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竹寄影月华明-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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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再度打开宝图一观,郁霓影喜道:“我们现处于墓穴的回廊处,按照图上的路线,待会可以从石道另一头迎上乐婷和风瑜。”
须臾,四人在回廊尽头的岔路如约相遇,郁霓影见乐婷正披着风瑜的外衣,原来她刚刚发困,坐在道旁不知不觉打了个盹。温风瑜说自己不忍心叫醒她,便蹲在一旁守了一会儿,似乎听见了什么响声,正返回石道口,可惜左边的石道被石球堵住了,二人担忧之下只好沿原路继续前行。
他们一同步入前方的石厅,引灯一照,石厅周围是七层台阶,各层台阶按照同心圆布局往内砌起,整体像个为漏斗形,可同时容纳五十余人。
由于两方巨大的墓塞石将前方墓道堵死,大家无路可走,正对墓道处赫然立着一尊十多尺高的石佛,石佛左手心朝上微曲,食指与拇指指头相扣,右手单手立掌,端坐于莲台,身前有一个大石雕钵盂,钵盂内的塔香早已熄灭,钵盂旁靠着一株儿臂粗的石雕莲花。大家高兴脱险之余,见石像四周无路可走,又开始犯愁。四人试图用敲打墙壁的方式探路,甚至在佛像底座摸索查看,均一无所获。
郁霓影盯着石佛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忽然道:“瞧,佛光出现了!”众人抬头,看见佛像上方的石壁处有一孔隙,一缕月光穿过孔隙灌射在石像头颈部位——原来陵墓外的圆月恰好移至中天,月华中的一束光正洒入墓穴,在黑暗背景的映衬下像极了佛光。
温风瑜举灯照着石佛像看了片刻,徐徐说:“这尊佛像似乎是燃灯佛。”
乐婷顿时一怔:“燃灯佛?你如何判断的?”
温风瑜道:“佛像的身旁是一棵五茎莲华。佛经云如来昔遇燃灯佛,曾奉五茎莲华。正如弥勒佛为未来佛,燃灯佛则为过去佛,此佛初生之日,四方皆明,日月火珠复不为用。以有此奇特,故名为普光如来。”其他人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言秋筠欣然道:“我明白了,宝图上的暗语‘天日’,就是这尊燃灯佛的代称!”一旁的郁霓影也顿悟道:“不错,正如风瑜所说,燃灯佛祖是天之圣佛,一初生便如日光般普照四方。”
乐婷眨了眨眼睛:“为何图上提示我们要在月圆夜进入灵山秘穴?如果现在是白昼,日光投射佛像上的效果岂不更好?”
郁霓影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道:“傻丫头,探宝人进入墓穴再来到这尊佛像前的时间是无法确定的,不过月圆之夜的光芒能和日光一样能让江山不夜,天地辉映,否则这尊佛像对应藏宝图暗语的含义,就无从体现了。”乐婷点点头:“你这样一说,倒有些道理。”
大家开始从石佛入手找寻出路。佛像根本难以挪动,佛身上和石钵盂也无任何可动的机括,温、言二人用力移开石雕的五茎莲华,佛像四周也是毫无反应。
郁霓影躬身道:“这个石雕钵盂的边缘似乎有些磨损,石钵底端也有裂纹,好像上面放过什么重物一样。”
言秋筠喃喃:“石钵上本应该放过什么重物……既然风瑜方才说,如来昔日遇到燃灯佛,曾供奉他五茎莲华,不如咱们合力将那莲华石雕担放在石钵里试一试?”
两人如此一试,果然那石钵因下压力而下陷,随着闷闷的轰鸣声,圆弧形台阶的底端亦开始来回震动,众人急忙扶起佛像站稳脚跟。只见台阶底端的空地中央出现了一道裂纹,裂纹两侧地板不断向两边挪动,等震动渐渐消停,露出潜于下一层的若干弧形石阶。
众人称奇之余,提灯往石阶下走了几步,须臾过后,石钵上的五茎莲华突然开始向燃灯佛像的身侧滑动,同时石厅重新开始震动,原本滑在边缘的地板又开始滑向中央,有合拢迹象。言秋筠喝道:“时间仓促,大家快入石阶!”
☆、狭路相逢恨难泯(上)
(五十八)狭路相逢恨难泯
众人迅速走下石阶,面对一条空阔的灰土路,两边墙壁不再有□□的孔槽。再往前走了一会,能望见长而湾的细砂路,而前方的宽阔路口竟有一堆闪烁的宝石饰品,还撒落着十多颗泛着莹光的夜明珠和银元宝。
言秋筠心想:“难道它们是盗墓者不慎遗失的?可这里是墓室前道,尚无棺椁和地坑陪葬物,不该在此处撒落。”
大家正徐徐走着,乐婷忽然“哎哟”一声麻倒在地,所佩的岳峙渊渟剑铿然落地。其余三人连忙止步上前为她查看,郁霓影一靠近乐婷,闻到一股奇怪的香气,和温风瑜在一阵红雾中先后捂着额头靠墙滑下,言秋筠赫然惊道:“怎么是‘映朱颜’?!你们别运力,我这儿有解药。”
言秋筠刚放下包袱准备寻找解药,心里正觉得异怪时,后背突然被袭,继而无力坐倒在地。一把冷光闪闪的剑随即架在他的颈侧,一旁的乐婷瞥向持剑人无力地喊道:“阿冒,你疯啦?!”
言秋筠盯着面前行为大变的同伴,镇定道:“你不是温风瑜,你究竟是谁?”
那人仰首大笑:“哈哈哈!言秋筠,你万万想不到我会在这里出现吧?”
言秋筠震惊道:“嬴——逸——翔?!”乐婷也诧异望向那人道:“你是嬴大哥?”
那人侧目望向她,点点头:“不错,想不到二公主你会和他们在一起。”乐婷心中疑惑不解,急道:“你怎么出现在这儿?温风瑜呢,你对他做了什么?”
嬴逸翔道:“你放心,我与温贤弟曾有一面之缘,没准备伤害他。”他一吹口哨,从身后道口出现另一人,正是嬴逸翔曾经的跟班戴信。戴信立即冲上前,将刀架在郁霓影的脖子上。
言秋筠冷笑道:“想不到你们居然能从海上逃脱至岭南,这是教主诈死前和琴暮烟安排好的吗?”
嬴逸翔憎恶道:“不错,可惜我爹没有逃离岛沉的劫难。眼下你这个叛徒,也该血债血还了!”
郁霓影心道:“原来他还不知道我爹的身份秘密。”眼见他的佩剑移至言秋筠心口处,她脱口道:“且慢!少教主是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们的,又是何时冒充了温公子?”
嬴逸翔冷笑道:“筠表兄一向比我足智多谋,你可以让他猜一猜,反正死也要死个明白。”
言秋筠想了片刻,道:“十几日前,我们途径小镇的客店住宿,因风瑜腹痛而让大家延迟一日才上路,就是你派人做了手脚以便跟踪吧?”
见对方默认,他继续道:“墓道光线黯淡,给你易容提供了方便,而你虽能模仿熟人说话,却不太会说江城方言,所以和我们初入王陵时仍是真的风瑜。当你派岭南二鬼跟踪我们进书画室的时候,你就在另一条分道上用迷烟弄晕了风瑜他们,再冒充他扶着刚清醒的阿乐出现。”
嬴逸翔点头道:“事实所差无几,你遗言已尽,现在受死吧!”
他不顾郁霓影的劝阻,握剑欲扎入表兄心脏时,对方突然一手并指夹住剑尖,另一手掌间射出隐线飞针直逼他的肋下。嬴逸翔没想到表兄是移穴假装受制,连忙一个鹞子翻身躲过,飞针继而刺向其身后戴信的手臂。
戴信因手臂剧痛,金环刀“铿然”坠地,赫然发现伤处麻木肿大,并呈现一片碧绿色,他蹙眉带着郁霓影一起倒下,晕死过去。
嬴逸翔迅速拽起身后的郁霓影,将剑刃对准她的咽喉,喝道:“别动!否则我先削断她的颈子!”言秋筠内心紧张,嘴上却道:“表弟难道不了解为兄,凭这种手段也想威胁我吗?”郁霓影闻言,缓缓道:“少教主,你即便杀了我,也没有什么用。”
“你以为我会信?我知道何姑娘对筠表兄还有利用价值。如果你一死,这座地下王陵宝藏的秘密就永远是谜了。”嬴逸翔一边退步,一边摇头不解道,“但在下不明白的是,表兄冒充柳忞欺骗你、利用你这么久,你居然还迷恋着这个恶魔,甚至带他进入王陵。真是自甘堕落,可笑至极!”
一旁的言秋筠似笑非笑道:“逸表弟,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用不着枉费心机来挑拨。”
乐婷闻言愕然,一双秋水翦瞳疑惑地在三人面上来回扫视。
“其实像何姑娘这样的佳人,我很欣赏。但在下为了锄奸,只好得罪了。”嬴逸翔手中剑稍稍一动,锋刃迅速划破霓影的颈部,流出一缕鲜血,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言秋筠见状心中怒极,沉声道:“逸翔,你到底想怎样?”
嬴逸翔喝令他退后,左手将一枚火信状的物事塞进郁霓影的束腰衣带间,然后飞踢起郁霓影脚旁的琉璃灯,凌空将里面燃烧的蜡烛拔握在手心,在琉璃灯“哗哗”摔碎一地的同时,对准她的腰际狠狠道:“表兄若肯拔剑自断右臂,我自然会放过其他人;你若想耍花招,何诗珣身上的火雷弹一经点燃,在场各位鱼死网破算了!”
气氛僵冷,郁霓影感觉嬴逸翔扣住她肩膀的手微微颤动,似乎有些紧张。
一旁的乐婷突然叫道:“等一等!嬴大哥真的忍心连我也要除去?”
嬴逸翔脚步略一停顿,侧目望向她,但见火光和夜明珠发钗映照下的少女脸庞如春花般可爱,正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倏然间,嬴逸翔察觉数道疾风自身侧扑来,忙松开郁霓影的手,闪身避开袭来的铁蒺藜,冲言秋筠撒出数颗迷烟丸,趁机拾起岳峙渊渟剑,拉着郁霓影往前方的通道匆匆奔离。
在此间隙,言秋筠瞬时见机将“映朱颜”的解药放入乐婷口中。乐婷和秋筠捂着口鼻,踉跄着穿过棕黄色烟幕追了上去,忽见下一个路口出现沉闷的“轰然”声,一道墓门正徐徐下滑——原来嬴逸翔拔出门后的机关石,准备将他们封死在墓道里。
乐婷跑了几步,却因身子无力而摔倒,急忙对言秋筠道:“你别管我,快追过去,前面的路八成有危险!”言秋筠道:“什么?”乐婷道:“墓道里一向罕有□□的细砂路,而且财宝堆在路口,你不觉得它铺设得奇怪吗?”言秋筠脱口道:“糟糕,可能是连环翻板!”连忙飞奔了过去,从石门底部匆匆滚入。
言秋筠立刻塞回机关石,阻止石门坠入底部,并一路往前追,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声惨叫,伴随一阵“乓乓”杂响,他连忙赶到拐弯处,赫然发现连环翻板塌陷了,而郁霓影大半身正悬挂在陷阱半空,一只手还紧紧握在趴在她上方石坑边的嬴逸翔手里。
原来,连环翻板是墓道里设的一种陷阱,其上铺设数层叠加的长木板,每块木板内有圆轴,其中最下面的短木板像天平一般,两头吊有坠物保持平衡,上面的长木板一头吊坠物,一头搭在下一层木板上依次叠放以保持平衡,木板最上层铺着掩盖物,由于板材难负重物,掩饰物一般为地毯或毯上铺一层沙土,一旦人踏上,木板失去平衡,随着圆轴发生倾斜,人就会落入陷阱被刀锥刺死!
嬴逸翔抬头望见来人,语带刀锋道:“真是来得巧啊。筠表兄,如果你现在肯自斩右臂,或者跳进陷阱中自裁,小弟就立马拉何姑娘上来,如何?”
☆、狭路相逢恨难泯(下)
言秋筠目光冷峻,只是提着剑,却没有说话。郁霓影侧过脸,用余光看见言秋筠,喊道:“别信他的话,这样两人都会死,牺牲我一个就够了!”
嬴逸翔摇头低声道:“傻丫头,我本不想你死,还要替你拆穿他的花言巧语。”他突然伸出空着的左手,并指封了郁霓影的哑门穴,朝言秋筠道:“表兄,我的耐心有限。只要我稍稍不留神,或者手心一软,这个病美人可就没命了。”
言秋筠大声道:“且慢,你不能伤害她!因为,何诗珣是你的堂妹!”
嬴逸翔愣了愣,失笑道:“堂妹?你在胡说什么?”
言秋筠沉声道:“她的父亲何清辉,本与你爹是同母所生的孪生兄弟,算来也是我的舅舅。而海岛上去世的那个教主,并不是真正的嬴宏天!”
“荒谬!到了现在,你还想骗我?”嬴逸翔半信半疑了片刻,旋即大笑道,“哦,你是舍不得她身怀王陵宝藏的秘密吧,哈哈哈!我只数三声,三声之后立刻松手,一——!”
言秋筠道:“你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无非是为了找我复仇,再得到宝藏。不如大家各退一步。”嬴逸翔眉头一皱:“各退一步?什么意思?”
言秋筠明白眼下的表弟是为了复仇而不择手段的人,平静道:“这里机关重重,你不如暂时放下仇怨与我们一同前行。等大家平安离开了这个墓室,你我再公平决斗了断恩怨,其他人绝不插手,如何?”
强烈的忌恨之意在嬴逸翔的心头迅速扩散,他大声道:“别再巧舌如簧了!你若不死,那何姑娘就必须死。无论是失去佳人还是宝藏,都能叫你余生遗憾!二——!”
“好,我答应你的话!”言秋筠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