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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江山如梦如幻影-第37部分

小说: 江山如梦如幻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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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并不大,王爷在宫中的那几年,太后年年赐药,毒性虽不大,却入了心脉,以致于王爷年年发作。藤花有毒,却是解药,也是这几味药的药引,解毒之时,引发体内之毒,因此,王爷每次服下藤花后,没有三五天不会醒来,醒来后,也会患有咳疾。”
  “可有找到解毒之法?”玉清问道。
  “这几日刚刚有了头绪。这几味药虽是□□,但相互之间也是解药,只要在炼制时,将这几位药的次序转换一下,便可以除去王爷身上的毒。”闾丘策说道。
  “难怪看当时的方子,就觉得奇怪。”玉清回想当时,辨认汤药,就觉得哪里不对,若不是她翻阅过药集略方,都不敢确定是这几味草药。这几味草药正如闾丘策所说,是奇花异草,世间难得,每年只有几株,全部作为贡品入了皇宫的御药局,“现在中的又是何毒?”
  “还不清楚,”闾丘策摇摇头,目露痛苦之色,“这种毒甚是奇怪,方才的那几味□□,只要一一解开即可,可是这种毒似乎将方才的那几味□□全部吸收进来,成了一种新的剧毒。”
  “结果呢?”玉清直直的盯着闾丘策。
  “若是找不到解药,全身腐烂而亡。”闾丘怔忪道。
  玉清只觉眼前发黑,双腿一软,瘫坐在椅上,“还有多少时日?”
  “不确定,”闾丘策叹息道,“现在只能用千年菩提叶控制毒性,多则半月,少则七日。”
  “七日,半个月?”玉清默默的重复着,“怎么会中毒呢?王爷昨儿在哪里用的晚膳?”
  “听元仲廉说,是与几个店铺的掌柜在聚福楼用的晚膳,王爷回府后,就不知道有没有再进食?”闾丘策说道,望向王妃。
  玉清一惊,“昨晚王爷去了清园水榭,当时,我与依依正在饮酒,依依见王爷来,就为王爷斟了一杯,只是,若是酒中有毒,我与依依怎么会无事。”
  闾丘策也是疑惑,“王妃方才说,是依依为王爷斟酒?”
  “是的,”玉清明白闾丘策的意思,“可是之后,我们三人都饮了。”
  玉清与闾丘策瞬间陷入谜团之中……
  

  ☆、目不交睫破解毒方  温柔似水倾诉情深

  夕阳落在山后,老鸦沉闷的叫了几声,掠过上空。黑色吞没最后一丝光亮,月亮幽幽的升起,清冷的光洒在尚药司的屋顶。
  尚药司里,烛光星冷。玉清和闾丘策满面愁容。更漏声声,似催命一般,敲在玉清的心上。
  屋外的曹嬷嬷,看着微亮的天空,踌躇片刻之后,推门而入。正如她所料,案几上的食物早已凉透,娘娘和闾丘大夫已经一天一夜未进食了。端着托盘悄悄的走出屋外,长长叹气,天已经大亮,现在是什么时辰,太阳怎么还没出来?
  中午时分,玉清才从尚药司出来,神情恍惚的走近高演的寝室,闾丘策紧紧地跟在身后。
  房间里,除了那一众侍妾,元仲廉和逐溪都在。
  “奴婢见王妃一直未回,就让她们先回房了。”逐溪说道。
  “王妃放心,卑职已暗中派人看着。”元仲廉补充道。
  玉清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来到高演榻前,握起他的手磨搓着自己的鼻尖,眼泪纷纷如雨,浸湿了高演的手,泪水顺着高演的手,一直滑到高演的臂上。
  放下高演的手,目光无神的离开了高演的寝室,失魂一般走出王府的大门,逐溪唤了几声,玉清都没有听见。
  逐溪方要追上去,却被元仲廉伸手拉住,“我去,朔州城里我比较熟,你留下看着内院。”
  逐溪点点头,感激的望向元仲廉。
  元仲廉与王妃保持一步之遥,紧紧地跟在身后。这个时候,他不敢问,也不能问。惟有步步跟着,以策安全。
  王妃就像游魂一样,别人撞她,她撞别人,全然不知。一夜之间,似乎憔悴许多,脚步沉重,每走一步,似有千斤压住。
  城楼的守卫,见一女子要登城楼,欲要拦住,见女子身后的元将军一脸寒意,长矛挥出一半,收了回去。
  玉清登上城楼,默默的遥望西北。
  元仲廉垂首立在一侧,直到看见自己的身影越来越长,才抬眼望向王妃,王妃已经站了两个多时辰。
  夕阳的银辉落在王妃的身上,恍惚中,甚是觉得凄凉。王妃的侧脸,一如深邃的森林,无边的幽暗和死寂。秋日的萧条也抵不过王妃目光中的荒凉。可是,荒凉之中,渐渐的有了微弱的光。
  这个消瘦的身影,能够承受住多大的悲伤,凝视着王妃的侧影,猛然间,王妃似乎是清园中的松树,就是冰雪压至,也是傲然屹立。
  “仲廉,此去黎霄峰需要几日?”玉清缓缓开口。
  “快马加鞭,连夜赶路的话需要两日。”元仲廉答道,不明白娘娘为何问这个。黎霄峰在周国境内,穿过眼前的裂云峰,便是银州城,过了银州城便是黎霄峰。
  玉清不再开口,良久之后,拖着沉重的步子,返回王府。
  高演的寝居内,玉清坐在一侧,盯着自己的脚面,沉沉开口,“仲廉陪我去,你们留下。”
  “王妃此去危险,”闾丘策说道,“而且不一定能找到。”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试一试。”玉清语气坚定。
  昨儿,她与闾丘策研究一夜,除了龙涎草,无法解高演身上的毒。可是龙涎草只在书中记载过,并未见过。据说龙涎草长于高寒之地,而且书中也提到龙涎草曾在黎霄峰上出现过,黎霄峰也是唯一一个发现过龙涎草的地方,只是从未有人找到过。
  “王妃不能去,让奴婢同元将军去。”逐溪答道,黎霄峰毕竟是周国境内。这十几年来,周齐两国虽无大的战事,但历来都有吞并对方之意。更何况娘娘和元仲廉身份特殊,万一遇到危险,后果难以想象。她武功虽不及元仲廉,但远远超过玉清,即便遇到敌人,也有全身而退的希望。
  “不行,”玉清一口否决,“你不认识龙涎草,你留下看着内院。”
  六个人中,只有她和闾丘策能辨认出龙涎草。闾丘策年事已高,不宜前往,只能她去。
  “迎蓝,去将各苑的人叫来。”玉清吩咐道。
  片刻之后,迎蓝领着一众侍妾前来。众侍妾见王妃阴沉的脸,纷纷叩地行礼,噤若寒蝉。
  “本宫同元将军要离开几日,你们给本宫安分点,”玉清冷冷道,“本宫不在的这几日,府里的一切事务均交由闾丘大夫,逐溪协助,听明白了么?”
  侍妾们唯唯诺诺的点头,珠翠轻颤,让玉清厌烦,微微拂袖让她们都退了下去。
  回到连枝苑,玉清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我虽将事务交由闾丘策,但闾丘策始终是大夫,医者仁心,凡事你要多费些神,明白么?”
  “明白”逐溪帮着玉清换上窄袖罗裙。
  “逐溪,府里就交给你了。”玉清穿好衣服,紧握住逐溪的手。
  逐溪点点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谢谢,”玉清展颜一笑,除下手上的玉镯戴在逐溪的手腕上,“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回不来,你就找个人嫁了,我的嫁妆便是你的陪嫁。你与迎蓝不同,她毕竟是王府的人,而你是我带来的人。若是不能留在王府,又不愿意嫁人,那些嫁妆也足够你一生衣食无忧。珍藏好玉镯,库房的人见到玉镯才会让你领走那些箱子。”
  逐溪凝望着玉清,眼眶湿润,伸手搂住玉清,“玉清,”一声轻唤后,哽咽无语。
  玉清轻轻推开高演的房门,屋里的死寂和浓浓的药味,让她微微窒息。撩开珠帘,轻轻放下,明知他不会醒来,依旧怕珠翠之声惊扰了他。
  缓缓的走到榻前坐下,凝视着熟睡的高演。幽冷的烛光下,高演似一朵落地的梨花,没有生气,只有荒芜的白,长发纷乱散落枕边,漆黑的长发显得本就苍白的脸更加苍白,苍白的让人心寒。
  玉清伸出手指,尖削的手指慢慢的滑过他的眉毛、眼角、脸颊,留恋在他的双唇之间。
  “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因为喜欢你,我放弃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一直想要的是两个人的幸福,两个人的厮守,却在那日劝慰依依的时候,幡然发现自己对高演的喜欢已经到了不可救药,放弃一生一世一双人,就这样守在他的身边,而尽力不去想他身边的翠叶红蕊。
  “从何时开始喜欢你?”玉清傻傻的笑了,目光飘渺,“我也不知道。”
  “是在沙盘对阵时么?还是在聚福楼重逢时?亦或更早,梨花林的相遇后,你似乎便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倘若去年的花间亭里,有人告诉她,几个月后她将要嫁给六爷,就是打死她也不会相信,没想到,她真的成为了高演的妻子。
  玉清握起高演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贪婪着他掌心的温度。
  “我知道,你有大事要做。”
  “我也知道,你有你的难处,我不想你勉强,也不愿意勉强你。”
  他们之间迟迟未跨出那一步,她知道,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让高演为难,若非事关重要,高演也不会犹豫不决,毕竟高演不是一个拘泥于小节的人,也不是一个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玉清柔软的目光落在高演平静的脸上,不舍离开。
  “可是,你知道我是如何想的么?”
  “我愿意与你遨游沧海,也愿意与你患难与共。”
  “我知道你的野心,是高高在上的那个位置。可是庙堂再高,江湖再远,我都希望能与你一起,并肩而行。”
  他的私产遍布齐国,还涉及朝廷专管铁矿和盐业,他这么做,无非是为日后起兵做准备。招兵买马,粮草辎重,都需要银子。
  “刀光剑影也好,万千尸血也罢,我都愿意与你马踏天阙。”
  一旦起兵,便是谋反的大罪。成功,他就会成为万人之上的尊者,从此,无人敢再拂逆他的意思。倘若失败,他便会身首异处,乱葬岗处便会留下他的一堆尸骨。
  她不怕,只要能与他在一起,生生死死,她愿意与他齐肩并进,若是必要,她也愿意为他,挥出长剑,踏着万人尸骨,杀开一条血路。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玉清哽咽。
  “我说过的话,我一定做到。”
  “我一定会带回龙涎草,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你说过,明年春暖花开之际,你会陪我去看望我娘,你可不能食言。”
  玉清轻轻的吻在高演的双唇上,贪婪的不愿离去,泪水滚滚而落,滴在高演的脸颊,沿着他的肌肤,流进了他的心。
  月光暗淡,王府门外,元仲廉牵着两匹赤兔宝马,焦虑不安的等着。见王妃出来,将手中的缰绳递给王妃。
  玉清接过缰绳,望了一眼闾丘策,“王爷就拜托你了。”
  “王妃自己千万小心。”闾丘策说道。
  逐溪跑出来,将一柄短剑交到玉清的手上,“带上这个。”
  玉清一看,正是霍大哥赠送的短剑,换衣服的时候,她还想着要带上它,没想到还是忘了,“谢谢你。”
  “万事小心,”逐溪拉着玉清的手,见玉清点头,转眸望了一眼元仲廉,“保护王妃。”
  元仲廉深深的望向逐溪,点点头,“你也要小心。”
  玉清望着逐溪,又望了望元仲廉,再望向逐溪,微笑道,“放心,我们都会平安无事。”
  铿锵有力的声音,感染着每一个人。翻身上马,扬鞭驰骋而去。
  

  ☆、宋霄峰夜取龙涎草  银州城玉清险被辱(上)

  城门缓缓而开,两匹骏马如迅雷一般闪出,马蹄如风,飞一般的奔驰在荒凉古道上。披星戴月,追逐时间。
  翌日午时,两人便赶到银州城。银州城中店铺林立,繁花景色,与朔州城似乎并没有不同。两人随便进了一家酒楼,匆匆用完饭,便骑马离开。
  出了银州城,玉清心中有些不安,望了一眼元仲廉。
  元仲廉明白王妃目光中的含义,摇摇头。自从出了朔州,进了周国境内,一路行来,他一直谨慎小心,注意着周围的一切。
  行至宋霄峰山下时,天已黑透。
  黎霄峰是黎峰山脉中最高的一座山峰,有千丈之高。借着月光,玉清抬眸仰望,不见峰顶,只觉得周围连绵的黑色向她袭来,心中一颤。
  越至山顶,越是寒冷异常,玉清控制不住的发抖,牙齿不停的打颤。
  元仲廉伸手搭在王妃的肩上,用内力为娘娘驱赶寒意。玉清只觉得一股暖流涌进身体,感激的看向仲廉。
  一路寻至山顶,都没有找到龙涎草。山顶上更是荒芜的石块,哪里有龙涎草的影子。玉清的心跌入冰窖,愣愣的立在山顶,山顶寒冷彻骨的飓风猎猎的打在她的身上,她仍是一动不动,心中的寒冷远远超过了山顶的严寒。
  身后是方才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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