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尸之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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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夏在葛林身边悄悄说:“穿成那个样子,说他们去参加葛莱美的颁奖典礼,人家还比较相信吧?”
约翰继续质问两人。
“你们也去太久了吧?” 棒槌学堂·出品
赤夏又小声的说道:“看着好了,那两个人又要开始演了。”
威廉走到海伦的身边,一屁股坐下。“唉!谁知回来的时候,我的汽车也坏了。”说完她紧紧握住妻子的手。
伊莎贝拉也坐到了海伦的身边,她和威廉两人刚好一左一右把海伦夹在中间。
她环住海伦的肩膀,开口说道:“咦?约翰,你该不是会怀疑我跟威廉有一腿吧?真是笑死人了。有这么棒的老婆,人家威廉才不会搞外遇呢!你搞错对象了。”
伊莎贝拉说完后,哈哈大笑了起来。从她的唇间露出美丽的粉红色牙龈。牙齿漂亮的女人很多,但牙龈漂亮的女人就少了。虽然将近四十岁了,可是只要她这么一笑,顿时就年轻了至少十岁。伊莎贝拉肆无忌惮的笑声配上威廉光明磊落的笑容,让夹在中间的海伦不得不也跟着扯动嘴角,露出僵硬的微笑。这时候,希望万事以和为贵的弗雷德也来凑热闹,莫名其妙的笑声就这么在屋里传开了。配角们不得不跟着主角演下去,真是一出活生生的闹剧……
处在笑声的旋涡中,臭着一张脸的赤夏对葛林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你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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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不久,律师出现了,好不容易等到他来的约翰劈头就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安德烈,遗嘱的事不是上个月就讲好了吗?”
一见面就被约翰质问的律师安德烈·哈定显得很害怕,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抹额头上的汗水。这位律师活像是《艾丽斯梦游仙境》里的兔子,成天忙个不停,一会儿掏出手表来看,一会儿擦汗,已经变成他的习惯了。
哈定缩着肩,以一副自己也是受害者的姿态,开始辩解道:“谁叫史迈利临时改变了主意,我有什么办法?”
“可是,之前那封遗嘱的内容,大家应该都很满意啊!”洁西卡郑重地说道。
诚如杰西卡所言,一个月前宣布遗嘱内容的时候,似乎是平安无事地结束了。那时,哈定当着史迈利的面,对着同样一伙人宣读了遗嘱,那财产作了完美的分配,连他自己都说“这笔律师费赚得有够轻松”。细节的部分葛林不懂,不过粗略地来说,史迈利把财产分成了六等分:约翰、威廉、詹姆士、洁西卡四兄妹占了四份,妻子莫妮卡一份,至于过世的史蒂芬那一份则由葛林继承——连不动产、土地这些对象也像是切割拼图似的分配得很平均,务求公平。继承人当中好像只有约翰不太满意,不过,在承诺他将可以无条件成为墓园的主事者后,他就不再讲话了。如今约翰又有意见了。
“那你说,遗嘱作了怎样的修改?”
“我不知道。”哈定耸了耸肩。
“不知道?今天不是宣布修改过的遗嘱才把我们找来的吗?”
“本来是这样。可是我来这里之前,去见了史迈利,他跟我说新的遗嘱还没写好。今后,他打算尽量享受最后这段日子,所以遗嘱也有可能在他死后才——”
“可恶,这摆明了是在整我们嘛!”约翰忿忿不平的说道。
洁西卡也在一旁叹气,“他该不会是嫌大家伺候他还伺候得不够吧?都到这个节骨眼了,还不让我们休息。”
“关于遗嘱,我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哈斯博士用事不关己的轻松语气插嘴道。
约翰出于礼貌的问:“是什么有趣的事?”
“嗯,大概在一百年前,苏格兰有位非常有钱的女人,留下了众多不同的遗嘱。遗嘱上说,只要她的肉体还存在这个世间,她的丈夫就可以管理她的财产。夫人死后,她的丈夫马上找来一名叫约翰·杭特的男子。这个杭特是知名解剖学家的弟弟,他拥有最新的技术,他把新发明的防腐剂注入夫人的动脉里。就这样,全身包裹着上好衣料的夫人被装进附有玻璃盖的容器里,供前来吊唁的宾客瞻仰……”
“这就是遗体保存术——我们的丧葬习俗就是起源于此。”詹姆士接话。
“喂,你这不是班门弄斧吗?在博士我的面前讲这些——算了,也是有这种说法啦!至少和古埃及人用碳酸苏打泡尸体比起来,那样的做法跟我们比较接近。”
“这跟爸爸修改遗嘱又有什么关系了?”约翰不耐烦地插嘴道。
“现在的社会无奇不有,连人死了都会复活了,他该不会是想交代我们,就算他死了也不要帮尸体做防腐处理吧?”
洁西卡的这番发言让周围的人重新紧张了起来。
越听越糊涂的约翰向哈定律师问道:“安德烈,先不管爸爸遗嘱的内容了。如果留下遗嘱的死者真的复活了,那会怎么样?”
哈定律师皱着眉想了半天。 棒槌学堂·出品
“嗯,你是说死者复活吗?那可真是棘手的问题了。首先,所谓的继承应该从被继承人死亡的那一刻算起。在继承上,对于死亡的争议不是没有,比方说被继承人失踪,且已宣告失踪达一定期限者,就算本人也活着,也算是死亡;还有,即使找不到尸体,但确定已经在灾害中丧生的话,也能做出死亡的判定。然而,除了上面这些情况之外,继承开始生效的时刻都以临床死亡——也就是说,以心跳和脑波停止的时刻、死亡诊断书上登记的死亡时刻为依据。一直以来,这就是法律上所说的‘死亡’。结果呢,临床已经被判定死亡的家伙,现在一个个的复活了。而且他们似乎还拥有与活人无异的意思能力。(注:【17】这是法律用语,指对于自己的行为或其效果能正常判断、识别及预期的精神能力,也称为“识别能力”。)”
“那不成了——活着的死人?”
“是啊!问题就出在这里。既非死又非生,刚好介于两者之间。一旦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活死人越来越多的话,我看全美国的律师有一半要去看心理医生了,而另一半则得猛啃古代的书,改变自己的观念。”
“怎么改变?”
“这个嘛……法律上所认定的死只限于完全死亡吧?也就是说,非得肉体腐坏了,化为灰烬了才叫做死。临床死亡不算,必须是任谁都挑不出毛病的彻底绝灭,才能够避免争议。”
“法律承认活着的死人具有意思能力吗?”
“喂!我又不是智慧女神米涅瓦,我只是个凡人律师,这么困难的问题哪是三言两语就回答的出来的?由于某些死者的精神活动确实与活着的时候没有两样,所以也不能把他们当作禁治产者,又不能马上判定他们丧失了法律上的行为能力……不过换个角度想他们的肉体经历了死亡的过程,过几天或几个月后,肯定会腐朽的,对于这种人,法律该承认他有意思能力吗?……看来社会的乱像是无法避免了。”
“照你这样讲,活人和死人到底谁有份,都分不清了嘛!”
“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最大的问题就出现在遗产继承上。偶尔,因失踪或灾害被认定已经死亡的人会突然跑回来,引发纷争,这种事不是没有,不过,今后我们必须连死者复活后可能要求删改遗嘱的情况都要考虑进去,真是伤脑筋,就算死者不推翻生前立的遗嘱好了,也不代表会什么问题都没有。”
觉得一直在谈论法律很无聊的伊莎贝拉插话道:“啊!艰深的道理我不懂。倒是……约翰,你到底拿到遗产了没有?”
不带恶意的语气,却凸显了习惯被众人捧在手心的女人真是少一根筋。约翰被问得不知该怎么回答。
伊莎贝拉继续说道:“大理石镇的房子你还负担得起吧?人家想要尽早搬过去住。你瞧,巴利科恩家的老房子已经有点旧了又阴森森的,连窗子都小小的,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搬去那里后,住的是意大利式的庄园别墅,窗户也好、阳台也罢,都既宽敞又明亮。”
“咦,你们买房子了吗?”洁西卡问。
“是啊,结婚以后要住,是我们的新居哟!欢迎大家来玩。”伊莎贝拉天真的回答。
詹姆士看着约翰。“你哪来那么多钱?”
连威廉也跟着调侃起自己的哥哥。“原来如此,从死人那里A来的钱不是用来盖坟墓,而是化作了墓园主人的私人意大利豪宅啊!”
“喂!你别破坏我的名声。”约翰等着威廉。
“咦,我说错了吗?你私自挪用公款的事,连爸爸都知道了,不是嘛?”
洁西卡惊讶地说:“呀,这么说的话,爸爸会想要修改遗嘱,就是为了这个……”
约翰没理会洁西卡,却对着威廉说道:“你是不是跑去跟爸爸说了什么?”
威廉笑着耸了耸肩。“你说呢?就算我不说,你拿墓园的钱还自己的债务、买房子的事,早就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了。”
“我是墓园主事者。关于这一点,爸爸之前也承认了。我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多嘴。”
“我们可没承认。”这次换詹姆士展开反击。“你这个人,一向看不起开葬仪社的,在外面搞自己的事业,直到混不下去了,才恬不知耻地跑回老家来,跟我们争经营权。这算盘也未免打得太精了吧?”
约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腿上的猫吓得赶紧往下跳。被激怒的葬仪社老板把在场的每一个人全都瞪了一遍,宣示道:
“我没空听你们继续废话下去。总之,墓园已经决定由我继承了,如果你们识相的话,就别再做无谓的争辩。”
跳到地上的猫叫了一声,朝詹姆士方向的沙发底下钻去。詹姆士身子一闪避开了猫,狠狠地看着那条逐渐消失的尾巴。虽说饲主的劣根性是有可能转移到宠物的身上,可是,他的反应也太激烈了吧!而约翰则打开了一向用来装猫的提篮,一边叫着猫的名字:“笑笑、笑笑,抱歉哪!”一边趴在地板上。
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傻傻听着儿女们争论的莫妮卡,一面梳拢蓬乱的头发,一边面对约翰的屁股说道:
“大家还真是辛苦,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对了,杰森也有分到钱吧?”
“莫妮卡,杰森已经……” 棒槌学堂·出品
哈定律师正想要解释,就被约翰以目光制止了,那眼神的意思是讲了也没用。莫妮卡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这样的小动作,继续问道:
“……还有,我的老公史迈利是什么时候死的?”
第六章 墓园改建计划
古代的人曾经说过:要想了解某个社会的结构,就去观察他们的葬礼,只要知道什么样的人能够得到最风光的葬礼,大概就窥知一二了。
——马克·吐温 《巴克·芳秀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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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室的集合之后,傍晚时分,在殡仪馆的会议室内又将举行另一场餐会,听说好像是约翰要把新加入的生意伙伴——某个日本人介绍给大家的样子。
葛林一边看着挂在会餐室后面的巨幅马赛克壁画“最后的晚餐”,一边不自觉地数起出席的人数,壁画里参加餐会的共有十三人,他们这边则有十一人,之前资料室的那一群人,扣掉哈定律师、洁西卡夫妇以及赤夏后,再加上墓园内的天主教教堂祭司马利阿诺神父以及刚才说的那个日本人,总共是十一人——等等,还少算了一只,葛林心想,不愧是爱猫人的约翰就如往常一样,提着了猫咪,“笑笑”的篮子走了进来。
猫——说到这个,赤夏跑去哪里了?葛林心扭纳闷着。算了,她喜欢闹别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要是得一一去注意的话,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够用吧!只是,她没找他,自己一个人逃跑! 真是太不够意意思了,对葛林面言,出席这种场合的痛苦并不亚于赤夏。
之后,看到在约翰身旁坐下的日本人,葛林又更忧郁了。那是个脖子几乎要缩进肩膀里的矮胖子,从薄唇里露出来的金牙闪闪发光,只要肩膀上再挂台相机,也就活像是美国人经常会在报纸的四格漫画上看到的滑稽小丑了,自己的体内也有一半流着日本人的血液,所以葛林并不希望看到他成为众人的笑柄。不知是不是体会到葛林的这种心情,约翰看起来很愉快地把那名日本人介绍给大家。
“这位是南贺平次先生,我生意上的新伙伴。”
“咦?南海冰刺,好奇怪的名字。” 棒槌学堂·出品
莫妮卡一副百思不解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隔壁的马利阿诺神父连忙请她安静下来。
约翰把出席的人一一介绍给南贺认识,除了威廉以外,大家都客气地打了招呼。原本最有可能捉弄南贺的人应该是威廉才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