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霉故我在-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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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兰妈妈的背影,虽然平常看来是位浓妆艳抹的矫情大妈,但实际上的确有深藏不露的地方...否则妖孽也不会放心地把沁湘楼交给打理,而且,看得出兰妈妈对妖孽是忠心不二呵护有加,应该是从心底里非常的欣赏、崇拜妖孽吧。
没会儿兰妈妈扭动的身影便再次出现在慕颜雪眼前,只见咧开红唇笑:
“尹公子请回吧,怜绯他今日不想见客。”
慕颜雪怔,拳头不知不觉间愈捏愈紧,只见雄赳赳地径直往楼上冲去,兰妈妈见状立即上前拦截,被兰妈妈充满脂粉气的身体挤压着,在窒息中发出最后的怒吼:
“妖孽,丫敢不见我是吧?!对个无趣的人生心灰意冷不想活是吧?!好!那让我来成全你!!妖孽!听见就吱声啊啊!!跟你说,我今天定要见到你!!丫拒绝的话绝对~绝对会后悔辈子的!!会把喜欢的那些医术毒经什么的全部撕撕碎再扔火堆里烧喽!!丫到时候不要后悔!!喂喂!兰妈妈不要扯啊!让把话完啊啊!!是来降妖的啊啊啊!!!”
“尹公子,要再么不懂规矩的话,休怪我...”
“兰妈妈。”
三个字便让楼梯口的两个人登时停止纷争,统统抬头看向楼上那间紧闭的房门。是他...是他的声音,没有弄错,他果然是在里,慕颜雪安抚下自己躁动的心跳,以极其复杂的目光凝望着那扇朱红色的门。
他就在里面吧...
“把那个无礼之徒带上来吧。”
降妖伏魔道
“就是这间房,那先退下,尹公子请自便。”
兰妈妈微微福个身,便低垂着头转身退下,离开前还回头望眼,那眼中净是些欲盖弥彰的忧思。
慕颜雪门上的那条缝隙,从缝隙里泄露出些微弱的柔光,在脑海里描摹遍个房间的格局、摆设、色调,还有它的主人,然后轻叩几下,推开房门。
窗帘被拉上,房间内酝酿着整片暧昧的暖红,墙壁上的大幅水墨画不曾改变,书桌上文房四宝的摆放方式不曾改变,那个人斜卧在软榻上的姿态亦不曾改变。
的视线几经周折,最终定格在右前方那抹背对自己而卧的绯红身影上,乌黑的散发如瀑布般倾泻在奶白的颈项上和绯红的衣襟间,永远是如此的对比分明,永远拥有那般强烈的视觉冲击力,永远能够轻而易举地灼伤的视线...慕颜雪忍下心头万千纷乱的思绪,凝视着那抹背影低声唤句:
“妖孽..”
“呵呵,好有意思的名号,公子方才在楼下大呼小叫的时候,怜绯可就听到呢..”他依旧斜卧着,只手臂懒懒地支着头颅,宽大的袖口滑到肘部,露出大截奶白色的臂膀,姿态妩媚妖娆,声线轻盈诱惑。
“不觉得个名号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么?”
“?妖孽..吗?呵呵”,他低低地笑起来,线条流畅的肩膀隐隐颤抖,“怜绯谢过公子赐名儿,不过个名号,怜绯倒真的不知它是褒是贬。”
“以前很喜欢我这么唤你。”淡笑着,有怀念的样子,间或携着几缕感伤。
“以前...?”伴随着两个语带疑问的音节的是红衣子起身回望的缓慢过程,端木非庭终于转过脸来,正对着慕颜雪斜倚在软榻的靠背上,眼波柔媚,语音柔软:
“怜绯好像是第一次见公子呢,不知那个‘以前’..该从何起...”
慕颜雪听见心中块巨石落地的声音,是他,真的是他!是那个健康的、没有受伤的他!很像冲上前去紧紧拥住他,以确定份感觉是真实的存在,因为地下密室里的那幕早已化作夜夜折磨自己的梦魇,在来到沁湘楼之前,虽然已经做好完全的准备,知道端木非庭就在里,可是,其实是带着半信半疑和忐忑不安的心情跨入个房间的门槛的,只有当真正看见他那双琥珀凤眼、接触到他勾魂的视线时,自己才有勇气确定。
径直跑到端木非庭的身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还扳着他的脸扫描许久,最后不无惊讶地叹道:
“伤疤都没留下,太好。哎,皮肤怎么好像变得比以前更好啊?妖孽,没想到的医术居然高明到个程度。”
他的琥珀凤眼里时间闪过无数道光芒,最后居然不着痕迹地将慕颜雪的手挪开,艳笑着道:
“公子真会打趣,怜绯何时受伤?还会医术?呵呵,公子也不用样戏弄怜绯吧~”
张张嘴,话语在腹内几经周折,最终还是似笑非笑地对他轻道:
“哎呀,是想开个玩笑转换下气氛,也不知道配合一下,真让人伤感。”
“呵呵,是怜绯的错,怜绯太不解风情,在里给公子赔个不是。”
“不行啊,如果道歉就能解决问题的话,那还要官府和捕快做什么?个人比较注重行动,嗯,懂的吧...”
“那..公子想要怜绯怎么做呢...”
端木非庭凤眼挑,意味不明的话语便从那张海棠红唇中涓涓流淌出来。慕颜雪望着对面的子,他如既往地妖娆、妩媚、风情万种,他简单的个眼神就能让人酥骨头,轻吹口气便可摄人的魂魄,但是,不是所熟识的那个妖孽。
他看似柔媚风情,眼底却透着淡漠、疏离,甚至还有不屑,表面上的风花雪月盛情难却,在看来却是不折不扣的逢场作戏,站在面前的,不是那个纯粹的、坦率的、会对撒娇的、孩童心性的妖孽,是另个他吗?那个惯于逢场作戏玩弄人情的..他?
慕颜雪突然意识到回才算是真正的降妖伏魔。
“公子?公子?”
被他的声音唤回来,随即勾唇而笑:“该怎么做还用问我?想些逗开心的事不就成?”
他沉沉眼,然后轻笑道:“公子先请坐,不知公子愿不愿听怜绯抚琴曲?”
“早闻沁湘楼怜绯的琴技出神入化,近日若有幸听琴曲,实乃人生之幸事。”其实想要告诉,很怀念的琴音。
端木非庭抿唇笑,荡到放置古琴的矮几前坐下来,双堪比子的素手悠然按上琴弦,琴声淙淙流动,叮咚作响如鸣佩环,妖孽抚琴时,情绪总能流露地很自然,因为他对琴十分诚实,剥去那些勾魂摄魄的妩媚,他内心的冷漠和玩世不恭被或多或少地泄露在音律之中,第次听他抚琴时,便被那些情绪触动,如同项之的箫音般,令人难以忘怀。
慕颜雪坐在旁静静听琴,凝视着陷入音律世界之中的他,笑容便不知不觉地浮上嘴角,看着他渐入佳境,不动声色地解开事先带来的包袱,取出那把闲置许久的吉他,随后抱着吉他自由自在地弹拨起来。和着他的旋律,跟着他的节奏,却有着不同于他的明快恣意和飞扬跋扈,眼带笑意闲散拨弄琴弦,他略带讶异倏然偏过视线。
仿佛回到那,黑暗中端木非庭握住的手对“娘子放宽心,有为夫伴着”。然后是舞台,人潮,湖心亭里的红衣子,岸边的白衣公子,他抚弦,弹琴,彼此暗生情愫,但那个故事却是无疾而终。
这次呢...?
伴着他反复演奏着陌生而熟悉的旋律,逐渐感到他的琴音多出什么,莫名的情绪,却不复方才雍门古琴般的深宅漠漠,偶然接触到他的视线,会笑着回望过去:不会给逃走的机会,不会让永远躲在沁湘楼做株表面繁华的罂粟花,就像定会捉住的节奏,附和它并把它扭转过来样。
同时收尾,完美而整齐的戛然而止,却又余音不散。端木非庭抬起琥珀凤眼,挑起唇角勾魂笑,登时房间里响起零落的掌声:
“公子好琴艺,不过把乐器怜绯倒是从来不曾见过,敢问公子此物是何名称?”
慕颜雪抱着吉他闲散地坐着,下巴磕在吉他上懒懒地答道:
“吉他啊,一种新式乐器。”
“吉他?好生奇怪的名字...敢问公子吉他该如何弹奏呢?”他挑着眉显得兴味盎然。
“不告诉你”,顿顿突然面无表情地撇撇嘴,“对你已经解释过一遍的事情实在提不起再次的欲望,玩意儿你其实不是第一次见。”
端木非庭的表情有茫然,末的,扑哧声笑出来:“公子又在打趣怜绯。”
长长地叹口气,真是麻烦啊,突然之间觉得好无力...该死的何若秦怎么不把也给弄失忆?TNND老娘现在烦得想要以头抢地啊!不行不行,慕颜雪拼命地摇头,企图把种自暴自弃的灰暗想法驱逐出脑海,让理性重新回归心灵的肥沃土壤,度拨乱头发,最终是平静地问出真正想要弄清楚的问题:
“呐,,为什么愿意见呢?”
他睁睁眼,蓦然间向后靠去,手指绕弄起颈项边的发丝,低笑着轻语:
“因为公子实在是要求见的人中最无礼的一个...”
慕颜雪找不出个让嘴角停止抽筋的理由,原来丫也是朵长满刺的罂粟花啊!居然被表面的恭顺可爱给蒙蔽那么久!拼命忍下掀桌的冲动,伪装成慈眉善目的新世纪好青年,干笑道:
“嗬嗬嗬,那是战术,是策略,否则美人怎么会注意到棵平凡的小草呐~?对不?”
端木非庭依旧绕弄着发丝,语气多少带调笑的意味:“呵呵,是啊,看来怜绯的确是中公子的圈套,没想到许久没出去走走,人真的变得迟钝...”
丫什么?!话是怎么回事?!怎么听着觉得怪怪的?!原来丫张看上去可人的嘴巴实际上却有着毒舌的本质属性啊!继续咬牙忍耐――等恢复记忆后再给好果子吃!慕颜雪进步伪装成新世纪好青年:
“嗬嗬嗬,迟钝好,难得糊涂才是福嘛!”
“难得糊涂..是福...”他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末的轻笑道:“是呢..”
慕颜雪将吉他靠在墙边,走到桌旁给自己倒杯茶,坐下咕嘟咕嘟地喝下去,喝完后叹息道:
“连茶水都没给个客人倒上杯,美人难道直都是样接客的不成?”
“呵呵,是怜绯的不是”,他笑着荡过来,“不过,怜绯向来只给客人斟酒的...”着提起酒壶,往面前的空杯中倒起酒来。
“我不会喝酒..”开口正想要阻止却被端木非庭笑着打断:
“既然来到风月之地,怎能不饮美酒?公子若是不会饮酒,那就让怜绯来教会公子好...”
慕颜雪愣愣地接过他递来的酒杯,听见他举起酒杯对自己轻言道:“公子,请”,突然间觉得很无奈,而端木非庭已经仰首饮尽杯中酒,放下酒杯笑望着自己,沉沉眼,将嘴唇凑到杯沿上轻抿小口,辛辣的味道立即在口中蔓延开来,冲入鼻息,刺激着的感官,就在时,旁的子轻笑着鼓掌,副褒奖学生的模样:
“不是喝吗?公子慢慢来...”
张笑靥,副拍掌的风情,曾几何时度绽放在深夜的巷弄深处,在初次相遇时分灼伤的眼球,那是惊艳,但现在却不出心中的滋味,只觉得胸口道刺痛,于是端起酒杯口喝掉那些酒,随即扶着桌子咳起来,因为喝得太急,呛到气管里,呛得眼泪都流出来,忽然间块散发着幽兰香气的丝绢递到眼前,只手在轻拍着的背脊,慕颜雪听见端木非庭的声音在耳际浮动: @
“都要慢慢来,公子真是个急性子,来,擦擦..”
他帮拭去嘴角边的酒液,幽兰的气味不断钻进的鼻子,心神动猛然抓住那只手,拉到眼前细细端详,晶莹剔透细如凝脂,掌心的那些伤疤已然全部消失。轻轻摩挲着他的手心,用清淡如风的言语喃喃道:
“这样也好...”
样也好。他本来就应该是样,远离那些丑陋的东西,他弹琴的手,原本就应该是洁净无瑕,漂亮得如同他的琴音。样最好。但慕颜雪明白自己此时此刻的怅然是什么,因为实际上消失的不是伤疤,而是他留下那些伤疤时的心情。
将那只手拉到唇角边,闭上眼轻柔地吻上去,吻在他的掌心,然后慢慢地来到每根手指,指节,指尖,遍及细细密密的轻吻,没有任何挑逗与调情的意味,像雕琢件艺术品般精心对待,那种情绪无与伦比。
贴着唇瓣的手突然间有要抽回去的趋势,慕颜雪毫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