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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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当然知道分寸,当即将这份卷宗拿到灯下,借着烛火的明亮翻开查看。顺便拿出笔纸,准备记录。可刚刚翻开几页,却发现其中自己想要记录勾画的重要人物,已经被画了红圈。
她诧异地抬头看着他,“这些人,是你勾出来的?”
他指了指她放在小桌上的《易经》,只是微微淡笑:“你能想出凶手作案杀人的依据,难道我就不可以吗?”
“王爷当然是料事如神!”她扯了扯唇,“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王爷勾出来的这些官员。现在通知端王,将这些官员保护起来吧。”
他点点头,转头对门外道:“纳兰贺。”
门上立刻映出纳兰贺的身影,“王爷。”
“进来。”宁无忧说道,顺便将木梓衿手中的卷宗拿过去,等纳兰贺进来之后,将卷宗给他,“记住我勾画出来的这些人,通知端王,这些就是凶手的下一个杀害目标。”
纳兰贺接过卷宗查看一遍,便将卷宗还给了宁无忧,“是,我这就去通知端王殿下。”
次日,天未亮,木梓衿便被一阵嘈杂人声吵醒。门外已有侍女忙碌准备,她立刻起床,侍女将饭菜摆放好之后,对她说道:“王爷让先生用过饭之后到懿德堂等候。”
今天的事情还有很多,她匆忙吃完饭,简单收拾一番,穿好宦官的衣服,便准备去隔壁的懿德堂。刚刚开门,想了想,又返回房间,坐到镜子前,将宁无忧给她的口脂和润颜膏打开,在唇上和脸上以及手上都抹了一点。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觉得比在宜水镇时要润泽鲜嫩许多,宁无忧给的东西果然是上品。
匆匆到了懿德堂之后,在门外就听到里面的说话声。依旧是熟悉的声音。
她走进去,一一行礼拜见。
“哎,免礼免礼!”贤王宁浚见到她,忍不住就靠过来,伸手扶住她,一脸的兴奋和亲切,“梓衿,听说你已经知道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了,还连夜让人通知保护了起来。我快好奇死了,你快点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凶手下一个要杀的人是谁的?”
她抬头看了看宁无忧,他坐在桌前,显然是刚用过饭,正在用软巾擦手。想了想,她说道:“我是根据这些天得到的线索推测出来的,可如今在抓住凶手之前,一切的推测都只是推测而已,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去找寻更多的线索。”
“好。”宁涛负责此案,当然知道此案的严重性和紧迫性,“下一步你想怎么做?”
“我要去查看那几名官员的尸体。”
“好。我这就去安排。”宁涛立刻让人去准备车马,却被宁浚给拦住,“那些尸体就停放在大理寺专门腾出来的冰房里,大理寺离这里也不太远,走路去就可以了。”他拉着木梓衿的手,笑意吟吟地道:“梓衿,你都来京城好些天了,还没看过京城的风貌人情,不如我们就走路过去,你顺便体会体会如何?”
“哼!”宁涛蹙眉,“我看你是想趁机讨好人家才是!”
木梓衿微微犹豫,突然想到什么,答应了宁浚,“好,我们就走路过去。”
三个人收拾了一番,换上了普通的服装打扮,带上小厮随从,便出了门。京城热闹繁华,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人声鼎沸,房屋楼阁,勾栏酒肆鳞次栉比,琳琅如屯云。
她没想到宁无忧也会跟着出来,她将自己随身带的箱子挂在肩上,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京城之中,百姓们见惯了富贵权势,懂得看人,一见到他们这行人,都会不自觉地避开。可就算是如此,宁无忧似乎也有些不自在。这勾栏酒肆,大街小巷,各种气味交杂萦绕,一会儿从药铺中飘出药味儿,一会儿从客栈中飘出酒香,一会儿又是街边小吃浓烈诱人的香气,着实刺激嗅觉。
“你看你看!”突然被宁浚拉住,“那边又变戏法的!去看看去看看!”
木梓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一群人围拥着几个变戏法的人,欢呼喝彩。
那些变戏法的人的表演精彩神秘,只将一块黑布往上一掀,遮住自己全身,再放下时,周身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如此一掀一放数次,不过在几次眨眼之间,就换了好几套不同的衣服,看得人惊叹不已!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不绝于耳!
“这个好!”宁浚双手拍得啪啪作响,见一旁的宁无忧和宁涛不过只是随意地看着,宁涛甚至还出言道:“八弟,我们是去大理寺的,还是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大理寺是要去的,可查看尸体不是梓衿的事情吗?梓衿都不着急,你们急什么?”
宁无忧站在人群之外,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黑布围住的几个变戏法的人,冷笑道:“不过是些障眼的小伎俩,有什么好看的?”
“障眼小伎俩?”宁浚眉头倒竖,转头死死地盯着变戏法的人认真地看了会儿,“我怎么看不出来什么门道?”他又看了看身旁的木梓衿,用手肘推了推她,“你看出来了吗?”
身边的一些围观的人已经注意到他们几人,她只是勾了勾唇,说道:“这毕竟是人家吃饭的饭碗,拆穿好不可,走吧。”
京城繁华热闹无数,就算花上几天几夜的时间都没办法看完,一时间,木梓衿也不再观看京城的人文风情,直接往大理寺赶去。
大理寺冰房之内,因为停放了京城重要官员的尸体,故而让人严加看管起来。因为三个死者死亡时间不同,停放在不同的房间里。房间之内放置了冰块,防止尸体快速腐烂。但是最晚死亡的尸体也是二十多天前,最早也是将近三个月,哪怕有冰块护着,并且已进入寒冬,可房间之中的气味依旧不好闻。
验尸的仵作见几人皆是皇家贵胄,连忙皂角苍术点上,以掩盖尸体发出的恶臭。木梓衿见状,立刻阻止,“尸体的气味不可与其他气味混淆,否则会影响验尸的判断。”她指了指烟气缭绕的香炉,说道:“还是灭了吧。”
“灭了!?”宁浚瞪了大眼睛,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一脸的菜色,“可是太臭了,我……呕……”房间中的恶臭就算是说话呼吸之间也能嗅到,让人恶心作呕。
这里,除了这里的老仵作和木梓衿之外,其余几人都是面如菜色,胃中翻江倒海。这还没有进入停尸的房间,若是进入了,那如何受得?
老仵作不敢得罪这些王爷,看了木梓衿一眼,却没敢将香炉灭掉。验尸毕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一般人验尸之前,都会点上皂角苍术,或者在口中含几块姜片,防止恶臭侵袭以致呕吐。却从未见过什么都不让点,也不含姜片的。
木梓衿蹙了蹙眉,“这样吧,请各位王爷到外间等候,我自己一个人去验尸即可。”她背上自己的箱子,转身对老仵作道:“请您将各位王爷带出去,我一个人进去查看尸体。”
☆、惊骇验尸
宁浚宁涛二人闻言看了看宁无忧,见他并没有反对,立刻逃也一般走了出去。
验尸对于木梓衿来说并不是罕见的事,自己母亲就是仵作,从小见惯了尸体,并不觉得陌生。她灭掉香炉,从袖口之中拿出早就备好的布巾蒙上口鼻,手突然被人拉住。
她微微一愣,惊愕地转身,竟发现宁无忧并没有出去。
他将一块洁白的锦缎递给她,“蒙上这个吧,总比你手中的要好,你若是被尸气熏着了染上什么病,这案子可就没人办了。”
她手中的是一块不同的粗布,而他手中的是织绣精密的锦缎,隔离气味的效果自然比她手中的要好。她挑了挑眉,微微摇头。自然是不能让自己染上尸气的,当即恭敬的谢过,拿过他手中的锦缎,蒙上口鼻之后,进了停尸的房间。
停尸房中,阴冷十足,光线晦暗,刚一进入,便觉一阵阴寒扑面而来。她将房内的灯点燃,转身便见房间中央棺椁之中,躺着一具无头的尸体。从身上的官服可判断,这是御史大夫。
“我需要将尸体抬出来放在地上。”她看了看尸体,转头对老仵作说道,却不想,竟发现房间之内多了一道身影。
那人墨裘裹身,手中拥着暖炉,锦缎蒙住口鼻,静静地站在房间一角,离得不远,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她竟没想到,宁无忧会跟着进来。
“将尸体抬出来。”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神色自若地对老仵作说道。
老仵作连忙帮助木梓衿,一起将尸体从棺材中抬出来。“小心,不要让尸体变形,也不要破坏尸体上的东西。”
尸体已经冻僵,死亡已经二十多天,尸体僵硬的现象已经缓解,但是放置在满是冰块的房间之中,被冻僵,尸体僵硬,便于搬运。
两人将尸体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木梓衿对老仵作说道:“我来说,你来写尸单。”
老仵作花白的眉头一蹙,“尸单?实单我早就写好了,刚才已经给王爷过目了。”
“你写的是你验的,我写的是便于破案的。”她看了看这具虽然腐烂但是却依旧完好的尸体,便知道,这具尸体一定没有被彻底查看过,恐怕,这老仵作,只是听说了案发的过程,检查了颈部的腔口而已。何况,这事关鬼神之说,人人都畏惧那个无头鬼,他又怎么会冒犯鬼神,详细的检查尸体呢?
“你按她所说的写就是。”宁无忧沉声吩咐。
老仵作不敢违逆楚王,立刻拿出尸单和笔,准备记录。
她起身,走到尸体颈部,跪下身,俯身慢慢凑近尸体颈部的腔口。老仵作看得目瞪口呆,眼见着她的脸就要碰到尸体了,手中的笔纸险些掉落在地。
宁无忧微微蹙眉,有些不悦地转头,心底却依旧想着她刚才俯身查看尸体的模样。这个人,还真是不讲究,这么脏的尸体,她竟然可以离这么近查看。
他心头一梗,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那日漫天飞雪之中,青竹纸伞,伞下清若幽兰,挺立如竹的人,不该是如今在这停尸房中,与肮脏尸体接触的人。他忍不住一扭身,变向她走去,看见她微微弯曲的纤细腰背,伸手一捞,就将她提了起来。
“王爷这是……?”她一惊,不得不跪在地上,抬头不解地看着她。
“你还真是邋遢!”他蹙着眉头,满脸嫌恶地看着她,“你就不能离这些个又脏又臭的东西远点?”他又看了看她的手,那只润泽的手,刚才是险些摸到尸体了吧?他冷然沉眉睥着她,“你还嫌自己不够脏?”
她心头暗怒,回想这几天与他相处的点滴,也得知此人是及其爱洁的。他自己爱洁就算了,难道还看不得自己身边的人不洁吗?她在心头啐了一口,躬身行礼,说道:“回王爷,验尸本来就该如此,若是要想尽快破案,就不得不查明这几个人的死因。否则就无法推断凶手作案杀人的手法。”
她微微俯身,见他直挺挺的站在自己身前,难为他还肯跟着自己进来。也许是想看看她如何查看尸体,以便第一时间得知案情吧。她屏了屏气,又说道:“若是王爷觉得难以接受,可以出去等候我验尸的结果。”
“你这是赶我走了?”他的声音更加阴沉,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冷哼一声,“本王倒是想看看,你到底要如何验尸。”他双眼微微一眯,话音一转,说道:“听说你所有验尸的技能,都是承自于你的母亲,可见是家学渊源。你可别让本王失望!”
“是。”木梓衿心头微震,却没有多少惊讶。能够找到她来破案,自然是将她祖上三代都查得清清楚楚的了。听他话语中的语气,若是自己验尸之后还是没能找出线索,那么就是自己家学不深,羞辱了自己的母亲。
他微微退后一步,却没有离开,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锋利隽秀的眉头依旧紧蹙着。
她抬头见他没再多说什么之后,又转身面对尸体,查看颈部腔口,“验,无头男尸一具。男尸身份,御史大夫,年龄四十三,身长约七尺三寸,死亡二十二天,身着银色软锦中衣。”
她开口陈述所看到的尸体情况,一旁的老仵作奋笔疾书,却微微惊疑地看了她一眼。仵作身份低贱,没人愿意接触。但是他年老,干仵作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做了也有些年头了,师父所教的东西里,可没有在验尸之前记录尸体情况的。
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期间自有深意,又不自觉地看了这个年轻的验尸人一眼。
只见她微微眯着眼睛,紧紧地看着颈部的血肉模糊的腔口,若有所思,说道:“此人被割去头颅而死。颈部腔口水平平整,从咽喉一直沿到后颈,创口创缘锋利干净,无丝毫血肉或者骨头被撕扯的现象。应该是被什么无比锋利的东西一刀割下头颅所致!”
“可是……”老仵作的笔一停,有些疑虑地看着她,说道:“可是,许多人都说,御史大夫,是被无头鬼隔空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