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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第28部分

小说: 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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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放?”木梓衿大惊,“是流放到何处?”
  “杨刘氏流放到西北沙洲做苦役,可她的儿子杨慎与此案无关,王爷没有牵连,况且,因他是烈士亲属,顾将军也来向王爷求过情,所以,杨慎并不会流放。但是,至于他会不会与杨刘氏一同离去,就不知了。”
  流放……想来杨刘氏的伤好之后,与自己的儿子又是一番生离死别了。生离死别,总好过阴阳相隔,也算是他们的运气。她对宁涛行了行礼,说道:“多谢王爷。”
  宁涛淡笑着,“还有得累的,本王还得去刑部一趟,今日便是那杨刘氏流放的日子,我受人之托,去给刑部的人说一声,让他们照顾照顾杨刘氏。”
  “今日?”木梓衿的心微微沉了沉。
  “嗯。”宁涛点头,“是今日。”
  ……
  这一日,冠盖满京华,绮丽绣京城。几名差吏押解着伤势未愈的杨刘氏一步一步穿过人来人往的街坊,走过满城繁华的街道。
  她戴上镣铐,拖着铁锁,身体沉重蹒跚,脸上的神色却平静坚韧。身后杨慎抱着行囊,一步一步跟随而去,脸色沉重不舍。
  沉重缓慢的脚步终于在城门口停了下来,杨慎死死地抱着怀中的行囊,那简单的一个布包袱,仿佛沉重千钧。可他始终不愿松手。
  他一路哭喊着,让娘带他一起离开,一起前往西北。
  可杨刘氏摇头。那西北,埋葬了她丈夫,埋葬了她的大儿子。千里孤魂,荒山孤寂。她被流放到那处,无怨无悔,至少若死在那处,便可与丈夫儿子共赴黄泉。她无怨无悔。
  可杨慎太小。她慢慢转身,向着护送她到城门的顾明朗跪下,周身镣铐沉重寒冷。
  顾明朗沉默,只将她扶起来。身旁杨慎已满脸泪水。
  他说,娘,带他走。
  她摇头,看了看顾明朗。顾明朗点头,轻轻拍了拍杨慎的肩膀。
  这一日,她走出京城,再一次走向西北。前方千里迢迢,万里跋涉,她走得义无反顾,无牵无挂。身后杨慎朝着她离去的方向跪地垂首,至此以后,世间或许只剩他一人,唯一能拥有的,便是娘亲临走时看他不舍的眼神。
  “娘亲……”
  九州万里,苍穹之下,这京城繁华,掩埋了一声微弱的叹息。
  ……
  次日宁涛便将此案的卷宗给宁无忧送了过来。
  宁无忧一一查阅过后,用朱砂笔批阅,递给宁涛。
  宁涛收好,疲惫了笑了笑,“此事总算是落幕了,只是,有人怕是不太好了。”
  木梓衿为宁无忧斟茶,静静地听着。
  “八弟这几日心情怕是不好,一直责怪这五哥你呢。”宁涛说道。
  贤王?她转开的脚步一顿,又好奇地问道:“八王爷他怎么了?”
  “怎么了?”宁涛大笑,“吃了人肉还能怎样?成天在府上鬼哭狼嚎,连饭都不吃了,我得去瞧瞧他,免得他真绝食饿死了。”
  “王爷绝食?”她咬了咬唇,没想到这宁浚,还真是小孩儿心性啊。
  宁无忧蹙了蹙眉,放下手中的笔,说道:“无非就是闹一闹,过几日就好了。我看他,未必会真的绝食。”
  “倒不是绝食,就是看见东西就呕吐。”宁涛说道,“这段时间啊,怕是很多京城的人,一看到肉汤,都会呕吐了。”
  那寿宴之上,吃了人肉的阴影,又如何能够快速抹去忘记?
  宁无忧对贤王绝食的事不感兴趣,将文书看完之后,起身进入了暖阁之中。
  木梓衿只好和宁涛一起退出去。
  “贤王殿下,真不太好吗?”木梓衿随口问道。
  “我也就随口说说,他爱胡闹。还对人说,谁能够治好他呕吐的病,就赏银千两。”宁涛随口说道。随即也不理会木梓衿,独自离去了。
  木梓衿呆怔惊讶的站在原地,瞪大了双眼,心头一阵猛跳!
  赏!银!千!两!
  若是得到这钱,比在宁无忧这王府辛辛苦苦划算多了!
  木梓衿什么都不爱,可就爱那点钱财……
  所以她趁着天色不晚,宁无忧忙着处理贪污军银一案时,打算先去贤王府。
  贤王府离楚王府有一段距离,木梓衿是楚王府的人,到达贤王府之后,只报了楚王府的名号,那守门的守卫就让她进去了。
  京中之人,都知贤王风流,府中美姬舞娘皆是名动天下的美人。有人一曲红绡不知数,有人一舞舞尽清绝之色。贤王的美名,不是在朝堂皇族之中,而是在京城勾栏教坊之处。
  木梓衿进入贤王府,原本以为能够听到歌舞升平、丝竹管弦或者莺语婉转,可进去了,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穿过翠玉屏风,眼前之境突然变幻。琼海湖畔玉楼升,瑶台玉宇转朱阁。
  贤王府不似楚王府那般幽宁雅致,也不如平安侯府那般奢华富丽,可一步一景,一草一木,皆是仙境般美轮美奂。
  穿过正院,流水潺潺,水雾澹澹,瑶台生烟。一轮明镜皓月湖上,升起七座高低错落飞拱流丹楼阁,飞流云岚之间,阁楼若隐若现。楼阁之间,飞桥相连,氤氲水雾,如虹如练。桥上霓裳舞曲,水袖轻抚,一曲飘缪,宛若天上之曲飘落凡间。
  一瞬那间,木梓衿好像是忘记人间岁月,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何夕。
  “哎哟啊!”一声惨叫从某处楼阁之中传来,瞬间将木梓衿恍若隔世飘缪之感打破!这惨叫如破钹般,鬼哭狼嚎,扯着嗓子尽情哭喊:“我太惨了,我太惨了,我竟然吃了人肉了……”
  “殿下,殿下……”声音未落,又传来无数焦急关切的喊声和脚步声:“殿下,就吃点东西吧,您已经一个晚上没吃了,不吃会饿死的。”
  “就让我饿死算了!”贤王宁浚痛哭怒喊,“饿死我算了!五哥太不厚道了,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是人肉,却不告诉我……他自己不吃,偏偏就看着我吃……”
  

  ☆、大成宫闱

  恍若人间险境的地方传出宁浚惨叫鬼嚎的声音,木梓衿才惊觉这里并不是什么神仙住的地方,而是贤王宁浚的府邸。
  “这位姐姐,请跟我来。”为她带路的小厮躬身礼貌地带着她往前走,她没多想,便想要跟上,刚走了几步,一阵风吹来,将湖面淡淡云烟吹散一些,迎面路面之上,传来轻而细的脚步声,带路的小厮立刻将她带到一旁道路上,躬身避让。
  来京中这些时日,木梓衿被宁无忧逼着熟习规矩,自然知道,这避让,是避让贵人。
  她立刻隐身到一旁,躬身行礼,微微低头。听见那边道路上一行人慢慢地走过来,领头的是一位盛装华服的妇人,一身宫装迤逦葳蕤,艳丽生辉。
  “哎,这孩子,从小就让我操碎了心。”那妇人十分懊恼的叹口气,“你看看他,成宗皇帝在时,总是被成宗皇帝责骂不修德政,不知勤俭,不知规矩。如今好了……真不知是福是祸。”
  “太皇太妃,”那妇人身边扶着她的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官说道:“您放宽心,自然是福,您想想,当年成宗皇帝之下,那么多皇子,如今谁还能像贤王这般,高枕无忧、不参与朝堂?明哲保身,做个富贵王爷,才是最好的。”
  “也是。”那妇人正是贤王之母,成宗皇帝的太皇太妃。她若有所思,说道:“想一想,当年跟我一起服侍成宗皇帝的那些姐妹……”她摇了摇头,“皇后姐姐啊,死得……”
  “太皇太妃,”她身边的女官打断她的话,“成宗皇帝皇后已然过世,如今的人记住她就好,还是不要妄自议论,以免叨扰她的亡灵。”
  “也是。”太皇太妃意味深长地轻叹口气,“我记得,无忧当年可是养在皇后身边的?”
  “是。”女官点点头,“他从小与先皇一起长大,与先皇情同手足,成宗皇帝皇后,更是对他视如己出。”
  “情同手足?”太皇太妃低声轻笑一声,“到底,这皇宫之中,有几分情是真的啊?你看看,先皇和成宗皇帝皇后去世时,他在苏州都不回来,若是他及时赶回来了,这天下,怕就不是如今这副情形了。”
  “太皇太妃,咱们不提这些。”女官谨慎小声地说道,“如今贤王爷,年纪也不小了,您今天来,不是来和王爷商量成婚的事吗?”
  “我和他商量了啊。”说起这个,太皇太妃可能有些来气,“你看他,说什么只要木梓衿一人,其他人都不要!我开始还想,那木梓衿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我儿这样牵挂,可让人去查,竟是个杀人逃犯!可见他真是糊涂了!明日本宫就奏请太后,本宫要在各大族中找一个贤能得体的女孩儿,看看合适,就把这婚事给定下了,本宫早就想抱孙儿了……”
  一行人越走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木梓衿才慢慢起身,随着那引路的小厮朝着贤王宁浚的住处而去。
  这贤王住的地方走了几步,才觉与其余王府没什么不同,妙就妙在那湖,还有湖水与楼阁之间的精巧结合,才营造出这样唯美绝伦的华景来。
  拐了几圈,又见一行人款款而来,这次带路的小厮并没有避让,而是慢慢走过去。木梓衿见来人是一群少女,那少女个个俏丽多姿,各有千秋,每人怀中还抱着乐器,琵琶遮面,箜篌半掩,琴瑟在怀,玉笛横吹,俨然一幅绮丽美景。
  “姑姑好。”小厮对着领头的一人行礼,“姑姑这就要回去了吗?”
  “是。”带着一群少女的人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教坊姑姑。京城之中教坊无数,有名的教坊几乎都被富贵家族的公子王孙包下了。
  木梓衿暗暗大量这教坊姑姑,觉得没那么眼熟。看穿着,也不知道是京城之中那家教坊的。一行人退让一番之后,便各自离去。
  终于来到宁浚的住处,里面已经没声了,只看见一白衣男人从房中出来。
  她一骇!心头拐了好几圈!
  一个男子从宁浚的房中出来!这真让人浮想联翩,而且那男子丰神俊朗,玉貌清姿,眉目如画,一举一动,如兰如竹,真的好像画中人一般。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多看几眼。
  “拜见驸马爷。”小厮见到那男子从房中出来,立刻跪拜行礼。
  木梓衿心头一怔,立刻跪拜!原来是驸马爷,只是不知道是哪个驸马爷?先皇有三个姐妹,柔嘉公主,文昌公主,还有一个最小的昭阳公主。
  柔嘉公主尚且年幼,还未婚配,那么这位驸马爷,或许是昭阳公主和文昌公主的夫婿了。
  “免礼。”驸马爷闻声笑着说道,目光却没落在两人身上,而是透过重重云雾,看着同向王府门口的道路,也没说多什么,直接就离去了。
  木梓衿起身,对这小厮笑道:“不知这驸马爷,是哪位公主的驸马爷啊?”
  “这是昭阳公主的驸马。”小厮说道,“昭阳公主与驸马甚是恩爱,可是京中的一段佳话呢。”
  “哦?”木梓衿回头看了看还未走远的驸马,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关于昭阳公主和驸马的卷宗。昭阳公主是成宗皇帝的四女,原本已经许配了礼部尚书之子,可偏偏前几年,太后寿辰,家族之中的族弟来探望,这族弟便是如今昭阳公主的驸马谢瑞轩,公主对太后族弟一见钟情,誓死不嫁他人。最后硬是退了礼部尚书之子的婚,与太后族弟共结连理。
  谢家人当然是乐见其成。太后出自陈郡谢家,谢家在朝堂之中如日中天,再添上公主驸马这朵花,虽然还不至于锦上添花,但是说起来,也算是一件喜事。
  正思索之间,已经有人通传,正让她进去。她今天可是打着能治好贤王恶心呕吐的病的旗号来的,自然得先见到贤王宁浚。
  进入贤王住处时,见到贤王宁浚有气无力地趴在软榻上,听见她进来的声音,也没抬一下眼皮。
  “贤王殿下。”她行礼,又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决定早些解决了事情,快点回楚王府。“听说您这几日夜不能寐,神思倦怠,也无食欲,奴婢特意来给您想法子。”她讨好地站近了些,说道:“实不相瞒,奴婢略懂些岐黄之术,可为王亚茹排忧解难。”
  宁浚苦着脸,抬起眼皮看了看她,“原来是你。”他一下子从软榻上坐起身来,“那日在寿宴之上,我便觉得你有些熟悉,可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熟悉……”他紧紧地盯着她的脸,说道:“如今我算是想起来了。你到底是有几分像他的,五哥,到底还是个念旧之人。”
  莫不是说她像木梓衿吧?她心头一骇,不免有些慌张,她的脸色虽然变了,身份也由男变成女了,可骨子里,她仍旧是木梓衿,想改也是改不掉的。
  “罢了。”他从软榻上跳下来,“本王也不是那样的人。”他点点头,“你说,你能治好的厌食之症?可我现在觉得肚子里全是人肉,一想到就恶心,你倒是说说,如何办吧?”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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