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欲望 作者:流域风-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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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从嫣头的上方过去,所以看不见她的表情,她的头发晃动着,漂浮在空中,波浪壹样。她身体上面的佟,正对着镜头,微眯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从肩膀向后看过去,他的屁股在镜头里时隐时现,不住地起伏。
我冷冷地看着,像看陌生人,脑子里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有壹种奇怪的虚幻感,好像自己的身体变得不真实了。这个恶心的男人,像乳胶壹样渗透进我的生活,似乎无处不在,清洗不掉推拒不开!曾经壹度我以为,问题的根源在嫣,是她潜意识的渴求导致佟的有机可乘。我的重心都放在了妻子身上,从没想过她是什么样的处境,我为了保全家庭,放弃了为爱人战斗的决心和勇气,给了这个无耻的男人继续纠缠嫣的机会!
真正自私的人,是我。
停止播放,找到文件,犹豫了壹下,才按了删除键。又安静地坐了壹会,才起身出来,回到卧室。
嫣睡得正熟,孩子壹样蜷缩在床上,眉头却还皱着。我站在床边,怜惜地伸出壹根手指,想去抚平她的眉头,却在触及到的刹那停住了,移过去,轻轻抚摸了壹下她凌乱的长发,俯身去她头边,嗅了嗅发间散发出的清香,带着她独有的体味,绵绵的,中人欲醉。
到小床边看女儿,她整个头脸全埋在毯子里,姿态和妻子惊人的相像,睡得香甜沉稳。只是壹只胳膊从枕头下面穿过去,勾住了床边的栏杆儿,紧紧握着。
我试着去掰,想给她放回去,却倔强无比,抓得死死的,掰不开。
我无声笑了下,却把眼泪笑了出来。
轻轻掩上门,去书房,拉开抽屉——里面有个我珍藏了很久的礼物,那是我毕业的时候,教授送我的壹把手术刀。他说:妳记住,从今以后,妳就掌握了别人的生命,生杀大权,是只有上帝才拥有的,现在却交到了妳手上!妳可以用它救人,也可以用它杀人
我不记得自己救过多少人,但我壹定可以记住杀的第壹个人。
天还没亮,黎明前的黑暗,楼道里静悄悄的。我没坐电梯,因为不想等,出门之前,我给娜打了个电话,我打算让她去叫佟的门。却没人接,我就直接去找她,我盘算着怎么跟她说才能隐藏起我浓浓的杀机。
楼阶梯走的人少,有层积尘,人踩上去就留下壹行浅浅的脚印,每壹个拐弯处,我都回头看壹眼,想着自己以前留下的足迹。如果没有意外,这行足迹的旁边,应该还有两个人的印记,她们都是我最爱的人,本来,我不用这么孤单的壹个人走,可以很幸福,很满足。现在我要壹个人走了,如果能让她们重新开始,如果能让她们还有幸福的希望,我不介意自己的脚步戛然而止。
推开楼梯间的门,灯亮着,壹个人正走进电梯。这么早就有人,是我没意料到的,就怔了壹下。那人背对着电梯门,也不回头,反手去摸按键。这样的姿势很奇怪,像是刻意在避免被我看到脸壹样。
电梯门被关上的时候,有股空气被挤出来,我突然皱了下眉头——那是壹股浓浓的血腥味,作为壹个医生,我很熟悉这味道,也很敏感这味道。
娜的房门没关上,还在轻微的动,像是刚刚被人随手带了下,撞到门框又反弹了回去。那么,刚才的那个人,就是从她家出来的了,他是谁?和娜是什么关系?但我马上就摇了摇头——这些其实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现在要做的,只有壹件事。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卧室是亮的,门也没关,灯光从里面射出来,像壹把刀壹样在宽敞的客厅里蔓延,我突然有种预感,很不详,那是壹种近似于死亡的味道,浓浓的,在黑暗中弥漫。
推开门,就是娜的那张大床,床上铺着粉红的床单,娜靠床头半躺着,身上盖了条碎花的毯子,她的全身都在毯子下面,包括手臂,胸脯,只有头露出在外面。她没睡,正在瞪着眼看我,嘴张得很大,表情扭曲狰狞,眼睛里充满绝望和恐惧。
洁白细长的脖子上,有壹道深深的伤口,皮肉绽开,殷红的血,正从伤口不停地流出来。
第31章
一整天,我都呆在刑侦队三楼的那个小房间。询问我的,是个年纪四十来岁的男人,穿着便装,看上去不像个刑警。旁边做记录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戴着眼镜,很文静的样子。
早晨询问的是些细节,现场,进电梯的男人,和我去找娜的原因。
我撒了谎。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们说,我不想把自己家的事和娜的死扯到一起。
娜是被人捆绑着杀死在床上的,床单下的她全身赤裸,到处是青紫痕迹。我试着给她做了喉管接驳,试图把这个和我关系奇特的女人挽救回来。很可惜没能够做到。虽然遗憾,却也没有多少难过,只是觉得有些可怜季然。
中午姓黎的回来,对我说:「你没说实话,知不知道这什么后果?碰到个新手你就完了,冤死你都没地方喊去!知不知道你也有杀人动机?」
说完和戴眼镜的女孩耳语了几句,她出去,不一会领着嫣进来了,后面跟着苏晴。
嫣一直在楼下,等了一上午,下面的人不让她进来。
她进来的时候低着头,脸色苍白,似乎连看我的勇气也没有。但一进来就抓住了我的胳膊,抽噎起来。看得出来,她很担心。
苏晴则沉稳的多,先冲我笑了笑,然后转向那个男人,伸出手:「苏晴。」
男人犹豫了一下,握了,说:「黎开。」
转身拉了张凳子坐下,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头,对着我,说:「我在娜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些视频,是关于你妻子的,咳咳也涉及到了你家的私隐」
嫣就一下子瘫了下去,整个身体都软在我身上。
我揽住她的肩膀,让她像个孩子似的俯在了我腿上,轻轻地说:「我知道,那些视频,我看过。」
嫣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勐地抬头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她的脸一下子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像一张宣纸。
我开始讲述整件事情——在这个陌生男人面前。从阳台的身影开始,电梯的瞬间,孩子的话,楼梯,龙小骑的视频,苏晴、娜、季然,一直到昨天晚上
甚至连自己当时心里的念头都没有隐瞒!也许我本来应该难以启齿,应该觉得很丢人,很羞耻。可我说得很平静,甚至包括那些无数次在心里感到龌龊的细节,都变成好像是别人的故事。或者是这些东西压在我心里太久了,我已经被压得心力交瘁,此刻当着大家的面一下子讲出来,反而如释重负。很奇怪,原本以为该痛苦无比的叙述,竟然说不出的痛快!
我一直看着嫣,不停地用手指给她擦流出来的眼泪。我觉得我是讲给她一个人听的,就像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我对着她倾诉爱意。
她的表情很复杂,有痛苦,有愧疚,有恐惧和羞耻。
苏晴背对着我们站在窗边,手里夹着一支烟,却只是一直夹着,忘了抽,烟灰慢慢变长,像正在燃烧的希望,正渐渐凋零。在她的旁边,是那个戴眼镜的女孩,似乎也没在记录,也许是我讲述的内容对她来说过于敏感,她的脸就一直红着,抓着笔的手无所适从地在桌面上移动。
「我只有一个问题」
黎开把双脚蜷上了座位,变成有些滑稽地蹲在凳子上:「里面有一段关于你妻子被迷奸的视频。你有没有用这个起诉那个男人的打算?哦佟!」
他的眉头皱着,似乎遇到了什么困扰他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恰恰相反,我希望这些东西永远都不让别人知道!」
整理了一下嫣的头发——无论什么样的报复我都不要,我不想让这个俯在我身前的女人再受到哪怕是一丁点的伤害!
「哦!」
黎开吁了口气,皱着的眉舒展开来:「你可以回家了,我可以确保这点!不会再有任何人看到这些东西。现在我去找龙小骑小慧,记录给我就行了,你不用管这桉子了。」
女孩愕然了一下,终于还是没说话。
他从凳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向苏晴伸出去:「那就这样,再见!」
苏晴看着他的手,凝视了一会儿,却去没握的意思,说:「不用再见了,我想没机会再见到了。」
说完拉着嫣出门,把男人晒在那里。
桉子晚上就破了。连我自己也没想到,杀人的是龙小骑!总觉得那个人的身影似曾相识,却从没想过是他!
那一晚,他本来要去我家的。他的目标,是嫣。如果不是佟在,那么,死的人将是我的嫣!这是个关于少男激素无法控制的悲剧,和很多正在发生的故事一样,既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第二天是周末,下午嫣也去了医院,我和她一起到病房看季然。她似乎没有预想的那样悲伤,只是没什么兴致聊天,说房间老是闹鬼,很吓人,闹得她睡不好觉。我就疑惑起来,跑出去问苏晴,是不是她的病情又反复了?苏晴就抹眼泪儿,说:「倒没有,可这孩子是伤透了!知道姐姐是为了自己才惹上祸心里能好受?她就这么一个姐姐是亲人,突然就没了!昨天她一晚上没睡,抱着我不让我走,说她身上招鬼,说快死的人都招鬼,她就是招了那些东西,才害死姐姐的」
我看她脸色憔悴,就劝:「要不你就请几天假吧,好好歇歇,不然边上班还得守着她,要累垮的!我跟嫣说过了,往后她的治疗费我来出。」
苏晴摇着头叹了口气:「怕她不肯!自从知道了你们家受了她姐姐的累,就说欠了你」
我愣了下:「这些她都知道?」
苏晴的脸就红了下,说:「我跟她没秘密的我名声不好,招人恨,姐妹一样的朋友是没有的,老天可怜我,才遇到个投缘的孩子,知冷知热的看她了无生趣的样子,我越难受了!真恨不得替了她受这罪!」
我就有些尴尬,照苏晴的意思,连她和我的那节怕也让季然知道了!回想之前和娜与苏晴的纠葛,说不出的荒唐,还不知道小姑娘内心里是多看不起自己!
正想转过话题,嫣也出来了,说:「季然说不愿意待在医院了,我就想给她接到家里去住几天,你们说行不?」
苏晴脸上就哭笑不得样子,忸怩起来,说:「不要跟着她胡闹!小孩子心性,早先我就让她搬过去和我住,也不肯。」
嫣问:「不在医院住,危险吗?」
苏晴摇头:「她这病要犯,神鬼拦不住,住哪里都一样」
嫣就说:「那就这样定,接她过去和嘉嘉作个伴。」
刚下过一场雨,清凉的风从阳台上吹进来,带着丁点咸味儿。闹够了的嘉嘉终于在季然怀里睡着了,嫣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着台,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看一眼陪着季然坐在床头的苏晴。
苏晴吃过晚饭就要走的,可季然不让,说睡不惯新地方,死活要她留下来陪她一晚上。苏晴有点犯难,完全不像以往的爽朗坦然,不住地推辞,最后还是嫣发了话,才勉强答应下来。她和嫣之间,似乎有了一些东西阻隔着,说话总是特别客气,却透着谨慎的相持和疏远。
我一直在想事情。那天从刑侦队出来,我和嫣之间忽然打破了一直刻以来意保持的沉默,一切都摆在了明处,彼此无所遁形。也许听我说那晚想去杀了佟被吓到了,她神经始终紧张着,表现出的依赖也格外强烈!晚上上床,彼此也心照不宣地互相配合做了爱。临终了,有几句简单的对话,事情坦白到这地步,有些话反而说得自然起来。她反复着劝我放弃那种念头,说:「只要都好好的,谁也别出事,我就满足了。」
看着她全身赤裸偎在我怀里,一如既往的娇艳动人。我却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觉得她似乎包裹了一层透明却撕不破打不开的薄膜,无论我抱得再紧,却始终找不到从前贴心和亲密!
嫣闭着眼睛问了我个问题:「你那么想留住我,为什么那次会那么粗暴的对待我?那天我觉得你已经放弃我了!」
我呆了一会儿,才回答:「我想知道,如果我们之间没了性爱,你还会不会爱我,会不会继续留在这个家里。」
她就死命地抱着我,紧紧的,说:「我不会走,永远都不会离开这个家!」
这是我非常想听的答桉,可当时我却有点怅然,好像她在很做作地敷衍我。
苏晴从季然怀里接过嘉嘉,小心翼翼地往小床里放,嘉嘉睡着没醒,手却勾住了她的胳膊,像是要拉住她。嘟着小嘴儿咀嚼了几下,将一只脚翘起来搭在了床围栏上。苏晴无声笑了下,轻柔地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下,她的表情很像嫣,目光里都是纵容和怜爱,母性昭然。
季然招手叫:「都过来都过来,我有话说。」
我和嫣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