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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沥川往事-第55部分

小说: 沥川往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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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亲密?当众kiss?” 
“Kiss个头啦。到时听我的指令。”  

 星期五晚上是我开车云接的艾松。艾松说,那个谢师宴他不能不参加,不过可以早退。我去接他时,晚会已经开始了,艾松喝了一点酒,脸上有些发红。不过,看得出他是在努力配合我。他穿得非常正式,纯黑色的西装,配一条有古典图案的领带,显得潇洒从容,英姿勃勃。我特意穿了件绣花衬衣,格子短裙,其实与晚会的气氛不搭调。不过,我挺怀念我的少女时光,对格子短裙有深深的眷念。 
晚会就在餐厅里举行。西餐,从大饭店里请了专门的厨师烤牛肉。公司专为我一个人订了灵宝寺的素食。我和艾松同时在大厅门口出现,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我们。只有艾玛远远地对我做一个“V”字。我们端着碟子取食物,跟着人群走,艾松显得如鱼得水,自在从容。不停有人像他搭话,他很自如地介绍自己。说和我是朋友。说完朋友两个字,他又微微地神秘地一笑,让所有的人都明白,那个朋友是什么意思。 
有艾松应付一切,我就专心吃菜、喝酒、和闲杂人等聊天。我们本来就来得晚,晚饭一会就吃完了,余下的时间是舞会。 
艾松和我跳了第一支舞,慢四的那种。艾松的舞确实跳得不错,各种舞步都很娴熟。然后,我就不断地被别的男同事邀请,快三、快四很快就跳过了。中场休息完毕,音乐再度响起时,居然是恰恰。 
艾松说:“这个我一定要跟你跳,给你看看这几周我加强训练的成绩。” 
“那就别怪我踩你的脚啦,因为这次我是不会让着你的啦。” 
我们在舞池中跳了起来。艾松的动作很到位,甚至,有点过份奔放。在这种半公半私的场合我一向很低调。不像艾玛,我从来不主动和公司的领导搭腔、套近乎。不是因为我知道CGP是沥川的公司,所以不把头儿们放在眼里。而是我一向认为我和沥川干的是完全不同的行业。作为翻译,我遵守自己的行规和行为准则,注意维持我的职业形象。艾松这样跳,我觉得有点尴尬,一直缩手缩脚地应付他。过了两分钟,节奏越变越快,艾松忽然变得激情四射,对我又追又锁,嘴里还不停地说“e on!” 
在车上我就闻到了酒气,审问艾松,他说只喝了一点,现在出洋相了吧。我们之间一个错身,他在我耳边说:“小秋,你该不会只和我跳扇子舞吧?”我不理睬他,继续应付,座中的看客们纷纷鼓掌。 
天啊,那是什么曲子,怎么这么长啊! 
艾松紧紧地跟着我,使出浑身解数,目露乞求和(后两个字马赛克了)。 
我想起每天早上去公园跑步,看见老太太们摇摇摆摆地跳着扇子舞。在他眼里,我就这形象啊。 
豁出去了,跳吧。 
我也开始扭腰,把在学校里表演的那一套拿了出来。大家看我终于来了精神,掌声顿时就高了一倍。 
跳着跳着,舞池子里就剩下了我们一对。大家都停下来,将我们围成一圈,一起鼓掌替我们打点子。音乐师也很配合,舞曲放完一遍,从头又来,没有半秒停顿。 
我踩着急促的舞步,身边一切都在高速地移动。五彩的灯光,雨点般洒下来。恍惚间,我的目光越过人群,停留在远处的一个角落里。 
我不能确信,不过,那里静静地坐着一个人。  
47
“Hi———” 
 我气喘吁吁地打了一招呼,胸口剧烈起伏着,半天接不上话。 
 沥川很有耐心地等着我的呼吸慢慢变成平稳,目光移到我的额上,皱眉:“出了什么事?你的头出血了。” 
 〃哦?〃我抚开刘海,摸了摸额头,果然鼓出了一个大包,手上有几滴粘粘的血迹。 
 “别动,”他说,“我看看。” 
 薄荷的气息打在我脸上,冰凉的指尖,在我的额头上摸来摸去。我刚刚平静的心又以双倍的速度跳了起来。 
 “撞哪儿了?” 
 “撞墙上了。” 
 他的神情本来很严肃,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撞墙上?为什么?”一面说,一面从钱包里掏出一只薄薄的密封小袋,撕开,从里面拿出一团湿湿的棉花:“这个是用来清洁伤口的,会有一点痛。” 
 “奥!”我叫了一声,他的手一抖,棉花掉在地上。然后,他紧张地看着我:“很痛吗?” 
 “有一点” 
 “那我轻点儿。”他又去掏钱包,拿出第二团棉花,给我擦干净了伤口,又找出一张创可贴,给我贴好。 
 沥川很会照顾自己,身上总是准备着创可贴。我认识他的时候就是这样。 
 然后,沥川想弯腰下去拾起掉在地上的棉花,我眼疾手快地替他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 
 “撞得重不重?要不要看医生?”他细长的手指,继续抚摸我的头顶,试探其它的伤处,好像一位正在受戒的老僧,“别是脑震荡。” 
 我很想回答说,撞得很重,你陪我看医生。转念一想,才几滴血,夸张了。 
 “没事。”我理了理头发,歪着脑袋看他“几时回来的?” 
 “今天上午。” 
 沥川看上去比我在瑞士见到他的时候还要瘦,脸上没什么血色。奇怪,一般说来,人的病都是越养越好。沥川住院三个月,什么也不干,天天养病,家里那么有钱,什么营养买不起?怎么还是一日瘦似一日,颧骨越变越高呢。 
 “一个人回来的?” 
 “Rene也来了。他最近在写一本关于中国古代建筑的书,要来北京查资料。” 
 “Rene在大学里教书?” 
 “嗯。” 
 我们一起在台阶上站着,都不说话,各人想各人的心事。 
 过了一会儿,我问:“沥川,你没开车来吗?” 
 “没有。”他说,“我在等我的司机,估计是堵车了。” 
 “我有车,不如我送你回家吧。” 
 “不了,谢谢。” 
 “来嘛,跟我还客气啊?” 
 “对不起,还有别的事。”他说,“下次吧。” 
 “没别的事,你就是不愿和我在一起,对吗?”我轻声地说了一句,目光幽怨。 
他穿这件纯黑色的风衣,修身而合体。头发又硬又黑,还有点湿湿的,配着他那张瘦削而轮廓分明的脸,很酷,很神气。 
 他没回答,算是默认。 
 这么快,一切又回到了起点。沥川的作风,想不习惯也不行啊。 
 我扭头就走。 

 毕竟,沥川回来了,就像太阳回到了太阳系。 
 一切只有自转的我,顿时滑入了公转的轨道。有风有雨有引力,一切回归了正常。 
 次日上班,我精神抖擞。因为要翻译一份重要的合同,怕浪费精力,我没开车,打车去了公司。 
 到大厅里便有不大熟识的同事踊跃地跟我打招呼。昨夜一舞,虽没倾国倾城,至少让我成了明星。 
 “哎,小秋,早!恰恰!” 
 “恰恰!小秋,昨天很劲爆,怎么跳到High就跑了?害得你男朋友四处找你。”  
 “噢我有点急事,回家去了。” 
 到办公室,把包一放,我连忙给艾松打电话。 
 那边响了一声就接了:“小秋。” 
 “对不起,很对不起,昨天我有急事,等不到跟你告辞就走了。” 
 “没出什么事吧?”他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介意。 
 “没有。” 
 “那就好。”他说,“下下个星期五我们所组织春游,你能不能来cover一下?” 
 “春游?很远吗?” 
 “就在香山公园。”他叹气,“公会主席的老婆在报社,还约了一群女记者、女编辑,说是要和所里的年轻人大搞联谊活动。游山玩水,吃吃喝喝,还有游戏猜谜什么的。” 
 “猜谜?那也叫游戏吗?” 
 “怎么不是游戏?我特能猜谜。” 
 “那个好吧我尽量配合。”昨天晚上我求他cover,后来又不辞而别,实在很不好意思。 

 “谢谢,改日我请你吃素火锅。”他很高兴,又说,“今晚的拉丁舞班,你去吗?” 
 “去呀,怎么不去。” 
 “那么,晚上见。” 
 “好的。” 
 我收了线,跑到行政办公室的邮箱里查邮件,发现里面塞着一个沉沉的包裹,外面一大堆德文,我掂了掂,是沥川答应给我带的巧克力饼干。拿了正准备走,遇到艾玛。 
 “啊,这是什么好东西啊?” 
 “巧克力饼干。” 
 “见面分一半。” 
 “行。” 
 我打开包裹,里面有好几包。我塞给艾玛两包。她看了看包装,笑着说:“哎,你面子不小啊,这是沥川送的吧!” 
 我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这是苏黎世的饼干嘛,我二外是德文。” 
 “是我求他的。我特爱吃这种饼干。”我心有余悸地看着她。艾玛特能八卦,无事都能瞧出风声,有事更要究根问底。 
 果然,艾玛反复打量我:“看你平日一声不吭的,居然能开口拖他带东西。我那么爱吃巧克力,和他认识这么多年,都没敢张口。” 
 “这不过是他关怀下属、笼络人心的伎俩,如此而已。”我面不改色地诋毁开了。 
 “哎,你不要这么说,破坏沥川在我心中的美感。”艾玛双手捧心,做花痴状,“我刚才还在大门口看见他。真是帅呆了。我一激动,忘了打招呼。想追着他进电梯,不但没赶上,一只脚还差点卡住。结果,我关在门外,鞋子留在电梯里了!我那叫一个窘呀。在下面等了几分钟,沥川居然跟着电梯又下来了,给我送鞋子。还说对不起,没来得及替我挡住门。真是彬彬有礼、风度翩翩。” 
 我叹了一口气,心里想,你要是真爱上了他,那岂止是窘,整个一自虐,比白毛女还苦呢。 
 十点钟开例会,果然看见沥川坐在江总的旁边。江总代表公司全体人员欢迎沥川先生回北京主持温州的后续设计。由于健康原因,沥川先生每日只能工作三个小时,希望大家有事尽量在他工作时间的范围内解决,不要再非工作时间打扰他的休息。轮到沥川时,沥川只说了一句话: 
 “谢谢。今晚六点半,会仙楼海鲜食府,我请大家吃饭,欢迎带家属。” 
 翻译组的女生们全部疯狂了。 
 香籁大厦的第十八层餐厅中午十二点准时开饭。我取了一碟沙拉,一碟茄子炖豆腐。加入了翻译组的八卦圆桌。 
 不出所料,今天的议题就是沥川。 
 “沥川今天的领带真好看,明明是暗红色的,为什么远远看去,闪闪发光呢?” 
 “我觉得,他今天的那套灯芯绒西装看上去才是帅呢,研究了半天都不知道是什么料子。” 
 “哎哎,我在想今晚上点什么。会仙楼的鲍鱼最好吃,我去过两次都舍不得点。” 
 只有艾玛一个人说:“沥川这回病得不轻呢,走路都费劲了。你们几时见过他用两只拐杖的?” 
 最高兴的还是小薇,因为她又调回到沥川的办公室。 
 “我也觉得王先生的身体没完全恢复,”小薇说,“开完例会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我给他打了几次电话,他都不接。你看,现在也没见他出来吃午饭。” 
 我脸色微变:“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小薇摇头,“如果不征得同意,他的办公室我是不能随便进去的。” 
 我站起来,说:“我正好有个合同的翻译要找他,我去看看吧。” 
 大家都奇怪地盯着我。 
 “怎么啦?”我说,“你们也看见了,他病得不轻,万一在自己房间里昏倒了怎么办?” 
 “你去?——不合适吧。也许他就是在自己的卧室里休息。还是通知一下江总比较好。” 
 “是啊。当年朱碧瑄和沥川配合得那么好,也不见沥川对她多一份颜色,你就不要去了吧。” 
 “我去看一下,没事的。”我拔腿就走。 
 去了第二十层楼。敲了敲沥川办公室的门。敲了十几下,没人回答。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没有人,空空的。空气里漂浮着一丝酸味。 
 然后,我听见呕吐的声音,那种很痛苦、很可怕的呕吐。 
 我冲到洗手间,看见沥川双腿跪着,扒在马桶是个吐得翻天覆地。他的脸铁青,嘴唇没有一丝颜色。 
 我跪下来,从后面抱住他:“沥川” 
 他无睱顾及我,时续地干呕,身子不断地痉挛。我不知道他已经吐了多久,只知道他戴着假肢来维持这种跪姿会非常难受。 
 “喝口水,漱漱口吧。”我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 
 他一直埋着头,接过我递来的矿泉水,喝了半口,不知引发了哪根神经,又开始吐。胃早已经吐空了,只吐出一些黏液。 
 我伸手到他的腰间,帮他脱下假肢。他的身体骤然失去平衡,倒在我身上。  
 我用力扶住他,用手拍他的背,大声地问:“好些了吗?现在你别站起来,猛地站起来头会昏的。咱们就在地上坐一会儿。”  
 沥川无助地靠着我,半身软绵绵地。开始,他还企图用手支撑自己,最后所有力气都丧失殆尽。  
 我抱着他,在洗手间的地板上做了近十五分钟。有点害怕沥川会为这个生气。沥川从来不想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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