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犯a-衣冠禽兽-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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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从早上七点开始,她留下的电话就开始不停地响。这里面大多数是表示支持的,很多人打给她是想告诉她,他们不会歧视赵小梨,她做得对,让她坚持下去。还有一小部分则是调戏她的,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赵小梨直接就挂了。
剩下的则耐人寻味。陈宇斌的母亲和妻子分别打了电话来,说得却是完全不一样。陈母异常的生气,在电话里指责赵小梨,“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儿子,什么样我不比你清楚,小丫头,我不知道我儿子跟你有什么过节,或者是你想要从中得到什么好处,总之,你这样诽谤一个去世的人是没有道德的,我也不会为此付你一分钱。你等着打官司吧。”
陈妻的态度则恰恰相反,“赵小梨是吧,报纸我看过了,你想怎么解决?我知道陈宇斌那家伙挺混蛋的,我呢,虽然是他老婆,但其实我俩早就分开过了,我这人跟他不同,我挺有正义感的。他欺负你们未成年的小姑娘,就是不对吗?你有证据的吧我觉得,有证据就拿出来啊,这种事可不能说说就算了。对了,我婆婆那人向来护短,等会儿肯定给你打电话,说要告你诽谤什么,她眼里她儿子完美无缺,其实就是个混球。你别放在心上,我向着你。对了,用钱吗?给我个卡号,我赔偿给你啊。”
挂了这两人电话,赵小梨都有些精分。她当然不可能去信陈妻的话,不过她也明白,这显然是陈家婆媳俩相互斗法,拿她当骰子呢。
很快,赵芳菲的电话也打了进来,她没有在电话里直说,而是说,“我想见见你,跟你面谈好吗?”
事实上,赵小梨对赵芳菲感觉挺复杂的。首先自然是愧疚,她并不觉得张鹤堂的死亡需要惋惜,因为在她的计划里,这个人也活不久的。所以,她并不认为自己母女需要承认让赵芳菲二度丧夫的责任。她愧疚的是,她妈妈的计划,是用了关也和赵芳菲的关系,这显然给赵芳菲惹了麻烦。
其次,则是一种本能上的紧张。怕是没有一个母亲,喜欢让自己的儿子接触她这样的人吧。她的家庭背景已经让任何母亲据而远之,并且,在此基础上,自己还有这样不堪的经历,许是有那么多人会告诉她支持你,要坚强。可如果涉及到自身,恐怕就没几个人能说清楚了。
当然,现在,她对赵芳菲,还有一种厌恶。她能想象得到,赵芳菲的来意。张檬的态度那天都明明白白的,赵芳菲为了儿子自然会听她的,她来说出的话有多难听,赵小梨是心知肚明的。
可能拒绝吗?就为了那是关也的妈,她也不能说不。不过赵小梨想了想,并没有在自己的房间见她,而是约到了隔壁的肯德基。那里人来人往,说话也方便。
赵芳菲对此不置可否,很快到了地方。两个女人第一次面对面坐在一起,纵然旁边孩子们在游戏区玩耍的兴高采烈,吵得人耳朵都疼,但她们之间,却是静谧的。
赵小梨知道,赵芳菲在等她开口。毕竟事儿是她们家惹出来的,赵芳菲这是要个说法。可她从小就知道,先开口者气弱,所以也沉默下来,她要看看赵芳菲的底线是什么。
果不其然,没过多少时间,赵芳菲就按耐不住了。她跟陈母一样,质问了赵小梨一句,“你到底想要从中得到什么?你妈妈连我丈夫都杀了,你这么做是要赶尽杀绝吗?是要让我连儿子都看不到吗?你到底有没有廉耻心?这种事怎么可以在报纸上说?”
赵小梨猜到了赵芳菲八成是被张檬派过来的,不过她知道,张檬交代给她的话,赵芳菲八成还没说出来,这些一个个的问题,应该是赵芳菲自己心中的疑问。
她想不到有人会这样将这些不堪的事摆在台面上。
但这并不妨碍赵小梨的回答,她倾吐了两个字,“公道。”
这两个字显然让赵芳菲怔了怔,她似乎想起了那些年跟前夫生活的日子,公道两字也是他时时刻刻放在嘴上的,对了,后来还有大儿子,他也这么说。可他们都死了。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她上下打量着赵小梨,仿佛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出点什么,最终,她很是困惑迷茫的问了一句,“这很重要吗?为什么你们都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要追求这两个字。”
说到这个,她仿佛很是激愤,而这种态度,已经不是单单针对于赵小梨一个人了,她质问,“什么是公道,我的前夫为了替别人追到杀人凶手,被害了,死的时候老二才上初中,他为什么不想想,他给别人公道,谁给我公道。我的大儿子,天天被他爸爸教导影响,一毕业就报了警校,又是当警察,结果缉毒被人害了,你不知道他死的有多惨,这也是为了所谓的公道,可谁给我?”
“我嫁了张鹤堂,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为了钱,想要当富贵太太。可我说实话,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想做个平平凡凡的女人,要一个安安定定的家庭,过一辈子顺顺利利的日子。当然,我又失败了。”
她的眼睛盯上了赵小梨,“还有你。”
赵小梨讶异了一下,但赵芳菲并没有给她答话的时间,恐怕她也没想过让她说点什么,“我厌恶你妈,可同样是做母亲的,我为了保下关也这根独苗,让他不当警察,几乎跟他关系冷淡到冰点。你妈的想法我也能理解,她到死都没说为什么要杀我丈夫,不就是为了保护你吗?你怎么能为了什么公道,就这么站出来!你是要让她死不瞑目吗?那么多人都忍过去了,为什么你忍不了?”
赵芳菲紧紧地盯着赵小梨,她要听到一个答案。而赵小梨隐隐能感觉到,她在透过自己,去看一些东西,可能是关也的父亲和哥哥,她想要知道,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他们为什么就跟别人不一样。
所以,这句话赵小梨答得特别的镇定,她说,“为什么别人忍了,我们就要忍。如果人人都忍了,那施恩军,陈宇斌,还有你丈夫张鹤堂,是不是可以在南城为所欲为?又有多少女孩要遭难?还有杀死你丈夫的凶手,会不会再去害别人,你大儿子去抓捕的毒贩,又会毁了多少家庭?”
“关也从没说过他父母的事儿,可我隐隐约约听到过一些。所有人都说关也的爸爸配不上你,你是南城一枝花,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我看你八成也是这么认为的吧。”赵小梨淡淡地说,“可今天倒是觉得这话一半对一半错。”
赵芳菲的表情立刻专注了起来,显然,对那段厌恶的婚姻,她还是有着诸多的牵挂的。
赵小梨很是认真地说,“对的一半是,你们的确不相配,错的一半是你配不上他。”赵芳菲显然要发怒,可赵小梨这次也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她说,“平顺的日子吗,你的确要的不多。你只是个平庸的自私的女人,对于一个有着大爱的警察来说,你跟不上他的境界。”
“你……”赵芳菲明显被激怒了,可这种愤怒里,又带着些许的心虚,所以她只是失态的站了起来,并没有说出什么来。
赵小梨也站了起来,很高高在上的对她说,“你跟你的丈夫生活了那么多年,都不懂他。所以像我这样的人,就像你不理解的,明明每时每刻都在祈求脱离一切过上最安稳的生活,却在最后一刻将唾手可得的日子抛弃的人,你是不会理解的。张檬让你来的吧,告诉她,我不会放弃的。”
说完,赵小梨就自己走出了咖啡屋。此时正是中午,寒冬里的太阳又高又远,她站在原地看了很久才低下了头,慢慢地踱步回了宾馆。
她其实原本也知道,师惠如果活着,肯定不想让她这么干。可那天在jingchaju的遭遇,让她突然发现了,即便这些人死了,也没人会知道他们做过什么样的错事。也没人会知道,要告诉自家小孩防范这些坏人。
难道死亡是最终目的吗?在施恩军和陈宇斌没有任何浪花的死亡中,在张檬的叫嚣里,她仿佛又有了另一个认知。
反正她原本就出生在那样的家庭,就算再坏又坏到哪里去?而且还有关也的支持,赵小梨叹口气,进入宾馆前,又去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郁青,妈妈,保佑我吧。
回到房间,门刚一打开,房间里的座机就响了起来。赵小梨今天电话接多了,也就不着急了,稳妥的锁了门,才回头将电话接了起来,里面没有半点声音传出,静谧地仿佛对面没有人。
她说:“喂,你找谁?”
“喂……”对面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她好像有些不确定,所以只说了一个词就又静了下来。
赵小梨隐隐约约有了些猜测,又说了遍,“我是赵小梨,你找谁?”
对面的女孩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吐出了几个字,“我是你的学姐。”
作者有话要说: O(∩_∩)O~这两天有些人生大事要处理,所以更新不稳定,请原谅则个。╭(╯3╰)╮
☆、46
46
让赵小梨万万没想到的是,学姐徐静怡的电话,带来的并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声援,而是一个开始。
施恩军做这生意多少年,他为人谨慎,每年最少一个最多两个女生,因着校长和任课老师的身份打掩护,平日里口碑又好,他又真的做到了事后不纠缠,竟是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被发现过。
徐静怡是长赵小梨六届的学姐,因着从小都在南中上学,赵小梨还隐隐约约的记得她,那是个很甜美的女生,圆脸带酒窝,因为成绩好,几乎每次国旗下的演讲都是她。
徐静怡说,“这事儿我原本一直埋在心里的,我知道不能说出来,说出来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可是我真的恨,那些日子就跟噩梦一样,我只要一想到,浑身都发抖。我现在大学毕业了,找的工作也好,没有比我更顺遂的了,可我没法接受谈恋爱,我一想到有男人碰我,就恶心。”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了,大不了我做个剩女一辈子自己过。可昨天我听我妈说起了这条新闻。我那一晚上都没睡,我知道,如果我不吭声,他们已经死了,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翻出我的过往,我可以活得放心了。可我不能活得安生,我恨他们,我不但想让他们死,我还想让他们声名狼藉。凭什么,他们要那么伤害我。整整一年啊,那些不堪的画面,我用一生都忘不了。”
“小梨,我没有你的勇敢与决绝。我想了一天一夜,才鼓起勇气给你打电话。并不是我有多无私,多么不怕言论的攻击,而是我知道,有你这么一个领头羊有多难,如果我现在不站出来声援,那么以后,谁能还我们公道?”
“我还知道两个人,我会去劝她们也站出来,小梨,加油。”
所以,当单宇要求见她的时候,赵小梨觉得自己有底气了很多。她并不是一个人,她与众多姐妹们一起,在诉说事实。
怕是觉得宾馆人多眼杂,这次见面是在警局内部,张戈提前过来,护着赵小梨过去,将她带进了一间单宇的办公室——赵小梨瞧见了桌子上摆着的照片,并非单宇的家人,而是单宇和一个男人的合影。男人大概比他要大个几岁,瞧着很是面熟,有点像关也。
她早就听说单宇是关也爸爸的一手带出来的,两个人感情深厚,也正因为这个,所以在关家只剩下关也这根独苗的时候,他表现出徇私的一面——压根不允许关也出外勤。
都这么多年了,看样子,他们关系应该很好。
她打量的时候,单宇带着张戈推门走了进来。这个男人眼底一片青黑,应该是常年熬夜所致,手中拿着个大紫砂杯,里面泡的是浓茶,黑黝黝的。赵小梨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他摆了摆手,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椅子,“坐。”
然后他就大步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面。他的桌子上除了那张照片,干净的什么都没有,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了。单宇随手翻了翻自己带来的资料,然后抬头冲着赵小梨公事公办地说,“今天找你来,主要是聊聊师惠的情况。她有跟你透露过要杀张鹤堂的想法吗?”
“没有,如果有我不会让她那么做。”赵小梨很淡漠地说,“她的命比人渣重要百倍。”许是这样的回答太简短,赵小梨想想说,“我跟我妈关系很差,我们虽然住在一间房子里,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其实根本没有交流。我不喜欢她的职业,也不喜欢她满嘴荤话的样子,可她没有收敛。我原先的想法是,考上大学就离开这里离开她的,我以为她不爱我。”
“师惠找工作的事儿你知道吗?”单宇翻翻资料接着问。
“过年那天,关也加班到很晚,我妈说让他来吃饭。她对关也向来好奇,天天问我俩上船了没有,我只当她想见见关也,就打了个电话。关也来的时候挺晚了,我去厨房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