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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基督山伯爵(二)〔法〕大仲马-第57部分

小说: 基督山伯爵(二)〔法〕大仲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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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瓦尔康蒂说:“这我可以想象得到。”

    “好吧,一刻钟之内,您就可以跟他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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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8基督山伯爵(二)

    “您还带他来吗?

    您难道还要亲自带他来见我吗?

    您真是太好啦!“

    “不,我不想插到你们父子之间。 你们单独见面吧。 但不必紧张,即使父子之间的本能不提示您,您也弄不错的。 他一会儿从这扇门进来。他是个很漂亮的年轻人,肤色很白——也许太白了一点——性格非常活泼,您一会儿就能看到他了,还是您自己来判断吧。”

    “慢点儿,”少校说,“您知道我只有布沙尼神甫送的那两千法郎,这笔款子我已经花在旅费上了,所以……”

    “亲爱的卡瓦尔康蒂先生,所以您要钱用,那是当然的事,嗯,这儿先给您八千法郎。”

    少校的眼睛奕奕闪光。基督山说道:“现在我只欠您四万法郎了。”

    “大人要收条吗?”少校问道,一面把钱塞进他上装里面的口袋里。伯爵说道:“要收条干什么?”

    “我想您或许会把它拿给布沙尼神甫看。”

    “哦,您收到余下的四万法郎后,给我一张整数的收条就行。 我们都是君子,所以不必这么斤斤计较。”

    “啊,对,的确如此,”少校说道,“我们都是君子。”

    “还有一件事。”基督山说道。“那请说吧。”

    “您可以允许我提一个建议吗?”

    “当然可以,我巴不得以。”

    “那么我劝您别穿这种样式的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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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校带着很满意的神气看看他自己说:“真的!”

    “是的。 在维亚雷焦的时候兴许可以穿它,但这种服装,不论它本身多么高雅,在巴黎早过时了。”

    “真倒霉。”

    “噢,假如您真的爱穿您这种旧式衣服,在离开巴黎的时候您可以再换上。”

    “可是我穿什么好呢?”

    “您皮箱里装什么衣服?”

    “我皮箱里?我只带了一个旅行皮包。”

    “我敢肯定您确实没有带别的东西来。一个人何必带那么多东西来给自己添麻烦呢?而且,象您这样的一位老军人出门的时候,总是喜欢尽可能地少带行李的。”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才——”

    “但您是一个谨慎又有远见的人,所以您先派人把您的行李运来。 现在已经运到黎希留路太子旅馆了。 您就居住在那儿。”

    “那么那些箱子里——”

    “我想您已经吩咐您的贴身跟班把您大概要用的衣服都放进去了——就是您的便服和制服。 遇到大场面,您必须穿上您的制服,看起来才威严。 别忘了佩上您的勋章。 法国人虽然仍在嘲笑勋章,但还是把它们戴在身上。”

    “好极了!好极了!”少校高兴地说。“现在,”基督山说,“您已经做好了准备,不会再过于兴奋了,我亲爱的卡瓦尔康蒂先生,请你等着跟您那个失散多年的安德烈团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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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基督山鞠了一躬,退到门帷后面,让少校自个儿沉浸在狂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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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安德烈。 卡瓦尔康蒂

    基督山伯爵走进隔壁房间,就是巴浦斯汀所说的那个蓝客厅的房间,他看到里面有一个风度翩翩、仪表温雅的年轻人。 他在半小时前乘着一辆出租马车来到这里。 他来登门求见的时候,巴浦斯汀轻易地认出了他,因为事先伯爵已向他详细描述过来客的容貌,所以一看见这位黄头发、棕色胡子、黑色眼睛、白色皮肤、身材高大的青年,自然就没任何疑问了。 伯爵走进来的时候,这位年轻人正随便地躺在一张沙发上,用手里拿着的那根金头手杖轻轻敲着他的皮靴。 一见伯爵进来,他赶紧站起来。“是基督山伯爵吧,我想?”他说。“对,阁下,我想您就是安德烈。 卡瓦尔康蒂子爵阁下吧?”

    “安德烈。 卡瓦尔康蒂子爵。”

    青年一面反复着这个头衔,一面鞠了一躬。“您带了一封介绍信来见我,是吗?”伯爵说。“因为我觉得那个署名很古怪,所以我没有提及那一点。”

    “‘水手辛巴德’,是吗?”

    “完全全是。 因为除了《一千零一夜》里那位声名赫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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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巴德,我从来就不认识姓这个姓的任何一个人——“

    “哦!

    他就是那个辛巴德的一个后裔,并且是我的一个好朋友。 他是个很有钱的英国人,为人古怪得近乎疯狂。 他的真名叫威玛勋爵。“

    “啊,是这样!那就都明白了,”安德烈说,“那真是很特别的。 这个英国人就是我在——啊——是的——太好了!伯爵阁下,我悉听您的吩咐就是了。”

    “若您说的都是实情,伯爵微笑着说道,”或许您可以把您自己和府上的事情讲一点给我听听?“

    “当然可以,”年轻人说,他的神色很从容,表现了他的记忆力很健全。“我,正如您所说的,是安德烈。 卡瓦尔康蒂子爵,巴陀罗米奥。 卡瓦尔康蒂少校的儿子——我们卡瓦尔康蒂这个家族的名字曾经铭刻在佛罗伦萨的金书上。 本族虽然还很富裕(因为家父的收入达五十万,却曾遭受过许多挫折,而在我五岁的时候就让我那位奸滑的家庭教师拐走,所以我已经十五年没见到我生身父亲了。 等我到了能了解事实之年,我就可以自主,此后,我就一直不停地找他,但都一无所获。 最后,我接到您朋友的这封信,说家父在巴黎,并叫我亲自找您打听他的消息。”

    “真的,我觉得您所讲的这些话十分有趣,”基督山怀着阴沉的满意望着那个青年说,“您把您的所有心事都倾诉给敝友辛巴德做的很对,因为您的父亲确实就在这儿,而且正在找您。”

    从走进客厅的那一刻起,伯爵一直就没有一刻忽略过那个青年脸上的表情。他十分佩服他神情的平定和声音的稳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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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一听到“您的父亲的确就在这儿,而且正在寻找您”这两句很平常的话,小安德烈吃了一惊,叫道:“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在这儿?”

    “这没有什么怀疑的,”基督山答道,“令尊,巴陀罗米奥。卡瓦尔康蒂少校。”

    那一时布满青年脸上的恐怖神色几乎立刻烟消云散。 他说:“啊,是的!当然是叫那个名字,巴陀罗米奥。 卡瓦尔康蒂少校。 您真的是说,伯爵阁下,我那位亲爱的父亲就在这儿吗?”

    “是的,阁下,我甚至还可以再说上一句,我刚才还和他在一起呢。他对我讲起他失子的那些经过,我听后深受感动。确实,他在那件事上的忧虑、希望和恐惧完全可以当作一首最哀怨动人的诗作的素材。 有一天,他总算收到一封信,信上说拐走他儿子的那帮人现在愿意归还给他,至少可以通知他上哪儿去找,但需要得到一大笔钱作赎金。令尊毫不迟疑,派人把那笔款子送到皮埃蒙特边境上,同时还带去了一张去意大利的护照。 您那时是在法国南部吧,我想?”

    安德烈用一种尴尬的口气答道:“对,我是在法国南部。”

    “一辆马车派在尼斯等您。”

    “完全对。它载着我,从尼斯到热那亚,从热那亚到都灵,从都灵到尚贝里,从尚贝里到波伏森湖,又从波伏森湖到巴黎。”

    “是这样!

    那么令尊应该在路上碰到您了,因为他也是走那条路线来的,如此推算,路上所经的各站一点都不错。“

    安德烈说:“但是,即使家父曾碰到过我,我也十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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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不是还认得我,从他最后那次见我以来,我肯定已经有多少变化了。“

    基督山说道:“噢,俗话说父子天性呀。”

    “对,”青年说,“我倒没有想到父子天性这一句俗语。”

    基督山答道:“令尊在就对一件事还觉得有点不踏实,就是他迫切想知道您在离开他的那一段时间里情况。 那些害您的人如何对待您,他们对您的态度是否还顾及过您的身份。最后,他迫切想知道您是有幸摆脱掉了精神上的不良影响,那肯定要比任何肉体上的痛苦更难以忍受,他希望知道您天生的优良本性有没有因为缺乏教育而被削弱。 总之,您自己到底认为您能不能重新在社会上保持与您高贵的身份相称的地位。”

    青年喃喃地说,几乎吓傻了:“阁下,”我希望没有什么谣言——“

    “就我个人说,我首次听到您的大名是那位慈善家敝友威玛告诉我的。 我相信他初次和您相见的时候您的处境颇不愉快,但我不了解详细情形,因为我并没有细问,我不是一个好追根问底的人。 您的不幸引起了他的同情,所以您那时候的状况肯定很有意思。 他对我说,他非常想恢复您所丧失的地位,一定非找到令尊不可。 他真的去找了,而且显然已经找到了他,因为他现在已经在这儿了。 最后,敝友通知我您快要来了,并且给了我有关您前途的幸福的指令。 我知道敝友威玛是个奇人,但他待人非常诚恳,而且金矿一般富有,所以他就能随心所欲按照他的怪癖行事而不必担心自己会倾家荡产,而我也已答应执行他的指令。 先生,我现在站在赞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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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位置上认为有责任问您一个问题,请一定不要介意。 按照您的财产和名份,您就要成为一位显赫人物,我很想知道,您所遭遇的不幸——这种不幸绝不是您自己所能应付,因此一点儿都不减弱我对您的敬意——我很想知道,他们有没有做过什么而使您对快要踏入的那个社会茫然不知?“

    “阁下,”青年回答,在伯爵说话的时候,他已逐渐恢复了自信心,“这方面您放心好了。把我从家父身边拐走的那些人,这正象他们现在事实上已表现出来的那样,从来都存心把我卖回给他的,而出于使他们的交易获得最大利益的打算,最妙的办法,莫过于让我保全我的社会身份和天资,假如可以的话,甚至还要加以改进。 小亚细亚的奴隶主经常培养他们的奴隶当文法教师、医生和哲学家,以便可以在罗马市场上卖个好价钱,那些拐子待我也正是如此,所以我倒受了很好的教育。”基督山十分满意地微笑了一下,好象他原来并没想到安德烈。 卡瓦尔康蒂先生能这样机警老练似的。 那位年轻人继续说:“而且,即使在教育上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或者对于既定的礼仪有什么违误外,但念及我与生俱来以及此后始终伴随着我的整个幼年时代的不幸,他们也会谅解的。”

    “很好,”基督山用一种局外人的口气说,“悉听尊便,子爵,因为您的行为当然得您自己作主,而且跟您也是利害相关。 但若我是您,我对于这些奇遇就一个字都不说出去。 您的身世简直就是一篇传奇式的故事。 世人虽喜欢夹在两张黄纸封面之间的传奇故事,但令人奇怪的是,对于那些装在活生生的羊皮纸里面的,却反而不愿相信,即使出于象您这样一位体面的人物之口。 我很想提醒您这一类的麻烦,子爵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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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 要是您对什么人谈起您这段动人的身世,那么您的话还没说完,于是会传得纷纷扬扬,而且被认为是编造的。 您因此就不再是一个被拐走而又寻获的孩子,而会被人看作一个象夜间长出来的香蕈那样的暴发户。 您或许会引起一些人好奇心,而成了人们谈论的中心和流言蜚语的题目,看来总不是谁都愿意的。“

    “我同意您的看法,伯爵阁下,这种结果的确不愉快。”青年说道,在基督山的目光的直视下,他的脸色不禁变得苍白起来。基督山说:“但是,您当然用不着夸大您的不幸,但也不必为了极力避免以至顾此失彼。 您必须下决心采取一条单纯的行动路线,而象您这么个聪明人,这个计划很容易做得到,而且也非常必要。 您应该结交一些好朋友,以此来抵销那种您以前的微贱生活可能招致的偏见。”安德烈脸上顿然失色。“我本来可以提出作您的担保人和可靠的顾问,”基督山说,“但我天性对我最好的朋友也有怀疑的态度,而且很喜欢使他们对我也有这种态度,所以,若是背离了这条规则,我就等于在扮演外行角色,很有被嘲笑的危险,那太傻了。”

    “但是,伯爵阁下,”安德烈说道,“我是威玛勋爵介绍来见您的,看在他的份儿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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