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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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送来了。”说罢大大方方地放下鸡蛋,告辞而去。第二天上午他来到隋大留办公室,隋大留客气地说:“噢,来了?嗯……我最多能贷给你万五,再多我就没权了。你不要嫌少。”金狮:“这就感激不尽了,哪能嫌少呢?”隋大留便亲自给金狮办了万五的手续。金狮把这一万五千元交给父亲,说:“这一万五不要还高利贷,全投在门市上。”陈禄点头照办。而本就嫌投资规模小的王守业见陈禄又投进万五,随即也追加了一万五的资金。
10月上旬的一个上午,金狮正在鸡场忙活,就收到史文丽寄来的一封信:
金狮:
你知道我上师专的真正目的吗?是为了跟你般配;知道我选生物专业的真正用意吗?是为了跟你臭味相投。你祝我爱情、学业双丰收,但愿你的祝愿能成真。现谨以如下劣作与君共勉:
心迹
经过污浊的恶梦,渴望净洁的天空。疲备的我长时间得不到温馨,真怕成病。没有成功的喜悦,亦没有失败的苦闷,有时向往潇潇秋风。眼前这么多人,我却倍感冷清。
锁问钥
一把锁只装一把钥,一个女只装一个男。我的心已装你,还能再装谁?锁分金银铜,钥分铜银金。我这铜锁心,却要装你那金钥身,成不成?
丽于92年10月1日晚
金狮读罢慨叹:“文丽之诗才,我不及也!此信不回不妥,回得热了又不能,怎么办?得了,就把那篇毅力心得寄去,鼓励她发奋图强,专心学习。”于是提笔疾书:
小史:
承蒙错爱,感动不已。但你大可不必为我这愚鲁之人锁定芳心。你先不要多想,专心学习。故此不揣浅薄,谨将以下顺口溜献上,与君共勉。
论毅力
聪明最易,坚毅最难;
欲成大事,炼志为先。
持之以恒,纵愚可成;
浅尝辄止,饶精无为。
人分高低,先分毅力;
煮酒论雄,先论恒心。
器无虚实,硬者为王;
人无精愚,坚者为强。
百事较劲,较在韧劲;
百计不如一计,贵在坚持。
狮于10月4日
此信寄出究竟如何,不提。且说进入10月份,种白菜的人们都傻了眼,到处都是白菜,价钱低到不如烂在地里不割。其中迈达召工商所所长郑武在老婆孩子的地里种了5亩白菜。为此他老婆先自己跑着往出订白菜。哪知跑了两天,人家不是说“我们早买下了”,就是说“我们连自己种的都吃不了呢”。就在她“唇干舌燥卖不得,归来倚炕自叹息”之际,郑武回来了。郑武一听,不以为然地说:“这还是个愁的?我来处理。我跑上一个钟头,赛你跑两天。”说罢出去了。这日郝建东找到金狮说:“今年白菜这么便宜,你就没考虑买下些,每天切剁点喂鸡,补充一下微量元素?”金狮为难地说:“能给这些整天不出窝的鸡喂些蔬菜,当然好了。可谁来切剁呢?”郝建东一听再没说什么,走了。他刚走,郑武来了:“你们鸡场喂鸡,不喂白菜?”金狮:“不喂也行,啥事?”郑武:“你姨种下5亩白菜,愁得卖不出去。”金狮:“还剩多少?”郑武:“两万斤。”金狮:“多少钱一斤?”郑武:“跟别人一样,二分。”金狮心想:“两万斤四百块。甭说四百块买人家两万斤白菜,就是白给人家四百块也给得。”于是说:“那就拉来吧,你的嘛!”郑武便给送来两小四轮儿的白菜。卸下白菜,郑武说:“看来不够两万了。”说罢让人提了大秤来过分量。金狮摆摆手:“过啥呢?有多少算多少吧。”说罢点给郑武四百块钱。买下这些菜的头几天,金狮还每天切剁些喂鸡。后因实在太忙,就搁下了。结果这两万斤白菜几乎全部烂在鸡场院子里。此是后话。
乡鸡场的日产蛋数达到至高点也有一个月了,而农科站门市平均每天才能卖出20斤鸡蛋,大部分鸡蛋堆在鸡场成品库,堆积成丘。对此金狮心里焦急,表面上却若无其事。最后还是郝建东找到他:“鸡蛋堆积如山,眼瞅着就没地方放了,你就不着急?”金狮:“不关我的事,我着什么急?”郝建东:“咋就不关你的事?你是这个场的场长,能说不关你的事?”金狮:“不是说销售问题不用我管吗?”郝建东:“行了,别给我尽拣有理的说。为了驳倒我的一句话,你就忍心坏掉一个月的鸡蛋?”金狮不由得一笑,说:“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郝建东:“你去跑呀。肉鸡是怎么卖出去的?”金狮默不作声,面露难色。郝建东:“你倒是说话呀!”金狮:“你是让我只卖这些积压品,还是连以后的也卖?”郝建东:“你说呢?难到以后我就有办法了?”金狮:“那我有个条件。”郝建东:“什么条件?”金狮:“要么给蛋鸡上笼子,要么给我添一个人手。”郝建东:“又是笼子人手!怎么我一让你做点事,你就跟我要这个?”金狮:“没有实在不行嘛!”郝建东:“咋不行?一开始你就跟我要人手,我没给,结果你不是一直干得挺好?”金狮哭笑不得,说:“现在天冷了,要保温。而要保温,通风就受影响。通风不好,就得加强舍内卫生,就得多除几遍粪。可咱们这鸡是散养着的,火墙上、鸡架上、地上,到处都屙,除一遍粪真费劲儿。若除三遍,那我们这些人一整天啥都别干了。解决这个问题,要么上笼子,把事情变简单;要么添人手,增加做事人。若既不上笼子,又不添人手,还要我们跑销售,啊呀……”说罢摇摇头。郝建东:“这个问题好解决。第一,灶子里多生些火。舍内温度升高了,不就可以加大通风量了?第二,你以后不论收饲料还是卖鸡蛋,都不要带小虎了,带农科站的司机去。他们成天闲着也是闲着。回头我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随叫随到,不得有误。第三,你们还是要发扬一下艰苦奋斗的精神。白天干不完,晚上接着干。你不是晚上十二点以后才睡么?晚上从吃了饭到十二点不还有五六个小时吗?你们现在的工作量才有多少呢?我们年轻那会儿,一天连担十几个小时的土也没叫过苦。”金狮:“我是场长,有成就感撑着,可以一天连干十几个小时。可人家大牛、小虎是来挣工资的,而且每天才挣几块钱,能一直这么干吗?”郝建东:“那是你的管理问题。你不是已经给他们报销伙食费了吗?再说,谁说他们是来打工的?他们也是干部,也应有这种事业心。”金狮还想说什么,郝建东说:“行了。我问你,你是干还是不干?你要不干,可有人干呢啊。”金狮:“那当然,不论是谁,不会往好弄,还不会往坏整?”郝建东:“少废话,你只说干与不干。”金狮苦兮兮地说:“干。”郝建东转怒为喜:“这就对了,我就不信还请不动你。”
早就为鸡蛋的销路问题焦虑不安、专等着郝建东来下令的金狮如今一得令,便进宝图市区找各厂矿的后勤部负责人商议,希望他们给职工搞福利能用自己的蛋。哪知跑了几十家,绝大部分或者根本就不搞福利,或者搞福利也不用鸡蛋,或者搞福利用鸡蛋也早有了稳定的关系户。有几家倒是可以用他的,但一则把价钱压得很低,二则要他定期送货上门。金狮心想:“价钱这么低,还要送货上门,一次又要不多!从茂林岱到宝图有一百几十里,小四轮跑不行,自家又没汽车,雇车还有利吗?可人家市周的鸡场就是这个价钱,就是这么送货上门的呀。看来我来宝图本身就是个错误。”想到这儿与对方说下个囫囵话,跑回本县城想办法。本县城没什么像样的企业,他只能找鸡蛋零售商。哪知连续跑了好几家,人家都有固定的货源,而且都是供大于求。至于价钱,也都那么回事儿,再低他也承受不了。几近绝望中,他又跑了几家,终于找到一位新零售商。该商在一个人口密集区新开了一个百货店,还没卖过鸡蛋,是经金狮询问才打算卖鸡蛋的。因此他愿意接收金狮的货,给价也一般,但要每周送货一次。金狮心想:“先就这么办,等找到更好的去处再说。”于是爽快地答应了对方。回到乡政府,金狮把情况告诉郝建东,郝建东不高兴地说:“这么低的价钱,咱们还有多少利可图?你以前跑饭馆跑得好好的,干吗搞这一级批发?”金狮:“你想一下,咱们周围今年一下子发展起多少只鸡?这些鸡普遍比咱们的晚一两个月龄。再过一两个月,等这些鸡开产,就是再有这么十倍的饭馆,能不能消化?到时必然竞相压价,无利可图。与其坐着等死,不如及早找出路。再说,搞一级批发又不影响咱们跑饭馆儿。咱们只要把饭馆用不了的批发出去不就行了?这总比把鸡蛋放干放坏最后扔了强吧?”郝建东点点头,说:“那你先尽量往饭馆儿送,实在送不动了再往城里送。”金狮:“行。”
第三十九回 仗虚名银狮相亲 携实物金狮拜年
第二天,金狮从农科站带了司机和小四轮,装了800斤的鸡蛋,奔迈达召境内的饭馆而来。途径自家药品门市,他进去问父亲:“这市场上的人不吃鸡蛋?”陈禄:“咋不吃呀?这儿可都是有钱人,可撒货啦。”金狮:“那在这儿设个鸡蛋批发零售点儿,不是挺火?”陈禄:“那肯定,我们捎带着就卖了。”金狮便放下五十斤鸡蛋,然后奔国道饭馆。去了那里,他临时做出决定,一次买20斤以上为批发,20斤以下算零售,批零差价一角五。为此大多数饭馆儿都要买20斤。结果他的蛋出得很快,快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卖到只剩300斤,还有三分之一的饭馆未去,金狮跟司机说:“快走,去县城。”司机不解:“这儿能卖了,干吗要去县城?”金狮:“回头再跟你说,快走。”司机只得顺从。去了县城,金狮把剩下的那三百斤鸡蛋全部按一级批价推给了那位零售商。回到乡里,郝建东气愤地说:“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呢?就近高价还不够卖,反跑远处卖低价!”金狮说:“咱们得先把那个零售商稳住了。机会稍纵即逝。如今推鸡蛋的够万千,咱们若去得迟了,难保不被人衬了。至于饭馆儿,明天去也不迟。”郝建东点点头。第二天,金狮又带了800斤鸡蛋奔迈达召的饭馆。在那儿卖掉一少半之后,又去了鹤驻海旅游区,在那儿以同样的办法卖掉了剩下的那一多半。如此跑了几趟,鸡场积压着的蛋也就没有了。过不多久,各路鸡蛋蜂拥饭馆儿,金狮也就主要靠县城撒货。此是后话。
却说这日金狮从鹤驻海卖蛋回来,途经自家药品门市,进去歇脚。陈禄说:“今年邓家营(村)种地梨发了,每斤能卖到两块钱。这种东西每亩能起3000多斤哩!”金狮一听,叹口气说:“咱们咋就没想起种这个来呢?如若种上十亩,是啥光景?”陈禄:“这充分说明,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常受穷。”金狮:“这算计谁都会,关键是没信息呀!我们乡干部不常谈论这东长西短的事,你们买卖人也不谈论吗?”陈禄:“咳,众人谈论明白的还能赚了钱?”金狮:“关键是咱们这小本经营的,根本就没有财力派人专门在外打探远方的消息。哎,那邓家营的人是咋知道的?他们不也都是些小本经营者吗?”陈禄:“听说他们那儿有个后生娶了个南方的闺女。这个闺女的家乡尽是做酱菜的,却没地种菜。”金狮点点头:“这就对了。哎,你不是想明年种吧?”陈禄:“就是想种哩,怎么拉?”金狮摇摇头:“不能种。”陈禄惊问:“为什么?”金狮:“我不是早说过了吗?瓜菜这类东西,总是大涨之后跟着大跌。因为它产量大,又不易保存,而农民的种植行为又处于自发状态。”陈禄不以为然地说:“理论上是那么回事儿,实际上人们连籽儿都买不上,明年想种也没的种。”金狮:“咋就买不上呢?”陈禄:“缺嘛,缺才贵的嘛。”金狮:“那你能买得上?”陈禄:“我早就买下了。”金狮:“买下了!买下多少?”陈禄:“买下七亩的。”金狮无奈地说:“能不能不种?”陈禄:“为啥不种?”金狮:“不可能就你买得及时,说不定这最高价就是买子儿的人给抢起来的。”陈禄:“我打探过了,买下籽儿的人真的不多。我也知道这个东西明年肯定跌,但因为买下籽儿的人有限,跌不了太多。我是这么想的,明年它甭说一斤能卖两块钱,就是卖五毛也是好收入,也比种黄芪强。”金狮:“起这个东西不是很费人手吗?”陈禄:“那也每亩有二百块钱够了。”金狮不太了解情况,因此也没了主意。
鸡场的事真是按下葫芦瓢又起,积压着的鸡蛋总算卖光了,黄豆却又没了。于是金狮又赶忙带了农科站的小四轮和司机去收黄豆。收了一天的黄豆回来,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