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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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宪和艾威斯舅舅!乔皖微愕。
「我只能说古先生和他们之间有些仇怨,会以这样的协议来达成目的,是因为古先生还没找到他要的东西,所以只能以这样的手法慢慢挖这两个家伙的根,好逼他们现形。」
「逼他们现形?」甚至不惜以婚姻为代价,乔皖不敢置信。「古先生就为了这个目的,随意以婚姻作赌注,他该明白这个提议事关双方一生,简直」她未说完就被罗睦天那淡漠的声音打断。
「乔小姐,古先生既是我的委托者便是我的客户,他想怎麽做我无权过问,公事上我只是尽责将这个提议带到,其他就恕我不予多言与置评,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吗?」
无言的默然在乔皖憔悴的面色中,迎视着对方那坚定的眼眸,她心乱得不知该作下何种抉择,只能抿紧苍白的唇瓣。
※※※
日本,东京
繁华的新宿街道上,商业大楼与各类商圈栉次林立,包罗万象的流行、来自各方的人种,形形色色的在这里形成魅力,危险而复杂的交流着。
在造型各具特色的百货高楼中,其中一栋巍伟的商业大楼,楼身看似蓝白基调,以特殊石材交砌出一股艺术风格,像座指标般的引人不住观望。
高楼顶层就像个都会中的桃源造景,室内的屋顶大半是斜切落地的玻璃,其下是一处自成的天地,茵绿的植物搭配着人工巧景欣欣向荣的勃发,堆叠的圆石架下细瀑水流,凉凉的水音缓畅,空气中轻响着绿洲旋律,在阳光照耀下,交织出一幅建筑、科技与自然的融合,彷佛都呈现在这近百坪的环境中。
顺着这份绿意流水延展而出的是典雅的办公设备,当午后的慵懒转为落日霞光时,一个倾长的男子站在水景前,不动的背影伫立暮色中,显得孤然与沈思。
他近褐的发下是英挺的五官,眸瞳暗灰,整齐後梳的发有几绺覆於额上,全身搭配的是几近无色调的白,款式却有着相当贴身与完美的设计,鼻梁上的金框眼镜敛去每当他散开发时特有的野拓与精锐,反透出斯文的书卷气息,更突显出他手腕上的紫色佛珠,矛盾对比的神韵,一如他给人的感觉:东方的尊贵与西方的优雅。
灰蒙的瞳沈浸在远方的璀璨云霞中,遥远的记忆再起,一幕幕交错在脑海的是多麽珍贵与痛苦的回忆┅┅
「薇儿阿姨,可柔对我笑了,你看!」盛开的繁花丛中,一名七、八岁的男孩跪在摇篮边,逗着那襁褓中的女婴,见到那红通的粉颊,他惊喜道。
一旁的金发少妇慈爱地看着他,轻声道:「可柔喜欢你,圣渊喜欢她吗?」
望着爱丽薇儿那湛蓝的瞳,在阳光下会敛去眸彩,像一对澄澈的水蓝晶眸,加上那如春风和煦般的容颜,男孩连连点头,兴奋地道:「我喜欢,妈咪说可柔将来会像薇儿阿姨一样,美丽又温柔,我最喜欢薇儿阿姨了,所以我好喜欢可柔!」
「如果可柔长大,不美也不温柔,你就不喜欢她了吗?」听得这样的论调,爱丽薇儿打趣道。
他忙摇头,对着抱起小女婴的爱丽薇儿用力保证。「我还是喜欢的,因为她是薇儿阿姨的女儿,只要是薇儿阿姨喜欢的,圣渊都喜欢!」
爱丽薇儿笑问道:「好,阿姨喜欢的圣渊都喜欢,今後和未来,可柔都会是阿姨一生的最爱,难道你也爱她一生吗?」
「是,阿姨爱她一生,圣渊也爱她一生!」他笃定地强调。
「谢谢你这麽喜爱可柔。」爱丽薇儿看着他,诚挚又深切地说。「可是阿姨希望将来你们长大了,若真有那麽一天,你喜欢可柔、爱可柔,是出於自己,而不是因为任何人,好吗?」
年幼的他听不懂这层意思,只知道任何会让薇儿阿姨高兴的事,他都愿意,因为他是这麽仰慕、喜爱这位优雅又美丽的女性。
见他点头,爱丽薇儿展颜一笑,俯身亲亲他的额,这时前方传来呼唤声,听到这声音,她掩不住一股甜蜜的喜悦,拉起他的手道:「我们去找你的英浩叔吧!」
於是边抱着爱女,一手拉着她疼爱的小男孩,爱丽薇儿快乐的娇颜充满幸福地朝丈夫走去。
迎面而来的还有圣渊的父母与姊姊,两大家族的世交之融洽几为一家人,曾经在那小小的岛屿上,滨海的别墅里,充满了欢乐与相聚,直至惨剧的降临
无法忘记优雅的身躯由窗户坠下时,一地的霜雪染上点点鲜红,从此阳光的娇颜布上死亡的气息,岛上的别墅不再有欢笑,逞凶者的残酷与冷血更像烙在心头与脑海,古圣渊蓦然闭上眼,这深深悲痛永埋心中┅┅已成云烟的回忆┅┅斯加基拉克海峡中的「绿风岛」┅┅薇儿阿姨┅┅
一如往常,当往事攫获他静下时的思绪,便像陷入沈沦的漩涡,直至一旁的通讯警示传来,拉回他失神的意识,古圣渊揉揉眉头,走回流线造型的圆弧大桌前,熟练地在键盘上敲下接收密码後,坐回大椅上,回身面对身後的大萤幕。
幽暗的萤幕闪过一道疾光後,传来罗睦天的影像,对方也一如他,悠然靠坐在椅上,沈稳的眸打量的迎视他,默然不发一言。
「睦天,跨时代的影音通讯不是发明来让你相对两无言的。」古圣渊轻叹,随手拿起桌上的菸盒。「乔家丫头到日本的一切我已安排好了。」
「你就这麽断定我会成功?」萤幕上的罗睦天有些淡嘲地址唇。
「你很想失败吗?」他燃起一枝菸,莞尔笑问。
「这一次,倒还真不想成功。」
「奇了,能让『铁腕』律师说出这样的话,这乔家长女定然特别吧!」古圣渊揶揄地朝萤幕吐出白烟,他们手中握有的乔皖资料,是张早期泛黄且模糊不清的小女孩照片。
「不是特别,是无辜。」对方横了他一眼。「知道落入你手中会有什麽结果,我的良心告诉我别助纣为虐。」
「我们可算同类人,我的智慧倒告诉我,狼狈之所以能为奸,是因为良心早被狗啃了。」古圣渊幽他一默。
「狼狈为奸。」罗睦天也不禁扬唇。「你给自己的评价也高不到哪嘛,以婚姻来进行复仇,现实生活用这种俗烂手段,你是想演哪一场精典名剧?还是现在流行的狗血连续剧,最後来场完美大结局!」
「俗烂手段!」面对他的讪笑,古圣渊耸肩。「有时候梦幻中的公式手法,会是现实中最好的饵,因为不真,所以特别诱人。」
「好说,这出戏的开场我叁加,接下来别想我会介入,因为结尾我不忍卒睹。」罗睦天一摊手。
「是不忍乔家丫头,还是不忍我们这场合作多年的宾主关系?」
「弱女子总是引人同情不是吗?毕竟我的良心,狗还来不及啃完。」
对他的妙语回应,古圣渊朗声大笑。「行,你当个观戏者,只要你把在台湾的事情负责完。」
「感谢老天爷,这个观众我当定了,乔皖已经答应你的提议,下个月就到日本,行行好,发挥你礼仪的那一面,别一口吞了她!」
「放心!」古圣渊灰色的瞳绽出犀冷的眸芒,阴恻笑着。「辣手摧花我不欣赏,慢慢发展才是良性的互动。」
「慢慢『发展』的良性互动!」罗睦天冷嗤。「古爷,是慢慢『凌迟』的恶性循环吧,尔虞我诈的商场待久了,说话的艺术性也这麽高。」
「彼此,罗大爷,其他的消息呢?」他弹着菸蒂问。
萤幕的另一头,罗睦天翻着手上的资料,思量地道:「当年的惨案发生後,凶手除了带走别墅中大量财物外,最重要的是带走了『金刚圣杵』和从『库利南』上切割下来的第七颗钻石,这两样东西是你们古家和史密斯家族(爱丽薇儿之家族)各自的珍藏,除了『金刚圣杵』尚未有消息外,『库利南七』已确定还在他们手中,如果不是乔万崇有次喝醉酒漏了口风,要查出还真得费番工夫。」
「有能力收藏这类稀罕宝物的,当今也就几个行家可数,姓乔的那夥人当年在『绿风岛』犯下这麽大的惨案,三大家族动用各方力量追缉,在那个时候敢脱手简直是自找死路!」
「三大家族,」罗睦天细数着。「美国财政背景最大的史密斯家族、拥有日本皇室血亲的筱原家族(爱丽薇儿的夫家),还有移民南美在海外深具影响力的古氏家族。动用这麽庞大的势力,居然没有找出行凶者,是他们太会藏身吗?」
三大家族联合的势力横跨东、西,还深入各个内陆地区,居然无功而返,他深感不可思议。
「势力再大也有无能为力的地方。」古圣渊一叹的提醒他。
「无能为力的地方,」罗睦大蹙眉,嚣地灵光一闪,愕道:「第三国际,共产国家!」
「当年这三人早有预谋,行凶杀人後所抢得的财物已够他们挥霍一辈子,但是首要条件得要能逃过三大家族的联手追缉,所以能暂时助他们度过危机的便是共产国家。」
「哪一国?他们有何能力让共产国家帮助他们?」萤幕上的人环胸沈思,显然对这个问题深感不解与好奇。
「中国大陆。」古圣渊拿起一旁温着的咖啡壶,倒出深褐色液体至杯中。「他们以『金刚圣杵』和中国当局交涉。」
「『金刚圣杵』!」罗睦天顿悟,却也感到佩服地摇头。「在西藏密宗喇嘛的法会中,金刚杵定必备的器物,『金刚圣杵』是历届达赖喇嘛主持法会的专有圣物,难怪当时的中国会愿意点头,应该是各取所需吧!」
「西藏政权一直和中共当局僵持不下,几度衍发抗暴的流血冲突,如果以找回圣物来安抚藏民倒不失为一个缓冲政策,自然他们也贡献出不少其他抢来的珍稀宝物,才能换得安全。」古圣渊悠品着纯黑咖啡,低敛的眸光下是一抹连镜片也掩不住的寒冽。「只可惜,当局也只敢掩护一段时间,否则消息走漏,三大家族联合起来的能力,美国、日本、南美再加上衍生出去的旁支势力,绝对可以在背後推动国际声援的经济制裁,这个危机中国惹不得,暗地收拾这三人负面影响也很大,至少没亲手制裁这三个凶手,三大家族不会就此罢休,既留不得也杀不得,如此的烫手山芋只能暗中送走。」才说到这,那一头突然传来大笑声。
「你不会告诉我这三人因此被送到台湾来吧!」难得听到另类秘辛,罗睦大发噱不已。「中国当局是不是想藉这一招重挫台湾,如果查出台湾包庇这三人,到时三大家族会将矛头针对这个小岛国,当年正在起飞的中华民国可受不起经济制裁。」
「就算中国有这样的想法,乔万崇、艾威斯和王宪也不是笨蛋,在中途就已使计脱身,偷渡到菲律宾一带藏身了五年後,才一同来到台湾发展事业,最後艾威斯和王宪再各自化名回国,只是┅┅他们以为十六年後就可以逃过一劫了吗?」古圣渊冷笑。
「我总算明白这些细枝末节,只是『金刚圣杵』既已回到西藏只怕是拿不回来了。」
「这也好!」古圣渊倒挺释然。「追溯族谱,我古家可算是清末的一支皇族血裔,当年的先祖为得掌权的慈禧太后欢心,想尽办法得到这个圣物,用的手段也不甚光明,如今回归本位,拿不拿得回来地无需计较了。」
「那『金刚圣杵』就此了结了,可是『库利南七』究竟收藏在哪一人之手可难查了,照理该在乔万崇身上,可是又没有任何迹象能证明,如今他己身亡,遗留的财产也调查不到,只好从艾威斯和王宪身上着手了。」
「放心,乔氏企业快从内部崩解了,我要这两人一步步地走向失败、绝境,不想落得一无所有的人,自然就会拿出『库利南七』,在谁手中都已不是问题。」古圣渊自有主张道。
「看来你心中已有对付那两人的计划,那又为何要娶乔皖?」毕竟乔万崇死了,无辜弱女不该背其父的罪吧!
「怎麽,你很担心那丫头吗?」灰瞳闪动有趣眸芒,低声沈笑。「最大的仇家自然留在最後一个对付,复仇的世界里没有所谓的无辜与公平,否则薇儿阿姨的惨死何其无辜,可柔的失踪又该去找谁要回公理,你说乔万崇唯一仅存的後代,我怎能不好好的招呼!」是的,当年的小女婴在那场惨剧中,被当成人质带走,从此下落不明,几度查获的消息,都是凶多吉少!
「最大的仇家?」
古圣渊修长的手指理过额前的发,眉宇掠过肃杀神色,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