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佳人如玩物-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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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亲耳听见狂人的赞美之辞,由纪惠先是一错愕,接着低下了头,黑发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脸颊,没有人能窥见她是愤怒?还是羞惭,或者,脸红?
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眼中的火焰散尽,平静无味的声音:
“晚上,我作饭。”
“你说什么?”狂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晚上,我作饭。”她说。
“你做饭?你知道女人对男人提出说我做饭的邀请意味着什么吗?”狂人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意味着什么?”由纪惠的眼睛仿佛要穿透狂人的心,但她什么也看不到。
“它的意思是说:晚饭后我们可以做爱,”狂人嘴角轻牵,邪恶的笑笑。
“不,它是说:早餐你做的,那么晚餐我来做。”由纪惠静静地反驳他。
“不,是说:让我们饭后上床吧,我包伙食。你是在这间房子里向这个男人,”狂人指了指自己,抱着调教的思想向由纪惠灌输道,他要达到控制她的目的,
“你是说要在这间房子里向我提供食物和性。”狂人笑道。
对于狂人的思想灌输,由纪惠只是表情冷漠地咬了咬嘴唇,然后翻手桌上的一件Kitty猫的小挂件就砸向狂人漂亮的脸蛋。
“你,无可救药!”女人重重地说。
“你收拾哈!”狂人悻悻地说,虽然敏捷地闪过了由纪惠的Kitty猫暗器,但是身后却一片稀里哗啦声。
“女人怎么嘿休的时候都柔情似水,砸东西的时候又都孔武有力呢?”远离现场的狂人依旧悻悻地自言自语。
此刻,门铃响了。
“是你!”狂人开门,门外站着一名高挑美女,流苏的皮草大衣披在身上,是六条华。
“我来拿我的手套啊,”还没进门,六条华双手就搭上了狂人的脖子,撒娇道。
“听我说,今天。。。。。。”,狂人要现找词敷衍她。
但狂人话没说完,六条华便挤了进来,嘴封住了狂人的唇,顺手就把身上的皮草脱在狂人的手上。
“知道吗?今天我可穿了那件蕾丝内衣,你一直想的,”六条华边说边进屋,修长牛仔裤,丝质细腻的印花及臀裙,性感俏皮。
“不是坏了吗?”抱着皮草跟在后面的狂人追着问。
“还可以坏的更厉害,不信我们试试?”听到狂人这句话,六条华停住脚步,转过身,朝狂人眨眨眼诱惑道。
“有在这里做过吗?”进到客厅的六条华一屁股坐在餐桌上,一腿翘在另一腿上,摆了个诱惑的姿势,眼睛里有火。
“你是说跟别人吗?”狂人傻傻地问,他惊奇地发现由纪惠不在客厅里。
“管你跟谁。我有一招很不错,你想试试吗?”坐在餐桌上的六条华仰起漂亮的脸蛋,牙齿轻咬食指头,眼神挑逗。
“现在?这里?”狂人吃惊地笑着问她。
“恩,现在,这里,”六条华重复地肯定狂人的每一个字。
“哈,好吧,我想看看你那不错的一招,”狂人再次扫视了房间,确定由纪惠真的不在,终于色心战胜了理智。
“我也想看看那不错的一招,”由纪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六条华的身后,由纪惠从餐桌下面鬼魅般地直起身来,手里捧着一堆碎掉的碗具。
“啊哈,原来你这里有客人啊,”六条华夸张而尴尬地笑道。
“这位是,。。。。。。”狂人尴尬地不知道如何给六条华介绍由纪惠。
“呵呵,不必了,”六条华赶紧跳下餐桌,拾起沙发上自己的皮草。她是第一次见到由纪惠,对方冷冷的眼睛,不动声色的表情,让她看不出跟狂人的关系如何,更看不出对方此时是怒还是什么,这个同样漂亮的女人身上有一种令人畏惧的气息。
“我跟这个牛郎可没有什么深交,我呢,只是喜欢偶尔便宜地,轻浮地,浅浅尝一下鲜而已。”六条华拿眼瞟了一下狂人,虽然对眼前这个女人有些畏惧奇书…整理…提供下载,但对方的身材与相貌还是让她有深深的敌意,所以嘴上拿狂人开涮,实际也是向对方抬杠。
然而,由纪惠依旧一脸看不出喜怒哀乐的表情,静静地站立那里,眼睛空无神采,照六条华理解,莫不是已经悲到失神的地步?
“我走了,”六条华接过手套披上皮草从狂人身边走过时小声说。
狂人送她到走廊上。
“你这个混蛋,这下好了,害我做了坏女人!”走时六条华狠狠地拧了一下狂人的胳膊,疼的他咧嘴。
“怎么会?”望着六条华的背影,狂人摊手表示不解,他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回到屋内,他发现由纪惠也披上了外套。
“你也要走?”狂人问。
“恩,”由纪惠没有感情地应了声,扣上外套上的纽扣,伸手推开狂人往门口走。
“不会吧,就刚才?就为刚才的事生气?”狂人简直不理解这些女人的想法了。
“你以为我是为刚才的事?”由纪惠回头望着这个男人,眼睛里淡无感情。
“刚才夫人来电,殿下有急事唤我回去。”由纪惠说。夫人即是橘夫人。
“那我怎么没听到手机响?”狂人不相信地问。
“我开的是振动。”
“那晚上怎么办?”狂人喊住已经到了门口的由纪惠。
“晚上,你答应给我做饭的,”狂人还记着这事。
由纪惠的背影动了一下,像要说什么,但依旧走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嵯峨野,天守阁。
由纪惠静静地盘膝等待着鬼头洪太。
“任务完成了?”鬼头洪太慢慢地从屏风后面蹒跚而出,一夜不见,满头的银发似乎都带上了一丝死气,只有声音不变。
“恩,组织的大致情况我都跟他说明了。”由纪惠伏首道。
“这个男人怎么样?”鬼头洪太的眼睛似乎也睁不开似的望向由纪惠,跟昨晚的神情完全不一样。
“不怎么样,”由纪惠面无表情地回答。
“哦?”老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那么,”鬼头洪太沉吟了一下,吩咐道。
“按老规则,你知道该怎么做了。”鬼头洪太说完,转身进了屏风。
“是,”由纪惠在老人的背影后应道,起身静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你真的要她去杀掉楚狂人?”屏风后面橘夫人的声音。
“如果他不能过由纪惠这一关,那么,他也没有资格。”鬼头洪太沉重的声音。
“可是,你的身体?”橘夫人关切地问。
“呵呵,你不用担心,我还撑的到那时。况且,事情的结果还没到最后揭晓的时候,我对这个楚狂人有信心。”鬼头洪太苍老迟滞的笑声。
两个女人先后离开之后,狂人就没了精神,最近身体的虚弱感越来越强烈。
无精打采之余,他打开电视,JNB电视台的一则即时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新闻说的是半年前发生在北韩平山核试验基地的爆炸事件,今天又有了重要新闻。当初核基地爆炸之后,因为涉及到核物质的泄露问题,平山一带虽然早已实行军事管制,但核试验基地的事实也已经被国际舆论所暴光,之后还涉及到日本政府在幕后插手的丑闻,但今天公布的新闻却是一则震惊的喜讯。爆炸之后,北韩军方距离核试验基地13公里处的山谷里发现了一处崩塌的古代洞穴墓葬,据考证大约是四百年前的皇室墓葬。墓葬中有大量的珍贵文物,但其中最令人惊奇的是,墓主虽然已经死去了四百年,但发现时仍容貌如生,肌肤丰润。更惊人的是,考古科学家甚至在该墓主体内发现还存有生命迹象。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让这名身份未知的皇室少女在死后四百年尚保存的如此完整生命尚存?这则消息虽然经过重重保密,但还是私下引起了世界众多考古学界的专家以及生命科学界的顶尖科学家的关注,北韩方面至今收到的要求赴北韩观察和研究的官方和私人的申请函已经堆积如山,其中甚至有5名曾经的诺贝尔奖获得者的联名申请。幸运的是,日本东京大学考古专业以及生命科学系的专家组最终获得了这一殊荣,经过历时半年的艰难谈判运作,今天将这具堪称世界奇迹的棺木已经运抵东京,之后将在东京大学校内系统地对此进行前所未有的研究。新闻最后,摄像机镜头里是一个墓主的清晰镜头。
“珠遗!”狂人的喉头嘶喊出了这个名字。
是的,是珠遗的面容,长久不见阳光的肌肤,白致透明的脸蛋,甚至因闭目而垂落的睫毛都清晰可见,仿佛随时都要睁开般。太美了,是摄人心魄的美,这美仿佛在几个世纪前的一刹那就冻结至今,这一刻电视机前的观众,没有不因此而屏息敛气的。
闭目,合眼,屏息,狂人深坐在沙发里,思绪瞬间回到了历史风云中去,千军万马之中,以一人之力摧锋夺刃,阵前斩帅,只为了搏得美人一顾。然而,破情之瞳是毁灭是再生,是他一生的转折点,无情者被感情的饥饿感,驱使着,懵懂着,在人间,在女人,在爱情,在那些永远无人了解,微不足道的悲剧中,被驱使着朝着目标前进,心无旁骛地前进,寻找自身存在的原因。就在他转身入魔时,是珠遗以一命换一命,又有道门奇人用五行两体相生术,换得在他哀牢大狱中四百年洞穴禁闭。
而今,四百年期已满,相生之术已经开始出现消失的迹象,在自身宿命来临之前,一些事情却还未了结。
时间过的很快,电视就这么开着,无聊的节目以及偶尔信号中断时的屏幕雪花如同洞穴岁月里听惯的蛇行虫鸣,令人烦躁中又得保持清醒。
由纪惠一进屋,狂人就感觉到了。
“你终于还是决定要杀我?”坐在沙发里,狂人的声音很平静。背后由纪惠身上散发出一丝冰凉如水的杀意,甚至丝毫没有想要掩饰的意思。
“可是,我现在不能死,”狂人淡淡地说道,语气与由纪惠无二,没有情感,没有爱憎。
不答,由纪惠就出手了。她两步跨过所有空间,一掌挥出,一道阴冷的流光潜藏在掌下,几乎达到人类速度的极限,剩下的就是狂人的头颅飞起,甚至快的可以不见一丝血迹。
流光切过狂人的脖子,但头颅并未飞起,由纪惠轻呵了一声,痛楚的,身子飞了出去,斜斜地悬停在房间墙壁的夹角,脚蹬两面墙。她的肋骨断了,左边两根,右边三根,当她的刀切过狂人的头颅时,狂人的拳头分别击中了她的两侧肋部。
狂人这时才慢慢地转过身来,一只手轻轻地扶着有些别扭的头。
“好快的刀,幸好是一把快刀。”狂人终于转过了身,脑袋的位置还有点偏差,以致他脸上的笑容怪怪的。
“你不是想知道割了我的头,我还能不能活吗?现在好象有了答案了。”狂人笑着,脑袋终于摆正了,这下看上去正常多了。
忍着肋骨断裂的疼痛,由纪惠以古怪的姿势蹬在墙上,真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做到不掉下来的。
“不过有一点自愈的能力,就让你嚣张了,悲哀啊。。。”由纪惠轻声回敬道。狂人的实力已经远不是前几次和他交手时的程度了,这点从刚才的交手结果已经清楚地知道答案。
“哦,你让我很有点不爽了,就算今晚让我能和每个美女上床,也弥补不了我现在的不爽。既然挑起了我的杀意,你就必须负起我的杀戮!”狂人变了,虽然在笑,但嘴角斜牵的不是往常邪邪的笑意,而是杀意。
第一百五十七章
“哇哦~~”,由纪惠笑了,第一次笑了,血从嘴角渗出。这个金属女人第一次笑了,眼神顾盼之处是肆无忌惮地微笑。
她从墙壁一跃而下,伸手哗地脱去黑色的外套,露出心跳的波澜,呼吸的跌宕,倏忽之间面容就恢复了金属一般冷漠的表情,冷的足以无视任何人的生命,包括无视自己的生命。
“注意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看得清我这一招是如何出手收手的,包括你也不例外!”静寂之后,淡如冰水的口气,由纪惠没有动作,但她已出了最后的杀手。
空间这一刻仿佛入了定,狂人手未接招,但眼已被由纪惠摄住。
淡若琉璃,空洞的双瞳,这一刻,眼中有如来,大尊诞生于空无一物,踏劫而来,纵有千情百欲,目之所睹只是一些轮回,无人逃脱。
眼中这如来,穿过狂人的身体,这感觉就像大街上一个陌生人穿过你的身体,随手取走了一件你的灵魂,穿在身上,又消失在人群中。
狂人哭了,哭的是血,眼中,鼻中,耳中,嘴中,一丝一丝的血流了出来。温暖,湿润,柔和,感怀与满足,如来给予人幸福,取走人灵魂,四百年中那些经历的女人,记住的,没记住的,死去的,尚活的,在这一刻全都鲜活起来,她们纷叠而至,面目清晰身体横陈,。
“你,我们早已洞悉了你!”
“你,了解过我们没有?”她们齐声喝道,语若天机。
哭声尽处是血,狂人站立着,他像个孩子弄伤了自己之后无助地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