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卿何归-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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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陈家，楼轻芸到各座院子里都查探了一番，愣是没找着小姑娘，最后楼轻芸忍不住现了身。
　　随便在路上拦了个丫鬟，问道：“你们家那约莫五六岁的小姐在哪？”
　　丫鬟见着楼轻芸面生，语气算不得客气，一股天然自成的主人的气势，估摸着是来自大户人家的客，便耐心道：“姑娘说的是馨儿小姐吧，小小姐这几日不知怎么的，愣是说会有人来接她走，夜里也不肯睡觉，硬是要守在这大门口，惹恼了夫人，估摸着不是撞邪可能便是疯了，这爹娘突然都死了，也是邪门的很，夫人将她关了起来，要请道士来做做法。”
　　“关在哪？带我去。”楼轻芸道。
　　丫鬟有些为难，“这府内之事，姑娘······”
　　话虽未说完，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
　　楼轻芸可不管这么多，直接掐上丫鬟的脖子，到其脸几乎都涨红，这才松了开来。
　　“带我去。”楼轻芸道。
　　丫鬟缓过劲来，剧烈的咳嗽着，忙点头，吞了口口水，润了润嗓子道：“随我来。”
　　楼轻芸跟着丫鬟穿越正院，经过园子，来到一处清幽的院子，院子里已积了不少落叶，显然是久未打扫，或者说是久未居住更好些。
　　丫鬟指着一间上了锁的房哆哆嗦嗦道：“就是这了。”
　　楼轻芸扫视丫鬟一眼。
　　丫鬟胆战心惊道：“奴婢，奴婢没有钥匙。”
　　楼轻芸对着门便是隔空一掌，锁被震落，门大开。
　　小姑娘蜷缩在小角落，小模样可怜的紧，见着楼轻芸，两只眼瞬间就亮了。
　　“姐姐”
　　楼轻芸快步跑到小姑娘面前，小姑娘看起来有些虚弱，楼轻芸轻轻将其抱起。
　　小姑娘的体重轻的很，无端的让楼轻芸很是心疼。
　　楼轻芸轻飘飘的瞥了站在门口处的丫鬟一眼。
　　丫鬟吓得立即道：“夫人说，夫人说小小姐太邪门，这才，这才放到这的。”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楼轻芸未再理会丫鬟，抱起小姑娘便径自走了出去。
　　抱着小姑娘，楼轻芸接着便快速来到客栈。

☆、小姑娘

　　开了间上房，命小二打了水上来。
　　楼轻芸开始帮小姑娘脱衣服，小姑娘咯咯直笑弄得楼轻芸有些莫名。
　　把小姑娘放进浴桶内，楼轻芸开始帮小姑娘洗澡。
　　小姑娘眉眼弯弯，听话的很，任凭楼轻芸处置。
　　将小姑娘清洗好，楼轻芸用浴布将小姑娘裹了起来放在床上。
　　“在这待会。”楼轻芸道。
　　想着要给小姑娘买些衣服，楼轻芸打算出门。
　　刚走到门口，就传来小姑娘怯生生又带着些担忧的声音：
　　“姐姐”
　　楼轻芸回过头，小姑娘扑闪着大眼睛，委屈的望着楼轻芸，活像一只被抛弃了的小狗。
　　楼轻芸无奈的叹了口气，放弃出去的打算，把小姑娘的衣服就着浴桶里的水搓洗了一翻，然后再施了个术法将其烘干。
　　小姑娘被裹成一只毛毛虫，趴在床上，两只眼紧盯着楼轻芸，好似怕一个不留神，楼轻芸便消失了似的。
　　楼轻芸拿着还有些热乎的衣服走到床前，将小姑娘的浴布解开，耐心的帮小姑娘穿着衣服。
　　小姑娘笑盈盈的把手伸开，任楼轻芸帮忙穿上。
　　洗完澡后，楼轻芸便带着小姑娘来到楼下，点了一桌的菜。
　　大概小姑娘真的是饿着了，吃的很欢，楼轻芸看着小姑娘吃饭，胃口无端的也好上不少。
　　“姐姐吃”
　　突然，小姑娘夹了一块肉放在楼轻芸碗里。
　　一种难以名状的幸福感就这么突的冒出，顺着全身的血液流动暖了那有了些创伤的心。
　　楼轻芸嘴角上翘，吃下了肉，便也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小姑娘碗里。
　　“多吃些，你长身体。”
　　小姑娘重重点头，然后对着楼轻芸满足一笑，大口扒起饭来。
　　吃完饭，楼轻芸便牵着小姑娘上街。
　　小姑娘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紧紧抓住楼轻芸的手。
　　“喜欢什么？”楼轻芸指着路边的小摊子问道。
　　小姑娘眼睛紧紧盯着一个小糖人，但还是摇了摇头。
　　楼轻芸走到摊子前买了一个小糖人，送到小姑娘手中。
　　小姑娘灿然一笑，接了下来。
　　两人沿着街一路向前，小姑娘咬了一口后用小手扯着楼轻芸的衣服，楼轻芸低头。
　　“姐姐也吃”
　　小姑娘使命踮着脚，举起手想要把糖人送到楼轻芸嘴边。
　　楼轻芸弯下腰，就着小姑娘咬过的地轻咬了口。
　　甜滋滋的，似乎沁到了心坎里。
　　小姑娘愉快的将糖人收了回来，径自啃咬。嘴边上沾了不少糖浆。
　　楼轻芸便蹲下身子，用丝帕温柔的帮小姑娘将嘴巴擦净。
　　小姑娘咧嘴一笑，露出一排还沾着些糖浆的白牙，有些晃了楼轻芸的眼。
　　“你……你你”
　　闻声，楼轻芸转过头。
　　是上次见到的那个灰色布衣的年轻道士。
　　楼轻芸轻瞥一眼后站起了身子，牵起小姑娘的身子径自继续向前走。
　　年轻道士不依不饶，追了上来。
　　“你想把这姑娘怎么？”
　　楼轻芸并不理会，径自往前走。年轻道士一路紧跟。
　　无奈，楼轻芸止住了步子，回过头有些无语的看着道士，“你，欲如何？”
　　年轻道士道：“这么小一姑娘，你也要下手？”
　　“我不会伤她。”楼轻芸道。
　　年轻道士不信，蹲下身子对着小姑娘道：“你家是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闻言，小姑娘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年轻道士有些不知所措，忙安慰道：“怎么了，别哭了。”
　　伸手想要帮小姑娘擦眼泪，小姑娘却躲在楼轻芸身后，愣是不让年轻道士碰她。
　　年轻道士有些挫败，随即又对着楼轻芸道：“妖精，你对她使了什么妖法。”
　　“你这性子能活到今日也算是个奇迹。我说不会伤她便不会，你若是识相些速速从我眼前消失，不然还真怕忍不住杀了你。”
　　说罢，楼轻芸抱起小姑娘轻轻拍着小姑娘的背安抚，小姑娘的情绪这才慢慢稳定了下来。
　　楼轻芸的表情很是柔和，长长的睫毛像是笼下一层圣洁的光辉，看的年轻道士一阵晃神。
　　为什么，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神。
　　回过神的年轻道士觉着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方道：“姑且信你，她是谁家的孩子？”
　　“陈家，陈老员外的。”楼轻芸回道。
　　见着年轻道士脸上惊异，楼轻芸便接着补充道：“她在陈家过的并不好。”
　　闻言，年轻道士算是信了几分，随即又问道：“你打算养着她？”
　　楼轻芸点了点头。
　　“你确定要让她一个人类跟着你？”
　　“不然？”楼轻芸反问。
　　年轻道士皱着眉思索，未想出个所以然。
　　楼轻芸抱着小姑娘提步离开。
　　年轻道士再度追了上来：“总归她一人类跟着你是不对的。”
　　不对吗？楼轻芸慢慢迈着步子，年轻道士便在后头跟着。
　　突然，楼轻芸止住步子，回过头，对着道士认真道：“那我把她交给你。”
　　“我？”年轻道士不可置信的指向自己。
　　楼轻芸认真的点了点头，就要把小姑娘交到年轻道士手中。
　　年轻道士虽然有些没搞清楚状况，但还是接过了小姑娘。
　　一到道士手上，小姑娘便用着委屈的神色看着楼轻芸，泪珠子似乎马上便要落下来，看的楼轻芸一股强大的负罪感。
　　楼轻芸赶忙安慰道：“别哭别哭，他也是好人。”
　　小姑娘委屈的点了点头，小模样却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般。
　　无奈，楼轻芸把小姑娘抱了回来，放到地上，牵住小姑娘的手。
　　小姑娘这才回复了正常表情。
　　楼轻芸叹了口气道：“你再与她多相处些时日，或许会好些。明日你再来找我，带着她出去玩一玩，今日她应该累了。我就住在月行客栈。”
　　“知了，我会尽力的。”年轻道士保证道。
　　楼轻芸牵着小姑娘再在街上逛了会便回了客栈。
　　吩咐小二把晚饭送到房间，楼轻芸便开始给小姑娘清洗，虽然现在天还未黑，但楼轻芸带孩子也没什么经验，也不想和小姑娘在房中大眼瞪小眼，总归要寻些事来做。
　　用巾帕帮小姑娘擦好脸，洗好小脚丫子后便把小姑娘扔到了床上。
　　小姑娘激动的在床上打着滚。
　　小二把晚膳送了上来，楼轻芸怕小姑娘不会吃吃的到处都是，便只好亲自投喂。
　　小姑娘很乖巧，楼轻芸只要递过去一口，小姑娘便乖乖的吃上一口。
　　喂完小姑娘后，楼轻芸这才自己吃起来。
　　吃完之后，楼轻芸便也不知干什么，索性把自己清理一番也爬到床上去，小姑娘见着楼轻芸也上床，欢喜的很。
　　“睡觉。”楼轻芸对着小姑娘道。
　　小姑娘点了点头，乖乖躺下。
　　楼轻芸把小姑娘摆正些，盖上被子，自己也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楼轻芸一躺下，小姑娘便一把抱住楼轻芸，楼轻芸不由一愣，小姑娘抬起头给了楼轻芸灿然一笑。
　　楼轻芸倒是从来未和谁这般亲近过，好像从小便未和阿爹阿娘一起睡过。
　　楼轻芸觉着有些怪怪的，不由别过了身子，用背对着小姑娘。
　　不一会儿，小姑娘便爬了过来，蜷缩进楼轻芸的怀中，和楼轻芸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背对着楼轻芸。
　　楼轻芸无奈的叹了口气，干脆搂住小姑娘。
　　两人缓缓睡去。
　　不知怎的，搂住小姑娘睡的这个夜晚倒是这些天以来睡得最香甜的一个晚上。
　　房间已大亮，楼轻芸坐起身子，小姑娘随即便也醒了，楼轻芸帮小姑娘穿好衣服梳洗好后，这才开始收拾自己。
　　牵着小姑娘来到楼下，此时客栈里人已经蛮多了，随意择了个空桌子，二人开始用早膳，小姑娘的胃口似乎一直不错，吃的挺欢的。
　　用完早膳后，楼轻芸便打算牵着小姑娘出去走走。
　　刚走到客栈门口，便见着等在那的灰色布衣道士。
　　“你们可算出来了，罔我一大早便过来了。”
　　“辛苦了”，楼轻芸点头示意，“可想好了去何处？”
　　年轻道士挠了挠头笑道：“没事，其实也没等多久。”
　　随即又道：“去，去南明湖吧，那里的风光是极好的。”
　　“那便依你。”，随即又蹲下身对着小姑娘道：“带你去南明湖游玩可好？”
　　小姑娘重重点头应允。
　　楼轻芸接着又道：“这位哥哥也是好人，你也牵着他的手好不好？”　
　　小姑娘认真思考了翻这个问题，然后勉为其难的伸出手拉住了年轻道士的手。
　　三人走在大街上，倒像是一家人，俊男靓女加萌娃，也是显眼的紧。
　　路人甲心中大叹，连道士都有了老婆小孩，这天理何在呀！
　　走一路，年轻道士便给小姑娘买了一路的吃食和小玩意，一路下来，小姑娘对他可是亲近了不少。
　　小姑娘一路的情绪都很高涨，见着南明湖，可能是从未出过陈家，未见过这么大的湖，欢喜的在湖岸上跑起圈子来。
　　见状，年轻道士立即加入，和小姑娘一起追追打打，玩的好不快活。
　　楼轻芸见着二人疯玩的身影和听着小姑娘银铃般的笑声，心中不由一阵轻快。
　　“月亮啊，小虫儿，
　　你们听得见我唱歌吗？
　　亮晶晶的湖水，
　　泛着星光，
　　你们是在微笑吗？
　　······”
　　楼轻芸不由哼起很小时候阿娘教的歌谣来。

☆、紫凌观

　　听见楼轻芸哼的歌声，小姑娘不由跑了过来。
　　“姐姐，你唱的什么歌，好好听。”
　　“喜欢听？”楼轻芸问道。
　　小姑娘忙点头。
　　“那我再唱一遍予你听，好不好？”
　　“好”
　　楼轻芸再度轻轻哼唱起来，小姑娘便乖乖的坐在她身旁，安静的听着她唱歌。
　　世界此时仿佛就只剩下了楼轻芸轻轻哼唱的歌声伴着丝丝湖风。
　　“臭小子，不是说有事要办吗？倒是晓得跑这里来玩耍，师父我被逐出了道观，就看不起我了可是？”
　　一个穿着邋遢，蓄着胡子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老头不知从何处蹦了出来，对着年轻道士便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师父”，年轻道士无奈喊道，“你被逐出道观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怎的还记着。”
　　小姑娘见着年轻道士似乎受欺负了，咚咚咚跑到年轻道士跟前，正义凛然对着老头道：“不许欺负哥哥，坏人。”
　　“倒是个有趣的小女娃，你到哪认识的？”
　　楼轻芸走了过来把小姑娘牵开，不让其夹在二人之间。老头这才注意到楼轻芸。
　　“好小子，不一般呀！”老头对着年轻道士笑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