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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冬逝春分,夏日信未达-第36部分

小说: 冬逝春分,夏日信未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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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法答应,嗓子在抽搐。郝泽澍堵住我的嘴,待我心情稍缓和后,让我答应他。
  “我,”第一声湮没在哭腔中,第二个字才调整呼吸:“我相信你,永远相信你。”
  “我爱你。”木师翰挂断前说:“等着我。”
  我垂头丧气,丧失活人的气息。
  她打开车门,示意我可以下去了。我没有灵魂了,像具行尸走肉。
  “好吧,那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个秘密,闵春树做梦都在呼喊你的名字,他救过你的人生,值得拥有幸福。”郝泽澍关上车门,开去机场。
  “为什么这么做?”我像个人偶不断重复同样的问题,心破了洞。
  “我要回答多少次,我恨你,这个理由够了不是吗。”
  “你不是说不恨我了吗?”
  “你真的信了,我骗自己的,把你都能骗到。”
  “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我不想知道,我很痛苦。”
  “你自己的求知欲旺盛,我可比痛百倍、千倍、万倍,所以我很讨厌你,你有的我没有,我有的你不需要。不过是我不要闵春树了,破烂只有破烂相配。”
  我们没再多说话,我不下车,她只能开去机场。
  她拿下三个大行李箱说:“我要走了,我的公司股权私下里已经解决了,木师翰做梦都想不到。我再不会回到这破烂的地方,厌倦和你们任何一个人相关的世界。我要走了,你们自己慢慢玩游戏吧。”
  她拖着简单的行李,潇洒地留下一抹背影,乘上飞机从我头顶的晴空划着巨响消失了,留给我的是比从前更乱的人生问题。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刚刚酒醒,睡眼惺忪正午迎刺眼的阳光,闵春树的头发乱糟糟,伸了个舒适至筋骨的懒腰。很久没睡过如此舒适安心的觉了,要不是觉得酒后头疼,他想躺回绵软的床上再睡一会儿。
  他记不起昨夜,不知现在何处,只觉得头疼,似乎天灵盖都裂了缝,从中央往外拉扯。
  闵春树环顾室内装饰,清楚是家酒店。肚子饥饿感令他走神,已经过了郝泽澍给他准备早餐的时间。像他这样孤独的人,竟然也有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郝泽澍不在身边,令他不适应。肯定是郝泽澍把醉酒的他搬进来的,房间有郝泽澍的微苦又透露微熏甜的香水味,闵春树闻了闻手腕,有她的残香。
  房间空气全是郝泽澍存在过的气息,每一粒尘埃都被标记。她什么时候遍布自己生活的全部,像病毒一样扩散,也不打声招呼。
  闵春树莫名内心隐隐不安,昨天的自己肯定给郝泽澍带来了不少麻烦,要尽快道歉,不然又要被骂了。
  然而提示对方已关机。
  可能她正在开会,闵春树赤身起床,觉得后背有点痛痒,边挠着来到浴室,抓一把冷水扑到脸上,意识才算逐渐苏醒。他瞧着镜中自己眼眶发红,一夜便冒出青青的胡渣,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怎会被郝泽澍看得上。
  还是再打个电话吧。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仅一句在狭小空旷的浴室格外响亮刺耳。直到自动挂断,闵春树泄气地坐在盥洗台旁不凉的瓷砖上,没有干劲。
  等下,去她公司向她道歉,别惹她不高兴了。以往她总会秒接电话,现在异常的情况令闵春树莫名心慌。
  连衣都未穿整齐,床上的手机便响了。闵春树一路踉跄踩着裤脚扑向手机,忙接通,只是报社主任的骂声。
  “你终于肯开机了,这位大人,您昨天拿着器材从片场跑走,可把我们这些下人都吓到,以为天塌地陷了。不知道您今日能否给出昨日的片子,否则就算您真是龙子转世,我也要报警了。”主任气急败坏地讥讽道。
  闵春树不再是青葱热血少年,任那头牢骚。闵春树连连道歉,最后郑重答应马上修原片。
  还未到房间收回时间,闵春树抓紧打开笔记本,检查地上的大大小小的拍摄装备,没一件丢失。昨日早上,他接到郝泽澍的电话,像接到一道圣旨,脑袋没想多余的事,哪怕正在拍摄期间,直接盖上镜头盖离开现场,白费模特厚粉下麻木的笑容。主任在他背后尖叫,他跑了出去,拦不到车,只能奔跑边拦车。
  只一句,却有如圣旨,令闵春树如骑士般付命的,如今已换了人。
  桌面还是那日春风中,郝泽澍纤细手指拢头发的动作,和不经意的对视。桌面壁纸中的她眼神透彻像一汪泉,眼眸黑亮透不见底。
  闵春树呆呆地望着桌面几分钟,被她眼睛、完美的侧脸深深吸引,时间趁机飞逝。明知要尽快修片,可是他总有拖延借口:再等等,再看一秒。
  那张壁纸似乎成了动态图片,枝、湖面、秀发都在被风撩情,锁住的是闵春树的记忆和时间,那一瞬循环万遍的世界。
  闵春树修片子,修累了,就翻出郝泽澍的相片盯着看。工作时间还没休息时间长,不过多亏郝泽澍的图片,令自己不多思多想,没有间隙想到痛苦。
  尽管如此,木诗涵说的话还是钻进他的脑袋。其实从一开始,闵春树便不该挣扎,反正结局都一样。
  “韩初要结婚了。”
  就是这句话像斧头一样劈裂自己,疼痛延伸到现在。他只是在不知名的角落爱得轰轰烈烈,凭自己伤得体无完肤,真是可笑又笑不出的过往。
  木师翰在自己原地等待的时候,不停地追寻韩初。他是佩服木师翰的,虽然依旧讨厌他,看到他的脸还想招呼一顿。但如果真要韩初选择,他也认同比自己优秀的木师翰。韩初值得最好的,而自己给不了她一切,也从未成为过她的一切。
  闵春树是死心了,想得到她的心死了,只是仍然喜欢她。他没能及时忘掉韩初,所以心痛是他的代价。
  其实自高中从郝泽澍口中得知韩初有喜欢的人,闵春树便已经绝望。然而和绝望不矛盾的是,他仍有希望。凭借一切关联和韩初接触的蛛丝马迹,寻找可能的希望。这样的希望太绝望,像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地底,盼望岩石能滴下一滴水解渴。
  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闵春树只是无法选择放弃,纵然有人劝他,可他就是做不到。没有原因的做不到。
  对韩初,闵春树仍有情,已未有意。
  他执着韩初的情感是矛盾的,知道所谓的喜欢不能强求,却得了臆想症,盼望韩初的真心。可是又从不敢表露,怕韩初烦恼,怕最后连朋友都不得。
  闵春树从一个自信的少年变成了自卑的青年。
  他的爱不是强求,只愿韩初幸福。如果韩初因为任何原因被他所伤害,这是万万不愿看到的现实。所以如果韩初能真正幸福,闵春树做不到及时忘记她,却能及时退出选择放弃。本来就处于感情斗争的绝对劣势,失去的很少。
  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太辛苦,比打一场架更艰难。打架的伤即使用烫红的烙铁戳皮肤上也只是一瞬间的剧痛,之后愈合的伤疤都是一枚枚勋章;那么感情上的伤就是给人打麻药,无痛地挖出心脏,放在凉水中,用小火、大火调换着煎熬。
  不过,万物总有时。这一路总算要结束了。然而喜欢韩初已经成为身体的一部分,随呼吸痛苦着,无法排异。
  他是什么道理都知道的人,然而心还是很痛。
  一个不小心,他又陷进去,被身体的记忆粗暴地抓住□□。好在屏幕幻灯片播放的郝泽澍相片,似一枚冰凉的薄荷吹去他身体的郁燥。
  闵春树突然想听听郝泽澍的声音,哪怕骂自己。跟和她相处惯了,逐渐有受虐倾向了。
  可郝泽澍依然关机。
  不过开会未免太久了,闵春树加快修片的速度,准备送走任务后,去郝泽澍的公司。电脑里有昨天给他们公司拍摄的图文资料,要尽快移交。而且自己要向她道歉,昨天醉酒的自己肯定给他带来了麻烦。
  他拾起装备,正检查房间物品遗漏,突然发现床头柜上有封信,不懂纸上话的意思,没多想,装进口袋匆忙离开。
  离郝泽澍距离的减少,闵春树感觉紧张,见面第一句话说什么。他想问“你吃了吗”,不过郝泽澍肯定只会给一个白眼,自己只能挠头傻笑很尴尬,不如主动道歉说“昨天又麻烦你了”,可是这句话又像是废话,自己一直都在麻烦她。
  他发觉已经麻烦她太久了,还是先道谢更好。不过以郝泽澍的个性,肯定会讽刺他一顿。可为什么想象竟然会觉得幸福,闵春树看到车窗外闪现的人群笑起来,阳光都更加新鲜。
  他希望车能再快点,等不及见到郝泽澍,想把自己拆成分子瞬间传送到她身边,重组后出现。
  第一次来到郝泽澍的公司,他刚走出电梯便发现这层楼已经鸡飞狗跳,到处是纸屑,抱着装满资料箱子的职员纷纷离开,连前台都在整理。
  找错地方了吗?闵春树疑惑着问前台:“请问,贵公司的郝总还在开会吗?”
  前台一脸荒唐,忙着收拾不理睬他。闵春树以为没被听见,又说了一遍,才得到回答。
  “你是债权人吗,来得太迟了吧。能带走的东西都被别人抢光了,都在找郝总,你算是没希望了。”
  闵春树无法理解意思:“这难道不是郝泽澍的公司吗?”
  “以前是,昨天还在的人,今天就消失了,就这么快把公司卖了,都没一点征兆,结果买方来清场了。”前台不耐烦,不再搭理他。
  不见了,不见了
  闵春树的脑袋里装不下其他想法,只一句话循环,还不敢弄懂意思。不安逐渐扩大,攥住了他的呼吸,两眼发黑,脑袋发懵。他像只意识快要中断的僵尸,摇晃着往办公室内侧走。
  其他职员纷纷往外走,只他来到被砸的办公室,踩着一地的废纸,脑更加剧烈。他握着手机一遍遍拨打,然而只有“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
  他逐渐能相信郝泽澍消失的事实,却感觉天崩地裂,无法支撑站立。
  闵春树坐在一楼门口的台阶发呆,先前来时的不安已经淡去,席卷而来的是被劈成两半的痛感。
  当他逐渐意识到郝泽澍已经逃走,而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在这巨大的世界中找到她时。闵春树的绝望像热带雨林的树木在身体里扎根,绝望的藤蔓捆紧他的脑袋。
  闵春树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消失,不明白为什么不打招呼,难道就因为昨天的自己?他冥思苦想,始终无法得到合适的答案。
  他发觉已经无法想象没有郝泽澍的生活,正当他正沉浸于甜蜜幻想中时,已经下一秒被判了死刑。对郝泽澍的喜欢果然是病毒,不知不觉扩散开来,突然一下又发作。
  直到失去才发现的喜欢,是没一丝希望的绝望。
  闵春树无法再等待,必须要去找她,即使没有方向,也要去找。并不是寻找的过程会比等待轻松,只是他再等不起了。
  人潮中走的每一步都很愤恨,怨恨现代的发展,为什么每一条路都是通的,要是只有一条通路找人不会太难。他走了几米,气急败坏地蹲下,挠着头,绝望得把地面砸出一条缝。
  他突然想起早晨床头柜上那张纸,仔细思考其上的意思:我帮你赢回来的,你要好好守住。闵春树冥思苦想还是不明白,他从未了解郝泽澍这个人,但却感觉喜欢上了她,可察觉的时间太迟了。
  为什么喜欢上一个人,不给点提醒。是他太笨拙了,所以才弄丢了郝泽澍吗。
  闵春树反复揣摩那话,不懂她能帮着赢来什么,冥冥之中感觉似乎和韩初有关。他一向是个愣头青,都不知道韩初是否还在麦屿市,抓起包就往车站的方向赶去。他感到了希望,觉得找对了,认为郝泽澍一定在劝说韩初,所以她必定在麦屿市。
  可见面之后该说什么才能化解尴尬,就说还需要郝泽澍当模特,拍摄一组新片。这个理由不差,就算她讽刺自己,反正都听习惯了,知道她心口不一。
  闵春树傻傻得仿佛真的是去赴见郝泽澍,甚至猜测郝泽澍会说那些熟悉的话讽刺他。
  他是真的傻了。
  火车站的人流一如既往,来去匆匆,没人会把这里当做休息站点。
  闵春树往购票处赶,正值一班乘客出站,两股人流相交中,闵春树停下脚步。
  我没想到会在车站见到他,这样突然的相遇,给我的行动和语言系统带来巨大的压力。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原先准备的话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我无法填满的愧疚。
  “好巧啊,”对面的他先说:“一年多没见面,你还好吗?”
  闵春树的笑容还是如记忆般温柔。
  第三十二章
  “好久不见。”闵春树见我没反应,又提醒一遍。
  “嗯,是好久不见了。”我紧张地说。
  “是来找人的吧。”闵春树云淡风轻地说。
  “对,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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