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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寄生ⅰⅱ-第25部分

小说: 寄生ⅰ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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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何远飞停顿了一下——他很少露出这种犹豫不决的神色,这个男人一贯自信心爆棚——接着道:“你说的那些,关于情人以及生活状态的话,真实度有几分?说实话。” 
  虽然这个问题很无聊,但我要是拒绝回答的话,他准会不死心地纠缠我一整天。 
  “一分都没有。”我按要求实话实说,转身走出盥洗室。 
  他追上来,沉着脸拽住我:“你说谎!” 
  我无奈地叹口气,用指尖捏了捏隐隐作痛的眉心,“好吧,就当我说谎好了,现在我想睡觉,能不能麻烦你带上门?明天我还有事情要办。” 
  “明天?”他皱了皱眉,“我希望你再等两天,我订的一批货就快到了。” 
  货?看他语焉不详的样子,大概不想太早告诉我,不过无所谓,我又不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虽然他身手不差,在业余水准里算上等,但对方是势力庞大的政府组织,任何个人力量与之相比都显得微不足道。 
  实际上,他只要肯袖手旁观我就感谢宇宙了。事实证明,每次他一插手,事态都会朝我所不乐见的方向扭曲而去,比如那个失之交臂的空间跳跃装置,至今想起我仍遗憾万分。 
  而这一次,我预感得到的东西会远远超过预计……这一次绝不能再被他搅黄! 
  “等那批货到了,我跟你一起去。”他用该死的坚定语气对我说。 
  “你是老板,老板只要接收员工的工作成果就行了。”我试图说服他打消这个不祥的念头。 
  他冷声道:“得了吧,你从没当我是老板。” 
  “那就做些更符合老板身份的事,比如说,在后台坐着?” 


  他用一双夜色般纯黑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像要从我的表情里挖出点什么内幕来。片刻之后,他扯着嘴角笑了笑,“你想单独行动?除非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很简单,”他利用身高优势,朝我压迫性地俯下来,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精光,“跟我做 爱。不是那种冷淡被动、无所谓的接受,我要你主动地、热情地、享受其中地跟我做 爱。” 
  “这不可能。”我脱口而出。做每件事,都必须有明确目的,用宿主的身体□这种事,除了浪费时间之外毫无意义,我为什么要做。 
  “那你就别想背着我偷偷摸摸地打什么主意,我会寸步不离地盯着你。”他忽然放软了声线,用一种劝诱的口吻说:“我知道你对做 爱并不反感,只是觉得浪费时间。不过你可以考虑一下,花两三个小时,就可以换取十天半个月的自由,是不是很合算?” 
   
   
   
  三小时与十五天 
   
  三小时与十五天,从数据比对上来看,确实很合算。 
  我思考了一下这个提议的可行性,发现唯一的难度在于“主动地、热情地、享受其中地”这部分附加条件——这些都是带主观色彩的词汇,也就是说,判定的标准不是我能做到什么程度,而是他怎样才满意。 
  要以对方的口味为标准吗……真麻烦。 
  “同性性行为的话,你偏向口/交还是肛/交?”我问。 
  何远飞整个愣住了。“……什么?”他无意识地接口。 
  “回答问题。” 
  很快从大脑短路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的脸上浮起古怪的笑意,手指从我的衣服下摆探进来,沿着后背的脊线来回摩挲,“两个都不错,可以复选吗。” 
  “体位呢,偏向哪种?” 
  他的眼睛几乎像白炽灯下的黑曜石一样折射出光来,用体温不断攀升的胸膛贴紧我,耳语声低沉而沙哑:“我偏向一种一种试过去……” 
  也就是说,搜索范围一点也没缩小。 
  我无声地叹口气,“明白了。我要先睡六个小时,劝你也去睡一觉补昨晚通宵的份。” 
  “没问题……”他搂着我的腰把我往床边带。我确定刚才那句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右手的骨骼还需要四个小时才能长好。” 
  “在床上你用不到它,我保证。如果不放心,我可以用缎带把它绑在床头栏杆上避免压到……哦,你不喜欢缎带?那么,皮带?我觉得那会有点勒。” 
  “以前我没发现你有性/虐的爱好。”我被他健实的身躯压得陷进床垫里去,有些呼吸困难。这是种很糟糕的情况,我指的不是胸闷气短,而是被压制、被主导、被……入侵的感觉。 
  是的,被入侵。从肉体以及精神上。 
  这个人类男人总是想方设法、锲而不舍地索取我的身体,但我很清楚,客观上说,这具苍白清瘦的身体不论对异性还是同性都没有多大的吸引力。这个男人是藉此途径,想要入侵我的精神世界——按照人类热衷的说法,或许该叫“灵魂”。 
  我的“灵魂”。 
  可笑,这个虚无缥缈的字眼对我来说只是神经脉冲传递的本能反应,对他而言,却代表着冷静、淡漠、神秘、强大的异能,以及不被任何东西束缚的自由。他就像被磁石吸住的铁针一样追求着我的“灵魂”,因为它的成色与他所有同类包括自身的完全不同。 
  他如此狂热与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要入侵与同化我的“灵魂”,甚至炮制出大量名为“爱情”的病毒,以此为绳索,想要将我从不同的位面空间拉过来,与他紧紧捆在一起。却没有意识到,即使他的妄想成功,情感病毒把我的“灵魂”感染、变质、毁坏,这个披着“裴明昊”躯壳的生物确实会如他所愿地终生相伴,但这个生物,已经不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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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从宇宙中彻底消失。 
  而他,再也不会见到一直以来追求的“灵魂”的成色。 
  得到即失去。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这个男人就是不明白?与其事后懊悔,不如趁早放弃自己偏执的欲望。 
  但我知道,就算把这些都跟他说明白,他也不会就此放手。人类要是具有这种自控能力,早就进化成更高级的物种了。 
  好吧,我承认,我始终无法信任的,并不是这个叫何远飞的男人,而是人类本身。 
  “你又走神了!” 
  压在我身上的男人用手指捉住我的下颌,漆黑的瞳孔有些恼火地盯着我,语调中带着对某种情绪的极力克制与一丝挫败,“像正常人那样做个爱,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 
  其实就技巧性而言,一点也不难。 
  我感觉到他身上膨胀勃/起的部位正蓄势待发地顶着我的小腹,同时开始回忆那些被他硬塞在我的笔记本电脑里的G/V画面……似乎处于受方的无需付出太多体力,只要发出酥麻入骨的呻吟、露出欲死欲仙的表情,以及把身体像杂技演员那样扭成各种柔韧性十足的造型就行了。 
  这些简单至极,我会比G/V里的所有小受们加起来还要出色,他想要怎么折腾我都能奉陪。我能控制体温、费洛蒙分泌与每一块肌肉的细微运动,让他从性/交中获得肉体所能承受的快感的极限,多少次都可以,直到他的感官无法负荷这种刺激为止。 
  当然,最多不会超过三个小时,这是我们之前谈好的条件。 
  我开始用未受伤的左手一颗一颗解开他胸前的衬衫扣子,看见何远飞脸上的恼怒忽然怔住,继而转换成一个出乎意外的神情,超过24小时没有休息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满危险地慢慢眯起,令我联想起某种攻击性十足的大型猫科动物。 
  湿热的手掌握住了我的胯/下,他用暗哑的声音一字一字道:“明昊,你硬了。” 
  准确地说,是海绵体充血。我想要是照习惯这样回答他,八成会破坏目前的气氛和我刚刚营造出的皮肤发热、呼吸急促的效果,这时他需要的是一个更有情趣、充满性挑逗(或是挑衅)的回应:“三十分钟后,如果我还有力气干别的事,那时就轮到你被绑在床头了……”我凑近他耳边低语。 
  他背上的肌肉明显一颤,随即动作粗暴地撕开了我的衬衫,“想都别想!我会让你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如我设想的那样,这句话成功地挑起了控制狂的征服欲,尤其是在他知道我完全有能力说到做到的情况下。 
  他真把我的右手绑在床头栏杆上了,用的是自己的领带,在一次更换姿势时不小心压到它之后。何远飞发誓说听见骨裂的响声,我告诉他断骨愈合得差不多了,凭他刚才的力度根本不可能压裂。但这个男人再次发扬了独断专行的老板作风,以至于最后的半个多小时看起来简直就像S//M色/情专场。 
  总之,最后他满足得可以立刻去死。在他堕入沉睡前,我用手肘捣着他的腹部提醒道:“别忘了,十五天的单独行动,没有监视,没有追踪,没有电话,没有保镖。任何事不许插手,如果食言的话——”我认真考虑了一下,决定到时采取个一劳永逸的方法,“你身体的使用权就归我了。” 
  “没问题,”他挪动着找到一个舒服的侧卧姿势,把下巴搁在我的颈窝,迷迷糊糊、毫无防备地回答,“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我想他还没明白过来我的意思,“这么说来,你是不打算践诺了?” 
  “我可以不插手,但你要带上我订的那批货,过两天就到,你全得都带上,那样我会放心点……51区、‘Delete’、克隆、裴越……妈的这世界就不能消停点……杜衡这混球,回来我非狠狠收拾他……”何远飞嘴里嘟囔着,手臂圈紧我的腰,呼吸很快变得缓慢低沉。 
  他瞬间就睡熟了。 
  我所剩无几的好奇心则被勾了起来:何远飞如此看重的那批货,究竟是什么? 
  我起身时,何远飞还睡得很沉。我并没打算叫醒他,穿好衣物走出别墅。 
  外面是个晴朗的早晨,这一觉足足睡了13个小时,我活动了几下宿主的身体,感觉浑身的骨节缝里都传出一股快要散架的酸麻感。现在我更加确定,不运动与运动过度,都是人类短命的原因之一。 
  我开走了车库里颜色最低调的一辆跑车,半个多小时后就飚驰到科维纳市西里尔路97号,莱恩*克鲁斯精神病院的红十字在艳阳下闪光。 
  轻车熟路地进入B区23号病房,昨天被我们释放的俘虏果然在这里。疲惫不堪的年轻特工正握着一只惨白枯细的手,脸色凝重地望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棕发女人。看到我开门进来,他迅速把手抽回去放在后腰,摆出掏枪射击的警戒姿势。 
  我没理会他的条件反射,走到床尾静静看着虚弱至极的歌西卡。 
  年轻女人从青白枯槁的皮肤里透出死亡的气息,那个尚未成熟的寄生体光是在孕育阶段就会带给她无法忍受的疼痛,一旦出生,她的生命将成为第一个祭品。 
  尽管如此,这个人类女人仍然称它为“我的孩子”,为孕育它而耗尽心力,为失去它而痛不欲生。 


  说实话,我无法理解这种来自血缘传承的感情,就算是为了种族繁衍,这种凌驾于生存本能之上的感情也浓烈得过了头。这令我想起何远飞所谓的“爱情”,同样偏执和愚蠢到不可理喻。 
  “她撑不过三天,”我对卡维尔说,“或许就是今天。” 
  卡维尔脸色铁青,表情如石雕般坚硬。他并没有失态,只是从眼神深处涌出一种颓然而尖锐的痛苦,这种痛苦因为我的冷漠反应而显得更加绝望。 
  “救她,让她活下来……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她也不会遇到这种事……她比任何人都善良和坚强,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他将脸埋进手掌,从指缝里发出颤抖的喉音,“救救她,求你……求你了!” 
  我对这两人的过往没兴趣,但我会救歌西卡。与卡维尔的哀求无关,我只是想要她继续生存——这个偏执的、愚蠢的、跟何远飞一样让我感觉很不舒服的人类,我想要延续她的生命。 
  从病床边的药品车里翻出一支一次性注射器,我把针头深深刺进太阳|穴,艰难地抽出一点儿液体。针头拔出时我有点站立不稳,不得不扶了一把床尾的栏杆。 
  “……那是什么?”卡维尔望着针管里少得可怜的几滴液体——它似乎是淡蓝色,又似乎是水银色,对着光线仔细看去,又仿佛全然透明到根本不存在。 
  我没搭理他,上前抬起歌西卡细瘦的胳膊,拍了拍皮下浮凸起来的青紫血管。 
  卡维尔一把攥住我拿针筒的手腕,半是恳求半是威胁地叫道:“你得告诉我那是什么!” 
  我不耐烦地甩开他的钳制,努力克制着本体的不适——对人类而言,大概像连续发了几天高烧后的虚脱,宿主的大脑仿佛在颅骨内盘旋,一股深入骨髓的乏力感几乎让我想要立刻进入深度休眠。 
  卡维尔仍固执地抓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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