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第5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灵堂内的人纷纷安静下来,地看着他的动作。宁无忧一身月白锦袍,简约端肃,并无不妥。
“昭阳妹妹,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宁无忧轻声说道。
昭阳公主一身素孝,青丝轻绾,形容憔悴,只是对他微微点头。
“事发突然,昭阳难免伤心,驸马的后事,还多亏了谢大人。”宁无忧哀缓地对一旁的谢瑾瑜说道。
谢瑾瑜轻轻叹口气,“瑞轩是谢家人,更是昭阳公主的驸马,无论是至亲血缘,还是其贵重身份,瑾瑜都自当尽力。这是分内之事。”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谢家人纷纷微微点头。
“王爷,这边请。”谢瑾瑜伸手,示意宁无忧站到一旁,哀礼继续进行。
满堂哀戚,那端静的放在正中央的棺椁豪华精致,那木材与雕刻,更是上品。木梓衿站在宁无忧身后,目光落在那棺材之上,远远地,也可见棺材漆色亮泽,其上雕刻巧夺天工,木材更是上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一位驸马的丧事做到如此尽善尽美的地步,谢家人恐怕是花了不少的功夫。
前来吊唁的人陆陆续续进来,上香,慰问。昭阳公主与谢家人一一还礼,一切有条不紊,井井有序。
最后进来的,是端王宁涛与贤王宁浚。两人上香之后,站在宁无忧身侧。
直到一位身着素衣的小厮进来,恭敬地对昭阳公主说道:“公主,皇上和太后前来吊唁。”
声音虽然不大,甚至仅仅高于灵堂之内的哭声与诵经之声,却被人听见。众人立刻停止手中的事,纷纷擦泪起身,垂首躬身迎候。
昭阳公主放下手中的纸钱,由身旁的嬷嬷和谢瑾瑜扶起来。
众人准备完毕,见灵堂之外,一素衣少年与素衣少妇走了进来,身后的人也皆穿着简单,面色沉静无澜。
木梓衿好奇地看向太后,太后今日一身洁白雪衣,妆容淡雅,面若凝雪,额上花钿只是一点淡然梨花,她不过十二岁左右,此时走入灵堂,见到那毫无生气的华丽棺椁,眼眶立刻湿润,泪眼盈盈,仿佛梨花带雨,比起往常所见的雍容华贵端庄尊雅,此时的她楚楚动人、我见犹怜,淡雅飘缪得如同隔着云雾的仙子。
木梓衿再看了看宁无忧,他静静站立,不言不语,自始至终,连衣角都未动一下,也不知道是看向哪里。
皇帝和太后让众人免礼之后,一一上了香。太后情绪似乎有些失控,转头看向谢瑾瑜,问道:“驸马的墓地可选好了?”
谢瑾瑜点头,“臣皆是按祖宗规矩来办事,不敢怠慢,驸马身份贵重,又与公主情深意笃,自然葬入公主百年后的陵墓之中。”
“太后,”昭阳公主说道,“我自然是要与驸马同穴而葬的。”
“你受苦了。”太后上前拉住公主的手,“谢家人,定会一如既往的对待公主,就如驸马还在世般,公主,也是谢家人的媳妇。”
昭阳公主点点头。
皇帝环顾灵堂,见大理寺卿垂首站在一端,开口问道:“驸马去世如此蹊跷,朕让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同时查看,难道大理寺的人还没有查出公主寝殿失火的原因吗?”
大理寺卿立刻上前,跪在皇帝身前,说道:“臣知罪,只是,火灾原本就难断,即使是有证据,也被大火付之一炬了。臣与刑部的人,一定竭尽全力,尽快查明失火的真相。”
皇帝微微眯了眯眸子,又沉声问道:“那么,依大理寺卿所见,是否会认为,此次公主府失火,与前些时日行宫失火有关?”
“这个……”大理寺卿脸色一白,转头看了看站于一侧的宁无忧。
最近京城之中的流言谁不曾耳闻,更是有人因此而上书弹劾过楚王宁无忧。但是不过被皇帝否认为无稽之谈、愚昧谣传。而先皇留下的预言却好像并没有因此而停歇,而是越发严重,让人深信不疑。先是行宫失火,再是公主府寝殿失火,驸马甚至葬身火海……
皇帝问这个问题,到底想说明什么?
“王叔,以你之见呢?”皇帝转身看向宁无忧,“王叔和觉得,公主府失火,与紫兰殿行宫失火爆炸,可有什么隐秘的联系?”
宁无忧蹙眉沉思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恐怕……的确有联系。”
话音一落,灵堂之中的氛围蓦地变得有些僵硬诡异,众人诧异地看着他,心中怀疑,难道楚王是想亲自承认先帝留下的预言?那些京城之中,对他不利的流言,难道都是真的?
☆、当众开棺
皇帝微微一愣,“王叔此话是何意?”
宁无忧轻轻地叹口气,说道:“最近京中传出如此多关于本王的流言,关系到本王的身家性命,甚至是大成国江山社稷,难道本王就不会去查清楚吗?”
“说得也是。”皇帝点点头,“就是不知,王叔可查出什么来没有?”
宁无忧微微摇头,“本王平时忙碌,身体又还尚未恢复,自然没有那个心力去查。只是,我身边的红线倒是查出些线索来。”
“红线?”皇帝疑惑,“难道是王叔身边的门客?”
木梓衿得到宁无忧示意,立刻上前躬身行礼,“奴婢红线,叩见皇上。”
皇上静静地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容貌并不出众,又转开了眼去,说道:“朕想起来了,朕是听人说过,王叔身边有个黄脸的女官,懂得刑狱验尸之道。平安侯府的人命案子,就是因为你的原因而被查出来的。”
“是。”木梓衿木着一张脸,自动忽略了“黄脸女官”这四个形容她的字眼。
“那好,你与朕说说,这两起火灾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皇帝说道。
“皇上,今日是驸马发丧的日子,这些案情还是等驸马安葬之后再说,以免误了及时,怕驸马……在黄泉路上,走得不安生。”太后有些焦急悲切地上前,提醒皇帝道。
“皇上,请让人起灵吧。”谢瑾瑜也说道,“吉时已到。”
皇帝叹口气,点头道:“也好。”
早已准备好的人立刻进来,即刻起灵,灵堂之内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哭声,僧人唱念的祷告超度之声更加的沉肃响亮。
眼见着那棺椁要被人抬走,木梓衿咬了咬牙,说道:“且慢!”
这一声并不响亮,但是清晰,众人听到了声源,纷纷转头向木梓衿看来。
“王爷,有何案情,还是等驸马发丧之后,还请以死者为大,让您的女官退下吧。”谢瑾瑜上前,拱手行礼,对宁无忧说道。
宁无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说道:“此案关系驸马生死,关系朝廷和皇家,更加关系到一个百年的世家大族,不可不尽快说清楚。”他看向皇帝,说道:“皇上,吉时也不差在这一刻,还是听我的女官将事情说清楚。”
皇帝面带疑惑,诧异地说道:“事关朝廷和皇家?甚至是百年世家大族?”
“是。”宁无忧点点头,“若是此案不结,恐怕朝廷之上的暗流和动荡也难以平息。”
皇帝脸色一凝,立刻示意将驸马的棺材放下。昭阳公主豁然起身,悲愤地看向宁无忧,“五哥,我一个妇人不管朝堂之事,但是那棺椁之内的是我的夫君!我只希望他泉下有知能够安心的离去。他已经死了,有关两起火灾的原因,难道不能事后再说吗?”
“恐怕事后再说,就没有说服力了。”木梓衿说道,“因为,这接连几起凶案,包括孙婉之死,孙婉尸体失踪之谜,以及行宫失火,驸马葬身火海,还有一些关于百年世家的隐秘,先皇的预言,楚王殿下的清白,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证据,都在这驸马的棺椁之中!”
话音一落,满堂寂静,众人惊讶恐惧地看向木梓衿,只见她神色凛然,端正的跪在地上,脊梁笔挺。
“胡说!”公主脸色扭曲悲怒,“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女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妄论皇家与驸马?”
“公主如此激动,阻止我说下去,难道是想掩盖真相?或者是,不想让人听到我说出真相?”木梓衿神色平静地看向昭阳公主,“事关乎驸马生死的真相,难道公主,对驸马的生死一点都不关心?”
昭阳公主微微抬头,冷冷地睥着她,冷笑道:“本宫的驸马,已经葬身火海,尸骨无存,所有的人都知晓,本宫悲痛欲绝,怎么会不关心驸马的生死?”她咬牙,“若是能让他活过来,本宫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昭阳,你冷静些。”宁无忧上前,说道:“不妨听听真相到底如何。”
“说。”皇帝凝眉,对木梓衿说道。
“是。”木梓衿深吸一口气,看了看那棺椁,说道:“那日,公主生辰宴饮之时,驸马回寝殿换衣,却遭遇寝殿失火,大火被人扑灭之后,驸马被烧毁的尸身也被找到。奴婢,当时有心查看了驸马的尸体,发现了尸体之中的异样。”
“什么异样?”皇帝问道。
“按理说,驸马在寝殿被火杀死,是突发事件,驸马没有防备,失火时,未能从火中逃出来,所以应该是被火活活烧死。”木梓衿看向皇帝,认真笃定地说道,“驸马若是被火烧死,那么,他口鼻中必定会有因为呼吸或者呼救而吸入的烟灰,但是,驸马的口鼻之中,却什么都没有。”
皇帝脸色一变,“当真?”
“当真。”木梓衿点头,“奴婢当时撬开驸马的口检查过。”
“一派胡言!”太后怒斥道,“你一个小小的女官,私自触碰驸马的尸体,已经是大不敬,现在却还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口鼻之内有灰无灰,只凭你一面之词,难道就想要众人信服?”
“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可让仵作来验。”木梓衿反驳道:“有经验的仵作,或者办案经验丰富的刑部的人,都应该知道,活人被烧死,口鼻之内必定有灰,而死人被烧死,因其呼吸已经闭塞,故而无法吸入空气中的烟灰。驸马到底是如何而死,一验便知。”
“荒谬!”太后冷笑,“驸马的棺椁已经盖棺,难道你还想打开棺材,让一个仵作贱役来检验不成?”
“也未尝不可。”木梓衿淡淡地说道,“只要皇上一个旨意,便可开棺验尸!”
“皇上!”木梓衿话音一落,谢家人和昭阳公主立刻跪在皇帝面前,谢瑾瑜磕头说道:“死者为大,驸马亡灵不可冲撞,自古以来,都没有在灵堂前开棺这样的荒谬之事,此女无凭无据,只凭一个众人都不知的臆测胡言乱语,根本不足为信!”
“太后娘娘若是觉得仵作贱役不配检查驸马的尸体,可让刑部的大人来检查。”木梓衿说道,“灵堂之上开棺是没有先例,但是在当今皇上这里,也未尝不可开第一次!”她的声音铮然有力,虽然依旧轻柔,却清晰,“皇上,驸马的口鼻之内没有发现烟灰,只能说明这里面有隐情或者是阴谋。要么,便是驸马在火灾之前,就被人害死。要么……”她轻轻地说道:“棺材之中的人,并不是驸马!”
“皇上。”宁无忧上前,开口说道:“红线所说,并不是没有道理。不是我包庇我的女官,而是驸马虽然并非皇室中的人,但是其陵墓可是要与公主合葬的。若是皇陵之中,葬入一个连身份都不明的人,皇家列祖列宗的英灵,怕是会不安。这……恐会影响到,皇室的连绵和福祚。”
众人立刻哑然,太后与谢瑾瑜霎时对望一眼,前者微微闭了闭眼,摇摇头。
“王叔说得有理。”皇帝蹙眉,沉思一会儿说道,“既然如此,让人开棺,便让大理寺卿和刑部的人,一同来检验棺椁之内的尸体吧。”
灵堂之上,寂静无声,谢家人与昭阳公主只好退到一旁,其余人默不作声,静静站立。
立刻有人上前来将棺椁打开,一声一声撬开棺椁的敲击声沉闷沉重,仿佛敲打在人的心上。众人神色各异,心头百转千回。
在漫长地敲打之后,棺材盖子终于微微松动。
大理寺卿和刑部侍郎立刻点燃苍术和皂角,还让人准备了熏香。木梓衿默默地看着,估计这些东西,也是无法掩盖待会儿开棺时尸体的恶臭的。
“开棺!”其中一个人一声令下,负责来开棺的人齐齐发力,将厚重奢华的棺材盖抬起来,众人使力的咬牙之声,成为此时灵堂之上唯一的声响。
棺盖一起,一股强烈的腐臭酸味扑鼻而来,灵堂之上,香火的气息和尸体腐臭的气息混杂浑浊,令人作呕。众人纷纷捂住口鼻,想要呕吐,又不敢在御前失仪,只能铁青扭曲着脸,屏住呼吸强行忍住。
昭阳公主轻轻痛呼一声,捂住口鼻忍住作呕的酸涩。脸色白得吓人。
宁无忧无意之间,微微后退了数步,默不作声,只是对大理寺卿和刑部侍郎挥了挥手,示意其上前检查尸体。
两人立刻让人准备了工具,战战兢兢地上前,虽然不忍观看棺材之中的尸体,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