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法书记-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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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你也知道我跟梅涵夫妇的关系。”欧阳子兰轻轻一笑,就把他心中的敌人搬到了桌面上。吴达功心里恨了一声,装作认真的样子,洗耳恭听。欧阳子兰接着道,“上次其鸣没跟你办那事,我想他是对的。”
什么?吴达功差点就从沙发上弹起来。他是对的,那你为什么还要写那封信?他在心里质问一声,目光有点险恶地蹬住欧阳子兰,他倒要听听,这个口口声声将感恩挂在嘴上的女人,会做何解释!
“后来我也想过,你真的不适合坐那个位子,现在既然到了位子上,说这些便有些多余。可是达功——”
欧阳子兰尽管说得很轻,但是她的话却重重撞击了吴达功的心。吴达功真是没想到,他们夫妻俩苦苦挣扎不遗余力想得到的位子,在欧阳子兰嘴里,竟是如此的无关紧要。原本这女人根本就没想过要诚心帮他,甚至还极可能暗中阻挡过,可怜的汤萍,居然对她抱有那么大信心。
就在他为可怜的妻子愤愤不平时,欧阳子兰的“可是”出来了,这句可是的后面,才是欧阳子兰真正想说的话,也正是这些话,将吴达功的人生世界颠覆了。
一句话,欧阳子兰要他立刻中止自己的脚步,往邪恶之路上去的脚步。“回头是岸”,她甚至用了这样的词。她貌似关切的语言里其实充满着警告或威胁,她指给吴达功一条路,所谓的光明之路——自首!
“我很惋惜,从没想过你会走上这条道,若不是其鸣跟我细说,我还一直蒙在鼓里”
欧阳子兰还在说,吴达功愤怒的身子已弹了起来。他还怎么坐下去,难道真要等她活剥羊皮一样将他心灵上那层坚硬的外衣全都剥光吗?
他怒冲冲告辞,身后的门被他摔得发出一声破碎的尖叫。
一同撞碎的,还有对这个女人的好感和尊重。
那天晚上,吴达功住在了老丈人家中。他平日很少到这儿,以前汤正业在三河,他去的机会相对还多一点,去了也不怎么说话,只是象征性地问问他的身体。汤正业对他这个女婿一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遗憾,无论他奋斗到哪一步,汤正业总有理由对他发出责难或批评。在这点上他跟汤萍有惊人的相似,好像他们父女专门就是来给他挑刺的。基于心理上的不痛快,吴达功从没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人,只是一个逢年过节必须要去探望的长者,但是那天,他的脚步却鬼使神差,不知怎么就将他带到了那儿。后来他想,或许是在欧阳子兰那儿蒙受的打击太重,他急于想得到宽慰,甚或鼓励。他想有着同样不平人生的汤正业也许会在这关键时刻给他一点智慧,一点信心,哪怕是复仇的勇气。事实令他更为绝望,汤正业的口气几乎跟欧阳子兰如出一辙,言辞甚至比欧阳子兰还过!
“他娘的!”从不骂脏话的吴达功忍不住就在心里骂了一句。
从省城回来后,他有一个礼拜没跟汤萍说话,汤萍巴不得不说,现在每说一句话,都有可能导致这个家的一场争吵,与其那样,还不如彼此保持沉默。过了几天,汤萍突然接到父亲电话,问吴达功自首了没。
“自首?”汤萍显得很吃惊,不明白父亲说什么,等弄清原委,汤萍在电话里冲父亲发怒:“爸你说什么,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吗?”汤正业正想跟女儿好好谈谈,汤萍啪地挂了电话,转身质问吴达功:“你跑省城做什么,你找我爸哭什么丧,有病啊你!”
吴达功忍无可忍,一想这父女俩的嘴脸,气不打一处来地吼:“我有病,我脑子积水了行不?”
汤萍不甘示弱,结婚这么多年,吴达功啥时跟她吼过,这才刚当了局长,就显出这副嘴脸,以后日子还怎么过?
“好啊,姓吴的,你翅膀硬了,不需要我了,敢跟我要横?我能让你上,也能让你完蛋!”汤萍说的是心里话,如果吴达功真不把她放眼里,她是啥事都能做出的。
“那你去呀,去找欧阳子兰,去找马其鸣,你们不是合计好了吗?”
这话重了,也太有点伤汤萍的心,汤萍哪能受得了。当夜,两人发生一场恶战,这是结婚二十多年吴达功跟汤萍之间第一次也是最狠的一次恶战,恶战持续到第二天早晨,汤萍差点打开液化气,将房子点着。后来她提着菜刀,追得吴达功满屋子跑。吴达功这才怕了,如果他脚下慢点,已经疯狂的汤萍完全有可能将菜刀劈向他的头颅。
吴达功两天没上班,看护精神病人一样看护着汤萍,直等她父亲接到电话匆匆赶来,吴达功才得以脱身。但是他的心,却再也没法回到那个所谓的家中。
吴达功现在是背水一战,而且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否则,就算马其鸣他们能放过他,汤萍那儿,他也没一点便宜可讨。
吴达功再一次打电话给向副检察长,问他安排得怎么样。向副检察长神神秘秘说:“老吴,你听到风声了没?”
“啥风声?”吴达功心一紧,害怕向副检察长说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郑源。”
“啥?”
马其鸣和袁波同时收到一封信,信是电脑打的,信中检举吴水县委书记郑源在去年十一月二十日晚酒后开车撞死一对农民夫妇,为保住自己的位子,郑源让司机陶实顶罪,随后,郑源假借照顾陶实一家,将陶实妻子强行占为已有,将她调入政府部门。陶实得知消息,痛不欲生,在看守所自杀。为掩人耳目,郑源又鼓动陶实妻子到处上访,想把罪名嫁祸到狱警身上。事情败露后,郑源多次雇凶杀人,企图灭口,致使苏紫精神崩溃。更为严重的是,身为公安局副局长的李春江得知真情后非但不追查事件真相,依法严惩凶手,还动用手中权力,强行封锁消息,企图纵容和包庇车祸真凶。
信的末尾写道:这是共产党的天下还是个别人的天下?世上到底有没有公理?法律在保护谁的利益?
信看到一半,袁波书记便气得一把撕了它。去年十一月二十日,不正是他找郑源谈话的日子吗?他排开重重阻力,力主将郑源提拔到三河市委班子中,这一天,省委佟副书记终于表态,说省委原则上同意他这建议,郑源这些年的确干得不错,是个可塑之才。佟副书记夸奖完后,话锋一转,说此事还没最终确定,要郑源做好准备,迎接省委组织部门的考察。他马上将郑源叫来,向他委婉地转达了佟副书记的意思,同时要求郑源在工作中再加把劲,力争顺利通过考核关。没想第二天郑源打电话说,这事他考虑再三,还是先放一放吧。当时弄得他很被动,现在一想
不!不能这么想!袁波书记果断地抓起电话,跟马其鸣说:“你马上到我这来一趟。”
马其鸣赶到后,袁波书记还处在激愤中。无论怎样,袁波书记还是不相信有这种事。
“开车撞人,怎么会呢?一定是造谣,诬陷,无中生有,捏造事实!”他一气说了好几个词。马其鸣一看,心里便有了谱,笑着说:“不就一封匿名信嘛,犯不着动怒。”
“这是一般的信吗?”袁波书记益发恼火,“为什么偏要这时候写,这是制造混乱,混淆视听,是算了,我跟你发什么火。”袁波书记掉转话头,问马其鸣,“这事你怎么看?”
马其鸣没有马上回答,很显然,这事他有自己的看法,只是袁波书记如此激动,他不好讲出来。袁波书记毫不介意他的态度,心事重重地说:“其鸣,他们这是搅浑水,再这样下去,三河非让他们搅成一锅乱粥不可。”
这也正是马其鸣所担忧的,正是因了这个,他才一直迟疑着,不敢接近事件真相。他怕一旦把郑源的事儿扯出来,对方就会毫不犹豫地转移斗争矛头。
“不行,你得加大力度,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一些非常手段。”袁波书记像是突然下了决心。
马其鸣说:“眼下最关键的,是警力不足,工作起来很被动。”
袁波书记沉吟一会:“这样吧,你们先按自己的路子往下查,警力的问题,容我再想想。”
回到办公室,马其鸣再次拿出匿名信,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目光凝在纸上久久不动,心里似乎有许多声音在发问,过了好长一会儿,他才起身,将那封信轻轻撕碎,丢进了废纸篓。
季小菲回到家,猛见童小牛坐在她家沙发上。
“你你怎么进来的?”季小菲刚想转身往外跑,童小牛已经扑过来,一把拽住了她。
“想进你家还不容易?”童小牛猛地将季小菲用力一提,推倒在沙发上。
“放开我!”季小菲尖叫。
“听着!”童小牛的声音比季小菲还高,“今天我不想伤你,你也最好别逼我,识相的话就给我乖乖坐着。”说完,恨恨地瞪住季小菲。
季小菲惊魂难定,使劲喘粗气,童小牛看着她这样,嘲笑道:“就你这胆,也敢跟我做对。”
好一阵子,季小菲才镇定下来,大约也是童小牛没带打手的缘故,她心里不那么怕了。
“我问你,你到底调查到我什么?”童小牛一只脚踩茶几上,手里拿把刀子,一边把玩一边阴森森地逼视住季小菲。
季小菲被那寒光逼得不住地往后缩。
“说呀,调查到我什么?”
“你出去,不然我要报警!”
“报警?现在报还是等会报,要不要我给你拨110?”童小牛的声音充满了讥笑,看到季小菲哆嗦的样,他很满意地笑了笑,刀尖挑起季小菲散落在额上的头发,一只手顺势摸了下她的脸蛋。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要是划上两刀,可就不那么好看了。”
“你敢!”季小菲虽是这样说,可声音分明在抖。童小牛收起刀,“我要你做一件事,如果你听我的,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啥啥事?”季小菲下意识地问。
“你坐好,别那么怕我,今天本少爷没那份心思,你也别老装得跟贞女似的。”童小牛拉过一把凳子,坐在了季小菲对面。
季小菲将畅开的衣领往紧里拽了拽,坐直了身子。
“你跟姓马的什么关系?”童小牛突然问。
季小菲一震,没想童小牛会问这个。
“是不是想给他做小?”
“你放屁!”
“别那么激动,敢做就敢当,瞧你那点儿出息。”说着他掏出烟,悠然地点上。
“其实这事也不难,只要你把跟姓马的之间那种事儿全都写出来,交给我,你做了什么,我全都不追究。”
“你卑鄙!”季小菲气得身子格格抖,真没想到童小牛会说出这样无肚的话。
“舍不得?动真感情了是不?”童小牛的声音突然变恶,目光凶凶地瞪住季小菲,手里的刀发出森森寒光。
“写不写?”
“不写!”
啪!童小牛重重一个巴掌,季小菲惨白的脸上立刻生出几道血印。
“臭婊子,给脸不要,以为你是谁啊!”童小牛又是一脚,季小菲捂住肚子,痛得泪花直冒。
“信不信我一刀宰了你,敢跟老子玩,你多大能耐?啊?”
4
叶子荷的身体迅速垮了下去,好几天她都没吃一口东西了。
李春江心如刀绞,望着妻子惨白的脸,心里真是既悔又恨,悔的是这段日子他没好好陪过妻子一天,把她孤独地丢在这,独自承受这巨大的痛苦和煎熬。恨的是那个女人,那个叫楚丹的女人。
自那天起,叶子荷的情况便一日不如一日,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垮,而且性情变得越发暴戾。
叶子荷拒不接受化疗,无论怎么劝,都不肯再去受那份罪,仿佛已打定主意要离开这个世界。朵朵哭着求她,叶子荷紧闭眼睛,一任泪水如秋雨般落下,就是不肯听女儿劝,重新振作起精神,跟死神一搏。
“爸爸,这可怎么办?”朵朵把希望寄托到父亲身上,可怜的孩子,她已这样问过李春江好几遍了。
李春江不知该做何回答,下意识地将女儿搂紧,不停地抚摸她的头发,想给她一丝安慰。可是谁又给他安慰?最好的朋友郑源现在躲着他,桃子也是神神秘秘,半月没来医院了。
“爸爸——”朵朵又唤了一声,李春江猛地醒过神,不顾一切地抱起叶子荷,往化疗室走。叶子荷无力的双臂做着一种挣扎,想阻挡住李春江的脚步。
晚上九点,叶子荷终于能吃下一点东西了,护工玉兰熬了稀粥,小心翼翼地喂她。医生办公室里,主治大夫告诉李春江,病人情况很不好,要他做最坏的打算。
李春江的心猛地一黑,险些栽倒。
晚上十一点,叶子荷又有力气说话了,她把朵朵和护工玉兰支开,抓着李春江的手说:“春江,你就别费心思了,就让我安安静静走吧。”
李春江的泪哗一下奔出来:“子荷,你要坚强,你一定要坚强”
叶子荷苦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