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梦如幻影-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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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的飓风猎猎的打在她的身上,她仍是一动不动,心中的寒冷远远超过了山顶的严寒。
身后是方才来的路,前面是悬崖。悬崖?玉清忽然灵光一闪,倏地一下窜到悬崖边缘,将身子向下探望。
元仲廉见王妃一下窜到悬崖边缘,一个跃步,来到王妃身边。
“仲廉,你看。”玉清兴奋叫道。
元仲廉循着王妃手指的方向望去,峭壁上有一朵花,说是花又有点像草,通体的酱紫色,一茎三叶,没有花朵,月光下,孤清妖娆,“这就是龙涎草?”
“是的,”玉清说道,“仲廉,给我绳子,我下去。”
“不行,”元仲廉一口否决,“太危险,还是卑职下去。”
玉清笑道,“你看,山顶并无巨石可以攀附绳索,我身子轻,自然是我下去,若是你下去,我根本拉不住绳子,而且你在山顶,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元仲廉还想说话,却见王妃手一扬,说道,“这是命令。”
知道王妃的决定无法更改,元仲廉无奈下帮王妃束好绳子。
玉清一手抓住绳子,一手将短剑插在岩石罅隙间,一步一步的落到龙涎草的位置。龙涎草长于岩石之间,吸收岩石精华,若想龙涎草被采下后不会立即枯萎,就必须将四周的岩石一起凿下。幸好霍大哥赠送的这柄短剑锋利无比,须臾之后,龙涎草就已被放在玉清事先准备好的竹筒里。
元仲廉缓缓将绳子收紧,将玉清拉上了山顶,一切是那么的顺利。
两人连夜赶路,进入银州城时已是中午,玉清担心龙涎草会枯萎,未用午饭,带着元仲廉直接出了城,往回赶。
裂云峰下,玉清勒马停住,看着连绵的山峰,心中莫名的慌起来,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仲廉,你不觉得一切太顺利了么?”
元仲廉也有同感,周国与齐国一向敌对,对于进入周国的齐国人,历来是严格盘查,他与王妃去宋霄峰时,进出银州城,也遇到了盘查,但回来时,没有遇到一个士兵。
“算了,还是赶紧赶路吧。”玉清说道,挥去心中的不安。
策马疾驰,片刻之后,玉清再次勒马停住,回身望向元仲廉,见元仲廉也已停下,手已经不动声色的滑向腰间长剑。
坐下赤兔,似乎也感到气氛的诡异,怒空长嘶。
霎时间,几道寒光交错重叠,带着月光,跃身而至,将两人团团围住。
玉清顿眸望去,四个人,银灰铠甲,应是周国的将士。
“四位将军拦住我等去路,不知是何用意?”玉清问道。
“我等受宇文大人之命,请贵国王妃与将军去城中一叙,宇文大人已在城中设宴等候二位。”其中一人说道。
“我若不去呢?”玉清冷笑道。
“大人说了,让卑职等务必请回两位,”那人望向玉清,见玉清根本没有同他们回去的意思,冷笑道,“两位若是执意不去,就别怪我等无礼。”
话音方落,四人亮出弯刀,弯刀寒锋,似乎吞噬了天地间所有的寒气,凛冽的寒光刺着玉清的目光,刀锋微转,惊电般向玉清袭来。
元仲廉凌空跃起,挥出长剑,格开刀锋,反手一掌,击在玉清坐下的马上,“王妃,快走。”
马儿受惊,如风一般狂奔而去。玉清只觉得耳边风声狂吼,回身望去,见元仲廉死死缠住四人,不让四人寻得机会去追她。
四人武功不弱,但若是一对一单打独斗,四人应不是元仲廉的对手,可是四人联手,轮番对战,元仲廉势必会体力不支,落的下风。
其中一人见此情形,一剑刺中元仲廉的坐骑。玉清陡惊,元仲廉即便最后想逃,都逃不了。心急如焚,慌乱中,看到远处有四匹马,应是那四个人的坐骑。
灵机一动,取出火石,点燃其中一匹马的马尾,马吃痛受惊,慌乱中奔出,玉清一扬长鞭,打向另外三匹马,三匹马似乎受到那匹马的感染,狂乱奔去。
玉清策马引着四匹马往回赶,一边赶,一边挥鞭击打那四匹马。四匹马狂乱中似已不认识主人,疯癫的向四人冲去。
“仲廉,上马。”玉清大声叫道。
元仲廉趁乱收剑,一个跃身,上了玉清的马,坐在玉清的身后。顾不得礼节,夺过玉清手中的缰绳,策马狂奔而去。
到底是赤兔宝马,日行千里的良驹,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浓浓的黑幕中。虽是如此,两人不敢怠慢,不停的扬鞭策马。
“他们追来了。”玉清听到身后隐隐有马蹄声传来。
饶是宝马,坐着两个人,速度也会慢下来。元仲廉早已听见,手中的长鞭疯狂挥下。身后的马蹄声渐行渐近,片刻间,响彻山谷。
翻过此座山,便是齐国的边境。只是行到山上时,才发现不是来时的路。
“王妃,走错了。”元仲廉惊道。
“不怕,”玉清反而镇定,“只要一路向南,就对了。”
元仲廉抬头看向月亮,知道方向没错,心中安定不少。手中片刻不停,继续扬鞭。蓦然间发现远处一片黑暗,“不好,是悬崖。”
玉清也看到了悬崖,再往前看,对面的山峰相距数丈之遥。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赤兔狂奔着驰向悬崖,并无停下之意。
元仲廉下意识的想要勒住缰绳,却被玉清劈手夺过去,“仲廉,搂紧我。”
玉清奋力挥鞭,赤兔凌空跃起,只觉得身体悬空,一颗心提到喉间。
元仲廉单手撑在王妃后背,心中已作了最坏的打算,若是赤兔不能落在对面山峰,他只有借助赤兔发力,拼力将王妃推到山顶上,自己与赤兔坠落山崖。
赤兔落地时,前蹄一曲摔倒在地,将玉清和元仲廉顺带甩出。元仲廉眼明手快,在玉清落地时,伸手抄向玉清,玉清稳稳的落在元仲廉的身上。
两人起身,惊魂而定的目寻赤兔。看到赤兔时,也看到赤兔旁边五个银灰铠甲的人,心中均是灰冷。
玉清定眼望去,却见为首之人,正是去年凝香楼里手抚两琴的王轨。
王轨望向两人,道,“两位夜闯周国境内,是否该给在下一个解释。”
“解释?”玉清轻笑,知道王轨并未认出自己,冷声斥道,“笑话,早在十八年前这里可是齐国的疆土,若不是大将军元潜遭奸人陷害,裂云山峰三百余里疆土,岂会让你周国践踏分毫。”
王轨见眼前的女子说的愤怒激昂,不想与她多费唇舌,更何况,当年的事,他并不清楚,“还请两位同在下走一趟。”
“我们若不去呢?”元仲廉也已认出王轨,去年京城中,行刺文邕的人就是他,孟达追杀此人,却让此人给跑了。
“那在下就得罪了。”王轨说话间,已亮出兵刃。望向元仲廉,目光一紧,知道此人武功远在孟达之上。
“慢着,”王轨吃惊的目光消失的虽快,却没能逃过玉清的眼睛,玉清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冷冷的看了一下眼前的形势,缓缓道,“王轨将军,元将军的武功较之五位如何?”
王轨微愣,没想到对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更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玉清笑道,“他若是想要离开,应该不是难事吧。”
只要扣住眼前的女子,元仲廉即便战死也不会离开,王轨笑道,“他会么?”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玉清笑道,转身来到元仲廉的面前,趁他不备,将竹筒塞到他的手里。
元仲廉一惊,不明白王妃是何用意,手中的竹筒不便再塞回去,顺手藏入自己的怀中,看着王妃转回的背影,预感王妃已有决定。
“几位将军来此等候,可是已经知晓我二人的身份?”玉清问道。
“你是御赐的常山王妃,”王轨说道,转眸望向元仲廉,“他是常山王最为得力的手下元仲廉,元将军。”
“看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见王轨微微蹙眉,玉清抿唇一笑,“不错,本宫确实是常山王的嫡妃,但也是齐国当朝左相的三女儿,华山王和长广王均是本宫的姐夫,当朝的太子妃是本宫义结金兰的妹妹。”
王轨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是微微一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王妃竟还有这么多的身份。
☆、宋霄峰夜取龙涎草 银州城玉清险被辱(下)
玉清见他不言,继续说道,“若是本宫死在贵国境内,你说齐国会如何对待此事?”
周国掳去他们二人,无非是想在之后的谈判中,将他们作为交易的筹码。但是她若真的死在周国境内,齐国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倒不是她真的有多重要,而是事关齐国颜面。
王轨微微蹙眉,瞬间舒展,笑道,“两位切勿担心,宇文大人绝没有加害之意。”
“是么?”玉清冷笑道,“他没有,但是本宫有。”
见王妃笑的诡异,元仲廉更加确定自己方才的想法,王妃已有了决定。
王轨冷冷的看着玉清,暗忖这句话的意思。不等他回神,玉清以惊雷之速,从怀中取出短剑,架在自己的脖颈上,冷若寒冰道,“让元仲廉离开,不然本宫血溅当场。”
元仲廉震惊,“王妃,属下会誓死保护王妃。”
“不需要你誓死保护本宫,你记住,你誓死保护的应是王爷,还不快走,”玉清喝道,转而望向王轨,“王轨将军,意下如何?”
玉清心中明白,两人想要一起离开,根本无望,只能一人离开,而离开的人只能是元仲廉。只有元仲廉才能将龙涎草送回王府,即便再遇敌手,只要没有她,元仲廉想要全身而退,绝非难事;但是只要她在,元仲廉绝不会独自离开,也无法带她离开。将短剑架在自己的脖颈上,既能逼迫王轨让步,也能借此逼走元仲廉,唯一之计。
王轨权衡之下,元仲廉毕竟微不足道,留下齐国的王妃作为人质,周国在以后两国的谈判中,势必会顺遂许多,“好,我答应你。”
“还不快走。”玉清朝元仲廉吼道。
见元仲廉仍不上马,手中微一用力,一缕碧血顺着剑刃流下。元仲廉见状,痛苦之下翻身上马,却始终无法挥鞭离去。
玉清笑着看向元仲廉,“仲廉,高演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你们。”
高演图谋的霸业中,靠的是他们,而不是她,“还有,逐溪看似冷淡,话也不多,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你若是喜欢她,就娶了她。”
玉清不等元仲廉反应,取下发髻间的玳瑁钗,狠狠的刺在马臀上。马儿吃痛,长嘶一声,狂奔而去。
看着元仲廉消失的背影,手臂才缓缓落下,手中的短剑无声落地。是起了浓雾么,玉清只觉眩晕,眼前渐渐发黑……
朦朦胧胧中,觉得一个人的手划过她的眉眼,她的双唇,沿着她的脖颈向下探去。玉清猛的睁开双眼,见一男子正邪魅的笑看着她。低眉看到自己胸前的肌肤袒露大半,亵衣隐隐而现,立时抓起被衾遮住身体,闪躲到一角,“你是什么人。”
“你说我是什么人,”男子笑道,目光贪婪的盯着玉清,“当真是绝色。”
“出去,”玉清冷声道,男子的目光让她厌恶,。
“出去?这是我的地方,你让我到哪儿去?”
男子大笑,伸手捏起玉清的下巴,手指划过玉清的双唇,缓缓俯身。
玉清奋力挣扎,却甩不开男子的手,猛的一掌甩出去,响亮的打在男子的脸上。
男子脸上吃痛,火辣辣的疼,心中愤怒,“还挺刚烈。不过,我喜欢。”
话音方落,一手扯下玉清胸前的被衾。
胸前的肌肤再次袒露,单衣滑落肩头,只剩亵衣遮住雪肤,玉清羞辱的挣扎,无意中触到男子的目光,如坠冰窖。男子的目光中有愤怒、有讥讽,还有欲望。
“宇文大人!”玉清恐慌道,“宇文大人既已知道我的身份,就请大人顾及两国体面。”
宇文护直起身子,大笑一声,猥琐的目光看向玉清,说道,“我不说,你不说,又有谁会知道。”
宇文护猛的俯身,压在玉清的身上,双唇放肆的落在玉清脸上。
玉清一阵恶心,泪水屈辱而下。奋力一脚踢在宇文护的腹部,将宇文护踹到地上。拉起被衾裹住身体。
“常山王妃何必如此固执,跟着我不好么?”宇文护起身,不怒反笑道,“常山王就是一个痨病鬼,怎么能伺候好你。”
玉清厌恶的别过脸,无意中,却摸到枕下的短剑,不动声色的紧紧握住。
“你以为拿到龙涎草,就能解他身上之毒么?”宇文护冷笑道,“都三四天过去了,他若是活着,为何不来救你,这里距朔州城可是近的很。”
一想到躺在榻上的高演,玉清的心似被掏空一般,空空落落。三四天了,他醒了么?
宇文护走到床边,讥笑道,“你跟着他有什么好,不如跟着我,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玉清冷哼一声,鄙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