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岛静夫日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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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行李长，大行李拜托给了糠信君。
　　那天晚上，大家就一起进行渡河战斗，在我们渡河前，步兵第三师团的一个大队作为增援部队渡河。
　　九日拂晓时分，断然决定向曹家宅冲锋，以吉川大队长为首大部分人都成了牺牲，打了一天也未能渡河，许多人的生命就象曹宅北边的露珠一样被抹灭了，真是太悲壮了。
　　九日和十日两天，我们只有待在泥泞的战壕里，泥水及腹，冷得人直打哆嗦，大小便也就地解决了。生活供应是一天一次，就那么一个饭团子，用粘满稀泥的手象拚命一样地抓了来吃，喝的是有人小便在其中的水，居然还喝得顺顺溜溜的。我确实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种凄绝的悲惨景况。只有在第一线战壕里待过的士兵才知道这是怎样地艰辛。
　　因为重机枪和轻机枪大部分都出现了故障，只有渐渐送过河到后方去修理，在前线用枪和刺刀好不容易才保守住了阵地。从那个以后，谁都会说吴淞河是三渡之水。
　　联队本部于九日上午渡河，下午指挥第三大队，以军旗为先导，向小宅发起来冲锋。以副官藤田大尉为首牺牲了很多人，终于占领了小宅，和敌人只相距150米了。每天都有人死伤。收容并不如意，泥田里躺着伤兵，如果去治疗他们，那么救助的人也会被敌军打死。曹宅北方的第二大队和步兵第三师团方面也不可能前进。各中队屡次发起冲锋，也只有增添伤亡。支那军出乎意料地顽强，一点退却的意思都没有。对阵在150米的地方，支那军的坚强极大地削弱了我军的士气，我觉得我们的联队好象全部被消灭了。
　　这样的战斗，说它是激战、苦战都不够，它是真正的惨战！当时在前线的人什么也不想，都想退回到后方，普遍认为那些因为轻伤而退下来的人是非常幸福的，其本人也为得到了救助而变得很高兴，可是那些身体健康的战斗在前线战士不知什么时候会得到死刑的宣判，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
　　十日早上，井上、宫川一起受伤回去了，本部队员也愈加减少，让人感到心里发虚。
　　那天，我去渡河点跑联络的时候，肚子就疼了。因为这些类似的原因就退回到了后方的人在不断地增多。前线兵力愈加削弱，士气下降。本部的军官严控部队，除负伤的人以外，没有持有中队长以上军官特别证明书的人员绝对不允许过河，不遵从命令者以敌前逃跑罪论，处以枪决。加油啊！我感到日本军也到了需要督战队的程度了。
　　对于第一线的步兵而言，辎重队、炮兵队，另外还有特务队和旅团以上的各本部人员的待遇都是令人羡慕的，步兵和工兵是儿子，绝对的没有出息。这是当时在第一线的士兵的共识。
　　下午；下了好几天的雨渐渐地停了，好久不见的太阳温暖地照耀着大地，战士们都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生气。
　　后方的大行李部不能完全领教到前线战区的艰苦。昨天，他们冒着危险把粮食运送过河来，为此进行了决死的奋战，前线的战士们受到了极大地鼓舞。重机枪和轻机枪的故障也得到了排除。我军又能在前线充分迎战，渐渐地恢复了皇军本来的面貌，决心为粉碎顽敌而奋战，我军的威风升了上来。我军第二大队第五中队的队长高桥大尉代替大队长指挥挖了一小段战壕，继续向敌人逼近。
　　敌人在下雨的那几天里减少了射击。可是，随着天气的转为晴好，他们的射击又加强了，射来的枪弹就象下雨一样，发射来的迫击炮弹就象投过来的石子一样。虽然呆在战壕里，发射过的弹丸一点儿也必害怕，但迫击炮弹落在战壕里时，人会被炸得肢体横飞，非常凄厉惨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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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实况（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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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敌军或许是害怕我们日本军的发动夜袭，就毫无间断地持续射击。友军的射击频度，与敌军相比，只有其十分之一。
　　十一日正午，敌军发射的三发迫击炮弹落在了联队本部所在的战壕里，联队本部正在下达命令，以加纳部队长为首，还有和智副官、成富通信班长、荒城军医等，以及本部的下士官、传令兵和各部队来的传令官一共十多个人，一瞬间就化为了护国之鬼。呜呼，从东京出发以来我们敬如慈父一般的联队长现在也不在了，联队的战友们都悲愤地哭泣，深深发誓，一定在近几天里，突破前线，攻占大阳镇。
　　我们第2中队本部的人员当时处于右后方约30米的地方，听得这一悲伤的消息，就一
　　起发誓，一定完成部队长的遗命，占领曹家宅。当时，第二大队本部的人员是副官、内田、今井、结城和我，一共五人。
　　六日以来的这一周里，我们的联队竟然牺牲了1000多名官兵。第二天是十二日，一个艳阳高照的秋日，战壕里的积水也基本上引出去了，土地也逐渐干涸，可以看见有人在战壕里伸腰或走动，可是，战壕因为战斗而遭到破坏，有些地方，一伸腰都会被敌人发现，而遭到狙击。因此，传令兵等人在走动中被敌人击倒的不少。第2大队的机关枪中队渡过河来占领阵地，各个中队也在原来的位置上稍稍有所前进。形势所所好转，我们本部的5个人就去把队长的遗体挖掘出来，我们在敌兵狙击手的威胁下，怀着必死的决心，一边匍匐着一边开挖，渐渐地，把队长的遗体挖了出来。利用敌人射击的间隙，我们担负着队长的遗体在黄昏时到达了祭家宅大行李部所在的位置，我们本部人员和大、小行李部的人员一同发誓要为队长报仇。卯野大队长死去，很快就七天了。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在大行李部的位置露营。十三日早上，我们在又一次渡河之际收藏了队长的遗骨。
　　我向糠信君做了种种假设，如果我战死了，身后的事情就拜托他，上前线就没有担心的事了。
　　从那以后，笠原中佐代理联队长，继续奋战。二十日，饭冢新任联队长到任了，第二大队的新任大队长足立也到任了。我们为完成已故卯野大队长的遗命继续攻击敌人。
　　我们以我联队一千多名令人尊敬的战死、负伤者为榜样，奋战不已，终于于二十四日占领曹家宅，并以破竹之势追击敌人。
　　二月二十六日我军终于占领了大场镇。
　　激战、苦战、惨战的强渡吴淞河的战役啊，将永远永远地铭刻在我的大脑里。
　　作为我支那事变的从军纪念，为了以后的日子，记此。
　　昭和十三年三月吉日，
　　陆军步兵伍长荻岛静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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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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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和十三年1月2日晴丰田纺织厂
　　今天若在国内，是要去拜佛祖的，而在战场上就办不到了。早上到大行李部取回自己的私人品路经步兵哨卡回来。昨天持有通行证的人被准许通过步兵哨卡，一些支那人就跑到进了英租界。有些人很悽惨，有因自己的房子被烧掉而哭泣的，也有因受害较轻而高兴的，可能是他们亲眼看到自家状况的缘故吧。如此情景，真是战败国的悲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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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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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月8日阴丰田纺织厂
　　早上冷，下午有很多重要的事情，一直工作到晚上1点钟。
　　上午去第六中队，受到了煮甜小豆粥的款待。
　　晚上，听队长说开设慰安所的事，高兴的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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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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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月9日晴丰田纺织厂
　　今天，首次来了三名中国妓女。听说在本部附近要开设随军小卖部，古谷伍长和田中上等兵两个人去做小卖部的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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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家里写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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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月11日晴丰田纺织厂
　　今天早上给家里写了一封信。
　　下午，伴同第七中队的军医，参加了随军小卖部开业的检查工作，充当见证人，感觉到千万不可麻痹大意。傍晚时分，又来了2名女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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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卖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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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月13日阴丰田纺织厂
　　今天我突然被任命为随军小卖部的工作人员，因此去了小卖部。在战地军队里，有乐趣的地方大概只是有女招待的随军小卖部吧。再说，店里出售的东西都是上等的，买者云集。从下午到深夜我们都很忙，直到寒冷的半夜才得还家，在警戒状态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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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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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21日阴龙华镇
　　晚上，本部有转移的秘密命令，说是要去崇明岛扫荡残敌，师团的主力部队也在近几日里从杭州向南市附近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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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安所游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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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月23日晴龙华镇
　　春天已经来了，就像日本国内3月下旬的气候。我和桑野两个人去龙华镇的慰安所游览，这里日本人和中国人都有，非常热闹，令人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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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林弹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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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和十三年三月十六日晴江浦江上
　　上船以后，看到敌前登陆行动正在付诸实施，感触颇深。我们又将再一次进入枪林弹雨的战斗中了。
　　我们的船正从容地溯长江而上，旁边的护卫军舰也紧傍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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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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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和十三年三月十七日晴南通
　　凌晨三点钟，借着月光我们来到了以前皇军从未到过的通州，进行敌前登陆。
　　我们从七千噸的新兴丸号下来，来到了第十一师团的工兵指挥艇上。四点钟的时候船走得更远了，爆炸声被抛在了长江北岸。五点半，我军消灭了岸边所有的敌人，取得登陆的成功。这个时候天还没有亮，村民竟然没有发觉，我们就那样突然进行攻击，敌军的身影也不见了。
　　天渐渐亮了，我军攻入通州（即南通）城的时候，遭遇了敌人的反击，我军马上应战，在市区的各个地方与敌军展开战斗，终于在上午九点的时候占领了南门。
　　我作为本部的警备人员在市区拔刀横驰，只见到处都流淌着中国正规军军人的鲜血，
　　正午时分，我军完全占领了通州城。
　　昭和十三年三月十八日晴南通…白蒲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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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露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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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和十三年三月十九日晴白蒲镇…如皋
　　昨夜在野外露营。我的脚疼还没有见好。
　　凌晨四点，我们出发，去攻打如皋县城。有的人穿着草鞋，有的人穿着中国人的鞋子。今天第二大队在左面作为第一线兵力进行追击战。在如皋附近，我军遭遇到敌人的射击，于是马上应战，野战炮兵进行了支援，敌人转眼间就逃跑了，我军损失很小。下午三点钟，我军占领了如皋南门，进入城里住宿。居民都在逃跑了，什么人也看不到。
　　在追击战最激烈、子弹横飞的时刻，我还拍了一张非常珍贵的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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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沙镇扫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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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和十三年四月二日阴南通
　　出征以来首次做卫兵值勤，做卫兵真的很辛苦。上午，队长带着人去金沙镇扫荡残留的敌人，回来时精神焕发，因为敌人全部逃跑了。在去巡查的那条街上，我看见了卖汤的店，深切地感受到中国人在怎样艰苦地生活着。城里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各个商店又开始营业，挂着日本国旗祝贺南京新政府成立。但是不能看见女人的身影，女人都逃到农村去了吗？祈祷着和平早一天到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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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贵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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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和十三年四月十日晴南通
　　昨天晚上的袭击事件中有一名士兵受伤，子弹留在了他的身体里。第五中队的一个小队马上从海门出发去追击敌人。前几天，在如皋攻击战的枪林弹雨中，我拍了一些我军应战的珍贵相片，很高兴的是相片洗出来效果非常好，一点都不模糊，作为永远的纪念吧。
　　为前进做好各个方面的准备，去到大行李部和糠信君一起拍了照。明天，终于要用汽车运送我们前进到东台了，因为在盐城还有很多敌人在进行顽强的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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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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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和十三年四月二十二日阴东台
　　阴天持续了好几天，连衣服都不能洗。部队送来了很多地图，海州呀、徐州方面的都有，果真要去徐州参加中北支（华中、华北）战的最后一战了吗？和北支（华北）战线的战友联手作战的日子大概不远了。马上就凯旋归国的希望没有了，支那人要搞长期抗战，我们是没有办法。晚上我们喝了酒，情绪高涨。听说这次前进要使用船只，大队只有五十条，需要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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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打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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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和十三年四月二十四日阴东台…白驹镇
　　今天早上八点钟，我军攻打盐城的战斗开始。天没有下雨了，但由于昨天下了小雨所以没有尘土飞扬，有一点冷。担任攻击任务的日和支队主力加派了炮兵、工兵、辎重野炮等，威风凛凛地进行攻击。一过草稔镇就能够听见前锋部队交战的枪炮声。路途中桥梁被破坏了，工兵总动员马上就修葺好又继续前进，前面的敌人进行了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