓影,一双翦水秋瞳在睫毛下微微闪动。
  高演看着玉清低头的娇羞,很有乐趣,更想逗逗她。双手捧起玉清的一只雪足,久久不替玉清穿袜,只是端详不语,微微侧目望向玉清的脸。
  玉清羞红了脸,感觉到高演的指腹抚过足面,所到之处酥酥麻麻,一颗心飘忽不已,撅起嘴说道,“有什么好看?”
  “上次只看了那一只,这只没看,今儿要好好瞧瞧。”高演正经的说道。
  高演不说上次还好,一说上次,玉清的脸红如朝霞,娇嗔道,“看够了没有,你到底带不带我出去?”
  “我有说要带你出去么?”高演认真的问道。
  玉清一愣,高演的确没说,见他替自己穿衣穿袜,以为他会带自己出去。
  “那穿它干嘛!”奋力想挣开高演的手,将玉足挪进被衾里。
  “出去,出去,”高演见玉清真的生气笑道,连忙将玉清的鞋袜穿好,“我伺候的怎样?”
  玉清抬起头,一本正经道,“不怎么样。”
  “本王一定再接再厉,直到王妃满意为止。”高演低声笑了起来。
  “你说话何时变得这么不正经。”玉清瞥了高演一眼。
  “有不正经么?”高演笑问,惊讶之色流过眸底深处。确实不像平时的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不记得了。喜欢哄玉清开心,也很喜欢逗玉清生气,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内院中的那些翠叶红蕊,因为心中有所图谋,从来都是哄着他,逗他开心,顺着他的脾气,看他的脸色,所以他无需哄她们。她们只是翠叶红蕊,总会随春来,随秋去。
  倒是玉清,从她进王府的那日起,他就知道她与别人不同,也可以说花间亭里,他就已经知道她的与众不同。因为在她的心里,他只是六爷,只是高演,只是她的夫君,而不是常山王。
  玉清下床,方站直身体,还未移步,就被高演横着抱起,走出房间。
  “下人都在呢。”玉清急道。
  “那你说怎么办?”高演一脸无奈,“你又走不动。”
  “你上次不是说做个轮椅的么?”玉清问道。
  “轮椅?”高演似猛然想起,“哦,是,我是说过,可是后来一想,你又不是以后都不能走路,做个轮椅也是浪费银子,就没做。”
  温润玉清的高演,看似笑若薰风,外人面前却是一个惜字如金的人,可与玉清在一起时,却总能谈笑风生。
  “你的私产遍天下,还会在乎区区一个轮椅的钱?”玉清故作惊讶的看着高演,就知道他又在寻她开心。
  “我现在穷的很,”高演沉思片刻,“要不这样,将你那百来箱的嫁妆拿出来,换成现银,不就有钱做轮椅了么?”
  “不必,我那些嫁妆要用来养老,我可舍不得,”玉清说道,“你有力气你就抱吧,反正累的人不是我。”
  的确,他就是想抱。高演低眉看着怀中的人儿,正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暗笑,手上力道顿时消失大半,猛的一松。
  玉清只觉身体下滑,反射的伸出手搂紧高演的脖子,直到高演再次抱紧,她才反应过来,“你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么?我是有意的,”高演认真的说道,“你不搂紧我,能怨谁,我抱着你走了这么远的路,哪还有力气?”
  “少蒙我,你一身武功,别说这么点路,就是王府到城门来回,也毫不了你半分力气。”玉清气结。
  “是么,我怎么不知道?”高演看向玉清,忍住笑道,“要不我们现在去一趟试试?”
  “好啊,你试呀。”玉清看也不看他,她就不信他的真将她这样抱出去。
  “既然王妃如此有兴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高演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
  出了前面的院门,就是前院,那里有好多侍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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