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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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行至宫门口便碰见从书房方向过来的一身素衣的安倩如,阿九正想揽紧斗篷离开,却不想已经被安倩如看在眼里,于是便索性掀了斗篷的帽子,迎了上去。
“阿九,上次酒别,再见你没想到你却受了这样大的苦!”说着安倩如素净的手就伸了过来,见着阿九包着纱布的手明显愣了愣,抬起眸子惊异的看着阿九,“傅衍说,给你十指放血,难不成真的·····傅衍可真狠心!对你也下的去手!”
阿九虽然素来同安倩如有些不大和气,但竟从这些话中听出来些关心的语气,心气不免也柔和了些,“例行医事罢了,总归也是为了我好。”
阿九瞧着安倩如关心她的语气,又思及那夜同她喝酒时说的那些话,心里顿时就打定了一个主意。
在阿九作这个决定的时候,心里竟有那么一丝不舍,咬唇思量许久还是决定了。
☆、第39章 三十九
安府
“你说什么?”
安倩如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愣在原地,脸上的妆容也有些扭曲。
安倩如轻巧的两步过来,挨着桌子就坐下来,放下手中的瓷杯,看着阿九匐在桌上一脸的淡静,整张脸都透露着不相信,她动了动朱唇,许久才冒出来这么一句话,“为什么要这样?”
阿九也是犹豫着许久才惶惶的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就是她自己做的一个决定,从知道她或者是陈衡不是陈家人的那刻起就做的决定。
其实说白了,不是陈家的那个人应当就是她。
陈衡是杜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她舅舅虽说憨厚不精明,可还能在朝堂里安插自己的人手来护着阿九,当真不是旁的人说的那样,这样的舅舅一定会知道陈衡的身世,如果陈衡不是陈致亲子,舅舅又怎么肯替别人养孩子呢?
所以,那个不是陈家的人,就是她。
从她为储一直到登基这十几年来看,所有人都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阿九想应当从她很小的时候,她就被抱回了皇家。
她为储君后,身边服侍的人都被换成调|教好的新人,小德子也就是那个时候被换上来的,甚至于同一届的老臣不是被换到了凤阁,就是卸了职。
而做这些都是为了瞒住她的身份。
可先帝为什么要隐瞒她的身份?她的身份又是什么?
这些她一无所知。
但她知道的事,她不是陈家的人这件事,这偌大的朝堂和皇宫,一定还有人知道,就比如被换走的那些宫人,那些卸了职的大臣。
阿九想及此处,不免抬头看着正皱着漂亮的黛眉惊异的看着她的安倩如。
安倩如的父亲安太傅,正是从小就教她学读的老师,又是资历比较老的大臣,还同先帝有着相当好的交情,所以他一定知道这件事。
这就是阿九要做下去的决定。
阿九如今虽是皇帝,可权力却没有多少,就连暗地里的暗卫都没有,但安倩如不一样,安太傅虽然是太傅,可在先帝当政时掌握着数千精英暗卫的统领权。
郑国安定后,帝都也没有了内部争斗,这数千暗卫便闲置着,一直到如今,只有安倩如要了数十位来养在身边,曾经年幼时阿九同安倩如争斗时,这几个暗卫出来差点将阿九扔去了河里。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安倩如的暗卫才收敛了些,又因为她是个弱女子,没有参与朝廷争斗又不是身在乱世需要护身也就一直闲着了。
阿九想要的是安倩如的数十精英暗卫为自己办事,而阿九答应安倩如的就是替她拿下皇叔。
阿九真挚的盯着安倩如,浅笑,“你我素来不和是真,但这件事也不假,只要你同意,你可来宫里陪我,便能日日见到皇叔。”
安倩如黛眉微挑,一脸严肃的看着阿九,“你要我的这些暗卫作什么?”
“身为国君,凰权全在皇叔手中握着,培养些暗卫为我做事又不行么?”
安倩如点头想想称是,凰权的确全在傅衍手中。
“你若早有这样的心思,如今也就不用这样狼狈的面对傅衍了。”
阿九汗颜,这她自己也知道,可年少轻狂的事又怎么能用三言两语说的清。
“你不是喜欢皇叔么?”阿九问她,她可就指望着这一条能够打动安倩如的心思了。
“难道你不是么?”安倩如反问。
阿九顿住,她竟从来没有问过自己是否喜欢过皇叔,只是习惯了皇叔在身边,就算是皇叔控着她的凰权,她也并不讨厌,总感觉是离不开皇叔的人,是她骨子里对她的依赖,从小到大都是。
安倩如瞧着阿九没有回答,清眸直视,仿佛一眼就看穿阿九的心思,“从小到大我可看的真真切切的,你说你对傅衍没有心思,我可不信,是个人都得有点私心的,你就当真舍得帮我拿下帝都万千女子的梦中情郎?”
阿九苦笑,盯着安倩如,“不舍得又如何?我说不舍得你就不会争取了吗?我说不舍得,所有的凰权都会回到手上么?怎么会呢?父皇说过,成大事者,若是事事都顾着儿女情长,我又怎么配作女帝!”
一番话说的安倩如竟无从回话,她是喜欢傅衍,也是从小到大都想争取的事,可当她知道傅衍隔着帷布说的那番话不是对着她说的,她才知道她是误恋一场,但也未曾放弃,就算是同阿九喝酒也是想要劝阿九放弃,那她又怎么会不争取呢?
所以,她答应了!
“好!”安倩如拍定桌子,扬了扬下巴,“我身边的所有暗卫都交由你处置,你帮我拿下傅衍,成功了自是好事,若是没成·····”安倩如说着便停了下来,她心底里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能够拿下来傅衍,傅衍其人腹太黑心太深,就连她到如今也没能看透他,更别提能否拿下来的事。
未待疑惑的阿九开口问,她便立刻接了上去,“若是未成,那就先弄到人吧!到时候还怕傅衍不从?”
阿九一听,眉目都震惊的飞起来,这个安倩如当真是女中豪杰火烈女子,阿九不禁都伸出了大拇指。
安倩如低眉看着阿九竖起的白花花的大拇指,一把按了下去,瞅着她,又抬着手指摇摇,“阿九你也别装傻了,那夜你也在床底下听了一晚上,晚上也在傅衍床上躺了一夜,不应当不知道傅衍隔着帷布说话的人不是我,傅衍能够这样柔情的待你,只怕你在他心中也是有些位置的吧!”
阿九心一惊,惊异的看着安倩如,随即又反应过来,安倩如能够知道这件事只怕也是因为暗卫,而那个傅衍本来应该要面对的人应该也是她。
阿九缓了缓敷衍着笑笑,“是我又怎么样呢?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皇叔没有任何征兆,只怕心里也是有着更重要的事,男儿嘛志当先,哪里还会迷恋一个女子呢!更何况又怎么会迷恋我这样的呢?”
安倩如听着点点头,“说的对哪个男儿不惜美色!你还太小,这等事情就让我去吧!”
阿九其实也没敢抬头看安倩如的脸色,她虽然对傅衍还有些心思,但她已然不能再去做再去试探,她没有身份没有资格去做这些事了,很庆幸的是还有安倩如可以帮她。
“我已经答应你了,最迟今晚,所有的暗卫都会从府上撤离,我会让他们进去皇宫同你对接,明日我也会去宫里见你,到时候可就看你了!”
说着还对着阿九挑挑眉,得到阿九的点头,才稍稍安心。
阿九点头,“那就先这么说了,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要先回皇宫了,又要回去放些血了!”
说着阿九就觉得当初自己当真不该做,如今让自己受苦,不过她也不后悔,至少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一事。
阿九前脚踏出了安倩如的房间,就被安倩如叫住。
她刚回头就看见安倩如隔了一个方桌看着她,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扬了扬精致的下巴道,“我那夜喝醉了,是文祥祥送回来的我,不过我知道文祥祥对我的心思,可我心里真的放不下他,他一直躲着我,你若见到他,也帮我一同说明了吧!”
阿九并没有答应,她觉得这样的话语已经对文祥祥造成不了什么创伤,毕竟文祥祥的内心还是很强大的。
安倩如扬起微微笑意,阿九这是才觉得这才是安倩如,是那个容颜昳丽自信骄傲的女子。
阿九转身离开,被管家送出府的时候,她才感觉丝丝凉意入骨,她警醒了些,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就算是她一个人也要走下去,想着阿九揽紧了身上不大厚的斗篷。
来的时候是同安倩如的软轿一起回来的,方才管家说要送她的时候,就被阿九一口回绝了,阿九坚信如今身体还有些虚弱的她一定能够走的宫墙脚下。
可是阿九错了,她不过从街心穿过直往红娘馆而去,就已经有些微喘,阿九寻了个树干扶着,正想着要不要进去红娘馆给沈清和报个喜,想到文祥祥应当会说,就顿在了门口。
再想进去时就发现便装的傅衍带几个人出现在街头,阿九想了想应当是处理完政务的傅衍发现不见了阿九,现下出来寻。
正好那边便装的傅衍也看见了歇着的阿九,对着身后几个人轻言几句便直往阿九这边而来。
阿九隔着老远就看见面上有些冷色的傅衍,就赶忙推开树干,顿时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她没经过傅衍的同意就同文祥祥离开了寝殿,还去见了傅衍一直看不大惯的黎昱,还偷偷出宫,又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件件事例,傅衍都可以拿来埋汰阿九。
傅衍很少生气,很少对别人生气,也很少对阿九生气,但只要一生气,基本都是冰窟地窖一般冷清,说话也是冷声冷气,谁都不敢说话,一旦激怒了傅衍,更不知有什么样的后果。
阿九一副待宰杀的羔羊模样在树干旁站着不动,也不敢露着什么脸色,心里琢磨着傅衍说什么,她就怎么顺着来,总之不能忤逆不能忤逆。
她刚默念第二遍,傅衍就站在了跟前。
傅衍冷目直盯着阿九,阿九直哆嗦,双手放在斗篷里不知纠结成怎样,纠结重了还要扯着疼痛,于是就能干出气。
“王太医说过什么?”
没有色调的声音如同冰块插|在阿九耳上。
“太·····太医说过,多注意静养休息,不可伤神劳累,因为晚上还要放血。”
阿九低着头,俨然就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
傅衍本来心里还恼了一肚子火,听着放血两个字才缓了些,将阿九斗篷上的帽子提了上来,将阿九的整张脸都笼了起来。
“走吧!”
傅衍走在前面,阿九低头跟在傅衍步子后面,走了些路就愣神撞上一堵肉墙,阿九微微提帽抬头才发现是冷着一张脸的傅衍。
“皇叔?”随即看着傅衍身后缓缓驶过来的马车才领悟过来。
马车缓缓驶过来停住,便有下人拿了矮梯过来。
阿九抿抿嘴,偷看了眼仍然冷着脸的傅衍,低头便上了车。
虽是辆小马车,但内里却是多放了些软枕,应当是估计她身子虚弱,阿九微笑,生气归生气,多少还是顾及她的。
待阿九坐定却也不见傅衍进来,便掀了帘子问,“皇叔不回去么?”
“陛下可以出宫,臣想逗留难道就不可以么?”
“可以!可以!”
阿九讪讪的笑着,心里竟有些落寞,但还是有些落寞的庆幸,想着傅衍迟早都是要被安倩如拿下,她还有什么值得落寞,想着也就闭了车帘坐回了马车里。
☆、第40章 四十
阿九一上马车就趴着软枕就眯着了,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而她仍是在马车里。
阿九坐直身子,睁着惺忪的眼,掀着帘子往外瞧,宫里的城墙上都上了灯,而马车前也有两排宫女掌了灯,阿九细瞧之下才发现地上竟坐了个小德子。
见阿九探头出来,小德子就立刻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戴正帽子就弓着身问,“陛下醒了?”
“嗯。”阿九沉着嗓子,动了动已经发麻的腿,挨着小德子搬过来的矮梯由着小德子扶着下了马车。
“迷迷糊糊的竟睡着了,现下是什么时候了?”
“回禀陛下,刚过戌时。”
“唔!我睡了多久?”阿九瞧着天色,灰蒙蒙的。
“回陛下,快两个时辰了!”
阿九由着小德子扶着,一瘸一拐的向着寝殿走着,前后都是掌了宫灯的宫女。
“你们一直在马车外守着?”
阿九觉得如果她再睡的长些,这些人都该还在守着。
“服侍陛下是奴才们的本分。”小德子恭维道,“只是王爷不在,难免要委屈陛下在马车内睡着了。”
阿九脚步一顿,想着皇叔又是一阵落寞,都这般时辰他也不曾回来。
阿九叹息,“该叫醒朕的。”
小德子恭敬道,“奴才瞧着陛下这几日都不怎么睡,现下睡得熟了,便也就没有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