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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冬逝春分,夏日信未达-第27部分

小说: 冬逝春分,夏日信未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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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诗涵做出手势,让章明继续。
  章明开始对话:“您好,是明末小姐,还是先生”寻找袁梦的寻人启事留的联系人是明末,没标注性别。
  “是我是。”
  “您是不是要找一位叫袁梦的同学,我看过您寻人的相片,应该就是我的熟人。刚好我到这里出差,她明天也出差到这里,便联系您。”
  “刚才挂断电话是因为手机没电吗? ”男声在询问,在质疑。
  章明反应及时:“我拨的时候手抖了一下,以为按错了,怕尴尬道歉后立刻挂断了。刚才又检查一遍才发现没拨错,对不起我这个人多疑。”
  男声话里有话:“您心肠真好,旅途劳累,您出差还不忘帮助我,真不是一般人。”
  章明听出了质疑,把话直接挑明,解释说:“我不是骗子,您千万不要把我当骗子。我是真的有线索,正巧出差。天下很多荒唐的巧合有时候是真的。”
  木师翰对弟弟小声说:“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选中他了。”
  章明说中对方的心声,看似打松疑虑。电话那头沉默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对方持续沉默,急坏了车内临时三人组。如果这次失败了,那么之后打电话肯定只会失败,机会只有一次。他们三人像在接受审判一样,等着最后的结局。
  着急的木师翰不择言说:“已经通知袁梦了,她正坐火车来,明天就能到,我可以带她来见你。”木诗涵捂住他的嘴巴,这些话从木师翰口中出,在木诗涵手心灭。
  电话另一头似乎想挂断,木诗涵一脸无奈地看着木师翰。
  最后对方还是说话了,约好见面的地点。那一瞬间,木师翰想拜谢天地。他的面色很快变得糟糕,打开车门下去。
  木诗涵也跟出来:“哎呀,说这醋味真大。”
  木师翰捏紧拳头:“他到底是谁,他和袁梦什么关系。”
  “我怎么知道,不过他说话挺娘娘腔的,你别担心了。和你没法比。”木诗涵安慰他。
  次日,木师翰两人守在咖啡厅深处座位,而章明就坐在靠近玻璃窗附近的位置。木师翰死死盯着门,有女顾客和他对视后不敢进来。木师翰担心代替韩初出现的是个男人,也许真的会控制不住掰开他的嘴问韩初在哪儿。
  木诗涵看出他顾虑:“她在外面也许被骗过,所以要别人帮忙代接,应该是为了保证自身安全。”木诗涵说违心的话,只是希望木师翰可以现在放松情绪。不过他觉得那个男生可能就是韩初的新男友,不然人家凭什么白白帮助她。木诗涵始对韩初的影响仍没大改变,仍坚信她是个善于利用男人的狡猾女人,不过她似乎也吃了很多苦,对她的心也软了,不过还是期待是个男人出现,也好迫使哥哥主动放弃。
  结果所有预想都失败,他们被放了鸽子。
  他们联系明末,被骂不守信用,都是骗子。电话随即挂断。
  明末先生没出现,他是怎么发现他们空手套白狼的。
  木师翰想去对面的住宅楼,一户户敲门,认定明末是住在直对咖啡厅的住户,这个咖啡厅是他选的,从对面观察很容易得出结论。
  木师翰一个人冲出去的时候,另外两个都停在原地。木师翰问:“有什么问题吗?”
  木诗涵反讽:“你脑子变傻了,只听了他的声音,他长什么样你知道吗。”
  “这个我可以解决。”章明很聪明,通话时便把那人的声音录了下来。
  他们拿声音样本,识别对面楼层每一户,尴尬地解释原因,强求人家说话。效果自然很差,大多人都把他们当做神经病赶走。木师翰甚至希望每间住户能够通融,让全家都出来,像审查那样,识别每一户。三楼有位男住户对不速之客有敌意,不让他们进屋,可木师翰总觉得里面藏着韩初,想冲进去,还朝里面大喊韩初的姓名。
  那男人一拳打过去,木师翰撤身躲闪,倒是把章明打了个熊猫眼。
  最后结果令人沮丧。木师翰向章明道歉。章明顶着熊猫眼,疼得只吸冷气:“小意思。”
  木师翰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不愿放弃,一拍脑袋,兴奋地说她可能只是混在人群里就能看清咖啡厅的情况,根本不用想太复杂。他兴奋于找到了答案,很快又冷静下来。知道原因毫无意义,人太多了,根本不可能留下线索。
  “智商终于上线了。好了,你答应我的,如果今天找不到人,”木诗涵喝了口茶郑重地说:“你就要跟我回去,公司还有一堆审批文件。”
  木诗涵载人回去,一路上木师翰不说话,看着窗外想事情。他明显不想离开路荫市,打开窗户装作吹风,趁不注意将钱包扔出窗外。
  他装作焦急摸着身体,叫嚷着:“快掉头,我钱包落在那间咖啡厅。快点,里面有重要文件。”
  木诗涵只能埋怨一路,无奈地开车回去。
  因为咖啡厅内没有摄像头,木师翰打了110,说明钱包的重要性,认定被扒,执意调去路灯监控摄像头。他们来到警局,反复看上午的路段视屏,看花了眼,满眼飞虫,发现一辆出租车行踪诡异,一小时内,反复停在这间店的路边,也不载客不下客,每隔十多分钟出现。
  木师翰记住了这个出租车的号码。
  木诗涵灵机一动,突然把木师翰的眼睛绑住:“你试着想想韩初以前说话的方式,再听听这段录音,看两个人的发音方式、说话语调是否有相近的地方。”他播放录音,直到播放完毕,木师翰一直沉默。
  “不相近?”木诗涵有些可惜。
  “不是,是。”木师翰激动得大喘气:“是,是她。她说话的嗓音中有鼻音,很软糯,听起来很甜。”
  “我听得像鸟叫,你居然还能听出美感。”木诗涵抠耳朵:“我就知道,她用了变音器。”
  见木师翰满脸疑惑,木诗涵调出手机软件演示。
  “你是真正的天才。”木师翰夸奖他,问他怎么想到的。
  木诗涵不好意思,犹豫着:“小时候,你家里的骚扰电话,都是我用变音器调出来,在公共电话亭骂你的。”
  木诗涵建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不是想找袁梦吗,那就造出一个袁梦出来。”他把哥哥声音调成女性,用新号码拨通电话。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明末先生“问。
  木师翰说:“我是袁梦,是你在找我吗?”   
  “明末”惊讶得说不出话。木师翰趁机说:“请问你是哪位,这么大规模地找我,为什么。我刚到这里,因为一些事耽误了时间,听同事说,你今天没来。”
  木诗涵做出指示,关闭变音器,由章明解释说明。
  “你看我没骗你,如果是假的话,我干什么一遍遍找你,想你肯定有特别重要的事。”
  “你真的是袁梦吗?”男声变柔软,短暂啜泣后,居然嚎啕大哭,共振得听筒滋滋叫着杂音。
  “先别哭,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木师翰心里不是滋味,眼圈红了,他说话时没开变声器。
  对方哭得呼吸抽搐,没力气说话,没听出他的声音。
  “我们在海岩大街的米字店见,好吗?
  对面拼命才挤出一个嗯字。
  木诗涵把夺过手机挂断:“够了,言多必失。”
  木师翰走到警察大院,一个人对着老树发泄心情,捂着胸口慢慢蹲下去,迟迟站不起身。木诗涵听到了韩初的哭声,心里不是滋味。哥哥太苦痛,他感同身受被折磨,心里有不甘,对韩初仍有怨念,可是是时候放下了。韩初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恶毒,谁还能没做过坏事,只是韩初太倒霉,所有人都很倒霉,都可怜不容易。
  木诗涵感觉一瞬间全都放下了。
  又熬了一天,离约定时间越来越近,街道外面的人山人海越来越多。其实选择这个店,主要是因为那条街,那条街每天都人山人海,想逃也不容易。
  木师翰沉不住气,不断看表。他们这次坐在靠内不易被观察的位置,而章明则站在对面的天台上面,不断拍摄靠近商店的女性。
  我顶着通红的眼睛,穿过人群推开门,第一眼看到木师翰,一瞬间大脑混乱,感觉被骗了,拼命找躲藏的地方。
  已经快要一年没见过木师翰,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终究还是没能骗过他。我面对他太羞愧,欺骗过他太多次,以至于不敢正视他。而他仍追着我无论天涯海角,可却令我更为羞愧。
  我飞快推开玻璃门,瞬间逃入人流汹涌的地方。
  木师翰冲出来,呼喊我的名字,在人流里挤来挤去,伸手碰不到我。他身材高大,没空挤过来,被别人呵斥着。而我随着人流轻易拉大我们的距离。
  木师翰在后面高声呼喊我的名字,我不敢回头,无数次走上逃跑的道路。
  我听见他呼喊的声音有哭腔。
  “我会找到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一定会找到你。哪怕你藏到天上,哪怕你藏到土里。”
  求求你放弃我。
  我尽量拉大空间的距离。我相信时间可以平复一切,爱总有时效,只要过期了,他肯定会把我像垃圾一样扔掉忘记。只要我对他伤害够深,他会讨厌我。这正是我想要的。
  可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对我的喜欢,只会给他带来伤害。
  我是个逃犯,又失去了庇护地,实在没有逗留的地方了,决定回家。我决定结婚,找个人嫁了,就能彻底断了木师翰的念想。
  这一次,所有不该开始的错误都会有正确的结局。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我回家的时是正月十五,这天是大部分中国人离家再远行的日子。可偏偏这天整条街电路坏了,整栋楼都蒙在黑夜中。
  不过就算闭着眼,我仍然能找回家,家门上有新帖的春联,不知爸爸的毛笔字是否比往年更好。我没通知他们回家的信息,没有钥匙,迟迟不好意思敲门。这么久没回家,理由再充足都不是不回家尽孝的借口,更何况爸妈早知道我在说谎,只是爱我从不戳破。
  我太饿了,才敲门。门开了,居然是爸爸开门。他端着蜡烛,昏暗的光圈照亮额头皱纹。现在是晚上,正是爸爸晚班的时刻,怎么会在家。
  我吃惊得说不出话,爸爸也很吃惊,倒吸冷气熄灭蜡烛。一切重归黑暗。我和爸爸已经很多年没四目对视过,重回黑暗并不感觉轻松。爸爸正和我面对面,互相看不清。
  “外面冷,快进来,怎么还不打电话通知一声,是不是钱不够花了。”爸爸摸到我的箱子,碰到我的手,我迅速抽开。他没说话搬箱子,我像个守规矩的客人。
  屋里烟味很大。
  “爸,你又吸烟,小心妈妈回家又唠叨你。”我打开窗户,迎面一阵风把爸爸放在桌面的蜡烛又吹灭了。
  我摸黑点燃蜡烛,菜已在桌上摆好,而爸爸背着身。
  “你好久没叫爸爸了,我有些不习惯。”爸爸笑了,受伤的手指端碟子不稳当,菜汁洒了一手。
  “赶快吃吧,凉了就不好了。今天先凑合,明天做你爱吃的红烧鱼。”
  我埋头猛吃,感觉稀饭有点咸。
  “好吃吗?”爸爸问。
  “对不起。”我满怀歉意地说。
  “不好吃吗?”爸爸很紧张,尝了尝:“不太难吃啊。”
  爸爸畏畏缩缩的关怀让我感觉很心酸,我内心不断地忏悔,不敢抬头,泪水全掉落碗内:“爸爸,对不起,我辜负你的期望。真的对不起。”
  “哎呦,你这孩子说什么呢。爸爸才要道歉。”爸爸弯曲变形的手指摸着我的脸颊,他说:“不疼了吧,小时候爸爸不该在外面打你,想道歉又感觉晚了,不过你能原谅爸爸吗,别恨我。”
  眼泪决堤,我再憋不住,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我奔去爸爸的怀抱,碗筷被我带落,,哭嚎得很大声。
  再没有比爸爸怀抱更温暖安全的地方了。
  爸爸摸着我的头:“对不起呀,是爸爸令你很辛苦了。如果有些话说开了,就没心结了。可爸爸不好意思,也会羞耻。想在你面前当一个既有威望又慈祥的爸爸,可我一个都没做到。对不起没能给你足够的保护。但你长大了,永远都是爸爸的骄傲。”
  我知道他也哭了,能感到头顶的泪水。我听到他说的话,胃里的坚冰融化了,身体温暖。
  “唉!第一次碰你的手是你刚初生,就比我手掌大一点,好像你是一夜长大的。”
  我止不住泪水,只听爸爸讲:“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想问你,你是在找什么吧。有些事、有些人不用刻意找,等得到是幸运,等不到是命。”
  安慰的话都没听入耳,泪眼朦胧的我头脑昏沉沉,想起遗忘的记忆。
  小时候我读过格列夫游记,觉得爸爸就是巨人国的人民,每次看他要伸长脖子,很辛苦,也因安稳幸福着。还记得,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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