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跃·珍宝系列珍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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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穿白色的长袜子,像校服那样。”室井想了想:“再说厚一点的连裤袜和长裤也没很大分别,那些穿超短裙的女人不都”
“才不干!穿连裤袜连内裤都穿不成,我可不乐意光着屁股上街。”
“啊?!”室井一愣:“谁说穿连裤袜不能穿内裤?”
“里子说的,说是为了在穿紧身裙子的时候,不至于让内裤破坏臀形。”青岛瞅瞅室井发呆的样子,忍不住得意地大笑:“她们女人的机密,可不是咱们能理解的!”
“”
“而且穿长袜子太麻烦,还是牛仔裤好。”青岛伸手拍拍腿上的牛仔裤:“男女通用,方便简单。”
室井不说话了。
下楼,青岛提议进水吧休息一下,俩人坐下,青岛叫了杯橘子水,室井在旁边搅着他的咖啡,听着她在旁边叽叽咕咕盘算着怎么把自己的模型枪械从父母家再搬回来,青岛自己盘算了一阵子,发现室井一直没吭声。便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室井先生在想什么?”
“没什么。”
青岛咕咚喝了一大口橘子水,抹了抹嘴唇:“是不是还在想那条裙子?”
被青岛说中了心事,室井有点不太自在。
“室井先生那么想让我穿那条裙子么?”青岛一本正经地偏着脑袋看着他。
“只是觉得你穿起来一定很好看。”室井有点不太好意思,他搅着咖啡,没去看青岛:“青岛,你不能连一件像样的礼服都没有。”
最后一句话才是关键。
“算了,既然你不喜欢穿裙子。”室井飞快地笑了一下:“以后再说吧。”
青岛没做声,过了一会儿,她抓起杯子,咕咚咕咚把半杯橘子水灌进嘴里,然后放下杯子,站起身来:“好,咱们去看那条裙子吧。”
室井惊愕地抬起头看着青岛!
“去试试。”青岛笑嘻嘻地说:“要是好看,就买下来。”
“很好看。”室井看着从更衣室走出来的青岛:“就好像从贝壳里走出来的珍珠公主。”
室井的语气很由衷,末了,又添了一句:“光彩照人。”
的确漂亮,旁边两个女营业员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青岛,甚至还有一个想去拿屉子里的“宝丽来”给她拍照。
然而镜头中的女孩却显得呆愣愣的。
“室井先生,这太奢侈了!”
“一件裙子而已。”
“是我一整个月的薪水。”青岛伸手拉过标牌,瞅了瞅上面的天文数字:“太贵了。够买五、六件好衬衣的钱呢。”
“好看就可以了。”室井坚持他的意见:“青岛,你不能连去参加晚会也穿着牛仔裤。”
“这么高档的裙子,除了皇室的晚宴,也没有别的什么场合合适它了。”青岛笑:“王子殿下什么时候开宫廷舞会?”
室井也笑:“什么时候都可以。”
这时候,有一些顾客围拢了过来,“多么漂亮的女孩子!”有人轻声说着。所有的人,包括室井,都投来赞许的目光。
青岛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看那女孩近乎得意的微笑,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听着周围人的赞叹,她的脸隐隐有些发红,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她想快活地笑,想转圈,就像每个穿上最漂亮的新裙子的女孩所应该表现出的那种姿态,然而,就在那一刻,青岛突然间停住了!因为她听见了一个尖锐而凄厉的声音:“青岛俊作!你这是在干什么?!”
她愣了一愣,就在镜子里,青岛看到一个身影。那身影是如此模糊,就好像随时都可以被手指擦去的一层雾气,可是那身影又是那么熟悉,就好像自己的脉搏和呼吸
青岛睁大眼睛,她终于看清楚,那是一个男人,一个穿着绿色军大衣的高个子男人!那男人惨白的脸孔被痛苦给扭曲着,他正用一种又仇恨又屈辱的目光盯着自己!
一种针扎般尖锐的痛苦自青岛的心底弥漫而起,他猛然清醒了过来!
不!
“小姐穿着非常漂亮。”有温暖的女性手掌轻轻放在青岛的胳膊上,散发出淡淡的护手霜味道,粉粉的芬芳,不是陈旧的卷宗味,不是福尔马林味,不是焦香的警署咖啡味,不是烟草味和圆珠油味那是让人感觉温暖放松的味道,可是青岛发觉,自己正在挣脱她的手。
“很漂亮,可是,我不适合。”青岛慢慢的说着,放在她胳膊上的手收了回去。
察觉青岛脸上那种兴奋的红晕慢慢褪去,淡漠的神情再度回来,室井知道她打算放弃这条裙子,这让他有些失望:“怎么?不好么?”
“不,很好。”
“那为什么不要?”室井试图说服她:“价格不是问题”
“它不合适我。”
“青岛?”
“它太好了,以至于会让我忘记很多东西。”青岛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可我还得靠着那些东西活命。”
这最后一句话,好像一个惊雷打在室井的耳畔,他怔怔地看着青岛,突然间,从自以为是的幻觉中清醒了过来!
其实,从来就没有什么“青岛优香”,站在他室井面前的,始终是青岛俊作。
在回去的路上,室井再没有提过那条裙子的事情。只是在到了家门口的时候,青岛才低声说:“对不起,室井先生。”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室井安详地说:“应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青岛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室井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青岛不能丢弃镜中的那个男人,他不能丢弃自己,即便不得不因此带着丑陋疤痕和遍身毒刺苟行于世。他的伤疤和毒刺就是他的脸,他的过去就是他的人生,他就是要用这刺将自己刺得鲜血淋漓,因为“青岛俊作”的一切,独独存在于这涌出的鲜血之中
从那面镜子前走开的那一刻起,青岛就知道自己放弃了某种东西,那是某种幻觉,幻想自己不再疼痛,不再遭受鄙视,幻想被人认同、赞美,甚至在那粉红色的梦中被拯救,然后在妥协中,憧憬着最终解脱的来临。
而实际上,除了步向深渊,他在那场迷梦里什么都得不到。
谁也救不了你,青岛俊作,除了你自己。
购物归来,室井开始清理衣柜,他腾出好几个空间给青岛放衣服,右边两个抽屉放她的内衣,睡袍,所有的衣服都迭放整齐,塞着刚买回来的防蛀香囊。上面则是整整齐齐的两摞T恤,一摞是浅色和白色,一摞是彩色。左边放着短裤和薄汗衫。最下面的屉子是她的长裤。
他一条裙子也没给她买。
青岛非常喜欢室井这种井井有条、一板一眼、遵守日程表和恪守规则的天性,他知道什么时候该把冬天的衣服收起来,什么时候该腾出柜子置放厚衣物,而不像自己,每天早上为寻找干净衬衣而发愁,他为室井的秩序感和他的近似古板的优雅而着迷,这就是有着良好生活习惯的中年人的魅力。
青岛在镜子前试着新买的T恤,像个男人似的拉起套衫,里面没有穿胸衣。室井走过去,伸手把窗帘拉了上来。
“放心好了,我身上根本没肉。”青岛咧了咧嘴,伸出手,用指甲在自己的胸前划了划:“他们只会看到一排无趣的肋条。”
“就算是肋条也不能让他们看到。”室井一本正经地说:“一定要看,收费,五百万一次。”
“怕是倒贴五百万也没人看吧~”青岛嘿嘿笑了起来。
20
两天之后,室井开车将青岛送到了神奈川。
这是违背青岛本意的,他坚决反对室井插手此事,青岛本打算前一天就去家里,然后让母亲偷偷带自己去神奈川,谁知室井却不同意。
“你要我在搜一坐着?”他皱着眉头盯着青岛:“你让我放你一个人进手术室?”
青岛和他解释:“不是我一个人,有母亲陪着,没问题的。我在宿舍住着已经很碍眼了,再不小心点让人抓着线索查一查,那麻烦就更大了!”
“放心,不会被人看到的,我们当天早点走就行了。”
室井坚持要陪她去,青岛无法,只得答应。
车在数小时后到了神奈川。
走进产科医院的时候,青岛看到母亲已经等候在走廊那儿了,在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
那是浅野里子。
在出发的前一天,母亲就打来电话,告诉青岛说“浅野夫人来家里找过你。”
“她来家里找我?”青岛吓了一跳!“妈妈,她没为难你吧?”
“不是的,她不是来指责我的。”青岛夫人笑了笑:“小俊,其实她很想见你。”
青岛握着电话,没吭声。
虽然从浅野家出来了,对浅野夫妇,青岛却始终是满怀歉意的,这个身体毕竟是他们的女儿的,自己就这么带走,从此占为己有,这在青岛的良心上多少还是有些说不过去。特别是里子,她曾经那么细致地照顾了青岛将近半年,虽然是错将青岛当作了自己的女儿,但是里子的善良和亲切依然感动了青岛。他觉得自己对不起里子。
“然后,小俊,你知道么?她这次找我来,是想和我谈你流产的事情。”青岛夫人说:“浅野夫人告诉我,她已经偷偷联系好了一家医院,如果你愿意的话,她打算瞒着浅野先生,单独带你去做手术。”
“是么?”青岛有些惊讶!
“嗯,她是这么说的,而且看来也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等你答应了。”
“可是妈妈,我明明已经告诉他们真相了,浅野夫人很清楚我是什么人,她这又是何苦自找麻烦呢?”
“所以说你还是个男人啊。”青岛夫人在那边善意地嘲笑着儿子:“女人的头脑和你们男人是不一样的,尽管理智上明白你不是她女儿,但是在感情上浅野夫人割舍不下啊,毕竟你看起来和她女儿一样,我想,她到现在大概还是把你当她的女儿在爱着。小俊,你不要怪她,她也没有办法”
“妈妈,你是站在哪边说话?”青岛笑起来:“妈妈难道希望我对着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人喊‘妈妈’的么?”
“如果你不介意,妈妈倒是真的不介意。”
“妈妈?”
“我尝过失去孩子的痛苦,我能理解她。”
母亲的声音缓慢诚恳,青岛不吭声了。
“然后,我就告诉她说,咱们已经联系好医院了,我打算送你回神奈川去做手术。她得知之后,央求我答应让她当天来陪着你。”
青岛笑起来:“于是妈妈你就同意了是么。”
“是的。”青岛夫人在那端毫不迟疑地答道:“我觉得这没很大问题,小俊,她只是想见见你。我觉得浅野夫人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
里子看起来,情况的确不太好。当青岛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立即就发觉了这一点!
几日不见,她憔悴了许多,脸色青白,眼睛底下长起了浓浓的黑圈,虽然头发依旧梳得好好的,也按照往常的样子化了妆,可是那种仓惶又悲哀的神色,却不是能被脂粉轻易掩盖住的
里子站在青岛夫人身旁,这是个个儿有点高的女人,平日里走路,背总显得微微有点驼,但今天不知为何,这一缺点更加明显。她双手紧紧抓着一个鼓鼓的大袋子,不断往这边看着,等到一瞧见青岛他们走了过来,那双黯淡的眼睛里,才终于闪烁出了一丝希望的亮光!然而很快,那光亮却被一种局促不安的神色所代替了。
“您好,浅野夫人。”青岛走过去,平静地和她打招呼,像个男人似的坦然笑了笑:“不好意思,麻烦您亲自前来。”
里子望着面前的女孩,眼圈突然一红,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开口:“您好青岛先生。”
青岛夫人走过去,伸手握住了里子的手,她冲着儿子和陪她来的黑衣男人笑了笑:“你们来得还挺快的,室井先生,一路还顺利吧。”
室井冲着两位女性微微鞠了一下躬:“早上好,青岛夫人,浅野夫人,让你们久等了。”
在室井而言,他不是不尴尬的,如今的情况,无论是青岛的母亲还是优香的母亲,无论是从哪方面,都可以毫不留情地指责他。室井本来就做好了被她们痛斥的准备,不过今天的气氛,倒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青岛夫人的言语中没有丝毫责难他的意思,里子也冲着室井恭敬地回了礼,眼神温和,毫无怒意。作为女性特别是母亲,在这种尴尬的场合里,永远都会敏锐地察觉到男性的尴尬,也会主动承担起缓和气氛的作用,就如同水一般。
牵起孩子的手,青岛夫人依旧是那温暖的笑脸:“走吧,医生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跟着母亲,青岛走进神奈川的这所私人妇产医院。淡褐色的沙纹墙壁,深浅不一的亚麻油毡地面,用细条子镶嵌的吸音瓷砖,走廊里并没有多少人,偶尔,有手拿医疗仪器的护士匆匆从她们身边走过去,隐约间,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