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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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让人从宫里请来了太医,与贾大夫一起给宁浚医治。趁宁浚昏睡时,太医与贾大夫一同为他正骨,或许是疼痛太过剧烈,在医治当中,竟然将宁浚疼醒过来。他昏昏沉沉,睁开眼便要找五哥,委屈伤心的模样就像一个受了伤需要安慰的孩子。
木梓衿在一旁守着,见他醒过来立刻上前与其他几个侍女稳住他,以免他挣扎影响治疗。
他满眼泪水,虚弱地抬起手来,木梓衿立即握住。
“五哥呢?”他虚弱地问道,目光依旧涣散无力,眼珠缓缓的转着,似乎在寻找宁无忧的身影。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人推开,宁无忧已换了干净的浅色常服,缓缓的走进来。
宁浚双眼一亮,立刻挣扎着要起身,却碰到折断的腿,惨痛的惊呼一声。木梓衿连忙按住他。
“五哥,你终于来了,疼死我了,呜呜……”他急地看向宁无忧。
宁无忧无声的站在床前,见太医与贾大夫将他的伤口处理好,太医和贾大夫吩咐叮嘱了几句,又开了药方子,让侍女下去熬药,几人退下之后,宁无忧才将目光移到宁浚的脸上。
清俊的容颜冷若冰霜,平静的双眸似覆盖着无垠的冰雪,深邃冰冷,带着审视与压迫,冷冷地看着他。
“五哥,”宁浚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全身僵硬着不敢动弹,“五哥,你今天没上朝吧?”
宁无忧微微眯了眯眼,冷声道:“没有。”
宁浚顿时一脸的惭愧和不安,“都是我不好。”
宁无忧但笑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沉默的注视最是压迫锐利,如无形的利箭一般落在人的身上。宁浚低头,伸捧着自己的腿,沉默不语。
“你的确不好。“宁无忧终于开口,沉沉的声音如坠石般砸在人的身上,”从你的府邸到皇宫,根本就不会经过今日那条道,你怎么解释你今天会与我相遇?别说你是走错了路。”
木梓衿疑惑地看着宁浚,心头的困惑百转千回。
宁浚微微动了动唇,说道:“我的马受惊了,发疯了,乱跑,这才撞到你的马车的。五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吗?”宁无忧无声而笑,“你的马可发疯还真是会挑时候。是出了门就发了疯,还是走到一半开始发疯的?”
“走到一半!”宁浚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宁无忧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你已经摔断了腿,便回府好好养着吧。”说完,便要带着木梓衿一同离开。
“五哥,”宁浚立刻伸手将他拉住,“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如今怕是不宜挪动,不如就让我留在你府上养伤吧。等我好了,立刻就离开,绝对不给你添任何麻烦!”他伸出手指,对天发誓。
宁无忧蹙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不置可否,带着木梓衿一同离开。
木梓衿回头,给了宁浚一个安慰的眼神,却见他正抬头,担忧地看着宁无忧的背影,那惶恐的眼神微微一滞,便飞快地垂下头去。
木梓衿微微一愣,略挺住脚步,又被宁无忧拉着出了门。秋意染醉的楚王府悠然沉醉,淡淡的桂香幽浮缥缈,树影婆娑间,疏影横斜,琼枝金叶。
木梓衿轻轻垂着头,神思有些许凝滞,脑海中依旧浮现着方才宁浚一闪而逝的眼神。
“在想什么?”宁无忧缓缓的与她并肩走着,轻声问道。
她慢慢地吐出一口气,“王爷是怀疑,贤王殿下今日是故意驾着马车冲撞过来的吗?”
“你认为呢?”他却反问,“难道还有其他的理由,让我相信这是一场意外吗?”
“贤王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摇头,很是不解,“其一,驾驶马车冲撞过来,兴许是想让你受伤,但是就算是受伤,也不会是太过严重的伤,贤王殿下,并不想伤害你。至少,并不是要置你于死地。”
宁无忧轻轻地点头。
“其二,他若是不想让你受伤,那可能,是想伤了自己。”她凝眉,“他的确伤了腿,但是,到底是他计划之中的,还是意料之外的,还不得而知。”
“我刚才已经试探过他,显然,他并不愿意说实话。”
“那么王爷,是真的要将他留在府上养伤吗?”她问。
宁无忧似微微沉思,随后轻轻地点头。秋意微凉,游廊之上冷风轻送,吹动他轻垂的广袖轻轻飞舞,天碧色常服,映着柔软的水色,轻轻地荡漾。他凝睇着她,轻声道:“梓衿,我并不想怀疑他。”他微微一笑,“父皇其实有很多子女,可大多没能留下来,病逝的、夭折的、因为争斗而死的,我似乎都记不清楚,我到底有多少的兄弟姐妹了。如今昭阳被困,或许终生不见天日。而兄弟,也仅剩宁涛与宁浚而已。”
他负手而立,玉立于水榭之上,潋滟水光,水天之间,他孤身而立,清雅却疏离。
“我这两个兄弟,能够在你无数次争斗之中存活下来,都是不简单的人物。”他声音轻柔,如风轻拂,“你或许见宁浚单纯无心,可他最大的心机便在于,没有心计,没有心机。若非如此,他和他母妃,又怎么会在这复杂诡谲的京城之中存活?”
☆、烈火焚身
木梓衿心头震撼不已,此时,她才意识到,或许自己应该对单纯无心的贤王刮目相看。
“所以,若是他想留下来,便让他留下来吧。”
她点头,自然一切听他安排。
如此,贤王宁浚便留在了楚王府养伤。除了安排贾大夫照看腿伤之外,宁无忧安排了侍女精心的照料着。
木梓衿趁空去见他,他虽然躺在床上不能动,可精神还不错。
如此一耽搁,便已经过了早朝的时间。宁无忧打算带木梓衿回懿德堂,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王爷!”侍女的声音很是惊慌,两人人转头看去。
侍女走过来,立刻慌忙行礼,“王爷,贤王殿下似发病了,在床上不停地挣扎惨叫,请您过去看看吧。”
宁无忧蹙眉,立刻与木梓衿千万宁浚的房间。一进门,果然看见他在床上翻滚,虽然伤了腿,可依旧滚得很好,嘴里也不住的哀嚎哭喊:“五哥、五哥、五哥、五哥。”
“你又想干什么?“宁无忧冷声道,声音之中,已经氤氲着愠怒。
“五哥!“宁浚听到宁无忧的声音,立刻停止翻滚与哀嚎,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他,“五哥,你来了就好了,我刚才很疼,疼死了。”
“难道我来了你就不疼了?”宁无忧很是无语。
“你是我哥哥,有哥哥陪着自然不会疼。”宁浚讨好地对他一笑,立刻依偎过来,拉住他的手臂,“五哥,你今天哪儿也别去,也别去上朝,干脆就对人说,你摔到水渠里,受了重伤,以后再也不出府了,就陪着我可好?”
木梓衿心头泛酸,诧异地看了宁浚一眼,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宁无忧无语地推开宁浚,沉声道:“若是再无理取闹,就算你痛死了,我也让人把你扔回贤王府!”他冷冷地看了宁浚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木梓衿与宁无忧走出房门,宁无忧脚步一顿,目光看向范着涟漪的湖面,若有所思。
木梓衿脑海之中依旧浮现着离别时宁浚的眼神。今日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不是意外,可她心里的疑惑和惶恐有无法得到验证。她深切又不安的看着宁无忧,“王爷,或许……贤王殿下别有深意。”言外之意,便是最好不要进宫。
宁无忧思索片刻,微微眯了眯眼,清冷一笑,说道:“该来的,总会来,就算我留在王府之中也躲不掉,既然如此,直接面对,还能更好的应对,不是吗?”
木梓衿心头微微一愣,只深深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闲来无事,两人回了懿德堂,宁无忧换了一身常服,又为他重新梳理了头发,正要为他戴上玉簪时,纳兰贺与端王宁涛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五哥,”端王宁涛神色凝重。
木梓衿放下梳子,退到一旁。
宁无忧目光从宁涛身上扫过,微微蹙眉,“难得见你也有这么慌乱的时候。”
宁涛眉头紧蹙,轻轻拂动广袖,似还没组织好语言,欲言又止。
宁无忧这才正色,沉声道:“发生了何事?”
“一件怪事,”宁涛闭眼,似有些黯然和无助,“五哥,你今日没去上朝,若是去了,恐怕会惹上祸事。”他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重重地放下之后,又转身,严肃地看着宁无忧,“太傅与尚书令大人去世了。”
宁无忧轻抚广袖袖口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起身,挑眉道:“这可真是件怪事啊,太傅与尚书令大人身体健朗、精神也不错,为何突然去世?”
“此事恐怕很快就会渲染的满城风雨,因为尚书令大人与太傅的死状很是离奇。”宁涛咬牙切齿,“今日下了早朝,太傅与尚书令大人出了宫门,却突然全身自燃,很快就被烈火焚身,连宫中侍卫都来不及营救。文武百官还有宫里的人,以及宫门口的百姓,都眼睁睁的看着太傅与尚书令大人葬身火海。”
木梓衿心头一沉,无声看向宁无忧。两人心照不宣,都想起了先帝驾崩之后,京中流传的预言。
先皇留下的朱砂绢帛,不知是真的有烈火焚身的预警,还是被人故意渲染利用。从紫兰殿行宫被焰火炸毁,再到昭阳公主寝殿被失火,这些都被京城的人渲染得十分戾气。
坊间有流言,这是先皇预言示警!楚王归京,江山易主,楚王回京,大成将亡!
原本以为昭阳公主驸马一案被破之后,此事便会被人遗忘,可如今,太傅与尚书令这两位朝廷老臣身体突然自燃,被烈火焚身,这无疑比什么行宫失火和寝殿失火更加令人惊骇和畏惧!
“太傅与尚书令如何会自燃?”木梓衿不敢想象当时宫门之前的情形,两个大活人活活被火烧死,定是令人震骇不已。
“不知,”宁涛脸色发白,“太傅与尚书令大人身上的火幽蓝色,似鬼火一般……如今有人说那是先皇亡灵显灵,下了这鬼火……”
宁无忧蹙眉,与木梓衿无声而视。
“更……更糟糕的是,今日一早,太傅与尚书令大人上了奏书,弹劾五哥。”宁涛狠狠一拳打在自己的手心,“五哥你可知道,太傅与尚书令搜集了一些证据,足以证明你的谋逆之心。”他梗了梗,低声道:“我看皇上,恐怕已经怀疑你了。”
“那日傅梁宇在正和殿之上的言辞,就已经让皇帝对我有忌惮之心了。”宁无忧缓缓走到桌前,神色淡然地为自己斟茶,“本王就是好奇,他们上书的本王谋逆的证据,到底是什么证据。”
“先皇预言便是其一。”宁涛冷笑,“世人敬畏鬼神,何况是先皇,谁敢说先皇的话不对?”
“还有呢?”宁无忧似笑非笑,“仅此一条,恐怕不足以与本王抗衡吧?”
“倒是没有其他的,”宁涛摇头,“只是,还有一些消息,关于云南王的。”
“嗯?”宁无忧不解。
“五哥,当年你南下平藩,可确定云南王及其部下完全被剿灭了?”宁涛审视着他,“若是没有,那么便会被人当做你谋逆的把柄,定会被人小题大做,甚至认为你勾结云南王,暗度陈仓,伺机……”他欲言又止。
宁无忧脸色微微沉了沉,“当年我斩杀云南王之后,便得到皇兄病危的消息,所以将清理后事的事情交给了纳兰贺等人。”
纳兰贺脸色微微一凛,“王爷,当时云南王全部部下都被捉拿,没有一个……”
“没有?那那个芍药又是怎么回事?”宁涛愠怒的闭眼,“五哥,芍药便是漏网的云南王旧部之女,如今……太傅与尚书令大人弹劾你的理由之一,便是勾结纵容云南王……”
“太荒谬了……”木梓衿抿唇,“王爷当初亲自斩杀云南王在,战功赫赫功在社稷,如今却因为一个流言而被全盘否定,简直……”
她一顿,又道:“太傅与尚书令大人的尸体呢?我可以验尸,说不定可以找出他们烈火焚身自燃的原因。”
“被京兆府的人带走了。”宁涛看向宁无忧,“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都是王叔的人,且忌惮着此事蹊跷,牵扯重大,不敢轻易带走他们的尸体,所以京兆府便不得已先带走了。”
“五哥,你打算怎么办?”宁涛担忧地看着宁无忧。“看来,幕后的人,是彻底忍不住了。”
“他们越是忍不住,越想置我于死地,就说明我离真相便越是近!”宁无忧沉声,“怕只怕……”
“怕皇上他……”
“你不能在我这里多留,先回去吧。”宁无忧深深地看了宁浚一眼,“若是没有特殊的情况,你最好还是和我保持距离,疏远有些好。”
宁涛缓缓地点头,“我明白。”他拱手行礼,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