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冷爱无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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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是我们聂家的错!”
“我们也有错……”她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一个笑容,安慰着何贱。如果下午被聂宏骏撞见,他的奶奶在跟她忏悔,她不知又有怎样的罪要受。
“我爸爸……他不该去检举聂叔叔,让宏骏他们从小就没有父亲。”
“那是聂甄活该!”何贱啐了一口,咬牙切齿说道:“自己走了歪路,打走了老婆,不管孩子,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他还去那些地下擂台打黑比赛,打死了人,又跟那些贪官勾结,给他们当打手,还要怪别人秉公办事吗?槐少爷是个好人,是个正直的督察……”
“也许……我爸爸只是为了在位时的政绩呢?”方若轩小声说道,又暗自笑了一笑,嘲讽的笑了笑。
这是聂宏骏告诉她的,她那个督察爸爸,在位时不做出点成绩,怎么升官怎么服众?人都是这样,为了一己私利,别说只是拜把兄弟,亲父子也可能反目。
“不可能!我把槐少爷从小带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了解吗?他那么正直那么善良,如果不是聂甄太过分,他怎么会让人抓他!”
“是吗……”她想,这跟聂宏骏说的可不一样,聂宏骏说,聂甄是这世上最伟大最无私的爸爸,是最侠义的朋友,即使当年被抓入狱,他也要想法设法逃出来见他几个儿子一面,可为什么方槐还是要赶尽杀绝,一定要把聂甄抓回去伏法呢?
三十几年的朋友,就不能放一条生路吗?
方若轩动了动嘴角,再也无法强颜欢笑。她的声音静若死水,却满含悲愤:“婆婆,我只是不明白,聂甄为什么要把我爸爸打成傻子……那时候,我才十二岁,大哥也只有十五岁而已,聂甄也是有儿子的人,他怎么下的了手……”
“是……是……”何贱连连点头,每点一下,就涌出一串眼泪。“都是聂甄的错,都是我们聂家的错!”
“为什么……”方若轩全身无法抑制的颤抖,昨夜那个海市蜃楼像是又出现在眼前,像个魔镜,镜里伸出仇恨的魔掌,把她生生撕碎。
“为什么聂甄在打傻我爸爸之后还要去找他!宏骏总是说,是我爸爸不给聂甄活路,可聂甄当时何尝又给过我爸爸活路?我爸爸那时神志不清,见到聂甄跟我大哥拉扯起来,他当然要帮我大哥,这才从桌上拿起水果刀……”
何贱双眼紧闭,几行清泪溶进她脸上的褶皱,“所以,他被你爸爸杀死也算自找的……我全当没有过这个儿子,我们聂家,没有这种是非不分、丧尽天良的儿子!”
“哼,”方若轩冷笑,“这是你们聂家的事,你说有就有,你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她站在窗前,听着外头哗哗雨声,心乱如麻。
何贱吃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三晃的走到她跟前,她却不曾回头看一眼。
她听到心在破碎的声音,身后这个老人,是她童年里最温暖的记忆,她记得那时候每天放学的路上,贱婆婆都会从口袋里掏出几块零钱,给她在街角小店买一碗糖水,或买一块棉花糖,有时碰到聂宏骏,便与他分着吃,他不舍得吃,她就硬塞在他口里,甜甜的滋味缠着她的味蕾,一直缠了这许多年。
直到聂宏骏占有她的那晚,这股甜突然消失了,舌根舌尖,满是他给的味道,如黄连浸染般苦涩的味道。
“噗通”一声,何贱跪了下去,那膝盖碰着地板的闷响撞在方若轩的胸口,让她十足疼了一阵。“对不起……对不起啊……”
何贱哭着俯下身去,脸庞贴在地面上,额头重重的磕。方若轩没有去扶她,尽管她心里疼成了一个结,她也不愿回头再多看一眼。他们聂家,真的欺人太甚!
她的父亲只是做了职责范围内的事,为什么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她在父亲的病床前喊着“爸爸,爸爸”,可方槐只是呆呆的看着她,丝毫记不得这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她在法庭上冲着犯人栏里的方槐喊着“爸爸,爸爸”,可他只是一脸的恐慌,眼神涣散,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孩,抱着头不停的发抖;她在一地血泊中对翻着白眼不停痉挛的方槐喊着“爸爸、爸爸”,可他再也没有反应,鲜血留在了人间,灵魂飘向另一个世界。
她突然哭没了眼泪,她永远也想不明白,在方槐因为精神问题和正当防卫而被判无罪之后,是从哪里突然冒出了那辆车,他划出一道抛物线,便永远停止了呼吸。
对不起……她笑了起来,这三个字,似乎从不是为他们方家准备的。如果对不起管用,她又怎能被聂宏骏强留身边?
☆、第二十七章 红豆沙
“我奶奶还好吧?”
晚饭时候,聂宏骏随口问了她。她停下筷子,一时竟不知怎样回答。下午聂宏骏没有去接她,是他几个手下去了斋堂,一进门就看到何贱与她泪眼相对,听到何贱对她重复着“对不起”。
那些手下对她谈不上尊重,言语间流露出的不屑与轻视,分明就是把她当成聂宏骏的一个玩物。
在聂宏骏身边压抑久了,这些手下不敢冲他们大老板去,便把一腔怨气发在她身上,似是等着盼着看她被聂宏骏修理的窘态,说不定早已把下午在斋堂的所见所闻添油加醋的告诉他们聂老板了。
“我在问你话,想什么呢?”
“哦……”她怯怯的看着他,又垂下头去,小声回答:“挺好的。”
“嗯。”他皱了下眉,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会儿,说道:“那就好。我不希望我奶奶受任何人的委屈。”
“你奶奶有你这么孝顺又能干的孙子,谁敢让她受委屈。”
“你知道就好。”他擦擦嘴,往楼上走去。不一会儿,房间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她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他在洗澡,她知道他洗澡之后要做什么,她知道她的噩梦要开始。
她低头看看手腕,前一晚被他捏出的红印还没消,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青紫色,还像星星似的遍布着,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像个游魂似的往楼上走去,脱衣服、洗澡、换上薄纱睡裙,静静躺在床上,像个帝王的宠妃,等待聂宏骏的临幸。
等了一会儿,聂宏骏还没来,她的意识竟慢慢有些模糊了。
眼睛半闭半睁,昏昏欲睡,全身没有力气,在这恍惚与清醒之间,她似乎看到那个穿着脏兮兮的白背心和短裤的大男孩,他等在她放学回家的路上,对她露出一个只有他们之间才懂得的笑容,她点点头,上前拉住他的手说,骏哥哥,怎么今天你来接我?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攥了一路的几块钱,对她说道:“奶奶今天有事,走,带你去喝糖水!”
“嗯!”她欢快的跟在他身边,两只小辫一甩一甩,两**替一蹦一蹦,和路边唱歌的小麻雀打着招呼。他领她去了那家糖水铺,只点了一碗红豆沙推在她面前,用勺子搅了搅,对她笑道:“快吃吧!”
她却转身又去拿了个勺子,递在聂宏骏手中:“骏哥哥,我们一起吃!”
“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他咽了咽口水,摸摸饿的有些发瘪的肚皮,还是对她笑着。
她不信,上前伸手拍拍他的肚子,只听见里面沉闷的咕噜一声,聂宏骏有些尴尬的看着她,她硬是把红豆沙分了一半在一只空碗里。“骏哥哥,你也吃嘛!你不吃,我就不吃!”
“我真的不饿!若轩,快吃,别浪费了,好几块钱一碗呢……”
他越说越有些底气不足,他不该在衣食无忧的她面前表露这种情绪,他不该让她觉得,好几块钱,对她来说是微不足道的零花钱,对他来说却是自己和弟弟们一天的伙食费。
她倔强的嘟起小嘴,端着两个半碗的红豆沙走到店门口:“你不吃,那我就倒掉了!”
“喂,别这样啊!”
“反正我也不饿,骏哥哥也不饿,那还是倒掉算了啊!”
“别啊……”他赶紧跑过去拦着她,看到她得逞的笑容,把那半碗红豆沙塞在他手里。她一向知道,他总是拿她没办法的。
“快喝!”
“嗯!”
“骏哥哥,甜吗?”
“甜啊,真甜!”
“那以后你天天来接我,咱们天天一起喝好不好?”
“好!”
……
聂宏骏掀开被子钻进去,从后面环住方若轩便开始撕扯她的睡衣,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却被吓了一跳:“你手怎么这么凉?”
她“嗯”了一声,没说话,他再向上探去,她额头烫的似是沸水一般。他看到她浑身发抖,双颊也变的通红,他心里后悔,想必是前一天晚上在浴室瓷砖地面上疯狂的缘故,她本就体弱,哪里禁得起那冷硬的地面和一次又一次的折磨。
他把她紧紧环在胸前,轻轻亲吻着她的脸,着急的说道:“怪不得你今晚都不怎么吃东西,原来是发烧了……可不吃东西怎么有抵抗力呢?我这就叫徐妈去熬点粥,让阿龙去找医生,你好歹吃一点,医生来了也好给你吃药打针。”
她动动身子,意识依然不算清醒,只是叫着:“不……不想吃……”
“听话,吃一点!”
“不想喝粥嘛!”
“那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让他们去准备。”
她又闭上了眼睛,半天不说话。聂宏骏只当她烧糊涂了,径自起身准备吩咐佣人做吃的,还没下了床,却被她揪住衣角。
“骏哥哥……”她柔弱的让他心慌,像是梦呓般轻轻唤着,“骏哥哥,骏哥哥……我想喝糖水……我们一起喝糖水,好不好?”
他怔了许久,眼前朦朦胧胧是那些过往的画面,心底最深处那块柔软的地方,好像被刺了一下渗出血来。他默默套上外衣,大步大步的朝门口走去。
她一下子被惊醒,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追过去:“宏骏,你去哪?”
“回去躺着!”他皱眉,一把抱起她平放在床上,为她掖好被角,理了理她的乱发,温柔的说道:“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你到底去哪啊?”
他没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便出了房门。从前那家糖水铺,好像在油麻地吧。
他发动车子,灯光映着夜路,像一道闪电划破黑暗。他打开收音机,深夜电台放送着一段段有情人或无情人的悲欢离合,那首老歌飘了出来:“人生虽短暂,无悔共你,穿梭天边与海岸……”
聂宏骏眼眶一湿,往事一幕幕像泛着黄的老照片排列在他眼前,那个清澈如水的夏日午后,那个澄净曼妙的美丽女孩,那本被翻的沙沙作响的旧诗集,那段被清风吹在记忆里的珍贵时光。
那天,他轻手轻脚推开她的房门,静静走到她身后。她在书桌前,桌上铺着作业本,眼睛却盯着作业本下藏着的一本书,目不转睛,一页一页翻着,不时露出微笑,丝毫没有察觉他在身后。
聂宏骏看了好笑,两只大手重重拍在她肩上,吓的她尖叫一声,书也翻在地上,乱的不知看到了第几页。
“骏哥哥?”方若轩先是惊恐的看着他,随即又放松下来长吁一口气,“呼……你吓死我了……”
他坏笑着靠近她:“嘿嘿,被我发现了吧?没在写作业,在干嘛?”
“讨厌!”她一记粉拳捶上他胸膛,他的胸前暖暖的一阵。他笑笑,蹲地上拾起那本书还她,看看封面,兴趣顿时失了大半。“这……这什么书啊?唐诗宋词?”
“嗯!”她笑着从他手里接过去,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神神秘秘凑在他耳边小声说:“骏哥哥,千万替我保密,要是让我爸爸知道我没在写作业,在看别的书,那我……”
“这书有什么好看啊?”他不解,打了个哈欠,“唐诗宋词……好没意思!”
“当然好看!”她扬起脸,坐到他身边,给他一页页翻看,“骏哥哥,你知道我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怎么来的啊?”
“你看!”她指着苏轼的《江城子》,一句句认真的念给他听,“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念完她对他笑笑:“我的名字,就是‘小轩窗’的‘轩’啊!”
“哦……”他愣住,他不懂那几句诗,可是觉得好美,因为那里面有她的名字。他来了兴趣,拿过书翻了翻,指着一句诗问她:“那这句什么意思啊?”
她一看,是那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她歪着头,眼含笑意,支支吾吾就是不解释清楚:“嗯……嗯……就是……两人玩的很开心。”
“就像我们?”他问她,她却只是低头把玩衣角,急忙转移了话题,“骏哥哥,你答应我了,别告诉我爸爸哦!”
“哦?”他眉毛一挑,故意逗她,“那你是不是该求求我?”
“怎么求啊?”
他一笑,盘腿坐上她的小椅子,把脸扭在一边,用手指点点自己的脸,“那……不为难你,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