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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泥-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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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们一出去,李兵就窜到李盛身边,赞叹道“叔啊,我小婶儿身材可真——好啊!”一个“真”字还咬得特别重!
    李盛笑眯眯的,电光火石般的出手,就拧住了李兵的耳朵,狞笑着顺时针一拧!李兵疼得腰都跟着弯下去了。
    “叔叔叔叔叔叔叔!我错了!我错了!!”他哀嚎。
    李盛狞笑“那是你能想的么?”手下一点不留情。
    李兵又是一阵哀嚎。
    老爷子戴着老花镜看报纸,眉毛都没动一下。
    李盛的大哥,李兵他亲爹,看着自己亲弟弟欺压自己亲儿子,“哼”了一声“抽死他!没大没小!”
    好不容易李盛饶过了李兵,李兵揉着发红耳朵,幽怨的说“我那不是夸我小婶吗?我小婶身材好,说明叔你眼光好啊……”
    还敢说!李盛蹭一下窜起来。李兵蹬蹬蹬就跑。配合之默契,是从小到大不知道上演了多少回了。
    看着那俩人胡闹,李盛大哥眉头拧着疙瘩,喝道“多大人了,还闹!”喝也没用,那俩现在翅膀都硬了,不听他的了。继续闹。
    他头痛的捏捏眉心。从他三弟出生那天起,他就找着了做爹的感觉。到现在,他都还觉得他有俩儿子。
    他这弟弟啊,从小到大的惹祸。他当哥的年纪轻轻,就学会了到处给他弟救火擦屁股。有了这个坏榜样在前,等他真的当了爹,就严格的管教自己的亲儿子。他儿子说起来比他弟让他省心多了!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眼看着他弟也终于要有老婆了。
    李家大哥忽然有种老怀弥慰的感觉……直到花瓶里插的鲜花忽然飞过来一朵,稳稳的落在他头顶……
    “闹够了没有!”他吼。
    老爷子专注的盯着报纸,才不搭理他们。
    顾清夏进了厨房,也不藏拙。露了几手,太后就看出来,这是个精通厨艺的姑娘。她和大嫂对视了一眼,眼角弯弯,都笑出了鱼尾纹。三个女人一起动手,厨房里气氛和谐。
    顾清夏觉得,李盛未来的老婆运气挺好的。虽然头上除了婆婆,还有个副婆婆。但是两个女人都是性情直爽的女人,特别好相处。她和她们处着,真是一点压力也没有。这一家人,看着就像是一家人。并不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夸张,豪门恩怨,兄弟间勾心斗角,祸起萧墙什么的。
    在这样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围绕下她的气息自然而然的就柔和了起来。一边弄着,一边聊天。
    查户口这种环节自然是不可避免的。顾清夏家背景清清白白,也不怕人知道,就照实说了。
    太后自己文化程度不高,特别尊敬和喜欢有文化的人,听顾清夏说,她父母都在大学任教。爸爸是教授,妈妈是讲师。太后就肃然起敬“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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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太后给儿子挑媳妇,并不是太在意女方的家世。她的儿子们个个眼高于顶,要真是小门小户拿不出手的,他们也不可能看得中。但她也并不强求一定是要有多么强势的家世背景,他们老李家的男人,从来都不靠女人上位。她就是希望儿子媳妇都和和美美,多给她生几个大胖孙子。大儿子、二儿子都是体制内的人,只能生一胎没办法。可孙子这种物件,从来都不嫌多的。她就指着唯一一个不在体制内的李盛给她再生几个了,最好男孩女孩都生!她们家还缺个小公主!
    又问她做饭跟谁学的?是不是妈妈?顾清夏就把根李盛讲过的那些又讲给了天后听。笑得太后和大嫂都合不拢嘴,觉得她父母是有意思的人。
    “小顾啊,我跟你说啊,咱妈啊,也是有浪漫故事的人呢!”大嫂笑着说。
    帝都人的自来熟真不只限于男人。顾清夏颇是对这个“咱”有点无语。但她看到大嫂给她使眼神儿,立刻就get到了她的意思。怎么才能讨好老人?做他们喜欢的事。老人最喜欢什么?唠叨陈年往事!
    顾清夏立刻做出愿闻其详的模样。
    太后还假假的矜持推辞了一下,又怕顾清夏真的就不听了,就推辞了那一小下就赶紧不推辞了,开开心心的讲起了不知道讲了多少遍的陈年往事。
    顾清夏有幸,在东厢的厨房里听到太后娘娘和老爷子的恋爱故事。

  ☆、56。第 56 章

^_^那是荒谬又混乱的时代。
    后世的人能拨开迷雾,理清脉络,说得出前因后果,结局经过。
    可身在那时代的人,很多都是混乱懵懂的。大家都在斗,却并不知道为什么要斗。只是上面说了要斗,就有人斗。别人都在斗,谁不斗谁就有问题。
    想老老实实的种地,想安安静静的生产?那不行。
    红太阳说了“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他说,要斗起来。于是大家就斗起来。
    一开始是武斗。
    譬如机关二厂的工人不能同意机关一厂工人们的政见,怎么办?两个厂子的工人们垒起沙袋,筑起工事,架起机关枪图“突突突”的互相扫射,“砰砰砰”的互丢手榴弹。血流成河。
    学校里的一群学生,要把自己这边的旗子插到被另一群学生占据的教学楼顶。为了这个荣誉,年轻的少男少女们热血沸腾,一个冲上去,被机关枪射死了,下一个再冲上去!屋顶上都是年轻未及盛放就凋谢的生命,地板成了红色。
    这就是武斗。
    以现在的眼光看来,仿佛一出没有现实基础的荒诞剧。可这却是真实发生的历史。
    武斗的结果是惨烈的,惨烈到政府也意识到这样不行了。新的政策下发了,政府说“要文斗,不要武斗。”
    至少血流成河的局面终于控制住了,于是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文斗。
    告密,揭发,划清界限。父子,父亲,兄弟,朋友,师生……所有的人与人之间的人伦之礼都被废弃。大义灭亲是光荣的,划清界限是必须的。国人传承了千年的仁义礼智信全部被抛弃,人性最阴暗最丑陋的一面在阳光下肆无忌惮。
    那时候的太后是个年轻姑娘。根正苗红的工人阶级家庭出身,父亲母亲也都来自工人家庭,都有工作。姑娘上到初中,赶上招工,家里一合计,不上学了,上班!于是也成为了光荣的工人阶级的一员。一家三口人,三口人都有工作,在当时,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更多的人家是女人围着锅灶转,五六个孩子嗷嗷待哺,全家就一个男人挣工资粮票。
    早先还好,正正经经上班。后来斗了起来,班也不正经上了。斗才是最正经的事。
    那天姑娘和工友去参加一个批/斗大会,听说这次批/斗的是个大人物。很高级很高级的干部。
    其实那些批/斗,那些道理,姑娘听了无数遍,却并不是真的很懂。她只是跟着大家喊口号,跟着大家举手。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错,在她的认知里,“跟大家一样”等于“正确”。她看过很多次批/斗了。批/斗者高喊口号,痛陈事实,揭发被批/斗者的种种不正确思想。被批/斗者被押解着,或者跪地,反绑,挂着木牌。有的低头沉默,也有挣扎和辩解的。但企图反抗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脚踹,皮带抽,血肉都飞溅。
    而他们的亲人,家人,也会勇敢的站出来,勇敢的和他们划清界线,以示自己的思想永远走在正确的道路上。那些人,有妻子,有丈夫,有儿子,有女儿。她也见过儿女亲手拿着皮带抽打父亲的。
    姑娘其实不爱来看这些。但是不来代表着你积极性不够,代表着你思想上在着问题。那样就成了大问题了,所以她不能不来。
    那一次,她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军人。
    一般来说,军人是特殊的群体,普通人轻易不能批/斗军人。但那个穿着军装,肩膀上有肩章的年轻男人,坚决的拒绝和他的父亲划清界限。批/斗者勃然大怒“李辉同志!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必须立刻、马上和这个走资本主义的修正分子划清界线!”
    被称作李辉的年轻军人,帽檐下锐利的眼睛看着批/斗者,冰冷的道“他是我父亲。”
    批/斗者痛心疾首“李辉!你是个好同志,你怎么能有这种封建社会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思想呢!你只要和他划清界线,就还是一个好同志!”
    姑娘站在人群中,怔怔的看着那个年轻的军人。她看到,他的嘴角扯出了一抹不屑的冷笑。他看向那批/斗者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姑娘忽然就紧张得手心冒汗。她不知道他会怎样选择。她更加不明白的是,她竟然不知道她希望他怎样选择。
    “我拒绝!”他的声音听上去毫不迟疑,无比坚定。
    姑娘的肩膀,忽然便松了下来……
    在批/斗者的指挥下,人们恶狠狠的扑上去,扒下了他的军装,反剪他的双手,强迫他和他的父亲一起跪在地上。给他的脖子上挂上木牌。木牌浸过水,粗铁丝几乎勒紧了肉里。
    批/斗者在台上,口沫横飞的讲述他是如何发现这两人的思想问题的。他是个苦出身,父母双亡了,因为是同乡,便和这家人生活在一起。少年时代的他,就敏锐的察觉到了那人已经过上资产阶级的**生活。他小心在那家里潜伏,仔细收集了好几年的证据,终于确认了这是一个资修分子!现在,他终于有机会把他揪了出来,决不然他再隐藏在干部的队伍中!
    他在台上口沫横飞,群众在台下掌声如雷。
    姑娘越想越是愕然。
    一个没有了父母庇护的孤儿,受了身为同乡的长辈的照顾,少年时代才不至于流离失所,不但衣食无忧,还顺利的高中毕业。甚至他的工作都是那长辈安排的。而现在他做的,这是什么事儿?
    姑娘文化程度低,并不知道有一个词语叫作“中山狼”。她只觉得这是条狗,吃了人家的肉,却反咬了人家一口。
    她于是懂了李辉看他时目光中的鄙夷。
    但她只能跟着大家一起举着红本本,喊口号,或者为那批/斗者鼓掌。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用皮带抽打他,一道道的血痕出现在他硬朗的面颊上。他被抽倒在地上,却从未求饶。当皮带落到他父亲身上时,他挣扎起来扑过去,压在老人家的身上,用自己的后背替他挡。
    男人们停下手,看向那批/斗者。那人的眼神里带着一种狂热,一种得偿心愿的满足。他点头,那些皮带就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她一直看着,却什么都不能做。那是一个,让人深感无力的年代。
    后来的几天,她一直心神不属。她总是想着那个年轻男人。
    她后来终于忍不住偷偷去看他,却意外的听到一段对话。
    “不给饭吗?”
    “不给。”
    “那……?”
    “就那意思。”
    “哦……”
    短短的对话中透露出来的浓浓的恶意,让她遍体生寒。等人走了,她去看他。看管并不严,在这个买火车票都要介绍信,买米买面都要粮票的年代,无法可逃,无处可逃。
    他被关在放杂物的棚子里,一些木箱,地上有干草。他躺在干草堆里,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样。
    她吓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扒在木门上叫他“李辉!李辉……”
    李辉动了动,很缓慢。他撑起身体坐在地上看着他。和几天前那个健康健壮的年轻军人比,现在的他憔悴消瘦,脸颊和眼窝都深陷。
    但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有神,狭长锐利,看着她的时候冰冷,带着审度和怀疑。“你是谁?”他问。
    姑娘忽然瞠目结舌。她是谁?她就算告诉他她是谁,他也不认识她。她和他,根本就是陌生人。
    “我……我叫刘凤梅。”她咬咬牙,“我听到他们、他们想饿死你!你……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他看了她一会儿,回答“四天了。”
    怪不得!他看起来这么缓慢、虚弱。她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抹了把眼睛,跟他说“你等着,我晚上给你送吃的来!”
    那姑娘说完,甩着粗黑的大辫子就跑了。
    李辉坐在地上,目露困惑。他想了许久,想不起来与这姑娘在哪里见过。他又慢慢的躺下,忍受着饥饿,尽量不动,减少消耗……
    李辉没有想到,那个姑娘真的来了。偷偷摸摸的借着夜色掩映,给他拿来了两个馒头。他吃了半个,剩下的藏进干草堆、板条箱。
    “你赶紧走。”他说,“别让他们发现你。”
    “我、我明天再给你拿吃的。”
    “别来。”他依然冷静,“这够我吃几天的,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她的眼泪就要流出来了。他看着她,没问她为什么要给他送吃的。他说“过几天再来。”
    她破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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