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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背后(完结) txt-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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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仲平终于怔住。

从小到大,贺小英都是随他母亲的脾气,温柔老实,凭他怎么教训,都不带反抗的,但私下里和母亲之间有说不完的话,跟他这个当爹的却只是唯唯喏喏,从没说过一句掏心窝的话,儿子的动静他只能从当妈的那里打听有时候他也后悔太高压了,把一个独生儿子养生分了,却做梦也没想到儿子心里藏了这么多的恨!

凭心而论,儿子娶了左昀,人品相貌家世,并无一丝不般配之处,只是眼下形势特殊,儿子不告而娶是对他这个父亲的权威彻底的蔑视,更可恶的是,结婚的消息是齐大元亲自打电话通知他这个当爹的!被动呀!这太被动了!他立即打电话到民政局找局长,要求特殊处理,予以制止,等听到两人已经办完手续走了的消息,丁桂芳倒平静下来,死命劝他说:“生米煮成熟饭的事,你再去闹有什么用呢?说到底今天是咱们儿子的好日子,你真去闹他打他,不寒了儿子一世的心?”

路上吴非也劝他:“贺书记,他们要真都领了证,您就先别急,先听他解释怎么说今天也是喜事儿啊”

父子俩正僵持着,还好是在民政局的楼里吵起来的,下班时间人都走空了,马路上的行人也没注意里面的冲突,除了传达室的老头走过来看热闹,别无外人。

突然,玻璃门吱扭推开了,贺仲平回头正见卢晨光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同僚的到来,加速了他的冷静,卢晨光的身份提醒了他注意自己的身份地位,理智回到了他的脑子里,虽然仍气喘不平,却已经意识到自己在盛怒之下做了一件极其愚蠢的事。

卢晨光像是十分了然,对左昀和贺小英摆摆头,让吴非先送他们走,贺仲平看儿子决然揽着左昀离开,连头都没回一下,心里当真是万念俱灰,卢晨光拍了拍他肩膀,低声道:“来,坐我的车回去,咱哥俩好好说说。”
55 杀技2006…07…03 13:37:15     网友评论 3 条  这一向时,秦自敏出差的机会少,下班都很准时。五点半下了班,赶晚市直奔菜场买菜,然后回家烧菜做饭。儿子在外面玩,回来得晚,老婆是商场营业员,常常上中班,都是他做好饭菜等着他们回来吃。

这天他挽着菜进了公寓楼,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家门开着,儿子的鞋子脱在门里,边上还放着一双陌生的鞋子,一双脏不拉几、鞋帮子都磨烂了的解放鞋。

 

走进客厅一看,儿子规规矩矩坐在桌子边上,一脸严肃的憧憬,听着对面的人说话,不等那人回头,一听那又沙又扁的破喉咙,他两只手的掌心里就冒出汗来了,塑料篮子一滑,

脱手坠地,篮子里一条鲜鱼摔了出来,裹着塑料袋,绝望而疯狂地使劲蹦达着,把袋子和地板打得啪啦啪啦直响。

儿子开心地叫他:“爸,你怎么从没说过你认识田三啊?”

那张焦黄的刀条脸转过来,活像一只又干又硬的草鞋烧饼,细长的一双横眼,看定了他,哑哑地说:“其实我和你爸爸也不是很熟的。”

左君年出事后,3721号车就被闲置了,市委办的车辆调度不过来也不动用这辆车,一说是透着晦气,还有一说大家都心照不宣,用个车不过是一时方便,万一左君年最后又毫发无伤地回来了,说起来就是落个一世的不自在。车子一闲置,驾驶员秦自敏倒比以前忙了,办公室里还有两辆进口面包车,是出工频率最高的车,迎来送往的都是它,虽说面包车也是有专人驾驶员的,3721号一停,那辆面包车的驾驶员事假病假就多了,轮流着请假,请假的时候理由还十足,反正老秦闲着也是闲着,刚好代班。

驾驶员本来也是按自己伺候的主子地位高低排序,有时候领导们一起吃饭,一张桌面坐不下,驾驶员就得单独开席,席面摆下来,就按各人跟的领导大小排座次。比如齐大元的驾驶员马向前,肯定就要坐上座,这一点没得争,但接下来是谁呢?吴非和秦自敏之间就有争议。秦自敏年纪比吴非大,跟的领导资格更老,可是组织部长贺仲平提了市委副书记之后,实权在握,副书记左君年虽然排名在他前面,骨子里的地位隐隐然低下去一等了。所以吴非和秦自敏就不大客气,好几次落座,让都不让他。

除了比领导的权位,各人在各自的主子面前得宠的程度,也极要紧。马向前是不用说的,齐大全给他老婆孩子都安排了事业单位,房子是按副局级分配的,吴非呢,对象都是贺仲平给介绍的,给他找下一个银行的小姐,就算顶老实的吕方,跟着卢晨光也不吃苦,弟弟毕业分配,一个学计算机专业的大专生,满大街通畚箕扫呢,卢晨光发了一句话,广电局把他接受过去在电视台机房里谋了个差。秦自敏的儿子也是刚毕业,因念中专,又念了个畜牧专业,到处都找不到接受单位,后来托了左君年,给多种经营管理局打了招呼,也得了窝子,可多管局新进的技术人才一律要先放到基层去锻炼,小秦就被弄下乡去了,蹲在种猪站天天闻粪尿气,憋屈得不行,周末一回家就和老子娘怄气。秦自敏没辙,他是极畏怯左君年的,刘幼捷人情事故上比左君年要开通,他就硬着头皮又找刘幼捷诉苦,左君年知道了却大怒:“技术员放不到生产一线去实践,难道坐办公室看报纸啊?一个自费中专生,能安排进事业单位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他还要怎地?”

秦自敏听了吓得自此再不敢提,但儿子的事不解决,始终是块心病。

在驾驶班的办公室里,和其他同事一比,心理更加不平衡,鑫昌进驻白绵市后,马向前凭着书记的面子,给在乡下种田的侄子都捞了份包工头的活,一摇身就成了大款,跟着开发了一年的北城,自己弄了两套门面房,还买了一辆二手奔驰,牛逼烘烘地开到市委里来请叔叔和叔叔的同事们喝酒,马向前嘴里骂着说这小子弄了俩小钱烧得慌,眼睛里那得意的笑美得滋滋作响!

吴非偏又撩他,单问他儿子可曾从种猪站上来了,秦自敏说不出话,眼泪在眼眶里憋成了泪花花,马向前看不过意,好意道:“要不你去找找政府办马主任,他和鑫昌关系特别铁,那么大一公司,安置你儿子一个,只要他肯开口,还不是小事一桩。”

秦自敏晓得马春山和左君年不投契,他虽不聪明,倒也想到,马春山那么怕左君年,也许就肯卖我这个面子呢?这里面还有更深一点的东西,他一时想不转,但已经足够让他乍起胆子去找马春山了。

马春山果然爽快,一口答应帮忙,惟一附带的条件就是帮着多留神左君年,马春山苦着脸解释说:“老秦,你知道我在左书记跟前不吃香的,我是一心想讨他的好,可他就是看不上我,我这马屁老是拍到马脚上,你帮我多留意留意他的日常动静,心情脾气,有什么计划安排多给我说说,我以后专找他心情好的时候去汇报工作,也好少吃几个包子。”

这话入情入理。老秦暗自庆幸自己这一把是赌对了,他儿子的事虽然还没解决,但马春山先和多管局打了招呼,让把小秦调到了城郊农场,每天都可以回家,环境大大改善,他感激不尽,左君年的行踪点滴,他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本以为自己是做些利己不损人的事,程怡出了车祸的那天,听刘林一口咬定说是蓄意制造的车祸,他那颗蔫不拉几的脑袋灵光一闪开了窍——他自己是开车的,对于这种事还是有直觉的,前一天他在车上听到左君年和程怡的计划,给马春山报了个信儿,第二天程怡就赶巧不巧地被撞了他不敢再往深处想了。

老婆催他去找马春山落实儿子调动的事,他也赖着不去,真是天晓得,请神容易送神难,马春山见他不上门了,翻过来却找他。

“老秦,那会左书记主持白绵的大型国企改制工作,你就跟着他开车了吧?”马春山说,口气随和又亲切,他想了想说是。

“那你见过飞天丝绸公司的老板唐胖子不?”

唐胖子,谁会不记得,就没见过几个人拖着那么大一个屁股还能健步如飞的。

“听唐胖子说,有一次他请左君年吃饭,怎么留都没留住,后来他追到楼下,丢了一个纸袋子到车子里,你当时也在的吧?”

秦自敏怔了一会,终于想起来了:“是咧,好像是两件真丝睡衣。”

“你看到是睡衣了么?”马春山声音忽然变得极轻,方方的黑脸伸到他跟前,小小的黑眼珠在眼皮底下撩起一线寒光,笑眯眯地,每个字音都像东城的高庄馒头,极有嚼头:“你亲眼看到了吗?”

秦自敏慌乱地点点头,又摇摇头,马春山欺身搭住他的肩膀,耳语道:“老秦哪,你真是个老实人咧,你当左君年是什么好鸟?假得很!我听说呀,唐胖子光那一袋子就送了他20万现金!”他挨着他坐下来,轻微地吐着字,柔和却清晰:“不然你想他后来怎么那么替唐胖子卖命,又是到大学找专家,又是到美国找客商!”

秦自敏听得全身的血都凉了。他怕左君年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跟左君年这么久,确实没看到什么不入眼的人事,他得承认左君年是他见过的最廉正的干部——要是能再圆通一点就更好了——

“我再告诉你,省里已经立案要查左某人的事了,”马春山不动声色地说:“你这3721号车开不长咯。不但开不长,作为他的驾驶员,你会不会被牵扯进去还保不齐呢!”

秦自敏一下就魂不作主了,他这样一直跟着人开车的,过了40岁了,原来的领导是出过事的,今后很难再跟上一个体面的领导,肯定落到在办公室机动轮岗的下场,混到个45岁,可能就会叫他提前退休,儿子的工作还没彻底解决,妻子一个月就拿四五百块钱,说起来是市委副书记的驾驶员,最后落到这个地步,实在心有不甘。

他本就没主意,这下更乱了方寸,拉住马春山就磕头作揖:“马主任,你得帮帮我。”

“还用我帮么?”马春山冷冷地说:“你自己就有数的。把你晓得的和组织说清楚,就没你的事了,你工作的事,和你儿子工作的事,我既然答应你,就一定帮到底。”

省纪委工作组果真把他找去谈话。那是左君年刚出国的第一天。谈话的人单刀直入,直接就点到唐胖子的那笔钱。

“你看到唐某某把纸袋放到车里了吗?”

“看到的。”

“看到纸袋里是什么不?”

“好像是钞票。”

“好像?!!!”

“是钞票。”他一横心:“厚厚的,满满一袋子。”

和他的谈话只进行了几小时,就让他回去了,而秘书小俞都被弄进去谈了几天几夜,出来时人瘦得脱了一层壳!连宣传部长卢晨光都被弄起来关了一天多,他事后听说,后怕得出一身虚汗,把个马主任感激得要顶在头上。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左君年的事不但没有定案,各类小道消息倒更多了,有说他真腐败假君子的,也有说他真君子受陷害的。中间他去过看望过一两次刘幼捷,刘幼捷一直待他不薄的,别的驾驶员逢年过节的要给领导送礼,她是把家里的节日物资倒过来送给他,还惟恐他面子上挂不住,解释说:“我们家三口人一个月在家吃不到一个星期的饭,这些肉啊鱼啊茶啊油啊放着坏了才真是糟蹋,我们又没什么亲戚,你就是家里人,就不要客气了。”

他最后一次去,刘幼捷吞吞吐吐半天,才说出想跟他借钱的话来,他听得好像晴天一个霹雳打在头上,两只耳朵过了电似的轰鸣。以刘幼捷那么要强刚烈的性格,屈尊开口来跟他借钱,可见被逼到什么地步了。他赶紧回家,跟老婆要钱,老婆不晓得他心里的鬼,只说怕左家这一倒下去,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得上这钱,捂着存折不给,他急了,脸红脖子粗地骂老婆没良心,原是想取五千出来的,说好说歹,老婆只给了两千,他连自己身上的钱凑了两千六百块送到了左君年家,直惭愧拿不出手,刘幼捷感激得眼圈儿都红了,连声说:“老秦,我这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知道你也不宽裕唉,以后只要能有一点办法,都要加倍补偿你。”

凡事架不住三思量。

他越琢磨,内疚就越深,恐惧也越重,人也越来越疑神疑鬼。他在市委办,工作由侯鱼水具体调派,3721号车不用了,侯鱼水让他轮班开面包车,也是合情合理,他却总觉得侯鱼水是不是知道了一点什么,故意这么修理他。那些新进的年轻司机拿他取笑,他也觉着是话里有话。

左君年被关进去这两个月,他瘦下去十多公斤,一睡觉就做噩梦,醒过来就大汗淋漓,老婆问不出个名堂,咕哝着说他:“你老这么着,还得憋出癌呢!”

惟一能说说心里话的人就是马春山。但马春山也越来越烦他了,一接电话就呵斥他。

看着田三那张表情莫测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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