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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等一个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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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现在宁放工作稳定,吃住的钱又能省下来,经日在家里摆弄电脑弹弹吉他,倒也花不了什麽钱。他混了这麽些年,终於可以不用辛苦打工赚钱,不用每日考虑下一刻住在什麽地方吃什麽,生活是难以想象的安逸。

  以往的逆境和困顿本就有利於体现生活,这年头和他同龄的城市儿童哪个不是含著金勺子出生,谁体验过世情冷暖?

  但是所谓的艺术,显然需要平稳之外的张力。

  现在有时间有条件,宁放在网上注册,把自己录的歌放上去,竟然收到很大欢迎。词还差点火候,但是曲子已经有一定水平,这是据说一位乐评人说的。

  春风得意马蹄疾,折腾杨亦的时间少了,沈迷其它的时间多了。杨亦也忙,公司接了个大工程,事情很多,忙得连下巴都尖起来。

  大概是厌倦了,杨亦想,宁放毕竟是直的,一开始为了报复做出那样事情,之後也会觉得恶心然後排斥吧?他那麽做只不过是因为要让自己痛苦,虽然这种做法多半也让他痛苦。

  不幸的人才格外执著於仇恨,虽然杨亦心中其实是希望宁放多留在他身边一会儿,哪怕是折磨和报复,在他安静而贫瘠的生活中也是可以铭记的回忆。

  不过,如果他能觉得幸福,就好了。不止是因为什麽亏欠,更无所谓威胁,只是竟然是喜欢著的,那折磨自己的霸道男孩。

  “等到你彻底厌倦,我就离开。”杨亦无声对宁放说,也是对自己说。

  少年的眉眼,是属於男子的清俊,接近二十的年龄,青涩渐渐少去,虽然仍是美得有些看不出性别。

  这样美好的孩子,应该拥有一切美好。什麽贫穷困苦,怎麽会和他有关。

  所以即使心痛,也愿他幸福就好。

  抱了这个念头,崔梅打电话来的时候,杨亦带著笑接了并且聊了半天,等宁放回来告诉他:“你那个姓崔的同学打电话过来,问明晚可不可以一起看电影。”

  宁放脸马上就沈了下来:“你接她电话做什麽?”

  杨亦一愕,他在那晚根本没听清宁放说了些什麽,此刻也完全不解:“她打电话过来,我当然要接……”

  宁放咬牙,要不是当时跟她做交易,他才不会留这里的电话呢!看来办台手机还是很必要的,省得什麽奇奇怪怪的人都能打进来。

  “你接了说我不在不就得了?还替她传什麽话?”宁放不悦,那女人真是麻烦,已经说过了那天是心情不好才故意那麽说的,为什麽她还来纠缠?

  杨亦也是,传什麽话?已经说过了他别想把他推给别人,居然还……

  “可她不是你女朋友吗?我问问她有什麽事,然後替她传达一下也是正常吧?”杨亦挑眉,倒有些奇怪。宁放并不是为鸡毛蒜皮小事斤斤计较的人,何况最近两人说话都少,怎麽今天忽然因为这点事情来回询问?

  “我不是说过你少给我乱找人配,我不需要!”宁放只觉心头被浇了一桶凉水似的,说不出的难受,语气忍不住也变得暴躁。一把把人拽过来,拖著就回卧房──自从知道他腿不方便後,倒是不再不分地点乱做,而是规规矩矩回床上再说。

  “不是你自己说要和她交往的麽?”表情不变,不反抗,微低著头,眼光落在两人交握住的手上,看肌肤颜色相称,竟然都深浅不一。杨亦控制住心底情绪,淡淡地说。

  宁放怔了片刻,随即开了卧室门,进去,把杨亦扔到床上。

  半跪压在杨亦身上,宁放看著身下的人,眼内竟然泛上悲伤。

  他并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不知道这种难受的感觉从何而来,只是心压得透不过气来。俯下身咬住身下人肩头,熟悉的感觉,心头的难受才好了一些。

  

  这个人是他的,抱住,狠狠咬,吻他吻到他失神,抬起腿,狠狠冲进去,进入他的体内,是能烧灼人的热度和紧窒。抽送,侵入搅动,昭告著所属权。

  不能让他露出那样失神的表情,他那样的表情会让宁放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会……觉得他人虽然在自己怀里,心却不知在什麽地方。甚至怀疑他会不会在想著其他男人,把自己想像成别人。

  因此不停进犯,用了十分力气,恨不得将这人揉到骨头里。

  “是啊,是我说要和她交往……哼,我和什麽人在一起也不关你事吧?”嘴上奚落,身下动作不停,“别以为我交女朋友就会不碰你,谁像你这麽方便说上就上,不但不要钱还倒贴,真是……”

  终究不太想说出“贱”字来,於是把话吞下去,转了一句:“总之你别想逃,我一定会折磨你到底!就算我交十个八个女朋友,结婚生子,我也不会放过你!”

  杨亦睁开眼,目光落在宁放身上,是深得让人看不出情绪的眼神。宁放见他这样,心头憋得慌,把他腿举高,猛烈撞击。

  冲进最深处,攮刺,把人翻过来,从背後抱住他,一只手握住他欲望顶端,紧紧圈住不让他释放。宁放冲著杨亦体内那点,不停刺激撞著,让杨亦不由呻吟出声,欲望也挺立起来。

  被压在床上,身下是被褥,背後被进犯,奇特快感从後庭漫到分身,在顶端止住。杨亦心中难过以及,可是身体是控制不住的,尤其快感,於是不住摩擦身後的身体,又将甬道缩紧,近乎献媚得希望对方能给他个痛快,让他射出来。

  但宁放哪肯饶他,狠狠握住说什麽也不放手。杨亦只有最後一丝理智让自己不要出声求饶。宁放听不到他示弱,心里更是烦躁,尖尖指甲按进他肩头,下身进出更加激烈。

  “杨亦,我恨你……我最恨你……”所以,我才不要放开你!

  欲望喷射出来,在杨亦体内,滚烫的体液刺激敏感内壁。杨亦身体快感积累到一定程度却无法释放,又听著宁放的话语,眼前忽地一阵发黑,竟然是晕了过去。

  宁放发泄了欲望,也有片刻的失神,然後方才发觉杨亦不对劲。连忙把人翻过来,同时把手放开,让他射出浊液。

  翻过人来,他也愣住了。杨亦双眼闭得紧,眼角竟然有奇异的液体流出。

  并不是脆弱或者求恳的泪水,是不说话的情况下流出来的液体。

  宁放有些慌了,他虽然很乐於欺负杨亦,而且也希望能把他欺负得表现出痛苦来,但待到对方真的哭了,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何况杨亦并不是会哭的人。

  “别哭了,男人哭算什麽啊!”宁放硬声硬气地说,去抹他眼角的泪,结果却越来越多。

  杨亦只是一时昏迷,被又搓又揉的,自然醒过来,看眼前宁放一副著急样子,开口问:“怎麽了?”声音都是哑的。

  “你哭了。”宁放说,还在擦著泪水。

  杨亦自己都是一愣:“我哭了?”抬手一抹,果然满手湿润。

  勉强勾起唇角笑了笑:“大概是眼睛涩有点难受,果然不能总看电脑屏幕……”

  心中却知道,大概连身体都到了极限,再难承受更多。有些出神,考虑到底什麽时候离开……总要在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吧,他想。

  已经脆弱到,不自觉流泪的程度了……

  

  “那个……”等吧通常要到七点以後才有些人,宁放八点开始工作。但是今天晚上宁放却早到了,七点多就在吧里晃来晃去,一直绕著老板转,直到老板无奈放下手边工作,问他有什麽事情,偏偏宁放“那个”了半天,死活不往下说。

  呃,原则上这个年龄的男孩,想问又问不出来的话题只有一个,老板笑了笑:“怎麽?感情问题?”

  不过倒是有点奇怪,为什麽宁放会来问他,明明两人没有熟到可以谈这种话题的程度,何况两人的年龄也差得远了点,怎麽想都不该讨论这种问题吧?

  宁放本来就在犹豫,被老板这麽一问,先是愣了片刻,然後一咬牙:“那个,老板你今年多大了?”

  老板惊讶睁大眼看他,成熟的脸因为这表情而现出了几分不协调的幼稚:“你犹豫半天就是为了问我这句话?我28。”

  “你和Ryan同岁?”宁放眼神微变,追问。

  “哦,是啊,我和他是高中同学。”老板回答。

  宁放沈默片刻,把心头涌上的别扭压下去,问:“老板28了还没结婚麽?”

  老板愕然,随即笑笑:“宁放,你有没有感觉到‘j’attends’里,有很多男人在一起?”

  宁放抬头看老板。

  老板说:“我是同志,知道是什麽吧?就是同性恋。就算想结婚,也得法律许可才行。”

  宁放愣住。

  老板……也是gay?那、那……

  杨亦喜欢他,他正好也能接受男人,两个人岂不是可以……

  像是打翻了一屋子的醋,还得活生生忍住酸味。

  老板也看出宁放瞬间神情有些不对,以为是他对gay有排斥,这样人他见多了,已经没什麽心酸之类的感觉,只是想是不是又得去找歌手了真麻烦啊,一边转身就要离开。

  “那个……老板有过恋人吧?”虽然牙根都痒起来,但必须要问,这是他今天的目的,“老板的恋人如果伤心到落泪,老板是会很温柔地对他吗?会怎麽做呢?”

  好像越来越糟糕,对那男人的在意完全超乎了自己的预计不说,看到他的眼泪,竟然觉得热得烧心。

  所以即使丢脸和不情愿,也打算来问问杨亦喜欢的这人,也许跟他学些东西,就能让杨亦高兴一点。至少,不要哭泣。

  “……”老板沈默了下,拼命望天回想,最後终於无奈笑了,“那家夥要是能哭,天恐怕都能塌下来了。”

  难道老板是在下面的……

  “是惹女朋友伤心了?”老板眼一转,也就知道宁放的意思,“呃,其实女人嘛,哄哄还是挺容易摆平的……”

  倾囊而授,什麽要温柔啦小心啦呵护啦之类的讲了一堆,老板虽然没交过女朋友,但天下恋爱都有共通之处,何况这年头追女孩子的技巧满地都是。

  宁放捡主要的记。杨亦喜欢老板,如果自己能做得和老板一样的话,杨亦就不会哭吧。

  他想。

  在内厅,还未开始工作的杨亦正坐在吧台前品酒,bartender调了一杯颜色鲜豔的鸡尾酒,放到他前面:“我请客。”

  “还不是慷老板的慨。”杨亦笑著,笑容里面有点疲累,“很鲜豔的酒。”

  “爱恨。”bartender说,“爱和恨的颜色,都是鲜豔的。”

  手指夹著细细的柄,这酒味道很强烈,太强烈了,以至於乍一喝完全品不出这酒的味道来。

  被酒的味道冲击,杨亦有片刻回不了神,半天才说:“恨一个人的味道是这样的麽?”

  “是。”bartender回答,“仇恨、报复,是比爱和欲望更强烈的味道。”

  “仇恨……”杨亦重复著,唇角微微翘起,“你说,对一个人最狠的报复方式是什麽?”

  “爱他,呵护他,无微不至地照顾他,让他没有对方就不行。然後,离开。”bartender笑著说,“如果还能活下来,那麽就是报复成功了吧。”

  杨亦打了个寒颤,苦笑说:“这麽说来,我还是幸运的。”

  至少宁放的报复,没有给过他希望。

  

  惊异地发现宁放居然变得温柔,在床上不再一味地蛮横索求,有时也会考虑到杨亦的感受,甚至做一些他绝对不可能做出的事情来。例如漫长的前戏和润滑,甚至为杨亦Kou交。

  是讨好,但是讨好的手段是如此拙劣,以至於一看就是出自伪装。那种尤带著恨意和一点别扭的勉强的温柔,实在假到让人想相信都不能。

  像宁放那样无所顾忌也不屑伪装的人,强做出这种姿态,只能让人觉得好笑,并且不解他的居心,想到那位bartender的话,杨亦不由苦笑:他至於做到这种程度麽?

  但也配合,将他的温柔当偷来的东西,反正人最容易的是自欺。只要闭上眼,就可以当做什麽都没有。

  宁放毕竟还是嫩,而且也从来不注意这些小节,见杨亦似乎享受自己的呵护,心也就放下了。虽然有的时候还是会想起父亲,对眼前这人也难免有怨怼,但真正下手折磨是再也没有……呃,有的时候做过头,这应该不算吧?

  也许依然是仇恨的,并且不知道为什麽忽然想对他好,就是忽然起的心思,想对这个永远不会自己喊疼的人好一点。

  还有,想和他一直在一起,怎样也好就是不离开。

  两人关系在表面上进入和缓期,虽然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却亲近起来。

  熟悉了才了解杨亦的音乐天赋,宁放也是这行的,忍不住叹息: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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