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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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真是太巧了。”太后轻声一笑,慢慢上前走了一步,“怎么哀家在这宫中多年,都没有与顾将军巧遇过呢?”
木梓衿微微一僵,脸上因方才的羞愤的燥热霎时缓缓褪去,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辩解,便听顾明朗说道:“回太后,末将今日在宫中值守,恰好带着人巡到此处,偶然遇见了王爷的侍女,便闲聊了几句。”
宁无忧微微转头,淡淡地看了木梓衿一眼。
“可真是有些巧了,不知将军与王爷的侍女在此这么长的时间,都聊了些什么。”太后随口问道。
“没聊什么。”木梓衿暗中蹙眉。
顾明朗刚想回答,便被木梓衿打断,微微愣了愣之后,便说道:“是啊,还没说几句,便被打断了。”
“怎么会被打断了呢?”太后微微眯了眯眼,“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顾将军认为哀家来得不是时候?”
“不,”顾明朗张了张口,“不是。”
“那是为什么?”太后轻轻笑着,可问话却有些咄咄逼人之势。
木梓衿咬牙,心底百转千回,难道要告诉太后是被刚才那位公主打断了吗?一想到刚才假山之中的场面,她不由得心里惶恐,暗中看了看顾明朗,却不料,顾明朗似乎也有些窘迫,也抬眼看向她,两人的目光在暗中交汇,都微微一怔。
宁无忧握紧手中的宫灯,那火红漆雕的宫灯微微摇曳,他沉了沉眉,眼眸冷淡下去,淡淡看了眼太后,说道:“太后,红线是本王的贴身侍女,不知太后所问,到底是何意?”
那“贴身侍女”四个字虽然轻柔,可语气承启开合之间,让人警觉。木梓衿是他楚王府的人,怀疑质问她,也等于怀疑质问楚王,期间流露出的警告,让人惶恐。
众人纷纷看向此时的楚王,他依旧长身玉立,清贵如竹,一盏宫灯轻握,这黯淡的夜色之中,仿佛所有的光华皆凝聚在他一身之上。神色疏远淡漠,可不怒自威。
太后依旧噙着笑,精巧的下巴微微地抬了抬,轻轻仰了仰纤细的脖子,笑容疏淡却疏慢倨傲,“哀家不过随后问问,楚王殿下何必这么认真?”
宁无忧冷冷一笑,“时辰已晚,怕再晚些出去,宫门就要下钥了,本王便先告辞了。”
众人微微一惊,却见宁无忧已经转身快速地离开,木梓衿也立刻转身跟上前,两人快速消失在这宫阙重重的夜色之中。
众闺秀千金也纷纷告辞出宫,一时曲终人散,人去楼空,太液池之上静谧如斯,只剩下空荡荡的灯光,在水面之上悠悠荡漾。
顾明朗深深地看了太后一眼,也恭身行礼告退,却忽然被太后叫住,“顾将军。”
顾明朗停住,抬头疑惑地看着她。
“顾家如今失去了西北军的军权,可若是想要夺回来,也不是不可能吧?”太后轻声说道,“只是如今顾家平安侯府只有你一人在朝了,顾家的担子压在你身上,也挺沉重吧?”
顾明朗蹙眉,“在下不懂太后所言何意。”
太后轻声一笑,深深地剜了他一眼,似欲言又止,“算了,是哀家思虑太多了,你下去吧。”
顾明朗丝毫没有犹豫,转身快速地离去。
木梓衿一路跟随宁无忧出了宫门,宫门之外,楚王府的仪仗和马车在夜色之中静静地等候着。宁无忧上了马车之后,伸手将她拉上去。
她靠着车门坐好,车夫这才平稳的驾驶着马车赶回楚王府。
马车渐渐远离皇宫,流泻入车内的灯光也缓缓黯淡下来,车内晦明晦暗,光线朦胧,将宁无忧的身影轮廓隐没在其中。可木梓衿微微抬头,却能看见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深邃悠远,毫不避讳。点漆般的双眸,既有些阴冷,又似乎有种难以忽略的焦灼。
她快速地偷看了一眼,匆匆一瞥,竟恰好与他的视线相撞。
“你没有什么可交代的吗?”宁无忧终于打破这暂时的沉静。
木梓衿立即抬头看着他,端正的坐好。她微微垂眸,便知道宁无忧是要她交代方才与顾明朗之间发生的事情。他虽然沉静自若,淡淡的看着他,可是那种隐含的气势,却比太后的咄咄逼更加让她局促与不安。面对太后,她还能仗着楚王殿下的身份辩解几句,可如今,她面对的人是她的依仗,便顿时不安无措起来。
她从与他一同离开皇宫起,就一直在思索着该如何对他解释她和顾明朗在皇宫假山之中看到的一切。思前想后,到现在都没有想好该如何开口。
“怎么,就那么让你难以启齿吗?”宁无忧蹙了蹙眉。她坐得端正笔直,十分的乖巧得体,可隐约的光线之中,却能看到她一副紧张局促的神色,脸上似也泛着朦胧淡淡的红晕。
他掩于广袖之中的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收拢,心中似突然惊起涟漪,呼吸也微微滞了滞。
木梓衿咬了咬牙,闭了闭眼,似终于下了决心般,“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看了一些,不该看的。”
宁无忧微微眯了眯眼眸,漆黑的眸子带着探究与审视,“什么不该看的?”
木梓衿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目光无意识地躲开他的眼神,垂眸看着车内随车身轻轻摇晃的帷幔,“是这样的,王爷,您在宫里这么些年,也应该是知道,皇宫里,有那么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宁无忧依旧紧紧地看着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木梓衿轻轻咬了咬唇,说道:“我原本是想出去透气的,可不想遇到了顾将军,后来又听到假山之中有些动静,顾将军或许以为那是宫中的刺客什么的,可是却不是。那假山中的,是……是一位公主,她好像在同男人……私会。”
宁无忧深吸一口气,掩藏在广袖之中紧紧收拢的十指慢慢地放松,“原来如此。”
他若有所思,淡淡的说道:“如今,能在宫里走动的公主,也就只有云真了。她是皇兄的女儿,因为她年幼,皇兄去世时,还没赐给她公主府,而且,她只是皇兄龙潜当太子时,太子府上的一位美人所生,位分不高,连封号都没有。前段时间,礼部的人上书,说她已经快十八岁了,也应该婚配赐公主府了,皇帝这才想起他这个姐姐来。于是就为她赐了公主府。但是现在公主府还没有收拾好,她便还可以出入皇宫,等公主府收拾好之后,才搬出去。”
宁无忧眉头沉了沉,“你说……云真似乎与人私会?”
“是啊。”木梓衿点头,“只是不知道那男人是谁,他藏在假山里,我没看见。”顿了顿,又加了一句,“顾将军也没看见。”
宁无忧轻轻一叹,只说道:“这云真是不像话了些。”随后却也没再多言。
木梓衿松了一口气,又想起顾明朗提剑时捂住腹部的模样,以及那晦明晦暗之中,顾明朗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之中,一双眼睛却在灯光的映照下明亮锐利。那半张脸的轮廓实在让她心惊,更让她惶恐难安。
“怎么了?”宁无忧见她轻蹙着眉若有所思的模样,轻声问道。
木梓衿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心中有个疑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妨说说看。”宁无忧轻轻地掀开车帘,京城的街道,灯光从两边楼阁房舍之内投射而出,随着马车前进,束束灯光姗姗后退,摇曳移动着从他身上流淌而过。
车帘掀起,车内的气氛似乎轻松了不少,木梓衿转头看着这千家万户迤逦的灯火,听着各个里坊之内传来的家常笑语,不由得轻轻勾了勾唇。
她略微思索,马车转了个弯,忽然停下,她愣了愣,见宁无忧起身,向她伸过手来,“走吧,到家了。”
仿佛是一道咒语,轻柔又怜惜地将木梓衿定住。王府大门之外,灯火通明,灯光落在他的手心里,好看清晰的纹理染上灯光,似每一条纹理,都蜿蜒而来,连绵到她的心里。
“家”,她微微转头,看着楚王府大门,大门两边,两盏明亮摇曳的灯笼温馨沉醉,每每出入这王府,她从未留心过,这灯光竟然这样的明亮,甚至将这大门外的一片天地照得如此明净温暖,也将宁无忧的眼眸照得温柔可人。
“下车吧。”宁无忧慢慢地将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十指轻轻拢了拢,“进门再说。”
她缓缓地点点头,扶着他的手下了车。当她的手触及到他掌心的一瞬,他似僵了僵,随即又飞快地轻柔的收拢手指,将她的手轻轻地握在手心。
王府门上高悬的灯笼,静静地流照着两人相携的身影。直到两人进入府中,大门缓缓关上,那两盏如火明亮的灯,依旧在深夜之中摇曳明亮。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文,比我预想的80万要长些
☆、不速之客
木梓衿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可这一天折腾下来,她的肚子很不争气的闹起了“空城计”,她很是窘迫地低着头,不希望宁无忧听见了。
“饿了?”宁无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见她欲盖弥彰地捂着自己的肚子,轻笑一声,带着她去了懿德堂。
所以此时木梓衿正捧着一碗清淡的鸡汤喝着。鸡汤之上漂浮着几片香芹叶子,除了鸡汤浓郁的清香之外,期间还加了能够调理身体的草药。这是宁无忧经常吃的药膳,木梓衿有幸尝到了,味道相当的可口。
“王爷不喝吗?”她掀开盖子,又为自己舀了一碗,顺便也为宁无忧舀了一碗,双手捧着递到他面前。
宁无忧看着那碗汤汁上还飘着油腥的汤,热汤冒着清香的白烟萦绕在鼻息之间,让他不由得蹙了蹙眉。
见木梓衿很是殷切地看着他,他十分勉强的端过来,轻轻地吹散汤汁上的油腥,轻轻地喝了一口。
“怎么样?”木梓衿津津有味地砸了咂嘴,“王爷的厨子厨艺很不错的。”
“还有些腥味。”宁无忧勉为其难地又喝了一口,便将鸡汤放下了。
“腥味?”木梓衿挑了挑眉,忍不住自己也深深地闻了闻,并没闻到什么腥味,便知道这宁无忧对吃食上是很挑剔的。
宁无忧见她吃得很香,不忍扰了她的食欲,微微一笑,又转了话题,“你刚才马车上说你心里有个疑惑,到底是什么疑惑?”
木梓衿放下碗,轻轻咬了咬唇,顺便舔了舔沾在唇上的鸡汤,斟酌了片刻,才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太敏感了,总之,我今晚觉得顾将军很奇怪。”她睁大了眼睛,讷讷地目不转睛的看着宁无忧,见他轻轻蹙眉,微微眨眼,凝神向她看了过来。
他无意识地摩挲着广袖印着暗纹的袖口,指尖顺着袖口的纹理轻轻地来回,“为什么觉得他奇怪?”
木梓衿的双眸之中略过几分笃定,但是又有些疑惑,“他腹部似乎有伤,而且还伤得不轻,他拿剑的时候,牵扯到腹部的伤口,甚至牵制了身体动作。我想,若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在京城,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而导致腹部受那么重的伤吧?”
“所以呢?”宁无忧眯了眯眼。
“所以……”木梓衿脑海之中浮现那双眼睛,“王爷,那个在南下途中莫名其妙救了我们的人,腹部也受了伤的。”
“那又如何?”宁无忧轻轻一笑,“顾明朗这段时间可一直在京城,他身为御林军大将军,难道会擅自离开京城去救我们?”
木梓衿一顿,愣了愣,又十分泄气地点点头,“王爷说的是,是我多虑了。”她捧着那碗热热的汤,低头看着碗中浮起淡淡的烟雾,房间内的景色,在烟雾之中变得朦胧虚幻。“我只是,想到他可能与我父亲的案子有关,就忍不住急切了些。”
“我知道。”他伸手为她盛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光喝汤不太顶饿,喝点粥吧。”
木梓衿吃完之后,便回了自己的住所,一时将心底的疑惑慢慢地抛开,只觉得喝了那鸡汤之后,很好入眠,这一夜无梦,一直睡到大天亮。
临近秋闱,京城之中渐渐地多了从各地赶来的考生。大成国科举制度完善,平民学子求学入仕的机会较多,三年一度的秋闱,便是莘莘学子入京参考的时机。
国子监和吏部的人在这个时期比较繁忙,宁无忧一大早便被吏部的人请走了。
木梓衿在房间内没有出门,院落之中,偶尔落下一片微微泛黄的落叶,落地无声。府内称职的小厮立即将落叶扫拢,收好。
忽而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木梓衿的沉思,纳兰贺站在门口,谦和地看着木梓衿,笑道:“木姑娘,有件事情,需要麻烦你一下。”
木梓衿放下手札,将千头万绪从脑海之中抛开,走到门口,疑惑地看着他,“纳兰先生客气了,说什么麻烦不麻烦啊?什么事?”
纳兰贺干涩又勉强的一笑,“请随我来。”
木梓衿关好房门,随他一同离开这下人的住所。一路随着他的脚步,向着善水堂而去。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