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梦如幻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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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氏哼了一声,“谁知道呢!”
姜氏见逐溪立在角落,“要不要去问问逐溪。”
“你去啊。”苗氏冷笑一声。
自白氏被打之后,众人对逐溪也怕了三分,倒是依依微笑的走了过去,“烦请逐溪姑娘通禀一声,除了越溪园和怡景园,其他各院的人都到齐了。”
“好。”明明等的不耐烦了,却说到齐了,说话婉转圆滑,滴水不漏,逐溪点头离去。
片刻之后,未等到逐溪,却等来了王爷。众人蜂拥而至,暗自庆幸没有素衣简妆,唯独依依仍旧立在原处。
“听说王妃请你们来赏花,本王也来瞧瞧。”高演随手折下一朵金黄桂花,斜斜插在依依的云鬓一侧。
见众人不乐,高演一连折了数朵,一一给众人插上,谁也不偏袒。
“王爷,桂花都被摘完了,待会儿娘娘来了,该如何是好?”姜氏娇笑道。
“是啊,这该如何是好?”高演故作蹙眉,“不如你将鬓上的那朵桂花取下来,献给王妃如何?”
“王爷何苦取笑奴婢,”这是王爷给她的,怎能转手给人,即便是王妃也不行,“奴婢用过的东西,怎敢再献给王妃。”
玉清的容姿飘在高演的脑中,这些花怎能配得上她,笑道,“既然你舍不得,那就不用管她。”
众人哄笑,心里明白,王爷的这句话只是一句戏言。王爷和王妃至今未圆房,但王爷对待王妃与对待她们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她们也说不清楚。
逐溪进园,正好看到高演为博美人笑,采摘百花一幕,不得不佩服她风流王爷的名号。只是想起那日,玉清回来后,脸上时有红晕,又有点为玉清不值。
“逐溪,王妃何时能来,本王都来了好一阵了。”高演说道。
逐溪上前,俯身叩礼,“回禀王爷,娘娘听说白氏没来,先去越溪园瞧白氏了。”
“既然王妃去了越溪园,本王也去瞧瞧,”高演顿了片刻,“你们也一起去吧。”
众人随着高演来到了越溪园,刚到廊檐下,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之声,众人心惊,屏住呼吸。高演手臂一抬,众人止足门外。
“谁让你送药来,猫哭耗子!”这是白氏的声音。
“王妃好心送药,你怎能这么说王妃。”这是迎蓝的声音。
“好心?她能有这般好心?该不会是这药有问题?”这是孙氏的声音。
“让她先喝。”白氏道。
“本宫没有受伤,为何要喝药?”。
“她不敢喝,看来这药真的有鬼。”孙氏道。
片刻之后,屋内传来椅子倒落的声音,随之是玉碗落地发出的碎瓷之声。高演一个跨步进了屋内,穿过珠帘进了内间。杏儿和萍儿见王爷进来,吓的俯身叩地,忘了通报。
屋内,孙氏钳制迎蓝立在一旁,白氏一只手掐在玉清玉颈上,玉清背靠梳妆台,已无退路,面色苍白,嘴角留有药渍,地上碗成碎片,碎碗中尚有残药轻荡。
白氏等人见王爷进来,惊吓之余,伏身叩地。
高演未理会白氏等人,也未让她们起身,径直走到玉清面前。剑眉微蹙即开,嘴角淡出微笑,目光如猎鹰般看着玉清的双眸,直抵她的内心。
玉清别过脸去,避开他的目光,心中微慌。
高演伸手用袍袖拭去玉清嘴角的药渍,扶她至正屋,俯在她耳边低语,“方法还有很多,你这是何苦!”
玉清陡惊,怔怔的看着高演,又望向逐溪,见逐溪低头不语,复又将目光转向高演,用低的只有高演能听到的声音道,“白氏与孙氏留在王府,总是如芒在背。”
“所以你想借赏花之名聚集众人,由逐溪带领众人至越溪园,看到白氏以下犯上的一幕,若不如此,只怕众人很难信服。只是,没想到我会亲自带领众人前来。”高演低语回应,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你是特意过来的?!”原来他全明白……
高演扶着玉清双双坐下,目光扫向白氏和孙氏,淡笑道,“秀娘,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王爷,”白氏惊慌中微抬双目,愤怒道,“王妃,王妃要加害奴婢。”
“是么?”高演的语气明显不信,“王妃如何加害与你?”
“王爷,”孙氏道,“这药中有毒。”
“王妃,可有此事?”高演侧首,笑问玉清。
“妾身听逐溪说,白氏因伤未能去萃锦园,妾身想着,上次的责罚可能过重,就想来瞧瞧,顺便将药送来,哪知道,白氏和孙氏怀疑妾身药里下毒。”玉清淡定的说道。
“是否有毒,一试便知,”高演说道,随即唤了一声逐溪。
逐溪应命上前,取下银簪,放入残碎碗中的残药,良久之后,银簪并未变色。
“倩娘,你还有何话可说?”
高演目光淡淡,白氏却感到了寒意,“王爷,王妃……王妃确实用心不良……”
“用心不良?本王并未瞧见,本王倒是瞧见,王妃好心送药,你们却要谋害与她。”
高演微笑的神情,犹如还沉浸在萃锦园赏花的乐趣中。白氏和孙氏听完,已是一脸死灰,齐齐哀求,“王爷,奴婢……奴婢知错了。”
“王妃打算如何处置?”高演不理会白氏和孙氏,面向玉清笑道。
玉清一愣,随即说道,“听凭王爷做主。”
“白氏和孙氏以下犯上,想要谋害的是王妃,不是本王,更何况这内院中的事,本应由王妃做主,”高演笑道,“此事,还是应由王妃决断。”
玉清微微点头,目扫白氏和孙氏,淡淡说道,“将白氏和孙氏逐出府去。”
回眸时,迎上高演微笑的脸,只见高演的目光中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惋惜。
玉清忽然明白,她错了。高演一开始就认定白氏和孙氏谋害与她,给她们定了死罪,而她却只是将她们逐出王府,她到底太心慈手软。他无奈她的仁慈,也惋惜她错过这次机会。
白氏和孙氏瘫坐于地,一脸死灰,虽没有被处死,但与处死已无区别,凄惨哀求,“求王妃……求王妃……不要将奴婢逐出王府。”
高演略微蹙眉,似有厌烦,拉起玉清的手,走出屋外。
屋外斜阳残照,金辉无声洒落。
“王爷,王妃,白氏和孙氏固然……”依依不忍心,只是还未说完,见王爷抬起的手臂,不敢再言。
“王妃说什么,照做便是。”
又是这句话,这句话越来越沉,依依一时竟难以呼吸。看着王爷的背影,陡然明白,今天王爷突降萃锦园,又率领众人前来越溪园,即便没有与王妃预先合谋,也是为了配合王妃的计谋,说不定,这件事本就是王爷一手策划,想到此处,不寒而栗。
依依看明白的,白氏却看不明白,但孙氏却能明白几分,只是已经太迟了。
☆、除活口高演绝后患 迁新居玉清收贺礼
屋外,暮色深沉,更漏之声隐隐传来,屋内烛光幽明,一道黑影闪过,玉清纹丝不动,任由黑影走近,“你一开始就想好了,是不是?”
“留下活口,后患无穷。”黑影言语冷淡,取下蒙巾,正是逐溪。
晚间,一直不见逐溪,便来到逐溪的房间,仍不见人,心中渐渐明白逐溪的去向。本来说好,只是将白氏和孙氏逐出王府,没想到逐溪早有打算。轻轻一叹,与高演和逐溪相比,她确实心软。
“都死了?”玉清声音微颤,明知逐溪已经杀了白氏和孙氏,但还是忍不住要确认一下。
“死了,只是不是我杀。”逐溪面露疑惑。
“不是你杀?”玉清讶然,“那会是谁?”
“我去的时候,她们已经死了。”逐溪望向玉清,秀眉紧蹙。
撞上逐溪的目光,慢慢明白逐溪的目光中的含义,“是王爷?”
“不知道,但是除了王爷,还能有谁?”
不错,除了王爷还能有谁能轻易的找到她们的藏身之处,只怕是她们一出王府,高演就已经派人盯住了。
“到底还是死了。”玉清心中微有寒凉。
“现在后悔是不是迟了,”逐溪目光幽深的看着玉清,“一开始,你就作了选择。”
玉清眉目一颤,“你这话什么意思?”
一道凛冽的目光射向玉清,逐溪冷笑道,“洞房之夜,你拂袖而去;之后萃锦园中,你责罚白氏,你这么做,难道没有私心?”
“你看出来了,”玉清淡淡一笑,按理说父亲授意她监视高演,她就不该在洞房之夜拂袖而去,即便高演再有错,她也要忍辱负重,“你说的对,我确实有私心,我不愿意成为父亲的棋子,高演的错正好给了我一个借口。”
“萃锦园中,你根本不需要责罚白氏。”逐溪淡道。
“不错,我这么做只是想以此笼络你的心。”玉清坦然道,当然,那日得知六爷就是高演时,心中愤怒,所有的气一股脑的全撒在了白氏身上,“萃锦园中,你屈膝跪地,不是在帮我么?”
“后来我也渐渐明白,萃锦园中,白氏再怎么狂妄,也不敢如此责罚你,你之所以乖乖就范,无非是为我找一个心狠立威的借口,”玉清继续说道,“你很清楚你在我心目中的分量,你已经看透了我。你知道若是换做迎蓝受罚,我未必会狠狠责罚白氏。”
“你明白就好。”逐溪言语轻缓许多。
玉清走出逐溪的房间,夜深露重,伸手拉紧风氅,穿过回廊亭台,信步而行,身后裙幅曳地,窸窣作响,更显得庭院深寂。
淡月之下,池塘幽静,无波无澜,远处已与黑幕夜色连成一片,犹如黑洞吞噬人心。秋风袭来,冰水滴在手背,原来自己已泪流满面。
肩头一热,转身回眸,正是高演,新中一热,泪水汹涌奔流。
“事情已经过去了。”高演双眉紧锁,目中柔情万重。伸手拭去玉清的泪水,却越拭越多,索性将玉清揽在怀中,任由玉清哭个够。
“过去了么?”玉清凄凉道,“白氏和孙氏死了。”
“他们是我派人杀的,”高演毫不掩饰,方才仲廉来报,除掉白氏和孙氏之时,遇有黑影,便尾随在后,见黑影去了惊鸿苑,但不是正屋。便想到应是逐溪擅自行事,不然逐溪回到惊鸿苑,应先向玉清复命才对。他不放心,所以走来瞧瞧。
“虽不是逐溪所杀,但是与不是有何区别,逐溪晚间之行,无非是告诉我已无路可退。”无论以后父亲是否知道,心里已经明白,与父亲的关系已正式决裂。常山王府若容她不得,以后,她便是孤身一人,天下之大,有何处可去?
“夜深露重,回去休息吧。”高演轻拍玉清的后背,手指穿过她如绸的青丝,“记住,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深沉的夜色,融入在高演漆黑如墨的双瞳之中,深邃而复杂,玉清沉沉点头。
阳光绚烂,铺洒庭院。
“王妃,惊鸿苑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迎蓝很不明白,这个院子应该很久没有人住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人住过。平时虽有下人打扫,但是真的要搬过来住,还是得仔细打扫一番。
迎蓝整理着书籍和椴木人像,“平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东西,可是这一搬家,才发现零零碎碎的东西还真不少。”
“迎蓝,你不觉的这个院子比惊鸿苑大很多么。梨花院落,柳絮池塘,松影月下。奇怪,平时怎么没发现呢,”梨树下,玉清让人放置了一张藤椅,舒服惬意躺在里面,“今天算是正式入住。”
“王妃,就这么搬过来,要不要跟王爷禀明一声。”迎蓝小心的问道。
“为何要向他禀明,”玉清笑道,“难不成,你还指望他来贺我们乔迁之喜?”
“可是,这院子连个名字都没有。”
“是啊,是该取个名字,”藤椅之上的玉清,微阖双目,锁起秀眉,“可是取什么名字好呢?”
“叫连枝苑,如何?”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玉清猛的睁开双目,站了起来。连枝苑,这个名字好像也不错,心中轻漾,耳根发热,微微点头。之所以搬到这里,只因那晚院中池塘边的风景。他取这个名字,定时知道她为什么要搬到这里。
众人见王爷来,都识趣的退到了院外,或屋内。
“你怎么来了?”玉清岔开话题。
“我听下人说,你搬了过来,便来瞧瞧。”
“来瞧瞧?是来恭贺我乔迁之喜?”玉清笑言。
“当然,”高演笑道,随即拱手,“恭喜恭喜。”
“既是来贺我乔迁之喜,怎地空手而来?”玉清说话一点也不含糊。
“谁说我空手而来。”高演从袖中掏出一个檀木雕花锦犊递给玉清。
打开锦犊,一支玳瑁钗熠熠生光。上次让依依送来,依依一直未能送来。玳瑁钗与上次见到的似有不同,上次见到的那支很小,只有这支的一半,这支似又被精心打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