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之守护-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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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延从礼堂大厅冲出来,固然是因为自己的担心忧虑恐惧不知所措但内心深处,未尝没有想借此任性耍赖的渴望。本来还不觉得,但在听了艾尔威教授的话以后,莫延才猛地发现自己竟然真有这种幼稚的想法,以为心思被看穿摊开,有种在大庭广众之下剥光衣服暴露在人前的耻辱感,恼羞成怒下甚至隐隐动了杀心,好不容易才按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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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莫延送到侧门边上,艾尔威教授并没有进去,而是看着莫延走进大厅便转身离开了。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莫延推开门的时候正看到斯内普教授伸到面前的手——他正要开门出去,看到木门忽然变成莫延,惊得后退了一步,眼神也有些躲闪。
莫延默不作声,绕过斯内普走进去,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脚步声匆匆忙忙地远去了,仿佛逃跑。
在这个门口站岗的正是埃德蒙,他看见莫延进来,嗫嚅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莫延迅速地转过眼神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礼堂里晚宴时候的狼籍已经不见了,长桌靠墙立着,几百个紫色的睡袋整整齐齐地摆在地上。所有的蜡烛都熄灭了,唯一的亮光来自四处游走的银色幽灵和施过魔法的天花板上的星光。珀西·韦斯莱蹑手蹑脚地在睡袋间巡查看有没有人在说话,脸上的伤痕已经被治好了。他听到动静,飞快地转身看是哪个学生不守规矩。在看到进来的莫延后,珀西看起来很尴尬,指了指空睡袋的位置后,匆匆走到大厅另一边去了。
莫延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在装睡,但在他走过去的短短五十英尺的距离中,就至少有八九个人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打量他,到处都有苍蝇般嗡嗡的耳语声,珀西快步走来走去,低声发出恫吓和警告,但显然没多大用处——学生们都在和这位主席打游击仗,他一走开,原本还安静的地方就开始响起嗡嗡的声音;当他冲过去的时候却似乎每个人都在熟睡,珀西又不能把大家都叫醒看他们刚才有没有醒着,结果一个违规说话的人也抓不到。
莫延在最远处的墙角找了一个空的睡袋,拉开后钻进去,但尽管神经疲惫地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睡眠,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睁大眼睛看着和外面的夜空一模一样的天花板。
就在这时,莫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一个鼓胀胀的睡袋好像弗洛伯毛虫一样蠕动着,很快就滚到了他身边,一个黑黑的脑袋从里面钻出来。
“”
哈利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窘迫地抓抓头发,讨好地笑了笑,眼中有隐隐约约的水光和忐忑。
莫延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背对着他,把头都缩进了睡袋里。
过了很久,哈利似乎叹了一口气。然后莫延听到有布料和地板摩擦的声音——哈利似乎也背倚着他睡着,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莫延看着黑漆漆的墙壁,银色的眼中显出茫然的神色。
很久以前,他就渴望着能和哈利相认,即使当后来有了这个机会而他自己又心思改变放弃的时候,莫延也曾经无数次设想过他们相认的情形——他想过他们会拥抱、会争吵、会惊喜地大嚷大叫、会会心地相视一笑、会惊愕到要从地上捡下巴然后他们就会接受彼此的新身份,从此兄弟相亲相爱,携手互助,为了掀翻伏地魔而并肩战斗至于其他人的反应?那都属于细枝末节问题。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真正相认的时候他会只想着逃避,面对面的时候更是尴尬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尤其是不久前才被艾尔威教授揭穿心思,现在他更有种远远躲开哈利以证明自己“清白”的想法。
还有埃德蒙和德拉科
可笑他在几个小时前,才真正确认了自己对斯莱特林的归属。
莫延闭上眼睛,放松头颈,脸颊贴着柔软温暖的布料,感觉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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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时刻,正是人们最容易感到睡意的时候,就是换岗值守的四位级长和女学生会主席佩内洛·克里瓦特都靠在墙上打着盹儿,大厅里只有阵阵鼾声和偶尔有人说梦话的咕哝声。
莫延钻出睡袋,看看脸上还带着不安的熟睡的哈利,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地上爬起来。
“外面不安全。”
巴罗忽然拦住莫延说。
“教授们已经巡视过了,不是吗?”莫延盯着巴罗身后的侧门,没有看对方的眼睛,“你不会认为小天狼星·布莱克在闹出这么大动静后还待在城堡里吧?”
巴罗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后,他把路让开了。
莫延小心地没有惊动一旁睡得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的赫奇帕奇级长,拉开门出去了。
城堡里很安静,两边的画像也都还在睡觉。微蓝的晨光笼罩着城堡,四处似乎都有薄薄的雾气弥漫,莫延也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仿佛怕惊动什么。
但显然无论什么时候都有精力充沛的人。
“你好,伊万斯先生!”
忽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一侧响起,莫延还听到当啷当啷的声音——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的画像上,一个身穿甲胄的矮胖骑士正在行礼,脸上带着身为重要人士的自豪。一头矮矮胖胖、有深灰色斑纹的矮种马站在一边,眼睛是闭着的,似乎在睡眠。
“你好,卡多根爵士。”莫延勉强回答,转身就想离开。
“我被赋予了看守城堡的重任!邪恶势力正在觊觎里面的公主,但是无论什么危险都不能使我退缩!”卡多根爵士骄傲地大声宣称,然后又问到:“阁下,请问您是否需要到里面休息一会儿,喝杯浓香的咖啡或者奶茶?”
“不,谢谢,爵士。”莫延边走边说,其实他想安静地呆着。
“好吧,再见。如果你需要高尚的心灵和钢铁般的肌肉,请召唤卡多根爵士——”莫延走远后还能听到卡多根爵士的喊声:“我随时愿意为您效劳!”
站在万应室门口,他集中精神想了自己的需要,渴望着熟悉的房间和床铺能立刻出现让自己休息。但三次过后墙壁依然只是墙壁,旁边只有七倒八歪地在地上酣睡的巴拿巴和矮人们。
莫延瞪着空空的墙壁,沉默了很久,然后转身离开。
梦境
'哈利篇'
以后的几天,学校里的学生谈的都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关于他是如何进入城堡的说法越传越玄,赫奇帕奇的一个叫汉娜·艾博的学生在听说了一种布莱克能化身成为一丛开花的灌木的说法后,花了很长时间把这个观点告诉每一个愿意听她说话的人。
奇怪的是,对于那一晚引起骚动的另一场事件——莫延·伊万斯是波特家的另一个遗孤休·波特这件事,谈论的人却很少——所有人都用隐晦的目光和暗语交换彼此的看法,如果他们真的想发表什么意见的话,那就要找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了,否则就会惹来不小的麻烦:如果听到的人属于斯莱特林,或者事后被斯莱特林的毒蛇们得知,那么接下来的几天谈论的人必然会成为医务室的常客;如果被一般教授听到,那么论文的长度就会忽然增加两倍以上;如果被斯内普教授听到,那么接下来的魔药课将会凄惨无比,连同学院分数都会受到重大的影响;但是最恐怖的居然不是这个闻名学校内外的魔药课教授,而是一向公正严肃的麦格教授,她布置的劳动服务是彻底的从身到心的摧残——一个勇敢的格兰芬多四年级女生曾以身试法,结果连续一个星期每天晚上都不得不沉浸在跟蟾酥(蟾蜍耳后和皮肤上分泌出的白色浆液)的搏斗中,一个多月后身上的味道都没有消散,而所有人都清楚地是,这个可怜的女生素有洁癖。
所以虽然其他三个学院的人对这件事其实好奇地不得了,谈论的欲望强烈地就像以八十迈的车速行使的卡车一样撞击着他们舌齿,但还是不得不忍耐着,当然随之而来的就是所有人的行踪都变得越来越诡秘,学校里似乎同时兴起了无数个秘密组织。大家在公共场合都热切地用目光交换意见或者用寓意明显到极点的隐语,一时间礼堂大厅里每天都满是秋波荡漾,而且人们的交谈牛头不对马嘴,似乎所有人都服用了过量的'胡话药剂'。
但是没有一个人比莫延更行踪成迷。他彻底从礼堂大厅消失了,没有人在任何一次用餐的时间看到过他;图书馆那个莫延最喜欢呆的位置空了;湖边的歪脖子柳树下也没有人在;人们偶尔还能看见在城堡里游荡的黑猫,但是总把她放在肩头或者抱在怀里的红发少年没有了。
只有在每次上课的前一秒钟,人们会看到莫延从门外闪进来,目不斜视地走到没有人呆的某个角落里,以前所未有的认真姿态听教授讲课、记笔记、交作业,却一语不发。一下课莫延就拎起书包快速消失,转眼间就不见了,哪怕教室门口两边都是长长的走廊也一样——现在人们才恍然发现莫延对城堡的熟悉远远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可以比较的,那些看似普通的画像、雕像、挂饰、甚至空白的墙壁都有可能突然冒出一个密道来,似乎这座城堡随时准备着帮助莫延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一样。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堵住过莫延——至少教授们的留堂他不能拒绝,但是每次碰到这种情况,莫延就垂下眼帘,沉默地听着那些或者关心或者歉疚的话,所有的问题统统都用单音节回答——真正的水泼不进。
而哈利除了对莫延的问题一筹莫展外,也陷入了其他的困扰。
万圣节他独自呆在宿舍楼,小天狼星·布莱克趁虚而入,如果不是胖夫人坚守职责,而费尔奇听到画像的报警立刻赶去并阻止了哈利自己打开门出来的话,说不定这个危险的杀人犯就成功地将“大难不死的男孩”杀死了。所以现在哈利陷入了严密的监视中,老师们找到各种借口在走廊里跟他一起走,麦格教授差点儿禁止他去参加魁地奇训练,珀西·韦斯莱好像一条神气活现的守卫狗一样整天跟着他——哈利认为这都是他妈妈的命令,因为韦斯莱夫人在知道莫延的身份后同时要求弗雷德和乔治照顾这个“可怜的男孩”,结果声称对城堡的熟悉不下于自己家卧室的双胞胎愣是找不到莫延的行踪,为此他们已经收到了两封吼叫信了。
第一场魁地奇比赛逐渐临近,天气越来越坏,他们的训练也越来越艰苦。为了保护哈利的安全,霍奇夫人一直在监督他们的训练(在这一点上哈利很羡慕莫延,虽然教授们和其他的许多人都想把他放在严密的监视保护下,但是莫延总有办法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而哈利自己却连去卫生间的时候都有人跟着),因此尽管有时候会遇上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但是训练中依然没有一个人退缩偷懒,反而更加刻苦了。
比赛的当天早晨,还是早晨四点半的时候,爱捉弄人的皮皮鬼鼓着腮帮子使劲往他耳朵里吹气,把哈利吵醒了。醒来之后,尽管皮皮鬼很快就离开了,但是哈利却没有办法再次入睡,他不能忽视半空中隆隆的雷声、狂风撞击城堡墙壁的响动和远处禁林中树木折断的声音,刚刚做的梦也沉甸甸的压在心头,耳膜里都是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轰然作响。
哈利胡乱擦了一下脸上的水迹,怔怔地抱着被子坐在床上。
刚刚在梦里,他这些天的经历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真正的现实就停留在万圣节前夕的中午,他还躲藏在桌子下面,披着隐形衣,偷听魔法部部长和几位教授的对话。
“小天狼星·布莱克是哈利和休的教父哈利从来都不知道。你们可以想象得到,知道这一点会折磨他到什么程度。”
“邓不利多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怀疑我们这边有人成了叛徒,把许多信息告诉了神秘人还给莉莉·波特下了毒要不是休”
“詹姆·波特告诉邓不利多说,布莱克宁可自己死也不会说出他们在哪里,还说布莱克自己也打算藏起来坚持要用布莱克做他们的保密人”
“在施用了赤胆忠心咒以后还不到一星期——他背叛了他们。布莱克厌倦了两面派角色,准备公开宣布他支持神秘人他的主子倒台了,他别无选择,只能奔跑逃命了——”
“我打赌他在半路上就杀死了休,把他的尸体抛在路边——他最好朋友的儿子!不过要是一个人堕落了,他就对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在乎了”
“他在一段时间内精神失常了残酷,没有目的——这是一个走投无路、绝望的人做的事我——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时的场面,做梦都会梦见——麻瓜们尖叫着,小天狼星·布莱克站在尸体中,得意地对赶去的傲罗宣称休·波特的死亡——有一段时间他精神错乱了,似乎以为那个可怜的孩子还没有死呢。居然还想要再次杀死他一次并且试图把杀人的罪行都推到彼得·佩迪鲁的身上,可怜我们的英雄当时被炸成了碎片,留给他独身妈妈唯一可见的只有不多的碎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