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良人-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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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了地牢,便被一名婢女撞见,那婢女竟是开口便大叫道,“天啊!大小姐要逃走了!”接着转身跑去。
正厅中张世国正用晚膳,听此忽的站起身子,道,“走!去看看!”
王雅茹得意的望了眼白薇,扭着屁股跟了过去,张灵张灏也跟了过去。
白薇用锦帕拭了拭眼泪,心道她那女儿太命苦,自己却又救不了她,只得也跟上去。
“动作倒是够快。”凌夜道。他和凌天的身侧转瞬已经围满了人。看着周围举着棍棒警惕的家丁,凌夜只觉得好笑。对付他们,还用出手吗?
“哥。你快走,先找大夫为娘娘医治。剩下的,就交给我好好陪他们玩玩。”
凌夜永远也改不掉这爱玩的毛病,凌天叹口气,思索一圈,此刻不若去上房先将张黧安置下来。又想到陈煜一会这恐怕便到了,需要有人接应他告诉他这些情况,让凌夜留下也可,于是点点头,身影隐去。
“黧儿!”白薇见张黧被带走,尖叫一声,嘤嘤哭泣起来。
张世国被吵的心烦意乱,“来人啊,大夫人身子不好,送回去歇着!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老爷,老爷,别赶我走,别赶我走…”只是她再怎么喊,张世国都没再理会。
白薇被赶走了。
王雅茹洋洋得意起来,可张灏却因为张黧被救走而慌了神,“父亲,那罪妇逃走了!”
“咔!”玉珠和牙齿碰撞的声音,掉落在地上的,是一颗玉珠和断掉的门牙。“对娘娘大不敬,要你一颗门牙算是轻饶。”
张灏吃痛的捂住嘴,门牙断掉流的血染的他满口红色,吓的张灵王雅茹急忙围住张灏,生怕出了什么事情。
张世国脸色也阴沉起来,但还未开口说话,那张灏便是推开了二人,又开口骂道,“你他妈是谁啊!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看来你剩下的门牙也不想要了。”玉珠出手,张灏剩下的门牙也飞了。
张灏吃痛捂住嘴巴,再开口已是话都说不清楚,“我…我发了米!”说着张牙舞爪的冲向凌夜。
凌夜笑意不达眼底,十指一抬,金线飞射而出,张灏竟是动弹不得。
“这么想打人吗?那就成全你。”凌夜十指忽高忽低,像是在为张灏弹奏一支舞曲,而张灏的身体被金线控制,不断的朝自己脸上扇着巴掌!他的脸蛋已经被扇的红肿,可他就是停不下来!
围住凌夜的家丁此时皆惊慌失色,一如看见了鬼物,吓得弃棍而逃。
☆、(六十九)无力回天命将尽
“公子,求你放过我弟弟吧!”张灵看的心揪的紧紧的,这每一巴掌都扇的她的心在滴血,那可是她亲生弟弟啊!
王雅茹则是在一旁早已经吓得出不了声音,平时趾高气扬的模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呆滞的站着。
张世国抽出腰间宝剑,虚空一掷,剑锋竟是扫断了金线。
金线突然断裂,凌夜跟着惯性后退一步,一愣。
随即笑道,“不愧是建国大将军啊。”
张世国向前两步,捡起地上宝剑,又站直身子,这一刻,无人觉得他已是不惑之年的老翁。
“虽不知你是何人,但你这般欺我儿,可是以为太尉府中无人?我儿所受屈辱,定叫你成倍奉还!”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刚落。锋利的宝剑直逼凌夜面门!微微侧脸,剑锋擦着他的发际而过,剑落,两缕青丝也跟着落下。
“呵!躲得倒是快啊小子!”张世国喝道,再次提起了剑,不给任何喘息机会,脚下内力运转,不眨眼间便已至眼前!
凌夜并未出手,只是左右躲着向后退着,看似节节败退,张世国却是半分伤不了他。
当年叱咤风云的张世国哪里受得了输给这样一个看似年纪不过二十的少年?
“哈!”一声怒吼,内力凝聚在剑锋,向前刺去。
凌夜邪魅一笑,没有再躲。
只是那剑,竟是无力的刺进空气。
面前哪里还有凌夜身影?
“有本事就出手和我打!躲着算什么英雄好汉!”
“太尉大人,我可没有躲呢。”凌夜声音传来。
这…
这声音是在身后…
怎么可能…
他是何时动作的?
张世国又是提起了剑,想要向他刺去,却见凌夜手掌虚抬,内力腾空而起,他的剑,竟是半分也动不得!
“太尉大人,胜负已分,再打已无意义。”
语音已落,张世国才感觉脖颈有湿粘感,抬手一抹,是血。
这少年,手中并无武器,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伤了他。这伤口不深,可又不浅。倘若再深一寸,怕是他已一命呜呼,哪里会是流血而已呢?
这个伤口,便是给他的警告。
倘若是年轻之时,能否伤这少年分毫?张世国自问。
收回宝剑,双手抱拳。“敢问你师承何处?”
师承何处?
凌夜一愣,他从会走路便开始习武,经幻影卫中各路高手指点,从小便知要保护皇上。
然而,从未有人问过他师承何处。
“幻影卫。”
幻影卫?!
张世国的脸色一瞬间可谓变幻莫测。
“凌家军…”
当年战场九死一生,若不是凌家军为数不多的人力挽狂澜,哪里会有今日太尉府,只怕早已是剑下亡魂了吧。
这凌家军,可是张世国的恩人。
当然,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皇上已经知道了张黧的事情,并且并不怪罪。
“雅茹,将家里的老神医叫来,为黧儿医治。”
“父心…费什么!她可复罪妇!”跑风漏气的一句话从张灏嘴里怎么都说不囫囵。
凌夜眼神一冽。
“灏儿!”张灵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长些眼色。
张灏怕是想起了他缺失门牙之痛,急忙捂住了嘴,还算识相,不再说话。
王雅茹此刻总算是勉强回了神。
她又哪里敢不从?
急忙点点头去请府中老神医了。
碰巧此时陈煜也风风火火的赶到了。
本还小声谩骂张黧的张灏此时是吓得三魂已失,他原以为陈煜根本不会来,而是直接下旨休妃处决了张黧。“房…房上…”
张世国见张灏此时神色便是回过头,太尉大人总算还是有几分担待,铿锵有力的开口,“微臣参见皇上!”手撩开下摆,单膝下跪。
后面的人跟着哗啦啦的跪了一地。
极为恐惧,极为愤怒,极为后悔,这所有的情绪揉杂一起,陈煜的眼神只变成一汪静水。
“黧儿呢?”
“凌天将娘娘安置在上房等待皇上。”
“带路!”
。
奄奄一息,气若游丝。
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若不是她口中时不时的咳嗽惹得她战栗着,陈煜怕是以为,张黧早已撒手人寰了。
“她怎么了?”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那府中老神医闻此回头,行了礼告罪道:“皇上,老夫不才,恐难医治。”
“你说的什么话,朕听不懂!”
“皇上,黧妃娘娘泡在水牢中已久,染上了风寒,导致肺病,此时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下体皮肤上有不少水中腐虫撕咬的伤口,被污水浸泡,实在感染严重,老夫无力回天,皇上节哀。”
☆、(七十)生离死别本无话
无力回天?
怎么可能?
陈煜摇摇头,越过老神医来到床榻前,伸手揽起张黧,让她靠坐在他怀中,果真,她的皮肤滚烫,因着他晃动她的身体而剧烈的咳嗽着。
一丝鲜红从她嘴角溢出。
是血?!
怎么会!
其实陈煜心里清楚,若是在从前他生活的世界里,这样的伤病根本不算什么。现代有抗生素,一切的发炎感染都不算是问题。可是古代不同,这些病就是能让人歇菜的大病,即使华佗在世,也无可奈何。
可是,真的要看着她死吗?
良久良久,凌天开口:“皇上,我有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还请皇上与大人移步房外。”
“哥!你…!”凌夜惊道,却又生生住了口。
眼下,除了那个方法也无计可施,只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
房外。
陈煜身周是极为阴暗的气息,所有人都明白,恐怕太尉府大难将至。
“皇…皇…皇上…”结结巴巴几次王雅茹才勉强叫出口。
“黧妃娘娘有辱妇道,在府与人私通被抓了现行,这才…这才…”这才先斩后奏。后面的话王雅茹没敢说完。
她…她真的没料到陈煜对张黧如此在乎,在乎到不顾妇道纲常。早知如此她干什么不阻止张灏对她下手呢?她还不想死啊!
“这才怎样?”陈煜的话语覆霜带冰,吓得王雅茹生生止了话语。
他本是异世之人,命是捡回来的一条。这异世的人,与他何干!岂不说人,试问纵使他就是负了这天下又如何?又能怎么样?若是没了她陪他看万里江山,一切繁华又有何用?若是她此刻有个三长两短,这太尉府…
“皇上,娘娘醒了。”凌天推门道。
陈煜早已心急火燎,眼下自是顾不得旁物,不假思索入内。余下人等也想跟进去,却被凌天伸手拦住。
“…娘娘时间不多了,不得入内打扰。”
。
果真如凌天所言,张黧已经醒了,她就含笑盈盈的坐在床边,望着陈煜。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恨他,怨他,为何这么久都不来救自己。可是事已至此,竟是半分气都生不起来。她也知自己时日无多,恐怕清醒着望着他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
“陈煜,你来了。”
他终于来了,她等他,已经很久了。
云罗满眼泪潸然!
陈煜宛如云悲海思,欲开口说什么,却是说什么都无力。
她的脸上此刻不再苍白,而是红润光洁,一如初见那般风华绝代。她依旧浅浅笑着,就如同无数次她在他身边笑着红了脸。她为何,为何不怨他,为何不说一句她恨他!为何…为何只是浅浅笑着说一句,你来了。
她这样,叫他如何原谅自己!
他不再徘徊不定,而是大步向前,长臂一揽,将她抱紧,吻上那红唇。
唇齿相依,他在她唇间疯狂掠夺着那股温柔情,却又不舍过度撕磨弄痛了她。
一吻终停,二人皆是喘着粗气,带着些许不舍。
陈煜侧坐上床榻,让张黧靠坐在他怀中。
“黧儿,我想我爱上你了。”
“恩。我知道。”
“那你,爱我吗?”
张黧没有说话,也说不出话…
强行止了泪,回头将唇印在他的嘴角。
陈煜温婉一笑。
“黧儿,等回宫之后,我就封你做皇后,从此六宫无妃,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说好吗?”
“…好。”
只是,她还回得去吗?
“到时候咱们生一堆可爱的孩子,就这样生活在古代,也是不错的。”
“恩。”
“前些日子我是想随你来的,只是飘渺国使臣来了,我实在脱不了身。”
没有回答。
“黧儿?你在听吗?别生我气了。”
“…恩。”
张黧的身子,一点点变冷了。
“黧儿,你的身子不烫了,可是退烧了?凌天真是厉害啊…才…”陈煜的话突然止了。
不…不是退烧…
她的体温在极速的下降!
“黧儿?黧儿!你别吓我!”
“陈煜…”气若游丝。
“我在!你怎么了?!”
“肚兜…肚兜…”
肚兜?
陈煜撩开她的衣帘,肚兜里最靠近心脏的地方,赫然掖着一封信!她的她的衣服全部湿了,这封信,却是因着肚兜包裹完好如初。
信缝上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字:陈煜。
字如其人,初写黄庭,颜筋柳骨,仙露明珠。
“我看到了,黧儿,我看到了…”
一滴泪夺眶而出,接着便是泣涕如雨。
张黧却还是浅淡笑着,抬手想要替他拭去眼泪。
可是…终是无力的垂下了。
“黧儿?”
“黧儿?”
“张黧!”
再也没有了声音。
颤抖着打开信封,她到底留下了什么话,她到底有什么想说…
一点点打开纸张,却是空白。
什么都没写。
她什么都没写。
陈煜泣不可仰,紧紧攥住宣纸,贴在胸口。
“生死无话…生死无话…”
☆、(七十一)目眢心忹痛之切
陈煜走出上房时,脸上泪已全干了,只剩下猩红的双眼。
被抱与怀中的张黧,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一般,唇角还带着浅浅笑意。
凌天凌夜对望了一眼,复垂下头,一言不发。
他们早知是如此结果,又有什么可说?
。
方才将陈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