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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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太担心。”宁无忧轻声对木梓衿说道:“本王已经安排了人时刻盯着呢。”
一曲歌舞罢了,众人神色各异,凤娇娘跪拜在地上,将手中的琵琶举过头顶,看向皇帝,咬了咬牙,说道:“皇上,民女有冤情要陈!请陛下听民女陈情!”
皇上站起身,岑冷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凤娇娘,又转头看向宁无忧,按捺住内心的跌宕起伏,平静地问道:“王叔,这女子是你从外教坊中请来的,为何她作舞弹琴,会有蝴蝶飞舞?难道……”
“陛下,这不过是这舞女博人眼球的雕虫小技,只为为舞曲增添精彩而已。”宁无忧说道。
“是吗?”皇帝微微吸气,“那,为什么有人会说,蝴蝶是恶灵冤魂所化,视为不祥?”
宁无忧起身,走到凤娇娘身前,端身沉肃而立,清晰地说道:“有人利用一些雕虫小技混淆视听,愚昧蛊惑世人,想要用妖媚蛊惑之说扰乱案情,甚至企图陷本王于不义!却不知,这招引蝴蝶的伎俩,不过是小伎俩而已。”
“如此一来,那行宫中的蝴蝶,并不是偶然,也并非邪异?”皇帝立刻应声道。
“是!”宁无忧看向皇帝,“陛下,这段时间,京城发生了无数起命案,而这些命案,今日就可……”
“皇上,不好了!”宁无忧话音未落,突然有人从殿外冲了进来,“皇上,公主,不好了,公主寝殿失火了!”
“失火了?”皇帝大惊,众人也立刻看向殿外,果然见不远处火光冲天,烟雾缭绕,公主的寝殿火势已经在开始蔓延。
木梓衿倒抽一口凉气,心头陡然一沉!先是蝴蝶,再是火灾,这难道真是先帝预言显灵?
她心头一个转念,而别的人更是如此深信不疑,纷纷惊骇恐惧地看着宁无忧,仿佛看着什么妖魔鬼怪!
“瑞轩!瑞轩还在寝殿中!”
嘈杂骚动之中,昭阳公主豁然起身,惊恐万分地扑向门口,惊惧万状地喊着驸马的名字,朝着寝殿飞奔而去。
☆、预言应验
公主府中众人如受惊的兽群,正厅之内众人焦虑不安,宫妃女眷以及皇家子弟个个面色惶恐惊慌,正厅之外,公主府的侍卫和侍女惊慌奔走,连声叫着:“救火!”
皇帝的几个贴身护卫迅雷不及掩耳般冲了进来,将他护住。
宁无忧看了看跪伏在地上的凤娇娘,那围绕她飞舞的蝴蝶仍旧没有散去,但是他那排的这场戏,已经被打断了。他端立在正厅中央,一身华服囊尽辉煌溢彩,而他冷沉的脸色,却仿佛将山河为之失色。
“护住昭阳公主。”皇帝立刻下令。
太后脸色惨白,早就豁然起身,华服锦衣轻颤凌乱,高耸如云的发鬓之上,步摇金钗凌乱摇曳,她广袖一挥,厉声道:“让人去救驸马!一定要将驸马救出来!”
说着,她已经快步随着昭阳公主一起奔了出去。
这一连串的震撼和变故,让在坐的众人惊慌不已。宁无忧无视无数异样的目光,说道:“皇上,先让人救火,目前火势还未蔓延开,各位就先留在此地,等候消息。”
“也好。”皇帝点点头,“你们就先留在这里,朕得去看看太后。”说完,也不顾众人反对,带着护卫走了出去。
正厅之外已经火光冲天,弥漫的火焰舔舐着夜色,血色般的火光照得整个府邸如被血染透。
“宁涛,你留在这里安抚众人。”宁无忧简单地对宁涛交代了几句,便随着皇帝一同走了出去。
这场火来得太及时、太诡异,不管是宁无忧还是木梓衿,都猜测得出,这很大可能不是意外。
院落之中,众人端水盆的端水盆,提水桶的提水桶,纷纷向着公主的寝殿奔过去。烈火“荜拨”之声响彻于耳,火舌的热浪迎面扑来。
木梓衿随宁无忧来到公主寝殿之前,远远地就听见公主撕心裂肺的声音,夜色火光之中,她衣衫凌乱不整,钗环歪斜,青丝委地,两行清泪湿了妆容,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进殿中,却被太后的人拦住。
太后神色凝肃地望着殿内,弥漫着烟火的大门内,无数提着水桶的侍卫宦官,以及侍女进进出出。不远处,远离火焰的皇帝身旁,正跪了一个宦官,那宦官将头埋在地上,全身簌簌发抖。
宁无忧走上前,伸手将跪倒在地上的昭阳公主扶起来,“昭阳,冷静些。”
“五哥……”昭阳公主见到他,如同见到了救命的稻草,“瑞轩还在里面,他还没有出来。”
“怎么会失火?”闪烁的火光摇曳,将宁无忧的轮廓照得晦明晦暗,平添了几分阴鸷冷肃,他冷声问道:“当时驸马为何会回寝殿?”
“是他看那舞娘太过入神,不小心将酒洒到了身上,我便让他回来换一件衣服,免得在圣驾前失了礼仪……”昭阳公主气若游丝地说道。
宁无忧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泪流满面,还是拿出随身带的手绢给她,又转身问道:“与驸马一同回来的人是谁?”
“是奴婢……”那跪在皇帝身旁的小宦官立刻跪伏着转过身来,“奴婢……奴婢是驸马的贴身宦官。”
“既然是贴身宦官,为何没有进去伺候驸马换衣?”宁无忧缓缓走到那宦官身前,身后晦明晦暗的火光将他的身影映得时隐时现,拢住地上那跪伏的人,瑟瑟发抖。
“是,是驸马吩咐,不让奴婢进去。”那小宦官说道,“驸马一向不爱人近身伺候……府上的人,都是知道的……”
“那房中为何会失火?”宁无忧又问他。
“奴婢也不知道啊,突然,突然就失火了……”
“楚王,如今还是先救人,这些个玩忽职守的下人,等驸马出来再仔细盘问!”年轻的太后谢明妍转身对宁无忧说道,又豁然厉声对救火的人道:“尽快将火扑灭!”
公主寝殿的火并没有蔓延到殿外,严重的骚动和紧张的救火之后,火势终于被控制住,殿内已经汪着水,最后的火焰也被扑灭。
昭阳公主立刻带着众人进去搜救。太后转身走来,对皇帝说道:“皇上,哀家还请你先行回宫,这里太乱,以免会发生什么意外。”
“驸马总归算得上是朕的姑父,朕还是亲眼看见他安然无恙之后再走吧。”皇帝端然而立,正色道:“让人传朕旨意,让正厅之中的人先各自回府。”
“是。”立刻有人去正厅传旨。
“那位凤娇娘呢?”皇帝又想到什么,问道。
“我已让人将她保护了起来。”宁无忧冷声道,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皇帝一眼,“皇上,不管今日发生何事,总有一日,真相总会浮出水面。那凤娇娘,身份特殊,必须严密保护。”
“王叔负责那案子,自然由王叔定夺。”皇帝说道。
“那女人会妖术,竟会招引蝴蝶,如此诡异妖媚的人,若是让人传了出去,还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猜测。”太后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汗水,“今日如此众多的皇室中人,都看到了她的妖媚之术,在她施了妖术,引了蝴蝶之后,驸马便遭了火灾,此人必须除去,否则……”
“太后。”宁无忧打断她的话,“本王已经说过了,那凤娇娘不过是用了江湖上的一些小伎俩引了蝴蝶为引人注意而已。何况,您难道忘了,她在最后呈上琵琶,口口声声说是有冤情。陛下是明君,有人将冤情呈到陛下之前,难道陛下要避而不听吗?”
太后抿紧了唇,愤怒又不甘地看着宁无忧,随后又看向年幼的皇帝,“皇上……”
“太后,后宫不得干政。”宁无忧走到太后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平静地说道:“到底如何处理,陛下自会顶多。”
一句“后宫不得干政”将太后谢明妍的话死死堵住,她双眸迷离噙着水汽,静静地看着宁无忧,随后又一声不吭地转身进了殿内。
木梓衿想了想,也跟了进去,这场大火来得蹊跷,必须亲自查看才好。进入殿内,呛人刺鼻的烟味扑鼻而来,余烟飘渺,熏得眼睛刺痛,她勉强睁着眼,捂住鼻子,看着前方,发现太后每走一步,都有宫女为她扇开烟雾,还为她提着衣裙。
公主寝殿宽敞奢华,但大半都付之于烈火,宦官、侍卫,以及侍女正在烈火残余之中搜索。
驸马当时是在换衣,那应当是在卧房。她一路走过去,正好见到公主的人正好清丽了通往卧房的路,公主急匆匆失魂落魄地跑进去,在狼藉之中踉跄着前进,“找!快找,不能放过每一寸角落!”
房间之中还有没有熄灭的炭火和火焰,立刻有人一边搜索,一边将残余的火扑灭,木梓衿也小心翼翼地避开随时可能掉落的房梁,在房间之中搜寻。
呛人的浓烟让人难以呼吸,太后也被人拦在了卧房之外,只是来回焦急地看着。
驸马是太后的族弟,也是谢家人,太后关心也算是正常。找了许久,没有人发现任何痕迹,她干脆放开口鼻,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若是有人被烧死,那么一定有肉烧焦的焦酸臭味。
循着那么一丁点的气味,她终于慢慢靠近一张烧焦的软榻……软榻之上,一片狼藉木炭凌乱覆盖,几乎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她找了一根还算完整的木棍,将软榻上的东西一一拨开。
众人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纷纷转头过来看着她。
“不……不可能……”公主行尸走肉般走了过来,死死的盯着软榻,却发现,随着木梓衿拨开狼藉的动作,那下方,出现一个烧得如焦炭一般的人形……
“啪!”一块东西被木梓衿剥落在地,公主立刻俯身捡起来。
“这是……驸马的玉佩。”有人小声地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公主死死地捏住玉佩,目次欲裂,红肿的双眼瞬间泫然盈泪,她伸出手,慢慢伸向那软榻上的尸体,还未触及,便轰然昏倒。
木梓衿立刻扔下手中的棍子,扶住浑身软绵的昭阳公主,自己险些也跌倒,幸好早有侍女过来接收。
“将公主扶到偏殿休息,立刻找大夫来瞧瞧。”太后见状也走了进来,看了看软榻上的尸体,闭了闭眼,强忍住悲痛,沙哑着声音说道:“让人过来,将驸马的尸身抬出去,着人准备后事……”
得到吩咐,立即有人传了下去。木梓衿蹙眉看着软榻上的尸体,虽然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手臂呈屈曲状,但是双腿微微弯曲并拢,虽有焚烧过的痕迹,但是烧伤不如上半身严重。
尸体衣着残片已经被尽数烧毁,无法分辨,这说明这尸体的确是遭到过烈火的焚烧。但是《洗冤集录》①中记载,被火烧死的人,两手脚皆蜷缩,但是死后被焚烧,也会手足蜷缩。光看尸体形状,无法辨认是否真的是被火烧死。
况且能分辨他真实身份的,恐怕就是刚才公主拿走的玉佩,但是一块玉佩,并不能说明什么。
她俯身,伸手去拨开尸体的口,太后立刻厉声阻止道:“放肆!驸马的遗体岂是你个贱婢能随意触碰的!?”
“驸马无端葬身火海,总要查明死因。”木梓衿说道。
“查明死因自有刑部和大理寺,轮不到你!”太后愤然拂袖,厉声道:“还等什么?立刻着人将棺材备好,驸马的遗体……怎么能随意暴露?”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①:宋代宋慈所着《洗冤集录》原文:凡生前被火烧死者,……两手脚皆拳缩;若死后烧者,其人虽手足拳缩……若不烧着两肘骨及膝骨,手脚亦不拳缩。
这点除了此书上有记载之外,其余法医学专着也有记载,但考虑到是古文,所以引用了《洗冤集录》。
☆、又起惊澜
被焚烧致死的活人,或者被焚烧过的死人,身体四肢都会呈拳缩状,所以一时无法判定到底是否为真的烧死。
唯一让木梓衿生疑的,便是这驸马,竟然是在软榻上被烧死。
若是常人遇到火灾,都会拼命的往门口奔逃或者呼救,又有谁会跑到软榻上的?看那尸体的方向,头脚的方向与软榻的方向相同,这说明在死前,他几乎是躺在软榻上的。哪个人,会躺在软榻上等着被火烧死?
太后一挥手,两名宦官立刻将木梓衿扣了起来,死死地按住,不准她再触碰那软榻上的尸体。
“太后!”木梓衿咬牙,不敢再言,急切地转头看向卧房门口。
“太后,”烟雾弥漫,黑色的雾气缭绕之中,有人的声音清晰传来,“不知本王的女官如何得罪了太后,竟让太后发这么大的火?”
华裳锦衣,玉冠束发,于黑烟弥漫,焦火浓烟中走来,宁无忧淡笑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太后。皇帝也随着进来,诧异又有些惊惧地看着软榻上的尸体,脸色苍白惶恐,几欲作呕。
太后谢明妍冷冷一笑,笑靥如被寒霜封冻的花,“这贱婢不知好歹,竟想妄动驸马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