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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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药吧,”顾明朗把药给她。
木梓衿端起药,一饮而尽。双儿又端了清水来给她漱口,“大夫说了,这药喝了嗜睡,姑娘少不得要睡一会儿了。”
果然,没多久,木梓衿便有些撑不住,混混沉沉地躺在了床上。模糊之中,无数的画面从脑海之中闪过,如梦一般,又快得让她捕捉不住。
她看见了宁无忧,看见他站在王府的水榭之上,水榭之中,灯影摇曳流转,光华氤氲朦胧,他的身影如烟似雾,飘渺虚幻。
他如今在云南,在水深火热的战场之中,离她在千里之外……
这一觉睡到很晚,再次醒来时,是因为药力作用而发热,她全身出了汗,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梦里就如溺水了般,窒息地醒了过来。
“姑娘醒了?”不知是双儿还是双双,撑着下巴在她床边看她,见她醒过来,双眼立刻一弯,笑意吟吟。
“姑娘喝水吗?”
木梓衿起身,看着她,轻轻地摸了摸嗓子,不疼了,只是还有些干涩,“你是双儿还是双双?”
“我是双双。”双双一边说着,一边为她倒水,“将军去御林右卫了,晚上才回来。他说会与姑娘一同用餐。”
木梓衿也正好有话要与顾明朗谈,便点头。
双儿很是欣喜,笑得更加明媚,“那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晚膳,姑娘喜欢吃什么?”
“什么都行。”木梓衿说。
她整理了思绪,让双儿拿了纸和笔来,将目前的案情重新整理。
从韦少铎的死,到谢长琳的死,再到云真公主的侍女络儿,再至云真公主的死。
牵机药,指环,离合诗……
已经将所有的隐秘的线索联系起来。这是一个惊天秘密,足以颠覆整个大成……
只是,还有些谜团依旧没有解开。她必须在宁无忧回来之前找到线索,将所有的真相公之于众,只有这样,宁无忧才能全身而退!
她打气精神,将纸叠好,便看见门口处人影晃动。以为是顾明朗,转头一看,却发现是一端庄优雅的妇人。
这女人她见过,在平安候的生辰宴上。
她便是顾明朗的母亲——谢怀莹。
谢怀莹是谢丞相的胞妹,也就是谢家与顾家相连的纽带。谢太后能答应顾明朗将她带出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谢家与顾家的这层关系,当然,还有更深的原因。
谢怀莹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她,自带审视与威仪,挑剔又冷漠。
“明朗看上你哪一点?”谢怀莹轻声说道,“竟为了你,愿意以将他手中的兵权作为筹码……”
木梓衿一愣,呼吸微微凝滞。
“你可知道,顾家如今全靠着他手中的兵权,若是没了,顾家便什么都没有了。”谢怀莹眯了眯眼。
木梓衿张口欲言,可又被她打断。
谢怀莹款步走到她身旁,逼近她,“既然他一心只为了你,我也劝诫你一句,不要对他有二心。”她双目凌厉如刀,“你已经害了我一个儿子,若是……”她抬起下颌,睥睨着她,“我绝不会放过你!”
谢怀莹蹙眉看着她,说完冷漠拂袖而去,不屑于再多看她一眼。
木梓衿僵直地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才慢慢地走到桌前坐下。
双儿与双双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看着她,“姑娘,夫人……夫人算是接受你了。”
木梓衿缓缓抬头,咬着唇,轻声道:“不,我不需要她的接受。”她握紧拳头,心乱如麻,顾明朗掌管的御林军,如何能给谢家?若是有朝一日,宁无忧回京,皇帝依旧怀疑他,那么御林军和谢家,便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天色渐渐暗下来,顾明朗这才带着一身风尘回来。他人很精神,神采奕奕地进了房,带着她坐在桌前。
双儿与双双已经布置好碗筷,退到一旁安静的侍立着。
“看你脸色好多了。”顾明朗观察她的脸色,“精神也好些了。”
木梓衿点头,回身对双儿与双双说道:“你们出去一下,我有话与顾将军说。”
双儿与双双对视一眼,欣喜不已,别有深意又羞涩一笑,快速地退出了房间。
虽然已经明白顾明朗带她从太后宫中出来,他一定会付出代价,可木梓衿却自私地忽略了与他而言最重要的东西。她心情很难平静,如同被挖开一个沟壑,难以填平。
房间内灯火明亮,照得一切事物似剔透润泽,雅致悠然。她微微垂首,斟酌着该如何开口问他。
顾明朗斟了一杯酒,酒香缓缓地萦绕飘散。他静静地看着她,目不转睛,似不想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太后为什么会答应放我走?”木梓衿抬头,直视他。
顾明朗的手微微一顿,酒杯之中泛起涟漪,他轻轻放下,说道:“由于我母亲的关系,谢家与顾家,本就不会是敌人。太后也会给我这个面子。”
“太后会给你面子,却不见得会给我面子。”木梓衿握紧手。
“是。”顾明朗并没有打算瞒着她,“所以我告诉她,你是我未婚妻。”
木梓衿深吸一口气,“顾将军……”
“吃饭吧。”顾明朗打断她,“别浪费了这些好菜。”
木梓衿点头,“多谢顾将军替我解围。”
顾明朗握住筷子的手猛地捏紧,片刻之后,才缓缓放松,低头扒饭。他吃得很快,喜欢吃大块的肉,喜欢啃带肉的骨头,偶尔喝一口酒。吃相很豪放,食量也大。这也许是他常年在西北作战养成的饮食习惯。
两人一句话都没说,相对无言。
吃完之后,木梓衿放下碗筷,看向他,说道:“明日我要出府。”
顾明朗周身一僵,倏然抬头看着她,胸口微微急促起伏,他隐忍片刻,才说道:“你可知道,谢家人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若是从这里走出去,被人发现,或者无人保护你的安危,届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宁无忧也无法救你!”他下颌紧绷,“你应该明白,为什么宁无忧会在此时南下。他们想引虎出山,让宁无忧……”
“我知道,”木梓衿蹙眉,“我只是想去京兆府,看看太傅与尚书令,我想为他们验尸。”
顾明朗一顿,微微愕然地看着她,局促又无奈,如同犯错的小孩儿一般,不敢看她的眼睛,他喁喁地动了动唇,轻咳一声,“我……我还以为,你会离开我……”
木梓衿心头一沉,歉然地看着他。千言万语,似乎都凝结在舌尖,难以抒发。
她让顾明朗带她出来,到底是错还是对?
微微垂眸,她下定决定,看向他,“顾将军,等王爷回来,我依旧会离开的。”她屏住呼吸,见他脸色一僵,双眼黯然失神,又似乎冰冻冷封了般,心头虽然不忍,可也需要快刀斩乱麻。
她不想欠任何人,更不想欠他。
“将军……”
“别说了。”顾明朗抬手,拳头紧握,力道大得骨节摩擦出声,他淡淡地看着她,失落又无措,欲言又止,他懊恼地蹙眉,发现自己那么不善言辞。竟无法将心头的想法告诉她。
他咬牙,漠然转身离开。
木梓衿还想问他明日出府的事情,又忍住。
双儿和双双回到房间,两人对视一眼,疑惑又谨慎。或许是察觉出她和顾明朗之间微妙的气氛,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沉默谨慎地收拾碗筷。
夜深,木梓衿上床睡觉,双儿来为她整理床被,“姑娘,你和将军吵架了?”
木梓衿放下笔,看着密密麻麻的推理线索,抬头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双儿轻轻噘嘴,“将军对下人可好了,从来不给坏脸色。可刚才他吃完饭出去时,却似乎很生气。”她低头,继续铺床,“明明将军来的时候很高兴的。”
木梓衿本想着线索和案情,突然间便没了心思。她整理好桌子,起身到床边坐下,没有回答双儿的疑惑。
“姑娘,你不喜欢将军吗?”双儿好奇地看着她,白皙嫩透的脸上泛着红晕。
木梓衿微微一笑,轻轻摇头,“我对将军,从来不是喜欢,而是敬佩。”
“敬佩也可以是喜欢啊!”双儿一喜,“我也敬佩将军,因为他很威风,上阵杀敌,率领千军万马,保家卫国!我敬佩他,也喜欢他。”
“敬佩……不是喜欢吧。”木梓衿摇头,“我睡了。”她倒下去,躺在床上,不管双儿轻声的嘟囔。
“可是将军喜欢姑娘,将军都把姑娘带回来了。”双儿从帐帘之外探进来一个脑袋,“姑娘如今进了顾府,所有的人都会认为姑娘是顾府的人啦。”
木梓衿全身一僵,咬唇不语。
“姑娘……”
“我睡了。”木梓衿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将背晾给她。
双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为她关好帐帘,小心翼翼地灭了灯,退出了房间。
木梓衿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作者有话要说: 阅读越快!
☆、千里之外
云南,连绵起伏的山在夜色之中蜿蜒,山体峭楞嶙峋,繁盛草木森森狰狞。纵横江流交错不绝,风里带着山间与林中的腥味和鸟兽的鸣叫咆哮声。
刚下过一阵倾盆大雨,整座山林如被洪水侵袭,地面泥泞,泥水没过脚踝,一队十来人的军队在丛林密布的山林之中艰难前行。
火把已经被山间的雾气湿透,无法点燃,伸手不见五指。
马匹无法越过崎岖泥泞的道路,困在林中。
领头的人几乎匍匐着,抬头看天,依稀在山林繁密枝叶缝隙中,看到天际几颗寥落的星子。
“这边。”领头人说道。
这是楚王军到达云南的第十天,与叛军对峙交战三次。三次,都只将叛军攻退,如今却依旧没有了解叛军的具体情况。
终于看见火光!山脚一处河流蜿蜒的平地,千嶂里,隐约看出些军营营帐的影子。
“到了!”有人低声兴奋地喊道。
一行人立刻冲下山,不顾浑身的狼狈,几乎在泥浆之中滚下去,最终回营。
“纳兰先生回来了!”营帐之外,有人立刻迎了出来,将这十几人抬了进去。
纳兰贺将自己洗了四五遍,才勉强将身上的泥浆和虫蚁洗干净,他甚至在自己的腿上和背上发现四五条正在吸血的蚂蟥。在林中行走时不曾察觉,如今回来清洗干净,才发现浑身疼痛。
这就是云南,就是京城那些官员,宁死也不愿意来的地方。而宁无忧却又一次来了。
宁无忧的主账之内,灯火明亮,他直直的端坐在案几旁,就着灯火查看邸报。
云南节度使所领的军队虽然已经集结,可损伤严重。叛军所占领的地方,地形气候及其复杂,且当地各种族居民混居,叛军控制百姓,暂且不知其中的情况。
“王爷。”有人在账外恭敬地说道,“从京城来的信。”
宁无忧立即抬头,灯火交织之下,双眸锐利,“进来。”
侍卫立即将信拿了进来,一连好几封加密火漆封好的急信,宁无忧看了看,拆开火漆封好的第一封。
这是宁涛所报的京城之中的情况,已经是七天之前的信了。看到最后,他的手蓦地一颤,修长纤细的十指猛地收紧!
木梓衿被人带出了荐福寺,至今下落不明!
他的呼吸在一瞬间凝滞,敏锐的眼中似蓦地布上极细的血丝,似无措又紧张。
他立即提笔,快速写好一封信,交给信使,“让人将这封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回京城。”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很快,他又拆开第二封。
这封信并没有任何火漆,也不像密信,他快速扫了一眼信封,微微一愣!
这字迹,很熟悉,入眼他便蓦地想起在何时见过。他眯了眯眼,拆开信封,却不想,信封之内还有一个信封。
里面的信封之上,隽秀端正的字迹让他心口一紧,他拆开,从头到尾,慢慢查看,竟用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将这封短短的信看完。
宁无忧抬头看着侍卫,“将刚才的信放下。”
侍卫不疑有他,将宁无忧刚才写好的信又递回去。宁无忧将信烧毁,又快速提笔,写第二封。
思虑千载,虽然人不在京城,却要将云南与京城的局势牵扯起来。他缓慢又郑重地写完一封信之后,小心翼翼地封好信。又写第二封。
提笔却不知该如何开始。片刻之后,他起身,走出账外。
这川流交错的平川,尽头便是云南特有的山峦,峭楞起伏,平川之上,花草繁盛、万花点缀蜿蜒铺展,如浩淼无极的星辰,浩浩荡荡,缠绵又壮丽。
他俯身,伸手在花草之中轻轻地摸索着,草木清香,暧暧袭人。这云南的花草,似有着顽强又倔强的生机,在如此深秋的寒冷之中,依旧灿然绽放。
他摘了一朵最常见,也开得最多的白花,又回了账内。
他将白花放进信封之中,小心翼翼的封好。又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