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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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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厅之中,瞬间鸦雀无声,众人惊诧不已!原本沉醉欢乐的气氛瞬间凝固,人们脸上的笑容也霎时消失,犹如枯木!
  “这……这是……”
  等反应过来之后,众人又是惊骇慌乱,不敢造次不敢上前,在少年步步紧逼之中,慢慢后退。
  朱门酒肉,繁华盛景,此时之声狼狈狼藉,仓皇惊慌。
  “大胆狂徒,竟然挟持楚王殿下?还不快速速放开楚王,否则死无葬身之地!”坐于正上方的寿星平安候顾昭谦脸色大变,眼露杀气凌冽,却强行压抑下去,立刻走到众人身前,将此时惊骇不已的京城权贵挡在身后,一身正气凌然,正色道。
  少年杨慎双目赤红,满脸仇恨,戏谑又嘲讽地看了看这正厅之中锦衣华服的众人,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权贵高官,他满脸雨水,大笑一声:“这就是京城权贵?这些就是大成国的文武百官,可笑可笑!平时你们就喜欢鱼肉百姓,如今在这寿宴之上,吃到了真正的人肉,可还美味?是否如平时鱼肉百姓一样觉得美味享受?”
  话音一落,满堂哗然,众人脸色恶寒惊诧,却不敢轻易相信!
  “不信!”杨慎冷笑,“你们刚才吃的羊肉汤,啃的羊骨,都是混了人肉的汤,混了人肉的骨!平安候这是要请你们吃人肉啊!如此人间美味,不知各位大人觉得味道如何?”
  筵席之中立刻有女眷命妇惊讶叫喊,随即又是不断地呕吐之声!
  “众位,不要听此人胡言乱语!”顾名城立刻大声叫道:“此人之母,前夜杀了三名朝廷命官,并砍杀分尸,最大恶疾,如今被人发现,却想拒捕逃脱,疯狂之下竟挟持了楚王殿下!如此滔天大罪,还妖言惑众,应当立刻斩杀!”
  杨慎将剑握得更紧,死死地钳住宁无忧,“我母亲杀的是贪官,砍的是奸佞,替天行道,有何大罪?何况,那三个贪官,贪赃军银,私吞西北烈士的抚恤银两,用来填满你们这些贪官污吏的肚子。
  甚至有军中将领,为得到更多的抚恤银两,贪得无厌以至于杀害同军将士!我父亲,牺牲七年,家中不见任何抚恤银,我哥哥,被其上官中郎将骗入战场,在战场之中,没有死在敌军手中,而是死在那中郎将的刀下!那中郎将,罪行累累,杀害同袍,孝敬兵部侍郎,那兵部侍郎这样的贪官,竟然官列三品!
  而我父亲和大哥死后,本应属于其家属的抚恤银,全都进了兵部的钱袋,全都入了这兵部尚书和兵部侍郎的腰包!我母亲揭发顾名城大贪官的罪行,却被顾名城反咬一口,甚至想将我们杀人灭口!”
  少年痛心疾首,语速快,声音高,厉声喊出,声震正厅,声声入了这寿宴之上文武百官京城权贵的耳!正厅之中,顿时轰然炸响,声浪涌动,众人惊骇变色!
  “一片胡言!”顾名城脸色铁青,大声怒吼,脸色青筋吐出,肌肉颤抖,“这是诬陷,诬陷!我弟弟在西北军中英雄杀敌,我顾家人又怎么会贪污他军中应得的银两?这杨氏母子,杀人分尸,十恶不赦,企图脱罪!实在是罪不容诛!”
  “十恶不赦,好一个十恶不赦!”杨慎仰天长啸,讥讽戏谑不已,“我娘亲还没认罪,刑部的人就已经拿着罪状书前来捉人,难道这不是事先勾结好了?否则那刑部的人连查都没有查,又如何得知我娘杀人分尸?‘有毒妇杨刘氏,残杀军士,砍杀朝廷命官,分尸烹煮,诬陷朝官,造谣生事,此乃十恶不赦之重罪!其罪当诛,罪无可恕,判即刻斩首!’”
  他一字不落的将刑部列的罪状背了出来,大声道:“我娘不过是杀了人,杀的还是贪官污吏,奸佞狗官!如何就十恶不赦?枉你顾名城还是朝廷命官,难道就不知道本朝《大成刑律疏议》中有定,十恶者:一曰反逆,二曰大逆,三曰叛,四曰降,五曰恶逆,六曰不道,七曰不敬,八曰不孝,九曰不义,十曰内乱!我娘亲既没叛逆,又没有降敌,更无不道不敬不孝不义,更没煽动内乱,哪里就十恶不赦?!”
  正厅之中,满堂哗然唏嘘,有人闭口不言,有人面面相觑,有人义愤填膺,有人左右为难。
  木梓衿静静地站在这正厅之中,只是看着宁无忧,看见他目光沉静,嘴角噙笑,虽然是被人挟持威吓,可他心头依旧是痛快的吧?没想到杨慎有这个胆量,竟敢挟持他到这寿宴之上,将顾名城的罪行公之于众。此时已经满朝皆知,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到皇帝的耳中。就算顾家人想要就此抹过,也不可能了。
  而杨氏母子的性命,也更加不会受到威胁。若是杨氏母子一死,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一定是顾家!这平安侯府,寿宴变揭发大会,这场风波,怕是很久都不会平息了。
  “各位!”顾名城全身颤栗不已,“那杨氏虽无十恶,可所犯之罪依旧赫赫滔天!她的确杀害朝廷命官,且将分尸烹煮,混入这羊汤之中……”
  话音刚落,满堂呕吐之声此起彼伏。原本佳肴菜香四溢的正厅,此时充满酸臭污秽。
  宁无忧深深蹙眉,沉着脸屏息。
  顾名城说出羊肉有人肉的事实,是想让文武百官认同杨氏母子的罪行,却不料,满堂文武来不及愤怒就先呕吐,有的女眷更是直接昏死了过去。混乱之下,识趣的人又怎么还敢多留,纷纷起身告辞,明哲保身不牵连进去才是,又怎么还敢留在这平安侯府之中?
  此事若是被皇帝知道,平安侯府怕是在劫难逃,这些和平安侯府有关联的人,也一个都逃不了。
  众人明白过来之后,纷纷急忙告辞离去,惊作鸟兽散去一般。朱门酒肉,满堂繁华歌舞,一瞬间寂然下去,人走堂空。
  木梓衿环顾四周,之间席间只剩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似乎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离去。而坐于顾昭谦左下侧的青年男人,大约二十七八岁上下,体貌端肃,周身贵气隐隐不张扬,内敛沉稳,风神俊朗。
  想必那就是陈郡谢家谢丞相之子谢瑾瑜,陈郡谢家自古以来便是世家大族,且自大成开国以来,皇后便多出于谢家,当今的太后,便是谢家之女,谢明妍。
  谢家与顾家有联姻之谊,如今还不到最后一步,谢家人自然不好离开。
  如今满堂寂静,木梓衿看看宁无忧,再看看顾明朗等人,不知这该如何收场。
  顾昭谦转身指着杨慎,刚想开口责令他放开宁无忧,却不想,寂静地正厅之内又传来杂沓匆忙的脚步声,众人随声看去,见门口处,人潮涌动,刚离去的京城权贵百官,一个个都仓皇恭敬地走了回来。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众人已经分作两边,敛衽提裙,屈伸跪了下去,行的是叩拜天子的大礼!

  ☆、尘埃落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叩拜,来着乃是当今圣上!
  木梓衿立即跟随众人跪拜下去,微微抬头,见正厅堂皇瑰丽,一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身明黄锦袍,满身锦绣河山、飞龙走凤,面容俊朗端正,周身威视赫赫,令人不敢逼视。
  这正是当今圣上!
  杨慎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俯首叩拜,低头看见指尖之上残留着鲜血。那是自己母亲自杀时染上的血。
  “王叔!”少年天子一进正厅,先看向宁无忧,“王叔没事吧?”
  宁无忧抬手摸了摸颈间的伤口,摇摇头,“没事,皇上怎么来了?”
  “朕若是不来,又怎么会知道王叔处于危险之中?”皇帝眉眼陡然之间变得凌厉愤怒,转身看向顾名城,“顾尚书,听说朕的王叔被人挟持,你却只顾杀人灭口,不顾朕王叔的安危?”
  顾名城抬首,恭敬道:“皇上,王爷被歹徒挟持,臣本就该捉住歹徒以保王爷安全,怎么会是杀人灭口?”
  “你当朕年幼糊涂吗?”皇帝冷笑,“朕刚刚收到官员的弹劾上书,书中说,你携领的兵部贪赃枉法,私吞烈士亲属的抚恤银两,甚至有将士为保证贿赂上的钱不至于空亏不够,甚至不惜杀害同袍,用同袍的性命换取银两,你告诉朕,此事可当真?”
  顾名城咬牙不语,面如死灰。
  一场寿宴牵出重重惊天之案,这其中的关联,又怎么是如此简单?
  皇帝、楚王、西北厨娘……这一层一层,看似偶然,实则步步为营,早有预谋。
  “上书奏折之中,牵连兵部侍郎三人,各州府官员若干,县令数十,朕已经命大理寺的人即可彻查,已经带回几名州府官员,他们对贪污一事供认不讳。而他们的公认书上,重重牵连,最后都指向你顾名城!”皇帝脸色狠戾,杀意愠怒,“顾爱卿……”
  “皇上!”顾名城俯首重重磕头,“臣,的确受过一些地方官员的贿赂,可臣并不知那些钱,是贪污烈士安抚银两所得!”
  “不管是与不是!朕只需要查看结果!”皇帝厉声大喝,豁然转身,狠狠瞪着顾名城,“此案,朕交于五王叔处理,有罪,有关联者,一律不准轻饶!朕现在就革去你兵部尚书之职,立刻收监关押送往大理寺。兵马大元帅顾明朗,身为顾家之人,却不知劝解,不知体察军情,有失主帅之职,收回兵马大元帅封好,暂留京中查办。”
  顾家人个个面色沉冷,垂首沉默,不敢再多言。
  “至于平安候……”皇帝再看向跪在地上的平安候,又看了看跪在他身边的谢瑾瑜,眼中露出挣扎和矛盾。
  “皇上,侯爷已远离官场,对此事并不知情。”宁无忧说道。
  “既如此,还请侯爷多保重,留在府中好好休养吧。”皇帝轻声说道。
  “皇上!”跪在地上的杨慎此时突然抬头,木梓衿来不及阻止他,他已经向皇帝跪爬过去,重重地磕头,“皇上,我母亲……”
  “此时朕已交给王叔处理。”皇帝不耐等他说完,便转身离去。
  木梓衿松了一口气,起身将杨慎提起来,狠狠地看着他。他犹自恍惚悲痛,却没有刚开始那般绝望。至少,皇帝的到来,让事情有了转机。
  “五哥。”随皇帝一同前来的端王宁涛上前,“让太医来给你看看伤吧。”
  宁无忧挥挥手,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道:“大理寺的人来了吗?”
  “已经通知大理寺的人去了。”宁涛说道。
  “嗯。”宁无忧走到顾名城身前,说道:“顾大人,请随本王走一趟吧。”
  这一日,如此漫长,如此惊心动魄,这一日,只是小小案件,便让京城之内格局改变。
  窗外依旧是淅沥沥的春雨,冲刷着满员春枝绿叶,木梓衿回到自己的房中,拿出手札,将事情一一记下。
  多日以后,她回想起皇帝转身离开那一刻,他昂首挺胸,背脊僵直挺立,垂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握住,指尖泛白,青筋微颤……这是他登基三年以来,处理的第一桩牵连朝廷高官的案子,也是他作为帝王,开始施展权术的第一件大事。
  也许,经由此事,众人可知,那个曾经被先皇遗忘,不曾被给予厚望的皇子,已经是一位皇帝了。
  懿德堂内,端王宁涛还未离去,木梓衿狠狠地洗了个澡之后,又涂上黄粉,画了眼角,一出门,刚好看见宁涛出来,连忙追上去。
  “王爷。”
  宁涛转身,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是你?”他又挑了挑眉,“最近总觉得五哥身边有些不对劲,原来是因为换了个人。”
  木梓衿一身女官服,对着行礼福了福,道:“奴婢难得能够入楚王青眼,是奴婢的福气。”
  宁涛“咦”了一声,又细细的端详大量着她,随即又哈哈一笑,“难怪五哥愿意留着你,原来如此……”
  原来如何?木梓衿不解。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宁涛问道。
  “奴婢红线,今年十六。”木梓衿按着那红线的卷宗,说的都是红线的身份。
  “哎,可惜。”宁涛摇摇头,“你可不知,在以前,五哥身边有个宦官叫做木梓衿的,深得我五哥的心,可惜了,可惜了……”他深深地看着木梓衿,目光审视又同情,“就你这副模样,怕是要在五哥面前吃亏的。”
  “为何?”木梓衿不解,她如今也就难看一些,可还是木梓衿,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可宁无忧是知道的。
  “为何?”宁涛笑得暧昧又可惜,“你不知,我那五哥,可是个痴情的人,当初,他和那小宦官……哎,不提也罢,你找本王何事?”
  不提她也知道是宁无忧和她假装情投意合掩人耳目的事情。她微微勾了勾唇,说道:“奴婢就是想问问,那杨氏母子,是如何处置?”
  宁涛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却没有多加思虑,说道:“流放。”
  “流放?”木梓衿大惊,“是流放到何处?”
  “杨刘氏流放到西北沙洲做苦役,可她的儿子杨慎与此案无关,王爷没有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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