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语之森-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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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依,你确定他能放你离开吗?”
我摇头,即便几率渺茫,我也得一试。
“如果我去找毛俊来帮忙,你会反对吗?”
我急忙摇头,我没有脸面和勇气再出现在他面前。
“我一人根本没办法带你出去”田雨还是偷偷地给毛俊发了讯息:毛俊,晓依想要见你,方便吗?
毛俊一直在等候她的消息,他自言自语回复道:“晓依,等着我,我现在就过来。”
“田小姐,我请你过来是希望能够得到你的祝福的,不是请你过来拆散别人的。”江桦掌握着两人的一举一动:“我知道晓依单独找你是为了让你帮助她离开我,但我希望你不要插足别人夫妻间的事情。”
“江先生,晓依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她是幸福的,我当然会真心祝福。晓依的不幸福都写满了她整张脸,即使这样,你也无动于衷吗?”田雨气恼道。
“她的不幸不是我强加给她的,是她自己非得跟自己过不去。如果你是真心为她好,我建议你好好劝劝她,别给我和自己找麻烦。”江桦瞥了眼尽头的房间:“即便他今天出现在这里,他也带不走她。”
“你没有任何权利剥夺晓依的自由,法律会对你采取行动。”田雨也不甘示弱。
“什么样的行动,允许妻子在自己的婚礼上跟别的男人离开吗?”
“那也是你逼迫的”
“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如果还当她是你的朋友,愿意祝福我们的话,我会说声谢谢。如果你是来破坏的,还请你趁早离开。”江桦失去了男人绅士的风度。
“你……”田雨被对方的气势压住了。
江桦再次推开我的门:“晓依,不管你刚刚想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希望你能适可而止。”
我愤怒地将面前看不见的物件纷纷向他砸去,坚决不配合他。
“东西烂了可以再换,爱人不行,我不可能将自己变成毛俊来成全你们。”江桦再次逼近:“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珍惜。即使是深渊地狱,也得你跟我一起来受。”
他同样憎恨我,与我憎恨他的情绪如出一辙。可是这场戏我们必须继续下去,他不打算成全我。而我却打算成全了自己。
在我与江桦僵持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了最为熟悉的声音,是毛俊呼唤我的声音,他在外面一直叫着我的名字,“晓依晓依……”可我却走不出鸟笼般的房间。江桦也听见了他的声音,他愤怒地将我牵制起来:“休想出去见他。”
说不清哪来得力气,我成功推开了江桦的束缚,顺着风进来的方向走到了窗户前,站在窗前,一阵温热的风拂起我的秀发,让调皮的发丝轻轻散落在肩上。
毛俊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仿佛他就我面前。他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却又缓缓拉开。我不该自欺欺人,这辈子,下辈子,我不想再从他身边离开。温热的风继续滋扰着我,为了离他的声音更近,我抬起脚,身子朝着声音的方向下落,离毛俊的声音越来越近……
江桦来不及阻止,待自己跑来阻止时,身影已经钻出了窗外:“晓依,晓依……为什么你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愿来面对我?”他整个身子瘫倒在地,不敢去看窗外那具沾染血的身体。
“不……”毛俊痛楚的喊叫声就在我面前。
我抬起头,无数次在黑夜里勾勒的面孔跃进了眼帘。刺目的阳光下,他的样貌很是英俊,跟我想象中的一样英俊,挺拔。白色的婚纱被胸前红色的血浸濡,我躺在血泊里,露出最后一抹凄美的笑容。这或许是一场很长很长的梦,而我刚从梦中醒来……
我看见自己穿着一身粉红色的洋裙,开心地站在路口等着爸爸妈妈。那天是我六岁的生日,爸爸妈妈答应回来跟我一起过生日。我抱着姥姥送我的洋娃娃站在路口死死等着,不肯离去。傍晚时分,我看到了一辆红色的出租停在了路口,爸爸妈妈从车上下来。妈妈上前抱着我,亲昵地吻了我。爸爸也亲了我:“生日快乐,我亲爱的小公主。”爸爸说我是他的小公主,一辈子都是。
今天家中就我、爸爸和妈妈,一家三口。爸爸和妈妈故作神秘地说要送我一件大礼,在回家的途中,却怎么都不说是什么,让我焦急等待。夜晚,我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幸福地唱着生日歌,吃我最爱吃的巧克力蛋糕。在我睡着前,一直未能等来他们送我的神秘礼物。
半夜,口渴的我被吵杂声惊醒,便下楼去找水喝。路过二楼爸爸妈妈的房前时,门虚掩着。我怯怯地躲在门缝里看他们争吵。他们吵得很凶,争吵着要离婚。爸爸骂妈妈□□,妈妈回斥爸爸在外有人先。他们争吵地很激烈,开始大大出手。爸爸的力气大,狠狠将妈妈打倒在地。妈妈不甘示弱,徒起桌上的水果刀猛地向爸爸刺去,一直狠狠地刺去,已数不清刺了几刀?
门不知何时敞开,我怔怔地站在门前。爸爸倒在了地上,妈妈从毫无理智中惊醒过来,右手握着刀子直愣愣地望着我,她的胸前染满了爸爸的血。妈妈亦步亦趋朝我走来,握着她那把水果刀。我害怕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妈妈轻轻搂着我,亲吻着我的脸蛋:“对不起,宝贝,爸爸妈妈对不起你……”妈妈说完回到爸爸身边,举起那把水果刀朝自己的心脏刺去。
我怔愣地看着他们倒下,鲜血浸染了他们的身体。窗外的雷鸣声惊醒了我,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呆呆地看着他们的身体静静地躺在血泊里。一阵骤雨暴然倾下,打开的窗子突然进来了一股清凉,卷起了浓浓的血腥味朝我飘来。我只是傻傻地站在原地,洁白的睡衣上印着妈妈拥抱时留下的血迹,像一朵火红的玫瑰,大而耀眼。
窗外一阵敲门声惊扰了不知所措的我。我仿佛鬼魇上身般,无视他们躺下的身体,没有一句哭喊,循着敲门声下了楼。打开门时,院子里寥无一人,只有一架很新很新的钢琴。我抚着那架琴,记起了妈妈说的话,为了奖励我钢琴比赛获得头奖,她会跟爸爸考虑送我一架新琴。他们做到了。在我六岁生日这天,我得到了这份珍贵的礼物。
雨势很猛,我打开琴盖,弹那曲《紫罗兰》,妈妈教我的曲子。曲毕,我嘴角不自觉向上扬起,两眼一黑,倒在了那架琴前……
在这个世上,我最为遗憾的事是不断逃避我爱的人。对这一切,我只能表达深深的歉意。如果真有轮回,或许下辈子我会坚强一点,能抓住他们的手,爱自己的爱。
滋扰的风拂过我的面颊。无情的血液正从我体内大把大把流出。耳边不住响起毛俊呼唤我的声音,而我却无法给予他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 她的倔强为她做出了选择。顺着熟悉的声音,她将自己送到他面前,哪怕代价惨痛。
☆、中阙之毛俊篇一
“对不起,我现在不在家,有什么事还请给我留言。”中英文双重的留言提示。
“俊儿,晓依在国内出事了,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可以吗?”黑夜中,我打开电话留言。
因为下午有个重要的手术,我关机了。手机打开,有无数条林叔叔的短信和未接电话提示:“俊儿,你什么时间方便,我给你打个电话?”
我拨通了林叔叔的电话,提示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第二天一早,我收到一个快递的包裹,和林叔叔的留信:俊儿,我需回国长住一段时间,有两件礼物是晓依之前托我转交给你,而我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交给你。走的匆忙,决定快递给你。
我母亲去世后,我的工作忙,与林叔叔很少见面。我打开包裹,是一瓶红酒和另一封信:这是当年我们来澳洲前晓依托我交给你的一瓶红酒。还有一件是晓依结婚时的录影,是我参加她婚礼的时候,她让我带给你的。
信中说,‘红酒是晓依缠了我一个暑假,让我找人教她的。她送了我一瓶,还有一瓶让我有机会转交给你。晓依说转交给你的这瓶红酒,一定要征求你母亲的同意,才可以交给你。’
我捧出红酒,心里有无数的疑问:“晓儿托您带给我的东西,为何得征求我母亲的同意,才可以交给我?”
我继续往下看:你母亲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一早就发现了你的心思。她知道自己拦不住你,但她可以去阻止晓依,阻止了晓依,也就等于拦住了你。那天你高考,你母亲为了你委屈了我那个傻丫头。她逼着晓依当着我的面起誓,这辈子都只会当你是哥哥。你们不会有在一起的那天,她也绝不会同意。
“为何现在才告诉我?”我的心在颤抖。
信里继续说道:你一定会问我,为何现在才告诉你这些?我何尝不想告诉你。为了你母亲,我只好选择隐忍。可我心里一直憋着这件事,现在还是决定让你知道……晓依当年为你酿的红酒我一直没舍得丢掉。现在我把它交到你手里,是丢是留,你自己处理。
我知道你母亲一直不太喜欢晓依。过去经常警告晓依,说你这么优秀的孩子,将来是一定要出国的,过去没有任何理由能将你留下,将来也不会。晓依答应过你母亲,绝不阻你前程。那孩子很傻,在我们决定来澳洲前的那些日子,她每天都跑到我的红酒厂拼命学习酿酒,希望能亲手酿一瓶红酒送给你。那天她捧着自己亲手酿的酒跑到我办公室将酒塞给我后,蹲在地上拼命哭,拼命哭,求我帮她保管好这瓶酒,说如果将来有机会让我一定要转交给你。可如果你有了女朋友,我就自行将它处理掉。
我脚下一软,跌坐在沙发上:“为何要瞒我到现在?”
信里继续说,为了让你母亲走的安心,我只好替晓依隐瞒了一切。现在晓依结了婚,你也有了稳定的恋情,我想你妈泉下有知,心也能安了。可这件事上我认为对你和晓依都不公平,这瓶酒在我这放了整整六年,晓依也曾要求我丢掉它。既然你们现在都已经有了各自的归宿,当作纪念留给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到这里,我恼怒地甩开信:“为何要这么对我,隐瞒了这么久,又为何还要让我知道!”
望着她送我的红酒,终是忍不住将信捡起:对你和晓依来说,都不公平。我曾尝试着要跟你母亲谈谈,每次都被她一口拒绝了。我紧紧攥住那张录影盘的手竟不住颤抖:那天晓依在我办公室里哭着对我说,她想将你当成哥哥,可是她做不到。她喜欢你,从中学开始,她就一直喜欢着你。可为了你母亲,晓依牺牲了爱你的机会,而你母亲固执地不愿看清这点。晓依哭着求我,只要你母亲不同意,我就不可以告诉你这一切。
“那现在告诉我这一切又算什么?”我被彻底激怒:“你们明明知道我们相爱,却又那么残忍的拆散了我们。既然我们都已经有了彼此的幸福,您就该将这一切继续隐瞒下去。”
我望着那两份礼物,继续看下去:晓依说如果红酒能送到你手上,她才有借口等你回去。如果不能送给你,她便放弃等你。我告诉她,你有了琳达。晓依在电话里笑着说她的红酒注定不是她的良缘,她要选择忘记你。包裹里的碟是晓依让我转交给你,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给你。晓依说在确定你过的很幸福的时候,希望我可以将她结婚的录影视频送给你,让你知道她已经找到了她的幸福,希望你能够祝福她。她也会在遥远的中国祝福你和你的新娘。
“可笑,你们告诉我的这真相该多可笑!我的爱人变成了别人的新娘,却要我含笑祝福她。”我捧着那瓶红酒和那张录影盘:“晓儿打算忘记我,可我从未想过去忘记她。”
我疲惫地瘫坐在沙发上:“林叔叔,我该谢谢你,还是该恨你?”
沉晌许久,我终于拨通了林叔叔的电话:“林叔叔,你寄给我的东西我收到了……”
“俊儿,叔叔求你一件事,能回来替晓依做一场开颅手术吗?”林叔叔突如其来的要求令我大脑一片空白:“晓儿怎么了?”我机械地问道。
“我一直给你打电话,却怎么都联系不上你。我回国没几天晓依就出事了,医生说需要尽快手术。”我却听到了自己自欺欺人的声音不停颤抖:“林叔叔,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前些日子你不还说晓儿就快要当妈妈了吗,你要回国见见自己的乖孙,晓儿不会有事的,你一定是在骗我!”
“俊儿,都这种时候了,叔叔怎么会拿晓依的性命开玩笑呢!”
“我……”我该以何种面目去见她:“晓儿还愿意见我吗?”我在害怕,跟我母亲走时的感觉一样让我窒息。
“俊儿,你是这方面的医学专家,能帮帮叔叔吗?”林叔叔在电话里哭着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