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关-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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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看着纱布缠裹的左手掌,古圣渊有些懊恼。「我可以自己来,没有必要这麽做。」
桌上,盛好的汤,挟好的菜全一一的摆在眼前,连鱼肉都特别切成了,好让他可以用汤匙舀起就口,搞得他像学龄稚儿般,不气闷也难!
乔皖瞧着他的右手,为难道:「你连右手手指也受伤了,怎麽拿刀叉还是筷子!」勉强还能拿汤匙吧!
「实际的伤口没有你看的这麽严重。」古圣渊不悦,更为自己白天的运续失误而心烦!当时感到左手掌一痛,他赶紧放下刀子,右手伸过来要按住伤口时,居然顺巧地往桌上的刀锋擦过,於是除了左掌之外,他右手的中指、食指、无名指全挂彩了!
「可是┅┅」记得白天看到管家替他裹伤时,鲜血流了满手,虽不致要缝合,却也够造成日常生活的不便,原本和田要请家庭医师过来检视伤口,古圣渊却坚持不用。
「拿筷子来!」他是绝不会让自己看起来这麽愚蠢。
旁人只好赶紧送上。
「皖皖,你今天都计划了些什麽?」拿起筷子,他试图用聊天让用餐气氛热络。
「早上替和田伯伯整理一些『御景庄』的开支单据,下午还是带着『哞』去散步┅┅你还好吧?」见他筷子掉下来!
「没事,只是有些不顺手。」他命人换过筷子,对手上的纱布有些咬牙,不是什麽大伤,却裹得这麽碍事!
晚餐持续进行着,终於在他第四次命人换过一副新的筷子後,乔皖站起来,主动将位置更加移近他。
「这是做什麽?」她居然将筷子和刀叉都撤走,现在两人眼前都摆上汤匙。
「这个伤口或许不严重,可是你为它连吃顿饭都不愿意将就,到最後小伤有可能变大伤。」她有些鼓起勇气地将柔荑轻覆上他缠着纱布的手。
古圣渊这才看到血已渗出纱布。
「如果你这麽讨厌改变用餐方式,那我陪你一起用汤匙,这样你就不会为自己的不一样烦躁吧!」
他为她的温婉动容,自己终也叹气似的承认。「为了这种蠢伤而坚持,确实无聊!」
看着彼此的神情,两人不约而同露出会心的一笑,释放性的笑容,也化解空气中的一丝紧绷。
「皖皖,这几天年后,你可以到书房来替我整理信件吗?」他主动的开口请她帮忙。
乔皖起先是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继而欣喜颔首。
※※※
「这样真的行吗?」草地上,乔皖睁大眼问身旁的人。
「当然!」一身休闲服的古圣渊,神情悠然地靠在树干上。
在乔皖疑惑的眼神中,两人一同看着前方被佣人抱来的「哞」。
「想要拥有一条规矩的宠物,就要自幼训练,是狗就要嗅觉好、够忠心!」他一副专业口吻。
这段时间,乔皖每天到书房帮手伤的他记下重点和整理文件,尽管乔皖与他的相处还有些僵硬的距离,但是到他手伤痊愈时,两人已逐渐熟悉,当古圣渊开始陪着她在「御景庄」内外四处漫游时,乔皖已习惯地挽住他的手臂,直至他惯性地揉着她的发时,两人的热络已能让她主动偎近。
「可是┅┅这样能试出什麽?」乔皖看着前方的肉骨头,还有和肉骨头相距不到几步的自己。
「看这团肉跑来後,是选什麽;选你还知道认主,选肉骨头,劝你一脚送它出『御景庄』!」对这只身材看来就能滚很远的小家伙,他显然没什麽好感。
「你好像很不喜欢『哞』!」每次只要她抱起「哞」,他的脸色就很不好看!
「大概我不偏好油腻!」他戏谑道,内心是打死也不会承认他跟只狗吃味!
油腻!惶恐的目光飘向他。「难道┅┅『哞』如果长得很清淡,你就想吃它!」在台湾有好些人偏好香肉,他该不会也嗜好个中味吧!
「你把它烹调成最美味的红烧香肉,我还不见得赏光!」他好笑。
「『哞』有长得这麽像食物吗?烈华姊也说她每次看到『哞』就想到烤乳猪。」
烤乳猪!古圣渊突然想到,姊姊匆匆忙忙离开「御景庄」不会是忍不住嘴馋吧!
「你笑什麽?」看他像忍俊不住。
「别管我,先看看那头小乳猪会做什麽选择吧!」他眉也不抬地示意前方,被管家一放下後,先四处闻闻嗅嗅便朝他们跑来的「哞」。
「跑来我这表示认主,如果选择肉骨头那至少也表示它嗅觉敏锐。」乔皖觉得有必要为等一下可能发生的结果作好解释,省得小「哞」老被瞧不起!
「是吗,那追着蝴蝶跑叫什麽?」
蝴蝶!她一回头,就看到「哞」对一只黄色小蝴蝶汪汪大叫的追着跑。
「『哞』」小狗儿追着翩舞的蝴蝶消失在一旁的草丛里,乔皖忙追去。
「这只肥狗唯一的功用大概是闹笑话吧!」树干边的古圣渊摇头叹息。
「大少爷,台湾那边来消息了!」老管家拿着刚收到的资料走来。
「哦,情况怎麽样?」他拿出菸盒,燃起一根菸後接过资料。
「一切如大少爷所料,王宪先垮下已经回到马来西亚,艾威斯在台湾被当局列为经济要犯,还来不及发布通缉,他就早一步逃到香港和那边合作过的毒枭接头,想安排偷渡的事,已知会过李家,一切都在李家的掌握中。」
他徐徐吐着烟,边翻阅着。「再观察,我要的结果还没出现,最重要的,我要知道库利南七这颗钻石在谁手中。」
「是!」
「对了,顺便跟香港的李虎啸打个招呼。」叼着菸的唇忽凛笑道。「转告他,只要是属於我古氏家族的成员,就绝不容任何人欺负,无论是什麽原因或者┅┅关系,对亲人护短到底的,并非只有他!」
和田有些错愕。「大少爷,这┅┅」任何人都听得出这是一种警告,但是大少爷何时跟李虎啸有过节?
「照办!」他严声命令。
「是、是!」
此时,一个女子的惊喊声传来!
「皖皖」古圣渊忙丢下手边的资料循声赶去。
看着抛落一地的资料,老管家皱起眉头,这不像大少爷会做的事,向来冷静判断将要事摆於私情之前的少爷,怎会有这样的举动?难不成他真对那个仇人之女动心了?和田暗忖,是否该报告给老夫人知道。
※※※
「皖皖」他越过草丛,见到前方跌坐於地的乔皖。
「蛇┅┅有蛇!」乔皖面色死灰地抱着「哞」,神情骇然地直盯着前方大石上,一条正朝她吐信款摆的蛇。
「蛇!」古圣渊一见到那条蛇讶道。「这不是『小锦』吗?居然还在『御景庄』内!」
「『小』┅┅『小锦』!」这、这条蛇还有名字!「『哞』!」狗儿挣出她的怀中,朝石上的蛇吠叫着。
「放心,这是锦蛇,温和无害,而且这条锦蛇还是当初大姊买来养的,最後在园里放生。」
「烈┅┅烈华姊养蛇┅┅」她抓住古圣渊伸出的双臂,全身颤抖不已。
「不用怕,『小锦』经过人的饲养,比一般锦蛇更温驯。」他安抚她。
这时,大石边的「哞」像发现新玩具般,绕着石头吠,而这样的举动反惊扰了石上的锦蛇,蠕动蜿蜒的躯体要往一旁的草丛窜去。
「不要不要让它靠近我」一见那滑动的蛇身,乔皖突竭声嘶喊,整个人顿然一软。
「皖皖!」古圣渊忙接住她,见她唇色异常的铁青。「怎麽了?你生病了、还是哪受伤了?」
她抱住头,瞳孔的焦点随着她的喃喃自语开始涣散。「蛇┅┅好多┅┅从脚边溜过┅┅触到皮肤┅┅滑滑凉凉的┅┅那空间好┅┅黑、好小,一直有嘶嘶声┅┅馨馨在外面擂门哭喊┅┅可是,我不敢动好可怕」
「皖皖」她开始在他怀中哭喊,古圣渊握紧她的双肩,摇晃的想唤醒她。
「我不敢了不要再把我关进去求求你妈妈」
就在他震惊於她突来的反应时,一个清脆的嗓音有些调侃地传来。
「我才离开一个礼拜,你的复仇就已经让人语无伦次啦!」
「云轩!」见到来人,他叫着。「别开玩笑了,快命人去叫医生来!」
明云轩依然是那身优雅的出尘气度,他微笑地摇头走来,伸手覆上乔皖的眼。
「皖皖,别怕,闭上眼,感觉你自己正抽离一场噩梦中,闻着我腕上的束带香味,这股清香能帮助你镇定心神,好好的放松休息一下,你很安全。」
那低柔而安详的声音引导着她,奇异的她安静了下来,接着犹如失去力气的人偶般,瘫靠在古圣渊怀中,缓缓地合上眼。
当乔皖真正清醒时,屋内已被西下的夕阳,染了一室绯红。
「圣渊┅┅」见到坐在一旁的古圣渊,她想起身,却被制止。
「再睡一下吧,等晚餐我再叫你!」
张开唇,她想问怎麽回事?自己怎麽会在寝室里,却感到倦意一阵阵涌上。
「这些烟┅┅」见到房内像飘散着一种清淡的缭绕烟香。
「这是云轩为你点燃的薰香,能帮助你一场好眠。」他俯身轻吻她的额。
无论这是不是一场梦,她喜欢此刻的气氛与他温柔的照顾,而那印在额上的唇顺着鼻梁而下,在她陶醉的闭上眼时,他像轻尝似的流连在那微启的唇瓣片刻,感觉到她已安稳的入睡时,才起身离去。
走出房门,见到明云轩那轻笑的环胸神态。「你也有柔情的一面,古少爷。」
「这是怎麽回事?」未理他揶揄的问话,古圣渊只想弄清楚造成她这样的原因。
「显而易见,有噩梦和过去的,并非只有你古少爷一个人呀!」他悠笑地留下这令人玩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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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夜晚无声的降临。静夜下的灰瞳,追忆既往,眉宇中却增添一股幽渺。
古圣渊站在阳台的栏杆边,远眺这北国的夜,星空下,穹苍的大地显得浩阔无陵,明月澈净得像要映照人心深处。
他有些明了,为何英浩叔会将这偌大的「御景庄」送他,会将这曾是费心建构的家园毅然抛下,这里的星月太清亮了,令人连灵魂深处的暗影都像隐藏不住般。
何时开始有的记忆呢?何时开始那金发蓝瞳的倩影总是在心中回荡?
母亲珍妮·洁恩初嫁入古家时,因敏感而脆弱的精神再加上异国婚姻,处处难以融入古家那保守的家风,更与当时的婆婆冲突甚多,造成和丈夫间的相处摩擦日增,生下长女时,产後的忧郁加重她原就不安的情绪,当她面对丈夫要到外地拓展家族事业而至分隔两地时,珍妮压抑的精神初次崩溃。
她疯狂地嘶叫着,当着丈夫的面猛然拿刀划开手腕,在丈夫瞠目骇然的阻止下,她依然像丧失神智般的一再划开更大的伤口,最後重度忧郁症让她在远离尘嚣的别墅住了两年多,一度古家的长辈想做主撤销这段婚姻,却在古靖泽对妻子真心的维护和忌讳史密斯家族的权势下做罢。
及至两年後生下古圣渊时,婆婆自是对长孙呵护有加,却不愿将金孙交给精神状况不稳的媳妇照顾,当时的古家长辈竟对这个提议一面倒,唯有古圣渊的祖父和父亲对这样的结果怒然否决,在古家,只有祖父和父亲是对母亲真正付出关心,可是这样的打击再度勾起珍妮的伤痛,直至圣渊四岁时,她再度与婆婆起争执,一怒之下,带着长女与儿子离开古家,连失两个孙子,令家族的人吓得乱成一团。
勾起好久不曾忆起的童年,圣渊禁不住长声一叹。幼时的他因母亲脆弱的情绪起伏而深受影响,但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