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莎行 加料版-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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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闻身後传来阴寒澈骨冷笑道:「郑鹊,你是在找我麽?」
追魂丧门郑鹊心神一震,疾飘开六尺,旋身回望,目光落去,只见一身穿布衣短装,头紮素帕的村姑,面罩浓霜,一瞬不瞬注视着自己。村姑不过三旬开外年岁,貌仅中姿,却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威,使人泛出悚然战栗之感。
追魂丧门郑鹊一见村姑,即知眼前之人是谁了,面色微变,宏声道:「阁下莫非就是东岳主者?」
「不错。」瑶池宫主答道:「你找我何为?」语声虽和,却不怒而威。
郑鹊倏地仰面振吭欲一发出长啸将北邙阎尊等引来。啸声甫出喉际,叭叭两声大响,郑鹊两颊着了两下重的,如同利斧砍击,痛极神昏,真气立逆,身形踉跄跌出两步。只见瑶池宫主面寒如水,冷笑道:「你鬼哭神嚎则甚,如敢答非所问,此地就是你丧身之处。」
郑鹊目光怨毒,厉声道:「寻找阁下系为了藏珍图。」
瑶池宫主冷冷答道:「如欲分获宝藏,除非听命东岳。」
郑鹊趁着瑶池宫主说话时,突然发难,大袖挥起,阴寒毒罡排浪狂飙卷出。瑶池宫主不闪不避,曼妙无比伸臂圈指一弹。鬼手阴奎暗惊道:「这是什麽武功?」忽见郑鹊面色大变,咧嘴发出一声怪嗥,两臂颓垂,漫空毒罡狂飙顿敛,身形倏地软坐於地,额角沁冒豆大汗珠,似不胜痛苦。
瑶池宫主微微一笑道:「你已中了我的化皿神针,片刻之後就要形销屍化,并非我下手狠毒,而是不愿眼见北邙一派再出江湖荼毒武林。」
须臾,只见郑鹊身形迅快萎缩,化成一滩腥臭黑水。瑶池宫主面色漠然,望了阴奎一眼,道:「两位如愿相助,若取得骊龙谷藏珍,定可分亭,决不食言,此刻我须赶回东岳,容再相见。」轻叱一声道:「走。」荒野四外立时冒起数条黑影,疾掠如风,远去杳然。
蓝衣儒判卫方在三丈开外现身,面色骇然道:「郑鹊并非弱者,罡气护体寻常金铁难入,怎为化血神针所中,其中分明大有蹊跷。」
鬼手阴华诧道:「卫兄怀疑是东岳主者武功。」
蓝衣儒判摇首道:「并非怀疑东岳主者武功不能置郑鹊於死,而是怎能轻而易举置郑鹊死命。」
只听传来一声朗笑道:「亏你还是武林高人,要知高手过招,粟米之差立制生死,瑶池宫主练就十二支化血神针,用来对付强敌,郑鹊不过首遭其殃,牛刀小试耳。」
卫方阴奎循声望去,只见十余丈外,星月交辉下立着神木尊者传人及金刀四煞,衣袂飘飞,神威凛然。阴奎抱拳施礼,含笑道:「方才之事谅均为阁下亲眼目睹,阁下何不趁机将他们除去,以免後患。」
蒙面少年微笑道:「两位有所不知,目前杀了他於事无补,藏珍图之谜无法揭开,恐武林纷争仍永无休止,阴老师虽志切拜弟血海大仇,但小不忍则乱大谋。」说着话声略略一顿,又说:「两位前途必与北邙阎尊及天外三凶相遇,宜慎加小心。」语毕与金刀四煞疾行如风离去。
卫方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你我快走。」
两人迅即奔离,一条黑影突从草中掠起,朝追魂丧门郑鹊化屍之处落下,只见此人凝神蹲下用枯枝拨弄良久,寻出一根蓝汪汪细如毫发毒针,两指捏起收藏入怀,身形一闪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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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如涛,四野凄迷。远处突现出十数条魅影,来势奇快,距郑鹊死处仅十数丈处停住,均是身着麻衣,两鬓挂着纸钱面目阴森狰狞怪人。中立者身长不过五尺,独其最矮,但蟹面蝟髭,眼若铜钤,面色惨白,神态令人胆寒。一霎那间阴风惨惨,寒气逼人。
中立者无疑是北邙阎尊,只见他目光如炯,巡视四外,吐烟浓浊道:「郑鹊为何不见影踪?」
忽闻远处随风传来一声朗笑道:「海金鳌,你枉为北邙阎尊,郑鹊已然丧命,就距你存身之处不过十数丈外,衣履仍在,惜身化浓血,屍骨无存。」
北邙阎尊面色一变,右手疾挥,门下群魅四向扑出,搜觅来人藏身之处。只见北邙阎尊细心搜觅郑鹊丧命之处,忽感一股腥臭袭鼻而来,不由怒哼一声,快步走前,赫然发现草丛中呈露郑鹊衣履,屍骨无存,仅一滩腥臭浓血。北邙阎尊须发怒张,神色激动,忿不可遏,咬牙切齿。
须臾,北邙门下纷纷掠返,一人禀道:「启禀门主,此人已远去无踪。」
北邙阎尊暴喝如雷道:「无用的东西。」
远处朗笑声又起,道:「北邙门下果然无用,在下自在原处,竟无法找着,不过在下有言奉告,郑鹊并非在下所杀。」
北邙阎尊厉声道:「既非阁下所杀,为何不现身出见?」
「在下习性孤傲,不愿与邪恶为伍,尊驾何必强人所难。」此言一出,北邙门下均面现怒容,纷纷扑出。
北邙阎尊大喝道:「回来。」群魅不敢违命,闻声猛地挫腰翻了回去。
此人朗声大笑道:「还是听话的好。」
北邙阎尊知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暂按心头怒火,厉声道:「小徒是何人所害?」
「令徒并非为人所害,是他自寻死路,怨得了谁,在下偶经路过此处,耳闻两人谈话得知,在下惜未曾亲眼目击,只闻知令徒为东岳主者瑶池宫主及无极帮主所杀。」
「真的麽?阁下不要嫁祸江东。」
那人朗声大笑道:「在下焉能含血喷人,令徒乃瑶池宫主化血神针所杀。」
「化血神针?」
「不错,化血神针。」
北邙阎尊骇然神凛,怪目一瞪,道:「语云眼见尚疑是假,耳闻岂能当真。」
「这两人均是武林中黑道赫赫卓着声名高手,怎能信口雌黄。」
「两人是谁?」
「蓝衣儒判卫方鬼手阴奎,相信与否,悉凭尊驾,前途尊驾或可与卫方阴奎相遇一问就知。」只见一条人影冲天拔起,去如流星电闪瞬眼无踪。
北邙阎尊目送那条迅快人影消逝在夜色苍茫中後,怔了怔神,道:「老夫定须问明卫方阴奎两人。」
「门主真要去东岳麽?」
北邙阎尊怒道:「自然要去,杀徒之仇不共戴天,若胆寒却步,徒贻北邙无人之议。」
要知北邙门下均是凶神恶煞,多年来严禁露面江湖,未免静极思动,但眼见催命丧门郑鹊身罹惨死,屍骨无存,不由同生兔死狐悲之感,而且对「化血神针」更产生了无比的恐惧,然却不敢违忤北邙阎尊之意,均默然无语,随着北邙阎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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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如烟,陵野苍翠,朝阳未升,小径中现出东岳主者与无极帮主两条迅快人影。
瑶池宫主道:「醉白与萧凤至今未见,他们谅先赶往东岳去了。」
无极帮主摇首答道:「未必,魏贤弟以有病之躯,厌恶战阵,倦极思眠,在郑鹊现身之际便与萧凤言说他在前途相候即行离去,萧凤想想只觉不放心,随後赶去」说着身形猛然在一株巨干下停住,接道:「宫主请瞧,这不是他们先後留下的刻记麽?」
瑶池宫主抬目望去,果然在树干上刻有本门暗记,轻哼了一声,颔首道:「显然萧凤尚未追上醉白,咱们走吧。」
无极帮主忽面色一变,道:「後面有人来啦。」
两人装作与常人行路模样继续赶程,但闻身後起了一片衣袂振风声,倏地只见五条飞快身形擦身而过,一双俗者及三灰衣老僧。
瑶池宫主道:「你瞧出那五人是谁麽?」
无极帮主听她语音森寒如冰,不禁心中一惊,忙道:「三僧乃五台高手,乃明月禅师师弟,另两人只瞧出是沧海客一人。」
瑶池宫主怒哼一声道:「如非我尚有顾忌,焉能让他们猖獗横行,回山後我意欲普发武林帖,端午日在丈人峰朝阳坪上印证武功,将他们一网打尽。」
无极帮主道:「宫主还有什麽顾忌,如属下斗胆放肆一言,宫主太仁慈了,才有今日之困境。」
瑶池宫主冷笑道:「你是说我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麽?」
无极帮主暗中打一寒颤,忙道:「属下怎敢。」
瑶池宫主只冷哼一声,脚程加快,心中默默回想往事,脑中不禁浮起严晓星身影,喃喃自语道:「太像了,太像了,一定是他。」语音微不可闻,暗暗叹息一声。
只听无极帮主惊噫了一声道:「这条道上本甚隐僻,怎麽又有人来了。」瑶池宫主转面四望,来路二十余丈外现出一俊美少年,身如行云流水,步履从容,其实迅快无比。
无极帮主惊诧道:「严晓星。」
果然正是严晓星,到得临近,严晓星似感一怔,露齿微笑道:「天涯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在此又与两位见面了。」
无极帮主冷笑道:「阁下是追踪老朽等麽?」
严晓星轩眉一笑,道:「追踪两位另有其人,就在来路不远,但与在下毫不相涉。」
瑶池宫主仔细打量严晓星,见他生得眉飞入鬓,面如冠玉,神态潇洒,更有一种令人亲近不可推拒之气质,暗暗叹道:「此子的确人品不凡,难怪柳无情这丫头一见倾心於他。」口中却淡不置意道:「什麽人追踪我等。」
严晓星微笑道:「此人并不陌生,就是北邙阎尊。」
无极帮主目中怒光一闪,暴喝道:「海金鳌为何知道我的行踪,一定是你这小狗引他追踪而来。」
严晓星目中怒光逼射,慑人心神,冷笑道:「在下为何必须引北邙阎尊前来,其实要除你在下不过举手之劳。」无极帮主闻言不禁心肺炸裂,怒血贲涌,右掌缓缓抬起,须发怒张,神态威猛骇人。
瑶池宫主冷叱道:「住手。」无极帮主闻言不敢违忤,怒哼一声,缓缓收回右掌。严晓星视若无睹,神态傲然。
「这孩子真神似他父亲。」瑶池宫主暗叹一声,道:「阁下怎知北邙阎尊追踪我等?」
严晓星傲然一笑,道:「在下来时,无意窥见北邙阎尊率领门下沿途搜觅两位行踪,本来在下尚不知他们在找什麽人,无意听那群孤魂野鬼窃窃私语,才知」说着面色微变,接道:「鬼物来啦,在下恕难奉陪。」突长身一跃,迅快如电隐入路侧矮树丛中。
远处隐隐可辨一群人影,似前後追逐着,奔势绝快。瑶池宫主突向无极帮主示一眼色,双双跃向路侧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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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巨灵王申和卫方不期而遇,卫方一言不发,扑上就打。白发巨灵王申料不到卫方说打就打,慌不迭地左飘三尺,哭丧棒疾点向卫方胸前三处重穴。卫方冷笑一声,身如附骨之蛆般跟踪而去,眼见哭丧棒点来竟视若无睹,右腕疾翻奇奥无比一把抓住哭丧棒,真力疾发,暴喝一声道:「撤手。」
白发巨灵王申只觉虎口欲裂,右臂酥麻,不由自主地五指一松,人却被卫方一震之力带飞起半空,宛如脱线纸鸢般,悬空翻转如轮。王申人在半空,心中大骇,忙施展千斤坠身法,疾沉落地,突耳闻身後响起阴奎宏声大笑,暗感觉不妙,只觉後心如中巨击,叭的一声,喉间血涌,心脉震断,立时横屍在地,耳目口鼻鲜血喷出。
北邙门下见状大怒,喝叱出声,纷纷扑出,形成殴斗之势。海金鳖眼中怒焰火喷,怨毒已极注视着那俊美少年。少年正是严晓星,口角噙笑,好整以暇般立在道旁,隔岸观火,神态异常悠闲。隐在暗处的瑶池宫主及无极帮主则屏息凝神观看这一场凶险绝伦的鏖战。
无极帮主低声道:「卫方阴奎一身武功虽奇奥绝伦,但北邙门下均各有独门歹毒暗器,持久下去,卫方阴奎必难占上风。」
瑶池宫主轻笑一声道:「我甚难同意你的看法,战胜北邙门下卫方阴奎两人足足有余,海金鳖若然伸手,则形势转逆,胜负之判,你瞧见麽?海金鳖虎视耽耽着严晓星,其实色厉内荏,须知严晓星必系棘手劲敌。」
无极帮主道:「属下有一请求,不知宫主可否应允?」
瑶池宫主道:「你说说看。」
无极帮主道:「属下只觉严晓星是本帮无穷的祸害,此人不除,属下寝食难安。」
瑶池宫主面色一寒,目光如挟霜刃,冷笑道:「这几年来,我让你放手而为,但你却屡遭重挫,使本门日渐衰微,得罪之身犹妄作主张。」无极帮主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心神猛凛。
瑶池宫主目注了他一眼,道:「我如此说,谅你心内不服得很。」
无极帮主忙道:「属下怎敢。」
「那麽我问你,这两年来本帮之败是否严晓星所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