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王子(虎攻人受he)-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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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埃瑞克返回，他们开始穿过树林上山。
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杜尔观察着埃瑞克，得出这个结论。鹰勋爵的视
线不射向任何人，尤其是科里克沙。鉴于他们俩很难和睦相处，这也不是什么非
同寻常的事，但埃瑞克以前从来没有那么不情愿地连话都不愿意和王子说。
至于科里克沙，他或是没有注意到，或是太投入于自己的思绪中，以
致于没有发现埃瑞克明显的疏远。
杜尔看了看萨拉，可是王子只对着他的衣着（不是那件狐裘斗篷）扬
了扬眉，羞得他脸上泛起了红晕。
树木渐渐稀疏，他们来到一块岩石平地。双胞胎向上指了指左边的坡
地，其他人跟着他们俩爬到那里。
杜尔回头望去，天空是一片湛蓝，大地被他们远远抛在脚下，那远处
的林中就是他们的营地所在。
就是这里吗？
他试着想象因大雪而显得朦胧不清的坡地，顿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噢，天啊！
“杜尔？”萨拉的声音在一片模糊的嘈杂背景中响起。
杜尔记起来了，他步履蹒跚地穿过雪原，手指被冻僵，涟涟泪水在脸
颊上凝结成冰，痛苦得想要死去。
噢，天啊！
“杜尔！”
他浑身一惊，转过身，睁大眼睛。“是这里吗？”他用颤抖的声音问
萨拉。
猫头鹰族的双胞胎点点头。
杜尔感到呼吸不畅。“我记得。”那种痛记得他们对他的所作所
为。苔尔和她的男孩们推他，他们是蓄意要谋杀他才把他推入一个他理应出不去
的门，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他打开了锁，通过了那扇门。
就好象就好象他们之前对他所做的还不够残忍似的。
“那是蓄意谋杀，”他喘息着说，“他们蓄意要杀了我，但不知怎么
回事，我通过了那扇门来到这里。”
杜尔的脸白得异常，眼神呆滞地看着远方。这种情形让萨拉无法不为
他担心。
“我不是我不是从前的那个我，我曾经我曾经是个坏人，但
是我试过，试过改变自己，成为一个好人”
“杜尔，停。够了。”萨拉从后面抓住他的双肩。“停下来。你在折
磨自己。”
“不，不，不够！我现在知道了，我来自何处我做过什么我
不要它们！我试过，但总是事与愿违。”他转过身，仰头望着萨拉。“我不想回
去！”
王子惊讶地注视着他，在沉寂中想从杜尔那支离破碎的话语中了解其
真实含意。
终于，萨拉开口道：“那就别回去。”
然后拥住杜尔。
第九章第九章
大家一路无语走回埃芮寺，主持在大门口迎接他们。他看到杜尔苍白
的脸和颤抖的身体，了然说道：“他想起来了。”
“是的。”萨拉回答。杜尔对他的记忆的奇怪反应使萨拉仍然处于震
撼之中，杜尔以前的生活可怕到他完全不愿记起的地步吗？
我试过，但总是事与愿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萨拉无法把杜尔想
成一个“坏人”，更别提杜尔会有要置他于死地的敌人了。
萨拉曾考虑过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其中最让他感到痛彻心扉的莫过于
杜尔会离开埃若沃的可能。在看到杜尔眼中流露出记忆恢复的神情之前，他一直
不愿意完全承认自己怀有这种恐惧感。
僧侣们端来刚烤好的面包以及由肉桂和其它香料炖煮的热饮。萨拉一
点也不专心于自己的食物，视线追踪着杜尔的一举一动，直到看到他拿起面包，
才垂下眼帘。终于，萨拉放弃继续进餐，把目光转向埃瑞克，鹰勋爵正心不在焉
地一口一口咬着自己的面包。两人的目光相遇后，埃瑞克朝他同情地淡淡一笑。
他也在担心着什么，萨拉暗想。然后看了看其他人，这也是从山上下
来后他第一次注意到他们，这才发现，大家都变得沉默寡言了，就连科里克沙也
不例外。尽管逖显得比其他人要乐观，可是却连笑都没对他笑一下。
“萨拉，”杜尔声音软弱地叫了一声。
王子不安地看着男孩。“嗯？”
“你认为虎王会让我留下来吗？”
萨拉眨了眨眼。“我”把目光转向似乎正在考虑这个问题的科里
克沙。
“如果杜尔不具有任何威胁，加上他还持有一位虎王子的虎石，我看
不出有任何理由不让他留下来。”科里克沙朝杜尔眨了一下眼睛，“他可能会封
你为图书馆的书籍解咒官。”
逖笑出声来。
杜尔也有气无力地笑了笑，这让萨拉松了口气。
这时，布兰克歇什走进来。看到主持一副有话要和他说的样子，萨拉
走向前。
“这男孩在宫里会过得好吗？”
“目前，他持有邵逖尔的虎石，所以是在邵逖尔还有我本人的保护之
下，我们一定会让他得到周全的照顾。”萨拉能够理解主持声音中流露出来的担
忧。
杜尔神情茫然，独自一人坐在桌旁，搅动着自己的热饮。
“如果可以，我想和他谈谈。”主持请求道。
萨拉点点头，对杜尔示意了一下就离开了他们。
主持带着杜尔走出公共房间，杜尔一直用困惑的目光盯着他。
“你似乎对恢复记忆并不感到高兴。”长者观察道。
就在杜尔持续的沉默使布兰克歇什以为他不会回答之时，杜尔用诉说
秘密般紧张的语调问：“你认为一个坏人能对其过去的行为作出补救吗？”
布兰克歇什十分惊讶。“你曾是个坏人吗？这就是你所记起来的事？
”
“我曾经是个坏人。”杜尔的语调之坚定令主持感到惊愕。“我试过
成为一个好人，可是即使在那时我都好象没有被宽恕，所以在我来到这里之前，
才会有那些可怕的事发生在我身上。这里来到这里如同得到了救赎。”
“也许你已经得到了救赎。邪恶总能挑选善良，任何一种生物都有自
由在二者之中择其一。如果你认为自己已经真的告别了过去，而且现在拥有良好
的人生，应该没有问题了。”
“萨拉”话一出口，杜尔的脸便染上了红晕，主持知道那是为什
么，要想忽略三王子表现出来的迷恋简直是不可能。“如果知道了我的过去，萨
拉会恨我吗？会离我而去吗？”
“人类勋爵，你完全没有必要为此忧虑，就连远在寺院这边都听到了
有关王子对你的爱恋，现在我用自己的眼睛确认了这一点，我知道对此你没什么
可担忧的。”
杜尔想了想，点点头，脸上绽开一丝笑颜。“谢谢你。”
＊ ＊ ＊ ＊ ＊
在返回营地的路上，大家基本上保持沉默。中途，杜尔的身体摇晃了
一下，离他最近的逖赶紧扶住他。“杜尔！你还好吗？”
萨拉摸了摸他的额头。“他的体温偏高，我猜今天对他来说压力太大
了。”
看到萨拉抱起杜尔，科里克沙会心地笑出声来。
回到营地后，萨拉和逖慎重地将杜尔安置在他帐篷内的层层毛皮之下
。
“是低烧，”逖说，“我不认为需要太担心，他所需要的只是休息而
已。”
萨拉关心地检查了杜尔泛红的脸之后，点点头。“那就让他睡吧，稍
后我再来看看他。”
走出帐篷，逖好笑地看着哥哥。“也许你应该请杜尔把我的虎石换成
你的，这一阵子，你好象相当频繁地履行我的职责。”
萨拉没有回答。
后来，他也不需要对此作出回答。
几小时后，萨拉回到杜尔的帐篷，发现男孩在睡梦中扭动着身躯，原
本盖在身上的毛皮多数被掀到了一边，他的面孔扭曲，呼吸急促。
恶梦？
“不，”杜尔啜泣着，“不不，我不要天啊，救救我！停
”
“杜尔！”
男孩无疑正被可怕的恶梦纠缠，仿佛有许多手在追捕他似的拼命挣扎
。他在毛皮下又踢又蹬，在滚向萨拉那一边时险些绊到对方，还不停地挥舞着手
臂。
“我不知道他是她的！你不能这么对我停下来！你在伤害我！”
接着，他开始尖叫，那声音让萨拉汗毛直竖，听上去就好象有人遭受
到突如其来的剧痛或暴力时所发出的惨叫。
“杜尔，你在做梦，醒醒。”萨拉试图抓住男孩舞动的手臂，就在此
时，逖一脸惊骇地进来，后面跟着科里克沙和埃瑞克。
“他在做梦，”萨拉告诉他们，“我正试着叫醒他。”
科里克沙和埃瑞克互相看了看，转身离开。逖帮忙抓住杜尔的手臂，
最后，萨拉总算将男孩从梦中唤醒。
一醒过来，杜尔的身体便松弛下来，逖立即放开他的手臂。杜尔来回
看着两位王子，萨拉知道，他正在揣摩他们是否已经对他所梦之事一清二楚。
不，杜尔害怕他们知道。
“发、发生了什么？”他战抖着问。
“你做了个恶梦，手脚乱舞，还发出尖叫。”萨拉告诉他。
杜尔的灰眸遮上一道阴影，拉起毛皮捂住自己，身体蜷成一团。“喔
。”他应了一声，这让萨拉更加确信杜尔完全记得梦中的情形，而且不愿意让他
们知道它是什么。
萨拉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有点热，你能再多睡一会儿吗？”
杜尔微微点点头，只把闭着的眼睛之上的部位露在毛皮外。
帐篷外，逖叹息道：“他的记忆一点都不令他快乐，是不是？”
“嗯。因为某种原因，他感到羞愧，不愿意告诉我们他所记起的事。
”
“他过去不可能是个很坏的人，对不对？我的意思是，他是杜尔。”
萨拉看着弟弟，嘴角愉快地往上扬。“意思是，他纯洁善良，如神一
般？”
逖有些不悦。“不。我想，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但你能想象出一个
邪恶的杜尔吗？”
“不能。”萨拉承认，“我想象不出来。”
杜尔再次醒来时，放在帐篷中心的炭盆里的炭已快要燃尽，他知道已
经是晚上了。
小心翼翼起身后，杜尔发现身边有一个装有一杯酒、一大碗炖菜和半
条面包的托盘。他端起酒杯走向门帘向外凝视，一边啜着酒一边沉思。
从帐篷内的温度，他也能感受到外面寒气逼人。除了一名侍卫还在营
地的火堆旁外，其他人好象都回到他们自己的帐篷。科里克沙的帐篷亮着灯，另
一个有亮光的帐篷是萨拉的。
杜尔回到毛皮中，尝了尝炖菜，等待肠胃有所反应。没有什么不良反
应，于是他继续进食，直到感觉饱得很舒服为止。然后就坐在那里，陷入沉思。
萨拉今晚不会来，对于这点，他敢肯定。每当事关平安和健康时，萨
拉天生的保护本能总是把他人置于自己之前考虑。杜尔能够想象，萨拉把他看成
心力交瘁的病人，绝不会将此视为良机而善加利用
他喜欢萨拉具有的许多品性，在恢复记忆后，喜欢的程度更是有增无
减。从来没有谁象萨拉那样保护过他，从来没有谁象萨拉那样渴望过他。他也从
没有象渴望萨拉般渴望过任何人。
他生平从未对任何人许过诺。人们会对他给予的任何关注感激万分，
绝不会有更多的要求。事实上，他也绝不会付出更多。有件事以前从未改变过，
那就是：他曾是个非常自私的人。从前，他根本不会考虑他人的感情，甚至在试
图改过自新、重建自己的人生时，仍然在完全漠视感情因素的情况下引诱他人（
或让自己被诱惑）。他意识到，正是这个不足才将他引来这里，也因为来到了这
里，才学会了反思自己的缺点。
他爱萨拉，所以决心弄明白萨拉是否也爱他。
＊ ＊ ＊ ＊ ＊
萨拉既无法入睡，显然也无法写下去。他瞪着面前的纸张，试着写下
自己对今天发生之事的感想，但一切都是乱糟糟一团。
好几次，他想起身去看看杜尔，却只能不断地说服自己：利用男孩脆
弱的机会绝不会使事情有最好的开端。他不得不承认，一旦进入了那个帐篷
，尽管杜尔发着低烧，显得很脆弱，自己也可能忘却所有崇高的意愿。
那会很可怕吗？虽然心中那个隐蔽的部分对此很好奇，他还是抗拒着
来自内心的声音。
就在萨拉写到第三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