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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多病之秋-第38部分

小说: 多病之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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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江流与萧子衿一如既往的“切磋”,你死我活的气势。
  药王阮七霸占了一张躺椅,舒舒服服的眯着眼睛抽会儿水烟,同行崔大夫,却是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把除了坊主的所有人赶出去。
  月娘喝酒喝的微醺,正揽着柳行路跳舞,一撞,撞到了拖满亦章的身上,面色潮红的女子微微一笑,竟然也要拉他入伙。
  “……萧坊主,这是怎么回事?”
  出征在即,没一个上心的,完颜有晴说不生气是假。
  他们此去,要解决的是军国大事,哪有如此胡闹的,朝堂不比江湖,守城不比决斗,这幅论调,如何相助?!
  “完颜公子不必动摇,他们不少人生长在墨取山,你若要保住这座城池,他们才是最好的选择。”
  萧竹音走上前来,她的话虽是对完颜有晴说的,目光却停留在树冠上,萧竹音微微招手,洛叶便冲她咧嘴笑笑。
  “小洛叶也会随你去墨取城,你若是还想打她的主意,我会让你家破国亡。”
  如此轻柔的语调,却让完颜有晴的心脏紧紧一缩,萧竹音的话,好似层层缠绕的枷锁,让他一瞬间有被束缚的错觉。
  “萧坊主放心,此去中原人马都是我大金的客人,我不会自讨苦吃。”
  马蹄哒哒,一排一行的从卜知坊的前后门里走出来。
  他们轻装简从,散落各处的魔教弟子早已收到了消息,有些先行赶到墨取山下,有些则在半途与之会合,所以完颜有晴的这队人马才十多个人,跟普通商队或镖局差不多,并不足以吸引耳目。
  一干家眷都暂留卜知坊,等墨取山里安顿好了,才来相接。和他们一同被留下的,还有楚小冬和洛江流,这是萧竹音的意思,所以没人多问。
  这一次,洛叶终于换下了她那一身隔三差五破破烂烂的短褐,扮成个千金小姐的模样。
  从这里到墨取城的路上,虽没有千山万水,但也远非一两日的工夫,中途必然耳目众多,若人人精光内敛,岂不容易露出破绽。
  城门大开,几个官兵正在查看通关牒文,洛叶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你们是做什么的?”
  看上去像是长官的人一边翻查文书,一边命人检视行李和车轿。
  最擅长扯谎的萧子衿立马陪上个笑脸,一边往官兵手里塞银子,一边道,“我是来城中做丝绸生意的,刚取了个媳妇儿,要带回家让村中长辈瞧瞧。”
  “是么?”那长官忽然一个跨步,用刀柄挑开了轿帘。
  里面端坐着一个美貌的姑娘,双颊微微红着,窘迫的瞪大了眼睛,似被人欺负后泫然欲泣的神情,她咬了咬嘴唇,状似委屈的“你你你……”了半天。
  那长官心知冒犯,赶紧放下帘子,“小伙子好福气啊,走吧走吧。”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
  萧子衿挥挥手,让车队先走,而后又往长官手里塞了些银两,这才跨马跟上。
  “呼……”轿子里的人闷闷的传出声音来,“不是商人之女回家省亲吗?”
  “一样一样。”萧子衿“呵呵呵”的傻笑着,“你也扮的挺好。”
  正说着,官道上的人忽然往两边散去,有个挑担的老人家拍了拍萧子衿的马屁股,好意提醒道,“快让让,官兵要出门哩。”
  金甲红盔的赵闵一骑当先,身后跟着数千人马,挥舞着大旗也往此处而来,尘灰纷扰中,完颜有晴微微皱了眉,他冷哼道,“坐山观虎斗的手脚可真快。”
  洛叶也将捂得厚重的轿帘掀开点,阮七之前有交代,前两日不可骑马,不可受风,过了这几天,她的伤便没有大碍了,所以众人里面,她的待遇最好,却也将洛叶闷的够呛。
  “是赵闵?”洛叶忽有股不祥的预感,“这个人很奇怪,为人处世虽像个好人,但骨子里却有股邪性,我不怕赵思明,但会怕他。”
  她说着,赶紧又缩回马车里了,抱着酒葫芦苦着脸,“可我偏又给他救过,还不只一次,要怎么还呢……”
  “我也救了你不只一次啊,怎不见你如此上心?”萧子衿瞪着不透光的轿帘道。
  蜷成一团的洛叶忽然沉默了,她好像从没想过要还萧子衿的恩情。
  自她出师以来,她就没欠过债,钱债也好,情债也罢,能还的终要还上。
  “咦……我怎会觉得欠着他也无所谓?”洛叶小声嗫嚅着,她啜了一口葫芦中的桂花陈酿,又想开了般恍然大悟,“他这个帮凶,害的我这么长时间只能喝药不能碰酒,恩仇相抵,我自然不欠他什么了。”
  轿外的人,还不知她一瞬间翻了这么多的心思。
  萧子衿等这批人马都走了之后,才吩咐道,“官兵的速度并不比我们要快,若继续走大道,迟早会被发现,我们早歇晚行,挑山间小路。”
  完颜有晴点了点头,一行人往岔路上而去,。
  马颠簸,却走的奇快,再加上这些年,月娘与柳行路没少偷摸回墨取山,对这路上的城乡坑洼了如指掌,所以短短□□天,就已经走了大半路程了。
  现在,他们宿在坪举镇的一间客栈里头,柳行路去更换马匹了,而洛叶重新换了一身行头。
  翠绿色的裙子,不算长,很是活泼,腰间一侧别着两根□□杆,一个酒葫芦不离手,月娘替她束的发,很有些飒爽英姿。
  在这个小村镇里,能见到这么一个姑娘,其实是件稀罕事,洛叶也不惧旁人的目光,她缓缓的喝着酒,却盯着门口刚进来的人。

☆、鬼迷心窍

  门口进来的,不止一个人。
  但洛叶却只认识其中一个。
  洛叶认识的这个人瘦高个儿,长得不难看却也不漂亮,两个眼睛一张嘴,实在普通不过。
  他叫谭笑禅,昆仑派掌门的师兄,洛叶的师侄。
  洛叶认识谭笑禅,是从一本薄子上认识的,这本薄子,昆仑派人手一本,记的都是高辈分的叛门之人,曾经师姐也有一张,但被师尊撕掉了,也没人敢有异议。
  所以,说起这谭笑禅,就不得不提到昆仑派了。
  洛叶出生的这个宗门,内部旁支甚多,且各有侧重,谁也不服谁,隔三差五打一架,但从来点到即止,倘有外人来犯,必当同仇敌忾,先退了外敌,再继续争个你我高下。
  而谭笑禅没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很有天赋,十多岁带艺上的昆仑,比武打架就从没输过,甚至被誉为罗轻笑第二,一时响动整个昆仑派。
  他的师傅属“器”门,而上任昆仑掌门则是轻功翘楚,两人水火不容,见面就掐,掐完喝茶。
  也因此,谭笑禅误以为门派不和,为了替师兄弟们雪耻,在一次切磋中下了重手,让两名弟子一死一伤。
  这整件事,谬误的就跟儿戏一般,但涉及到了生死,昆仑派再也容不下他,谭笑禅走过山中轮回路,从此只是红尘人。
  “唉……”洛叶一边喝酒一边叹气,这个师侄,脾气太过暴烈又不通事理,恐怕到而今都没明白错在哪里,纵使今日让他为人抵命,他也死得不明不白。
  “可是奇怪,昆仑派向来执法极严,叛出师门者,戒鞭轻重不等,杀害门中弟子的更要钉穿琵琶骨,废除武功,但看他身手矫健,难不成他师父放水了……”
  洛叶撅了撅嘴,又小声道,“也难怪,都护短。”
  就在洛叶留意谭笑禅的时候,萧子衿也看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和谭笑禅结伴而行,这时方才走了进来,她的耳垂上挂着倒吊的蛇坠,是个异常妖艳的女人。
  如果,谭笑禅的出现,还没有引起洛叶重视的话,那这个女人绝对会让她恨不得撒腿就跑。
  “梭罗曼,两面三刀,血手玲珑。”
  萧子衿的面色一肃,他赶紧拦下正要喝酒的洛叶,还含了一口酒在嘴里的洛叶像被蝎子蛰了舌头一样,忙不迭的往外吐口水。
  “快看看快看看,我有没有变色?”洛叶抓着萧子衿的手慌忙问。
  梭罗曼是毒蛊圣手,她和阮七、华高衡可不同,这个女人年逾八十,仍曼妙年轻如少妇,精通毒理却完全不懂救人,她有一招七色蛊,曾拿一座边境小镇试毒,到现在那里的尸骨都没人敢收。
  这七色蛊,是活物,微小的近乎尘粒,专爱年轻姑娘的血肉,中者面色忽紫忽白,不痛不痒,两日间血肉食尽,只留下一张面皮,以供梭罗曼点缀。
  除了谭笑禅与梭罗曼之外,这一伙还有三个人。
  洛叶与萧子衿怎么说也是年轻一辈,对这些久远之前退出江湖的前辈前辈前前辈不甚了解,倒把刚进门的柳行路吓了一跳。
  “这不是来找我们麻烦的吧?”柳行路办好了事,刚坐下来想喝口茶,但见梭罗曼朝着自家少主一笑,瞬间放下了手中杯子,掩饰性的咳嗽两声,摇了摇手中羽毛扇。
  然而,这间小客栈中,除了他们几个之外,都是些半点武功不懂的行脚僧,商客与书生,而且梭罗曼那露骨的眼神……恐怕在劫难逃啊。
  “柳叔,你可能认出他们的来历?”萧子衿一面微笑着举起手中杯盏向梭罗曼致意,一面轻声问。
  “昆仑谭笑禅,血手玲珑梭罗曼,追影刀韩停风,琴剑双绝苏无邪与孤狼谢淼。当中最难对付的,便是血手玲珑。“
  柳行路摇着扇子又道,“但她有两个弱点,一是好色多情,二是珍惜容貌,少主,你可以试一试。”
  萧子衿把眉一挑,“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出乎意料的,一直到晚上,这群人依旧没有动静。
  完颜有晴他们一直过着日夜颠倒的日子,到了这个镇上,原本是想趁着更换马匹之时,好好休息休息,养足精神的,但现在却仍然不得安生。
  夜里稍有的风吹草动,都把这帮江湖人惊醒,洛叶第一次懊恼自己的警觉,这么宁静的夜色里,半点睡意也没有。
  “睡不着吗?”
  一个身影坐在窗户口,半边的月色,银白汪汪的,如同深潭水包容着他,萧子衿拎着一坛酒,眉眼里的笑意不多不少,正温柔的看着洛叶。
  “……睡不着。”洛叶翻身坐了起来,她的衣服一件没脱,靴子都还穿着,腰间银枪随着动作一撞,“叮叮”作响。
  “屋顶上有狼在嚎,哪个睡得着。”
  “那……喝酒吗?”萧子衿从他那无底洞般的衣襟里掏出两个海碗来,弄得洛叶心里直痒痒,想将他的衣服扒下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架构。
  “你不怕中毒?”洛叶狐疑的盘腿坐到窗户下面,“梭罗曼哎……”
  “就因为是梭罗曼,所以避也无用。”
  洛叶的头发散乱的披着,头顶上有几根因为枯燥而支楞,夜风一吹,很是可爱,萧子衿是个行动派,手指忍不住圈弄起来,遭人一瞪,死不悔改。
  “这是第九坛了,你还欠我……”洛叶掐着手指,比了个数字,“三十一坛!”
  “行行行,”萧子衿忍不住笑,“但今年的上好陈酿,被卜知坊搜刮的只剩十八坛了,我明年再还剩下的呗。”
  “明年要还六十二坛!”坐地起价,洛叶龇着牙笑嘻嘻的,“得有利息。”
  萧子衿想了想,忽然俯下身去,蹭在洛叶的眼前,“是不是得还一辈子?”
  “啊?”洛叶的脸色以看得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她赶紧将自己埋到海碗里,“咕嘟咕嘟”的往嘴里吞酒,等这碗见了底,萧子衿仍在等她的回答。
  “萧子衿。”洛叶的脸装在海碗里有小盏茶的时间,“我想喜欢你。”
  “喜欢我很简单的,”萧子衿没羞没躁的从窗台上跳下来,蹲到洛叶身边,“我可以教你啊。”
  屋顶上的狼嚎更甚,一声长过一声,安宁的夜要结束了。
  洛叶脸上的红晕瞬间退去,她目中倒映两点寒光,□□如游龙出渊,单臂抱着萧子衿一滚,“笃笃笃”三声,原先避开的地方钉了五支袖箭。
  萧子衿一点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他手里的酒坛子为挡一柄剑而破了个大口子,香醇美酒往外淌,淋了两人一身。
  “不识情趣的人。”萧子衿摇头叹息着,很无奈的从地上站起来。
  这件事真是很奇怪,滚的是同一个房间的地板,淋得是同一酒坛的酒,萧子衿衣冠整齐,除了有些酒渍之外干净如洗,洛叶却把件漂亮衣裳弄得灰扑扑的,跟刚从厨灶后爬出来一样狼狈。
  “苏无邪,谭笑禅。”
  洛叶这个房间不算大,剑拔弩张站了四个人,谭笑禅虽不认识洛叶,却认得她手里的枪。
  “你与昆仑什么关系?”
  这个谭笑禅比洛叶想象出来的那个严肃多了,铁青着一张脸,夜色笼罩下好似幽灵,双手拢于袖,也不知下一刻会扔出什么暗器来。
  “你认为呢?”洛叶冷冷的看着谭笑禅,“居然在袖箭上淬毒。”
  “不可能。”谭笑禅也打量着洛叶,“这是援救墨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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