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繁盛后宫的建立 作者:燕回-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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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未及回答,那少年已大声打断了他,“爹!为什么要求他!明明是鲜卑胡虏侵占了我们汉人的江山,我们要把自己的土地夺回去有什么不对?死就死,堂堂正正而死,也好过做异族之奴!”
我怔了一下,看看那少年一脸无惧,正气凛然地怒瞪着我,半晌方才一笑道,“看来是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原来有些人做那种事并不是为了利,而是为了义不过,年轻人,有热血是好的,可是也要有脑子,不要被人利用了,稀里糊涂送了命,还觉得自己是舍生取义。”
“你胡说!”如果不是被人按着,那少年恐怕已经跳起来了。
我也不生气,摆了摆手,阻止了按住他的士兵去堵他嘴的动作,然后微微侧过身,淡淡道,“谢盟主”下一刻,玄瑛已经拉起他,推到栏杆旁,按跪在了我的脚下。
我没看他,只瞧着下面那个少年。就见那少年看到他一怔,随即急急叫道,“谢大侠!你怎么样?狗皇帝把你怎么了?”
我挑了挑眉毛道,“谢大侠?他是救过你,还是帮过你?”
那少年恶狠狠道,“与你何干!”
我微笑道,“你不肯说?让我替你说吧他救过你,帮过你,还叫你怎么做人,怎么才算是不负此生。”
那少年呆了一下,随即抢白道,“是又怎样?谢大侠救我帮我,教了我很多东西,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比你这个狗皇帝强得多!”
我哈哈一笑道,“没错,没错,他的确是好,如果不好,怎么能哄得你这样的傻孩子为他卖命?”
那少年腾地一下涨红了脸,大骂道,“你胡说八道!”
我笑容不减,继续道,“胡说八道?他是不是说大家齐心协力,驱逐胡虏,恢复汉人江山,让天下汉人再不受异族之苦?”
那少年又是一呆,迟疑了一下道,“差不多哪又怎样?这本就是天下所有汉人的心愿!”
“哼”我冷冷一笑,把手中那叠纸丢给玄瑾,返身从屋中的桌上拿起一封信,转身回到栏杆边,抬手就扔了下去,同时高声道,“什么救天下汉人于水火!事尚未成,江北汉人已被他卖给了柔然!这就是他与柔然三王子所订的协约!”
少年望着脚边那封信,呆了,半晌霍然抬头,眼睛通红,大叫道,“假的!那是假的!”
我立时道,“假的?那你怎么解释漠北柔然犯境,江南乱党立时起兵?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些!”
“不!不是的!我不信!”
“勾结柔然,挑动民变,将整个神州大地变为战场,为一家一姓之江山,欲拖万民入水火之中,更将江北百姓,付与虎狼柔然,这就是这个大仁大义的谢大侠所为!战火一起多少生灵涂炭他才不会管,他在乎的只是怎样对南梁萧氏复国有利,对不对啊,萧皇子?”说到最后的时候,我已经转向了身旁的谢曦。
最后三个字出口,下面狂叫乱骂的少年立时停了口。我回手抽出玄瑾腰间剑,抬腕一挑,顿时将谢曦上身的衣服破为两半,顷刻间,他胸口苍白的肌肤上那几点殷红的胎记便赫然呈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我侧过头,只见下面少年呆呆看着他,脸色一点一点白了下去,嘴唇轻轻翕动着,却一个字也再未吐出。
四周一片安静,只听我清清楚楚地道,“只等大事一成,谢盟主摇身一变就成了萧皇子万千热血,不过成就了一人野心!”说着,随手一掷,宝剑锵然落地,寂静中,只闻剑锋颤动时细微的嗡鸣之声。
转身瞧着仿佛石化了一般,怔怔立在当地的少年,我挥了挥手,立时便有士兵上来把王熙父子拖了下去。我这才重又挂起笑容,对下面和声道,“好了,耽误了点时间。现在,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还有哪位对新法有异议的?”
下面一片死寂之后,忽然像炸了锅,轰然响起了一片赞同之声。
我耐心等下面再次安静下来,才道,“很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择日不如撞日周大学士,一会儿有劳你与在座诸位拟一个实施的大略出来,就在这里大家不要急,慢慢来,三餐自然有人安排,大家慢慢讨论就是。”
小周就跪在下面的官员班首,此时立刻起身,躬身接旨。
到这一刻,今天的事情终于圆满结束,我转身便欲离开,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我没有回头,用只有我俩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道,“谢大哥我喜欢你,如果你只是要我的性命,没关系,随时可以拿去,可是,这千里江山,万兆黎民,我不能,也无权拿来做我们爱情的祭品你说得对,每个人都有他的责任,挣不脱,逃不掉,甩不开我是如此,你也是如此你曾经问过我,生命和尊严哪个更重要,当时我无法回答,现在我可以说,是生命或许,对你们来说,现在是为异族之奴,是莫大的屈辱,可是,我只知道,无论因为什么,战乱一起,生灵涂炭,而我的责任,就是守护大燕,守护这万兆子民,只要我一息尚存,那种事就绝对不允许发生所以,对不起你不曾负我,是我负你”
说完,我终于鼓起所有勇气,转过头,深深看了他一眼,仿佛要把他铭入自己的脑中,然后,转头,提声道,“玄瑛,人交给你了,务必要问出那孩子的下落。”
接着,我转身,离去,再不曾回头看一眼,在山呼万岁的声音中,从跪伏的人群间,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大门打开的一刻,朝阳的光辉瞬间撒入,在我眼前,整个天地都沐浴在金色的海洋之中,辉煌壮美,充满了生机与希望,我轻轻一笑,抬步迈入了那一片灿烂之中。
167。故人
出得门外,上到御辇,尤闻万岁之声震耳欲聋,震得脑中嗡鸣,竟微微有些晕眩。帘幕垂下,疲惫骤然涌起,我再也忍耐不住,瘫坐下去,只觉全身脱力,眼前一阵阵发黑。勉强吩咐去往太守府邸——现在的临时行辕,便闭目靠上了身后的软枕,再难动弹。
这时外面却响起了子玉的声音,“陛下,臣有事启奏。”
我犹豫一下,才轻声道,“上来吧,”说着,勉强坐起了身子。
子玉进来看到我,一怔,立时放下帘子,急急道,“怎么了?”语调急切,声音却极低。
我对他一笑,伸出了手。
他迟疑片刻,最后还是坐到我身边,抓住了我的手。
靠着他的肩膀,几乎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到了他的身上,感受着他身体的坚实与温暖,我慢慢缓了过来。半晌,轻声道,“子玉,我,是不是很自私?一会说什么要追求自由幸福,就轻轻巧巧把所有的一切抛下。一会儿发现此路不通,便又恬着脸回来了。还说什么要把皇位还给二哥,如今又成空话”说着,自嘲地一笑,还要再说,却觉子玉抓住我的手一紧,我不由抬起了头。
就见子玉正望着我,眼中痛惜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便垂下眼。半晌,忽然轻轻一笑道,“自私吗?谁不自私?这次你走不了,我看到你这个样子,自然为你难过,可是,内心深处,却也有几分高兴。舍不得你固然是一个原因,可也是因为,松了一口气。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说得自私些,二殿下虽好,他若即位,是否还会重用我们?特别是我。他的事情,我知道得太多了,纵使有点小小的恩情,又怎及得上当初纵使他不念旧恶,总不免每一见我便想起当初的事,在这种情况下,我能保得性命已是万幸,还谈什么重不重用?”
我闻言一呆,背上的冷汗忽一下就冒出来了天,我当初真是晕了头,竟没想到这些,还觉得自己的安排如何妥帖二哥的心胸再宽大,恐怕也很难把那样的事情放下想到这里,我不由急道,“子玉,这些顾虑你当时为什么没对我说?”
子玉怔了一下,随即扬眉一笑道,“臣要保持忠臣形象,这样的私心自然是不好说的。”
其实没等他回答,我已明白,他不过是怕我放心不下,宁可担了那样的风险恍然之后便是愧疚,我垂下眼,低声道,“对不起,子玉,总是让你迁就我的任性,我”
子玉却哈哈一笑,打断了我,“好了,陛下,臣早就习惯了。”
我勉强一笑,垂着头,轻声道,“不过,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再不会任性”
子玉一惊道,“陛下!”声音里的故作轻松终于褪了个一干二净。
我却只不紧不慢地道,“我以为,我有选择,原来,根本没有既然,这一条路终究不得不走下去,那么,有些东西,会妨碍我的,只能丢弃”说着,我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按上了胸口,而那里,曾经会慌,曾经会痛,如今,却只余一片空空荡荡。
子玉的脸色一点一点苍白下来,怔怔望着我。
我对他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的他手,淡淡道,“所以,你放心,那样的事情以后再不会有。至于现在,我,有点累,要好好歇一歇,好好,歇一歇”说着,靠在他身上,闭上了眼睛。
耳畔,子玉久久无言,忽然抬手,紧紧环住了我的肩头。
我咬了咬唇,头垂得更低了。
说是休息,可是最终也只是闭目养神。明明身体疲惫得不得了,精神却清醒之极,脑中种种念头纷至叠来。今日之事已毕,可后面的善后之事更多,那些人虽然今日同意了赋役新法,但要真正开始实施却还有很多要做结果整整想了一路,才慢慢捋出了些头绪。
后面几天果然很忙,经过江南官员士绅的讨论,赋役新法又做了一些修订后,被我下令送回朝中,让左相会同六部官员再次审议当初他们说新法不适宜江南情势,现在却是江南官民士绅已经同意,而且一致强烈要求尽快改革现有赋役之法,这回看京城的官老爷还有什么可说的?而当初反对得最厉害还是安德王一系,毕竟他在这里经营许久,这里是他们的主要财源。现在他的旧部也纷纷倒戈,我倒要看看他又会如何应对?
当然赋役新法是怎么让这边通过的,我心里有数,同时也明白,我可以逼着他们同意,但真要做起来,还是不能不顾及到各方想法,步步谨慎,不能超过他们的底限。否则阳奉阴违之事必然层出不断,等新法推行到最下面,恐怕就和我的初衷差了十万八千里,效果可想而知,至于结果么,恐怕就像朝廷做过的很多事一样,轰轰烈烈开始,潦潦草草收场,甚或干脆无声无息,没入了故纸堆中。
当然还有昊天盟作乱之事,处理起来也是头绪纷杂。于是我连着几日忙得天昏地暗,几乎一直没睡,却也不困,只是脑子渐渐有点木。
就在这时,玄瑾来了,带来了一个消息,让我瞬间清醒过来他说,那孩子的下落,有消息了
听了事情经过,我不得不说,要论起办事能力,心思缜密,如今的玄瑛比起他师兄来,到底还是略逊一筹。本来伏击昊天盟的事一直由玄瑛负责,但这么大的事,玄瑾作为玄冥教的长老,自然也会参与其中,而在行宫埋设火药这件事,就是由玄瑾的人负责。那些人按照玄瑾吩咐,在火药中掺杂了一些药物,遇热后会产生一种特殊气味,经久不散,人闻不出来,狗却能闻出来。昊天盟的人中了伏,即使没被炸死,身上也难免粘上这种药物,这几天玄瑾派人追踪这种气味,暗中在全城搜捕,最后真让他抓住了六条当日的漏网之鱼。经过盘问刑讯,终于有一人说出了那孩子的下落,如今已经派人过去搜捕至于那个人,在昊天盟地位颇高,恐怕还有利用价值,所以玄瑾来向我请示,是否要把那人移交刑部或大理寺继续审问,还有余下几人又该如何处置。
听了他的话,我微一思忖,答道,“那人现在何处?朕想见见。”或许我这两日一直计划的那件事,可以着落在他身上呢。
路上玄瑾给我介绍了那人的情况,我一直以为昊天盟的上层都是江湖草莽,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一位江南豪族出身。这人名叫岳涵,是临安岳家的族长,而临安岳家的豪富在整个江南也是数得上的,临安城北岳家的大宅足足几十亩,亭台水榭,厅堂楼阁,精致清幽,倒比当初我的行宫还要强上几分。据说岳家祖上以武出身,后世子孙多有学武的,但大多不过花拳绣腿,这个岳涵却是异数,天资甚佳,自幼又爱习武,到处寻访名师,实在有点不务正业,颇让家中长辈担了一阵心。好在他不到二十岁的时候,不知怎么想通了,再不东奔西跑,回到家中,老老实实做起了富家翁,终于让家里人松了口气,却没想竟是入了昊天盟。这一回被擒,本来也是宁死不招,却被人无意之中发现他易过容,除去易容,经人辨认,竟然是临安大名鼎鼎的岳涵。这样一来就简单了,身后骤然多了千百口人,不用多问,已然招了。
听了那人情况,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