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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第2部分

小说: 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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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京破案(修)

  火光摇曳熹微,映照着木梓衿那张略显苍白的脸。锅里饭香缭绕、水汽氤氲,雾蒙蒙飘缪如云,在他脸上如纱般轻掠过。
  天色完全变黑,大雪之中,雪光澹澹,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一股寒风吹了进来,一道人影冒着风雪带着寒气走了进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将背上的竹筐放在屋角,竹筐里几根枯瘦的水田七和滴水观音,以及几株矮地茶,嫩绿的枝叶上还带着冰雪。
  木梓衿听到声音,立刻从厨房中钻出来,端出早就做好的饭菜,一一放在桌上。又转身点上油灯,转身去看刚从外面回来的父亲。
  “爹爹。”他叫了一声,到卧房里拿了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
  “怎么点了油灯?”木淮山用木梓衿端出来的热水擦了擦脸,看了看桌上的油灯,微微眯了眯眼。那双眼睛精亮如刀,锐利沉毅,眼角有刀刻般的细纹。他五官还算端正,若是再年轻十岁,定是英俊明朗。只是穷苦生活,早已让他脸上有了风霜的痕迹。再加上妻子去世之后,他时常伤感怀念,便更显沉郁苍老。
  木梓衿很少在黑夜之中细看自己的父亲,此时油灯昏黄,一切景象仿佛都蒙上了暗尘,显得老旧,连木淮山的模样也显得枯槁消瘦起来。他不由得心头酸涩沉闷,眼眶发酸,只是趁着摆布饭菜,微微低头,将泪水压了回去。
  “今天天黑得早了些,又冷,什么都看不见,还是点着灯吧。”他说道。
  木淮山沉默,没说什么。木梓衿连忙拿出桂花酿,“爹,喝几口酒,暖暖吧。”他拿出碗,替木淮山倒满。
  “你也快十八了吧?”木淮山喝了一口酒,突然若有所思地问道。
  木梓衿有些诧异,不知他为何突然这样问。自从娘去世之后,他就少有和他谈心说话,一时间,他有些不习惯。
  “你娘去世也快三年了。”木淮山喟叹一声,“我还记得,你娘跟我说,在京中为你定了门亲事,只不过,如今我们家落寞,想来那家显贵也不会理会当年的事情了。”
  木梓衿挑眉,他可从来不知道这事儿。他夹了一块豆腐,味道很寡淡。突然想起那五千两,心里有个念头不由得更加的强烈起来。
  “这些年,我行医看病,也攒了些钱……”木淮山看了看木梓衿,又飞快地移开眼睛,似乎下定了决心,才说道:“我……我过几天要去京城一趟,等我回来之后,便为你看看,哪家的儿子配得上你,先让媒婆去说,若是你也觉得可以,就先定亲吧。”
  木梓衿大吃一惊,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有几分惊愕地看着木淮山,昏黄晦暗的灯光中,他似乎觉得,有什么情绪从木淮山的眼中一闪而过。
  “定亲说媒,得要不少的钱,等我从京城回来……”木淮山又端起桌上的酒,夹了一颗花生,嚼着吞下去,“等我从京城忙完了回来,就给你办这事儿。”
  木梓衿是个女人。只是从小不像一般女儿家那样端庄娴静。爹娘教导她规矩,她也总是不听。娘是仵作,经常出入义庄,接触尸体,木梓衿也不怕,常常被娘带着,从小就看惯了死人。她娘怕她经常与死人接触煞气重,于是听了算命先生的话,让她扮作男人,好镇着煞气。
  后来为了办事方便,就干脆一直扮下去。于是这一扮,扮了十几年,连她自己都当自己是男人了。
  如今她父亲突然让她成亲,那定是让她嫁人了。她恍然惊觉自己是个女人,而且已经到了婚嫁的年纪。
  “如今你娘不在了,我就替你做主了吧。”木淮山一一说了几个小子的名字,“这几个小子,我替你打听过了,品性端正,都是宜水镇的好人。你嫁过去,虽然不能富贵一辈子,也能安稳一生了。没事儿的话,你还……还可以回来看看。”
  他这才又看了看木梓衿,似乎是有些忐忑。
  木梓衿在心头叹了口气,点点头,“我一切都听爹的。”
  “那就好。”木淮山松了口气。
  李家的儿郎,长得不错,人结实魁梧,是个卖猪肉的。王家的儿郎,勤奋肯干,是个书生,说不定来年科举就高中了,前途无量。赵家的儿郎,是个捕头,好歹也算是个官。
  木梓衿最后在心里衡量了一番,选择了赵家的捕头。那捕头,她见过,为人正直老实,很正派,也很正义。关键是,他算是个官。以后有什么事情,他的门路要广一些,方便。
  而且,她自小混在衙门义庄,与那赵捕头关系还不错。混得跟哥们儿一样。若是他得知自己是个女人,不知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看得出来,在她的亲事上,木淮山算是下过一番狠功夫了。又当爹又当娘,毕竟不易。
  两日之后,木淮山收拾好行囊,交代了几件事情之后,便动身进京了。
  木梓衿也将一封信递到了迎来客栈之中,纳兰贺从客栈中走了出来,他一身灰色兔裘虽不名贵,可也有一番雅贵。这人是楚王的护卫,地位也不会太低。
  “先生可想好了?”他问道。
  “是,我想好了。”木梓衿笃定地点头,“请问何时可以进京?”
  木梓衿回到家中,收拾好东西,带上贵重物品,到隔壁棺材铺中找到张大,嘱托他为自己看好家,喂好那些圈中的畜生,便在张大担忧的目光下离开了。
  那日风雪停了,暖阳高照,满镇银装素裹,如水墨丹青。木梓衿被安排在一辆马车之中,快马加鞭,星夜兼程,终于在两日之后达京城。
  ……
  京城,冠盖满京华,宫阙重重,酒肆勾栏,琳琅满目。比起宜水镇,京城的确更加气派繁荣。
  木梓衿坐在马车之中,这马车宽大舒适,到了京城街道上,才知道,原来这马车如此之小。刚才已经有好几辆行驶过。每辆雕花刻纹,金漆描画,锦缎帷帘。车轮宽大,木质沉贵,车檐下金玲银铃随着马车前进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木梓衿一时被这繁华景象吸引,发现连街边算命的人都比宜水镇的小贩老板要气派些。

  ☆、初见楚王(修)

  车轮辚辚滚动,木梓衿忘记自己一身风尘,掀开车帘看着这热闹喧嚣的京城大街。
  “京城的人还信那些算命方术?”她一连看到好几个算命摊子,而且十分的热闹。
  “只是这两年开始流行起来的。”纳兰贺赶着马车,缓缓地走着,这马车虽然不大,也不气派,但是比起普通百姓乘坐的要大一些,街上的人看到之后,自会躲避。
  琼楼玉宇,飞阁流丹,钟鸣鼎食,繁华喧嚣。琳琅满目,酒旗招展,人声鼎沸。木梓衿只觉得自己看的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只是这些百姓的居所都这么的富贵缤纷,那楚王府也应该堪比金碧辉煌、奢华气派吧。
  马车悠悠转了好几圈,车外的鼎沸人声渐渐消悄,只听得车轮转动和车檐下铁玲琮琮之声,木梓衿好奇地掀起车帘,发现身处街道幽深冷清,两边高墙青瓦,排闼而开。前方街道迂回曲折,拐了好几个弯之后,马车终于停下。
  “先生,到了,请下车吧。”纳兰贺的声音从车外传来,依旧谦逊有礼,与这寂静幽然的气氛相得益彰,到让人觉得心安。
  木梓衿起身,掀帘出了马车,刚想往下跳,纳兰贺却伸手扶住了她,几乎是将她抱着下了地。她全身一僵,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抬头看着这高墙青瓦之中,辟出来的一道门。
  门是好门,朱红油漆喷刷,镶两对狴犴图纹,口中衔涂金铁环。纳兰贺握住铁环轻轻叩击,厚重大门立刻打开,从里面走出个小厮,见到他立刻拱手行礼。然后才带着两人进去。
  这想来就是楚王府了。木梓衿悄悄地东张西望,四处打量。觉得这楚王府和平常人家住的院子没什么区别,就是大,一眼看不到尽头。亭台楼阁,水榭歌台,雕梁画栋,草木悠然雅致,高低错落屋檐清然有序。一路上,那人只带着她往偏僻的地方走,没遇到什么人。只是纳兰贺时不时很小心地提醒她小心台阶,注意拐弯。
  曲曲折折,迂回游廊终于走尽,到了一处院落,将她带进了厢房之中。
  “先生先委屈一下,等我禀报了王爷,再为先生安排别的住处。”纳兰贺很是歉然的对她拱手行礼。
  这已经很好了,比木梓衿所住的药房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木梓衿连忙挥手,“不委屈不委屈。”
  如此,她就在楚王府住下了。只是这楚王府冷清得很,下人似乎也不多,个个走路轻手轻脚,说话轻言细语,呼吸敛声屏气,若不是夜间有人为她送了吃食,她真的以为这个楚王府是没人的。
  楚王宁溢,字无忧,排行老五,关于他的名声事迹,估计要从成宗皇帝开始算起。那时候他不过十几岁,已经深得成宗皇帝喜爱。人人以为成宗皇帝会将皇位交给他,却不想,成宗皇帝临终前,却将高位传给了先皇。
  先皇与楚王同被养在成宗皇帝身边,一同教养。而楚王生母早逝,便养在皇后名下,先皇是成宗皇帝皇后的独子,皇后也将楚王视如己出,故而先皇与楚王在许多人的眼中,其实地位不相上下。
  而最终令楚王名噪天下的,是三年前那场平定西南藩王的战役!那场战役,成就了楚王的威名,可也成为楚王人生的转折点。人人都知道,楚王在那场战役之中,身受重伤,命在旦夕。可就在他连夜赶往京城接受治疗时,却接到先皇圣旨,先皇感于楚王军功,又担忧楚王身体,下旨让他到江南富庶之地苏州养伤。
  而在楚王在苏州养伤期间,先皇却突然驾崩。京城的皇子皇孙、文武百官,都沉浸在先皇去世的悲痛之中,俨然忘了还有一个在苏州养伤的楚王。
  后来,新皇登基,朝堂重整。京中朝堂看似一片繁荣安然。
  木梓衿躺在床上,细细地思索着自己知道的关于楚王的事情,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楚王会在这个时候回京?难道是因为他的伤已经好了?她更不明白,为什么楚王会让她来破解这京城之中诡异恐怖的“无头鬼案”。
  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她便闭上眼睛睡觉。可肚子却十分不争气的响了。她忍不住饥饿,想起刚才楚王府的下人端来的饭菜,量少得很。原本想挨过一晚,可是饿得睡不着,那就成问题了。
  干脆起床,让人再那些吃食来。她终归是楚王府的客人,那些下人也不至于亏待她,让她饿肚子吧?
  出了房,四周一片安静,只有远处游廊院落之中,几盏宫灯的光遗落而来,被珊珊树木掩映遮蔽,更加的晦暗。她在这处院落里走了几圈,没见到人之后,准备自己去厨房拿些东西吃。
  “下厨房”,按照京中富贵人的考究习惯,厨房应该是在宅院的凶方,“安灶西面子孙良,向南烧火无祸殃”,厨房自然是在东方。
  辨别了方向之后,她借着微弱的光,往东走。最终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厨房。
  厨房之中香气四溢,烟火缭绕,灯光明亮。四处灶台之上,并没有太多奢贵的食物,只有一个灶台锅里还冒着热气,香气正是从那里面冒出来的。
  她将锅盖揭开,里面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色泽诱人,清香扑鼻。她胃中的馋虫立刻被勾了出来,也没多想,小心翼翼地端了出来,等碗边凉一些之后,端着走出厨房,找了个明亮点的地方,坐下来一口一口地喝着。
  她走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个明亮些的小阁。此处宫灯明亮,悠然雅致,楼阁临水而建,阁中似乎暖气熏缭氤氲。她只是坐在阁外,便已经感受到阁内温暖缭绕的气息。间或从重重帷幕间散出几缕暗香,似木非木,闻着很醒神。
  喝完粥,她起身,打算将碗送回厨房。却不想,一转身,便对上一双冷漠无澜的眸子。
  这双眸子静静地看着她,乌黑深沉,鼻梁高挺俊直,薄唇微抿,不自觉透出一股淡然疏远的气息。他身着深青色长衫,橘黄的灯下看不出是何质地。衣上清晰纹理温和润泽,长身玉立,挺立如竹。眉眼凝视漫不经心之间,自然流露一股超脱淡雅。
  他此时,正打量着木梓衿,不经意的目光将他上下看了看,露出几分明显的嫌弃。再往下,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碗上,她似乎察觉他敏锐如刀的眸子狠狠一缩!
  她退了退,张嘴想解释什么,可都在这人冷淡的目光下吞了回去。
  “好歹是楚王府中的人,没有告诉你不能这么邋遢?”这人扔过来一张锦缎,堪堪扔在她脸上。
  她突然觉得有些羞辱,无意识用那锦缎擦了擦嘴。等再次抬头时,刚才那人已经走出小阁,慢慢地离去。
  草木森森,他身上厚重的锦裘逶迤翩然,行走不急不缓,从容优雅。
  直到他消失在视野中之后,木梓衿有些气闷地捏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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