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时代的爱情-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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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勇那些所谓的朋友大多是一些社会上的闲杂人员,包括以前被他送进监狱的刑事犯人。苏如无法想象他们会成为真正的朋友。闻小勇也可能是因为新世界,才应酬着他们,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她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新的理解。那一次,城东地区高新技术开发区一带,曾出现过一个带黑社会性质的敲诈团伙,对高新区内的一些企业或法人进行敲诈。后来该团伙被端掉了。其中有两个人就是常常出没新世界的闻小勇的朋友。为了把那两个人开脱出来,闻小勇不顾一切地上下活动,打通关节,最后把那两个人弄出来了。闻小勇是从营业收入里拿出一笔不小数目的钱,然后用白条冲账时,苏如才知道这回事的。让苏如吃惊的倒不是闻小勇所花的钱的数目和方式,——这种事以前也时常发生,而是苏如看见那两个被闻小勇解救出来的人时的感觉。那是两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由于他们的明显的长相特征,让她心里突然一颤。她记起了那个远在台湾的年轻人在被绑匪放出来以后躺在蓝堡厅一身乌紫地对她描述绑匪时说的话,他睁着一双惊魂未定的眼睛对她说,一个是眼睛暴突没有下巴的人,另一个是鼻子很大,门牙稀得厉害的人,打我,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台湾人的描述显得很模糊。这种人一个城市可以找出几万个来,但是当那两个人出现在苏如面前时,她感觉绑架台湾人的就是这两个人。“谢谢如姐。”那个没有下巴的年轻人说。苏如说:“不用,你们谢闻大哥吧!是他帮你们的。”接着苏如又说:“你们很早就开始来捧场的吧?以前林老板在这里的时候,我好像见过你们。”年轻人看了一下闻小勇笑着说:“我们主要是捧如姐和闻大哥的场,以后姐有什么事招呼一声就行。”说完,闻小勇就领着他们走了。
看着三个男人黑黑的背影消失后,苏如轻轻地叹息了一下,她觉得,闻小勇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一江两岸的城市格局是经过省里批准后市里向各界发布的,但那已是三年前的事情。这三年里河的西岸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直到春江二桥通车以后,境况才有些改变。市民们说,那又不是浦东,未来的发展还是墙上的一块饼。通车典礼的那一天,苏如正在繁华的商业街香奈尔专卖店挑秋衣。秋天的季节已经来临了。暑热被江面上吹来的风抽丝般地刮走了。街面上亮丽的短裙已经越来越少,穿着紧身衣的青春之躯水一般地流出一街的性感。这是她经常光顾的地方,她喜欢香奈尔的简约、清纯和充满浪漫的风格。苏如挑了一身浅紫色五分袖上衣,七分贴身长裤的套装。在她从试衣室出来的时候,几个年轻的服务员羡慕地看着她。她在镜子里看了一下自己,便对一直低眉顺眼在一旁的售货小姐说,就这样。付过钱后,旁若无人地走出了专卖店。这时候,刚参加完庆典的车队从她的旁边驶过。那些庆典车虽然没她的宝马豪华,但却很有气势。交警把她的车拦在叉路口,让庆典车队从她的车前呼啸而过。苏如在交警几次示意她走后,才缓过神来,开着她的宝马向刚通车的大桥方向驶去,当她的车驶上大桥时,也是夕阳西下的时候。附近的居民们已经陆续地上了桥开始站在一个从来没有过的角度来看自己生活的城市两岸了。滔滔的青灰色的江水在桥下流过。在缓缓的人流和车流的桥面上,江风吹得高耸入云的斜拉钢索轻轻地晃动并发出一种陌生的金属声。苏如在车过新桥后,沿江堤向不远处那块荒地开去。她的车有些摇晃,甚至有几次底盘差点要碰到了地面的泥沙了。但宝马良好的性能却让她像小时候睡在摇篮里那样,很快黄沙洲村那一百亩地界就到了。那一百亩地被低矮的围墙圈起来,里面芳草萋萋,有几块低洼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水塘。几只水鸟正在水面上凫水,当苏如走近的时候,水鸟突然惊飞而去,那灰白相间的翅膀掠过她头顶的时候,她甚至感到几丝水气被扇到脸上。那是江鸥,一种最普通的水鸟。苏如看着水鸟飞到江面上一直向对岸飞过去。她看见了,那边是她居住着的地方,她生活的环境现在已经成了她的彼岸了。她的嘴角浮出冷冷的笑意。她知道,她等待三年的机会终于来临了。从黄沙洲出来后,苏如把车子开到郊外一个叫百鸟朝凤的园林性质的野味餐厅,她已经约好了金苑的周小云到这里来。周小云来的时候,苏如正在一间靠近水面的小木屋坐下来等着他。苏如一副慵懒的样子靠在沙发上喝着茶。周小云坐下来后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想从她脸上捕捉点什么,苏如只是微笑着。“我敢打赌,今天一定是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了。”周小云说。苏如笑道:“你真是神,我这么个肤浅的人有点小事就像水里的皮球一样浮到脸上来了。”周小云说:“苏如你是骨子里看轻我的人,你要不是有什么重大事情,不会主动来找我,还笑得那么甜。”“那你是把我当外人了。”苏如说,她知道周小云一定清楚自己对那天选美晚上发生的事耿耿于怀,所以她说:“你和那个姓马的又不是一路人。”周小云宽慰地笑笑。一会儿,服务生端进来几样菜,是一盘清炖江豚,一盅鲍鱼和两盅汤。服务生把两盅汤分别给他们。一盅是鹿鞭汤,一盅是小甲鱼。然后,苏如对服务生说:“你去吧,没有叫你,你不要到这里来。”服务生轻轻地合上门出去了。苏如说:“你的歌唱得挺好的!”周小云说:“哪里,哪里,是在你那里练出来的。”“这段时间怎么不见你来呀?”苏如问。“想天天来,可是没时间。”“如果你做新世界的老板,不就可以天天唱吗?”苏如喝着汤,轻描淡写地说。周小云一下怔在那儿,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苏如。“那你呢?”他问。“我做厌了。一个年轻女子从事这个行业,让人非议太多。所以我准备卖了新世界。今天我约你来就是想请你帮忙找个买家,或者你金苑愿意做就交给你。这件事如果促成了,我给你佣金。”周小云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是金苑,我不敢说我说了算。至于其他什么的,我可以做个中人。可是,你到时候不要后悔丢了一个聚宝盆。”苏如说:“我不愿再折腾了,我想过几天清静日子。钱又赚不完的,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什么要求?”“你不能跟我下面的人露半点口风。”周小云点了一下头。后来,他们就开始闲聊一些其他事情。苏如说:“官场上的路数你熟得就像进自己的家门一样。”周小云说:“房地产商也是玩政治的。”然后就说到他熟悉的几个人。苏如说:“上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个一喝酒脸就通红的局长,后来怎么不来了呢?”周小云说:“你心里怎么就惦记着他呢?”苏如说:“这个人不但喝点酒脸就红,说话也羞羞答答的,跟女人说话也脸红。在做官的里面真是少见。”周小云说:“那可能是看见你。这可是一个能人。”苏如说:“他当市政局长有五六年了吧?”周小云意外地望了苏如一眼说:“你怎么知道?”苏如说:“就许你知道,不许我知道吗?”周小云说:“这小子现在又兼着新组建的东方大市场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忙得一天到晚像屁股上着了火。”苏如后来又仔细地问了东方大市场的情况,周小云把他知道的情况都说了。
——后来,周小云跟人说,那时候,他确实感觉到了苏如对未来的东方大市场所表现出来的兴趣,岂止她苏如,他这个在房地产业里摔打了十来年的人早就知道了东方大市场这是一块大得足以让一批人撑死的蛋糕。但是,作为市政工程而且已经在市里明确下来由市政牵头,完全由市里掌握并直接开发,其他任何房产机构都没法染指。所以他对苏如的表现毫不在意,甚至在心底里暗笑这个女人在这方面的幼稚。他说他做梦也想不到,后来会被她玩出一个让一个城市都瞠目结舌的戏法来。那天临走之前,苏如说:“改天,抽个空我请你们到新世界来。”周小云说:“什么改天?就现在。”说完他拨了一个手机号,对着那个银亮的手机壳说:“冠群,我是小云哪,新世界苏总请我们到她那儿唱歌去呢,……嗯……嗯……好吧!再见。”周小云收了电话对苏如说,他今天在陪某地交流过来的一个姓唐的副市长吃饭,市长也在。人家第一天到市里,不能半路溜号。他说改天给你电话。“苏如说:”哪儿的官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周小云说:”这种交流干部基本上是在原地被排挤出来的。上次我就听说了,怎么现在才来,市里早就安排了,他管农业。“
在苏如和周小云商议出售新世界不久,我和周小云有过一次接触。原因源于曹小莉。我和曹小莉之间除了前面说到的有一两次外出采访,因为相互寂寞有过身体接触之外,我们在工作上也比较默契。最主要的是对许多问题的看法比较一致。但我们都知道对方不是自己的另一半。曹小莉来找我是想让我帮助了结她和周小云之间的一些纠葛。或者说,让我说服周小云他们之间永远只能是一般朋友。曹小莉在对待男人问题上比较想得开,一般说来,只要她不讨厌的男人,在适合的环境或状态下,她就会和他上床。但是,她绝对不会把这种肉体关系上升到感情方面。她完全可以做到前后对你的态度完全一样。不像一些刚入世的女孩子,从此就认为我是你的人了,然后你必须如何如何。这一点,让人对曹小莉不免刮目相看,但这种行事方式也让人觉得她好像和台里的大多数男人都关系暧昧。生活中的曹小莉是那种普通而不拘小节的人。她五官端正,体态丰满,但称不上漂亮。虽然只有二十八九岁,但在日新月异美女如过江之鲫的电视台,她基本上是一个半老徐娘。但周小云对她日渐情深。以前,台里的人只是偶尔地看到周小云那辆奔驰躲躲闪闪地停在台里的某一个角落。后来就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大门口。曹小莉对此深恶痛绝,开始还向人解释说是谈金苑的广告。因为金苑每年七八百万的广告都是曹小莉拉过来的。但是,后来人们见到车就对曹小莉说:你的那位来了。曹小莉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后来使周小云改变了这种方式。但她无法浇灭周小云心头的那把火。以至发展到周小云的老婆找到台里来告曹小莉做二奶。那个苍老的女人(其实只有三十四五岁)还算是一个有些涵养的人。除了几滴眼泪落在台长的办公室,基本上没有很激烈的表示。曹小莉却对此深感痛苦,她说,你们相信我会和这样一个女人去争一个男人吗?曹小莉就是在周小云的老婆来台里后的第二天,让我去找周小云的。那天,当我找到周小云并把曹小莉的一个封好口的大信封交给周小云时,周小云正在他的办公室里和几个人看一些建筑模型。可能是他们已经开发或将要开发的一些房地产。周小云有些意外地望着我。他对我的突然出现表现出一种类似于婴儿看见一个色彩艳丽的铃铛的形态。他说,你怎么不打电话来?然后又看了一眼那几个人。我说,我路过这里,正好跟你说几句话。周小云说,那你跟我来。他把我带到了里间一个含义不明的房间里。——说含义不明,是因为分不清这是卧室还是办公室,还是做其它用处。我把曹小莉给我的大信封交给他后,他用手捏了捏里面的东西,然后心不在焉地问我她说了什么没有。我说,她说原本以为和你还能做一个朋友,现在看来很难了。我说这话时,周小云已经把信封撕开来,里面的东西撒落在红木茶几上。是一本房产证,一张中国银行的存折和一串钥匙。周小云看到这些东西时显出一种很绝望的神情。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他说,你去告诉她,我知道怎么做了。接着他就换了一种神情跟我谈到别的事情,他说,苏如和你还有来往吗?我说,偶尔见过几回面。她是不是碰到什么麻烦事情。我说不知道。他又问我,她和闻小勇之间没什么吧?照我的理解,他问这句话的意思可能是说他们之间是不是像以前我和苏如或者以前他和曹小莉那样。我突然对周小云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我想他大概又想从曹小莉跟前跳到苏如那儿了,那么毫无遮拦。我说你去问他们吧,不过你还是有机会的。周小云咧着大嘴笑起来说:“你误会我了。”于是他就跟我说到了苏如找他准备卖了新世界的事情。周小云说,我跟金苑的几个股东都交流了一下意见,如果价钱合适,准备接下来。从周小云那出来的时候,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是因为曹小莉,而是为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