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校-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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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想让你适可而止。也是因为如此,我不会告你,但你如果还会继续害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
“这也是,这些天以来我会留下的原因。”
病房四周充斥着绵白的空音。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夏蓝轻轻从胸口呼出一口气。难得他会这样冷静地听她讲话。把沉淀了半个月的话全部讲完,心里直觉得仿佛有一颗悬了很久的石头落了下去。
靳楚锐一直沉默着。
夏蓝起身,向着病房外走去。走廊里的阳光很盛,刺得她微微眯眼。靳楚锐一直看着她往外走,直到她就要走出病房时,忽然喊:“夏蓝。”
夏蓝脚步停住,没回头。
靳楚锐的喉咙一阵喑哑。他看着她的背影,隔了好久,叹息说:“算了……”
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夏蓝犹豫地回身,带着一丝探寻的神色回头望他。却只见他背对她翻过身去,把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里。
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动静。夏蓝试探地把手抚上门把。
直到身后传来房门被拉开又关上的声音,靳楚锐都依然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夏蓝走了。
☆、39。重生
第二天中午,夏蓝来到医院的时候,靳楚锐已经离开了。
她推开门,整个病房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被子和床单是新换过的,窗帘完全被拉开,整个房间都是阳光和细碎的尘埃在飞舞。正在打扫地面的清洁工看见她,和以往一样对她笑笑。
夏蓝怔住。
清洁工打扫完病房,就要出去的时候,夏蓝问道:“请问,这房间里的病人呢?”
“他出院了啊!今天早上走的,这间病房马上就要进来新的病人了,”清洁工说:“你是他的朋友吗?他走的时候,放在床头上一封信,我放在了床头的柜子里。”
病房外的长廊上。夏蓝和顾晴川并排坐着。她打开手中的饭煲。
饭香味立即传出来。
顾晴川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薄薄的信封,从中掏出一张银行卡。卡的背面写着密码和余额,他反复翻看。
“有两千,”顾晴川笑道:“估计是给你这半个月的伙食费吧!住院费可不够,他什么都没说就走,是不是怕为了还我住院费?”
“你就当是劫富济贫了。”夏蓝吃下一口饭菜,嘴巴里塞得鼓鼓的,说话含糊不清,“反正花的不是你的钱。”
顾晴川失笑。
将银行卡重新丢进信封里,这时才发现信封里还有一张纸条。他把纸条拿出来,在看清上面的字时,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受到他的影响,她淡淡地瞥过来一眼。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顾晴川问道。
夏蓝默默地咽下饭菜,“快一个月了。”
他了然地没有再说话。
将吃好的饭煲收拾好,放在一旁。她从他手中接过纸条,目光逐字扫过。
——夏蓝,从今天起,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但是如果今后我又碰到你,我还是不会放过你的。
靳楚锐
夏蓝直感到无聊,把纸条揉作一团。扔进垃圾桶。
她起身,慢慢往走廊的尽头走去。窗外的阳光异常炽热。她仰头感受着那些阳光,心中忽然又有一丝怅然。
那个男生,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给她带来了无数的困扰与灾难。如今又像最初一样莫名其妙地离去。现在,那些牵绊在他身上的谜题终于解开了,她不禁松一口气。然而心里却莫名发空。
——如果今后我又碰到你。
今后,还能碰得到吗?
这段日子以来,她每天都在数在盼,每过一天,就会在日历上划上一个标点。她无时无刻不再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快一个月了。
夏梦柔,也该回来了。
·
夏梦柔正式的归期是在下个星期一。距离当初和夏蓝约定的时间正好一个月。
那一天,屋外的阳光灿烂,晴空万里。
她日思夜盼的一天。
早上,天刚刚擦亮,夏蓝很早就起床了。
她心情很好,一想到夏梦柔就要回来,胸口的地方就会漂浮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喜悦,这样的兴奋让她睡不着。她从没有这样高兴过,好像整个人都能随风飘起来。
她卷起了长卷发,带上围裙,把家里的所有角落全部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所有的衣服和被单都洗干净,晾在院子里。阳光照进来的时候,那些肥皂水全部变成五彩的泡沫。鸟立在屋顶上唱歌,她跟着它们,轻松地哼着歌。
整个院子都是洗衣粉的馨香味道。
真的很开心……
中午的时候,顾晴川约夏蓝去了BOX。
自从夏蓝离开清辉之后,她还没有去过BOX。在这期间酒吧进行了一次大的装潢,这一天是重新开业的第一天。非黄金时间,酒吧里正进行着一场调酒师的招聘比赛,夏蓝和顾晴川坐在台下,就好像在看着一场绚丽的调酒表演。
所有人都表演结束后,杰亲自调试了一杯升级版“绝世红颜”,炫目的调酒花样与最终的成品赢得满堂喝彩。他把调好的酒送给了夏蓝。周围人起哄让她喝,她象征地啜了一口,整个口腔里都是冰甜的果酒味道。
和第一次喝味道不太一样。
台上又有歌手唱歌的时候,她才抽出空来仔细观察起BOX的变化。酒吧变了不少,比以前大了,也更华丽了,整个格局从曾经的简约风格变成了如今的炫丽。她把目光落向洗手间的走道,久久地凝视着。
还记得几个月前,她就是在那里遇见了那个白色的少年。
那时的他,冰冷,厌恶,几乎在一瞬间就将她虏获。其实那时的她只是纯粹觉得他很有趣,有趣到不断吸引她接近,却没想到却掉进了她给她设的网里。
那里,他们“初遇”的地方。
曾经整个BOX唯一一处没有监控的地方。
她抬头,看着门框上那个脑袋一样突兀支立着的监控器,淡淡地笑了一下,一把将杯里的酒喝尽,喉头一阵苦涩。
都变了。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顾晴川开着车送她回去,两人一路无话。他第一次把车开进巷子里,巷子并不平坦的石板路使车路过时有些许的颠簸。他最终将车停在巷子口。
整条巷子黑黝黝的。
熄了火。车里空余一片沉默。
漫长的寂静使气氛有些尴尬。良久,终于有人试着开口。
“夏蓝……”——“过几天……”
一同开口后又忽然停住,他和她相视一下,隔几秒又一同说:“你先说。”
这样一来两个人忍俊不禁地笑了,气氛松弛了不少。夏蓝把目光默默投向窗外,最先开口:“过几天,我和我妈要搬去清市。我们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面……”
顾晴川沉默。
“所以,我可能要跟你说一声再见了。”
顾晴川看着她。
默默地听完她的话,隔了几秒后,他才忽然淡淡笑一下,“现在说再见是不是太早了?你别忘了,向来都是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的。说不定你到了总校的时候,发现我已经在那里等你了。”
夏蓝一笑,“是啊!从小到大你都跟屁虫似的跟着我。我为了甩你都不惜换一个城市了,所以你就不要跟了,不然我真的会误会你喜欢我。”
话落,顾晴川却笑不出来了。
眼神变得很深很深,看着她,顾晴川的神色开始变得有些复杂。半晌他叹口气,苍白地笑笑,“是啊,为了证明我不是喜欢你也不能跟了。喜欢你,我不是自残吗?”
“我看你是找残!”他话刚落,夏蓝立刻用力捶过去一拳。
像以往一样,她作势要打他,顾晴川半笑半求饶地往一旁躲,趁着她松懈的空档,立刻反手抓住了她的手。
手心有些凉。
这样的温度,让她不由自主想起另一个人。
夏蓝的心里咯噔一下。怔然地抬眸看他,尴尬地把手往回拽了拽,顾晴川僵硬着松开了手。
接着,又是一阵默然。
默了一会儿,夏蓝说:“我走了。”
“嗯。”
她用手扳开车门,再要关上的时候,顾晴川叫住了她,“夏蓝。”
夏蓝站住。
“今后,如果以后有时间,或者你想的话,多给我打些电话吧。”
“……”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我给你打电话。以后,你也多给我打一些吧。不然,我会觉得不公平……”
四周清寂。
他轻微的声音仿若一层薄薄的夜雾,在这片安静里回荡着。夏蓝看着他,车里的昏暗的照明灯打在他的脸上,笼罩着一片淡淡地阴影。依旧那样的好看。
夏蓝静默着。过了那么几秒,扣着车门的手指轻轻紧了紧。再抬头时,脸上已经带着一丝笑容。
“好。”
·
回到家后,夏蓝准备晚餐。
晚餐做了两素两荤,外加一道汤。她小心翼翼地将做好的菜放上桌,蒙上保鲜膜。又在网上查了船票,从清市回来的晚班船只,只有九点和十二点。
随后给夏梦柔发了一条短信。
——用我去接你吗?
等了近二十分钟,终于等到一条回信:不用。
她盯着屏幕定了几秒,又回:
——几点的船?
然后就再没收到回信。
很晚的时候,夏蓝在客厅上看电视。桌上的菜有些凉了,她把那些饭菜放进保鲜箱。将近十点的时候,靠在沙发上睡着。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她好像到了一个奇怪的阁楼上,阁楼很高很高,一条长长的旋转楼梯通向看不见的地方。
她一路沿着楼梯走,似乎走了很久很久,终于在她到达顶部的时候,楼梯的扶手却忽然断裂!
她顺着旋转楼梯中间的缝隙就落了下去——
夏蓝惊醒!
一觉醒来,原本正在看的电视剧早已演完了。她坐在沙发上深呼吸,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墙上的钟表显示午夜十二点。
从清市坐船回这里需要两个小时。夏梦柔还没回来。
那么……是十二点的船吧!
头脑中的困意还没有完全消散,她关掉了电视,打算回卧室睡。新换上的被单上散发着清香的洗衣服气息,整个鼻息都是这样的香味。
或许是这样的味道又激起了她早晨时的兴奋情绪,她心情又放缓下来。
过了今晚,一切就都好了。过了今晚,夏蓝,就会是一个重生的夏蓝。
真好。
☆、40。殇逝
一个月前,夏梦柔对夏蓝说,她一个月后就会回来。夏蓝对她说一定要回来,她答好。
夏蓝等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的这一天,夏蓝又等了一整天。
而实际上,夏梦柔确实回来了。
就在这个晚上。
·
顾晴川接到夏蓝电话的时候,是在半夜两点。
那时他正在家里睡觉。手机压在枕头下开了振动。振动的最开始他还以为是早晨的闹钟,随手按了关闭键。
两秒钟后又响。
这一次才发现不是闹钟是电话,他接起,含糊地说了一声“喂”,电话那边却一直没有人说话。
他催促了几遍,终于不耐烦了,打算挂掉。
眼睛随意瞟了眼屏幕才发现是夏蓝的电话号。
他立刻又拿回耳边,“夏蓝?你怎么了?”
“顾晴川……”夏蓝的声音低低的,有着努力压抑却依然压不下的哽噎哭音。
顾晴川骤然清醒了。
“你帮帮我……”
·
十五分钟后,顾晴川的跑车停在了夏蓝家门口。
凌晨两点四十分,两人到达码头。
无数的车辆拥堵在码头的闸口。消防车,救护车的车灯几乎将这里映得通明。刺耳的鸣笛声好像嘶吼一样在半空中回旋着。夜色和远处的海一样深沉。
或许人生最无助的,就是永远都无法知道,等待你的下一秒究竟是什么。
前一秒,她还沉在被子的香气里,幻想着明天开始的新生活是怎样的美好。
在那之前,所有悲伤,苦痛,全部都可以不再在乎,因为她要往前看,她知道前面等待她的路是怎样的美好。
而下一秒——
所有的幻想都破灭,所有的愿望和期盼全部粉碎,那些现实从你身上倾碾而过,把你所有的梦想都碾碎成渣。
码头的岸边,警卫人员拉起的隔离带外堆满了人。
消防员。警卫。水手。武警。医生……
以及那些蒙着白布,一动不动的……
空气里充斥着那些几乎被撕裂一般的哭音、呼喊音。那些悲戚的沉痛的调子,让所有救护车消防车的笛声都仿佛一个毫无意义的讽刺。夏蓝从那些人的身边一步步走过,周围还不断有医生与消防员步履匆匆地从她身边擦过。心里沉得好像浸了海水。
顾晴川在一旁扶着她,“夏蓝。”
“我没事。”她背脊僵着,机械地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