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凤求心(父子)(新版) by 冰炼-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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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怔怔的,看着倏然只剩自己的房间,心里空落落的,却不太明白是为什么。
因为心里落着事,琉璃晚上辗转反侧,早上起床时照了铜镜才发现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跑到儿子的房间去,房里空荡荡的,却早已没了人影,琉璃注意到床上的被褥整齐,桌上的骨瓷杯也好好的扣在拖盘上,到像是根本无人入住的样子。
琉璃只觉得昨天那种空空的感觉似乎更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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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客栈门口,市集上行人如帜,各种吆呼笑闹声一下子灌入耳里,琉璃这才缓缓回过神,他眨眨眼,左看右看,身边一人也没有,沉默良久,秋水客栈突然传来一阵长笑,直把旁人吓得叫道疯子啊疯子。
第一次、第一次啊,可以随心所欲后边没有跟屁虫的逛街,琉璃双眼晶亮,早把那些个烦恼都给抛诸脑后。
只是晃着晃着,手上还是空空如也,人倒是不知觉得又回到天鸣园所在的营地来,琉璃歪了歪头,迎面就有一个青白色的小人影扑进怀里。
“我还以为你走了,琉璃哥哥。”琥珀抱住男人的腰,兴奋的说道。
“怎么说?”琉璃摸着男孩的头。
“因为蝴蝶姊姊说你找回了儿子,就没有在带在这里的理由了。”
闻言,琉璃有些忍俊不禁,怎么说是他找回了儿子,分明是真儿找到他的啊,他这个爹当得不称职,老是惹得自个儿孩子操心。
不过说到蝴蝶,琉璃疑惑起来,怎么说那女人都一直要求自己参与枫雨的演出,如今舞也排好了,舞团在一阵子就要上场了,以这女人锱铢必较的性格,怎么昨天真儿要求要将他带回去时,也没见她吭一声。
“琉璃哥哥说到做到,你们在济州的演出还没完成前是不会走的。”琉璃笑道。
这时远远便见蝴蝶款步往这走来,对方倒是不意外自己的出现,不过当两人面对面,蝴蝶先是咦了声,而后紧紧的盯着他的脸半晌,露出有些暧昧的表情。
“哎呀、这才第一天呢,就这么激烈啊。”蝴蝶笑脸盈盈,琉璃则是一头雾水。
不久后凤无痕和秦昭环也先后前来,但是态度却与蝴蝶大相迳庭。
“可恶,那个小崽子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哥哥?”凤无痕失去了原先的风度翩翩,咬牙切齿道。
“我就说那小子不对劲。”秦昭环脸色铁青。
琉璃皱着眉头,心想这些人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无痕,你这做叔叔的怎么这么说自己的侄子。”琉璃双手交叉在身前责难道。
凤无痕冷笑一声,“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侄子,看他的年纪,难道哥哥你在十几岁时就有私生子了?”
“我又没说是我亲生的。”琉璃偏着头。
凤无痕瞪着他半晌,突然叹了口气,颓着肩膀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摇着头喃喃不知在说什么。
琥珀好奇的伸长了脖子,隐隐只听到一些:失算啊……死小鬼……抢我哥哥……几个字,总之就是离那玉树临风的形象差得很远很远。
旁边秦昭环闻言也是愣了一愣,沉吟了半晌,想到了什么般揪住男人的衣领,惊吓道:“你儿子就是龙吟宫宫主言真?”
琉璃哎了一声,昨天蝴蝶不就提过了吗?
“天,我的兰儿!”
就见前江南第一才女双手抱着头,一张仍保有当年娇艳的小脸花容失色,慌慌然的走了几步,之后跌坐在凤无痕身旁。
琉璃挠了挠脸,突然也省悟什么,忙不迭的问道:“等等,不会是雪兰其实是我女儿吧,这样我不就招了自己的女儿做媳妇了!”
话音方落,秦昭环与凤无痕齐齐跌落在地,琉璃无辜的望着两人,后者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叫道:“你这白痴!”
后方又听蝴蝶在那方语重心长的道:“琥珀,你以后离你琉璃哥哥远点,跟这种人在一起久了,脑子也会变得不正常。”
琉璃真觉得自己委曲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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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失踪了一整天的二儿子找上门来将琉璃带回客栈。
就这样过了几日,言真依旧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天,琉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突然间觉得这客栈的木板床太硬,枕头太高,让他怎么都睡不舒爽,索性披了件外杉往儿子的房间去也。
推开门,满室潇然,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整齐的被褥上,琉璃半垂着眼睫,深深的叹了口气。
越是孤冷的夜晚,越是叫人难以成寐。
琉璃独自坐在屋顶上,周身呼啸而过的寒风吹得衣摆猎猎作响,未束冠的乌丝彷佛要乘风而去般,在无尽的黑夜中尽情飞舞,他仰首,今晚的月亮特别的圆,也特别的耀眼,让他几乎就要无法直视。
他盘腿而坐,一手随意的撑着下巴,一手拎着酒壶,有一口没一口的啜饮,酒入腹中,连带着身体也热了起来,琉璃嘴边弯起苦笑。
身体是暖了,但某些东西仍如那清冷的月光,酷寒森冷。银月虽美,却仍有月光照不到的角落。
醺醺然的时刻,夜里只听嗖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悄然无息的落在房顶上,琉璃笑了起来,看来他今晚是有伴了。
“真儿,你老是昼夜颠倒、日隐夜出的话会发育不良,这样就长不高了喔。”琉璃笑道。
“……我早已过了那种年纪,倒是你,已经这么晚了,屋顶风大,要是着凉了怎么办?”还是冷冷的语气,只是声音中含着微不可察的无奈。
“说得也是,什么时候我的真儿都比我还高了呢。”没有回答问题,琉璃避重就轻道。
再说下去只会更加不知所云,言真叹气,无意间瞄到了对方手上的坛子,双眉立时拧成了一个川字,冷声道:“酒,你不是不喝酒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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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笑起来,道:“不是不喝,只是很久没喝罢了。”
言真望着他,对方沐浴在月光底下,双颊因微醺染上绯红,双眸却还是清醒的,也正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自己,银辉照进那深潭般的觑黑里,言真试着想往里头寻找什么,无奈对方藏得太深,只能任凭幽暗将自己掩没。
他突然冷了起来,言真闭了闭眼,在琉璃身边坐下。
气氛半晌沉默,两人无语对月,琉璃举起酒坛,唇方触橼就被言真一把夺走,咕噜咕噜喝个底朝天后才还给前者,琉璃晃了晃酒瓶,嘟起嘴,道:“没了?”
“……”
“真儿。”
“嗯。”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爹我自认没有留下痕迹,短时间内应该都无法追踪到,除了……”那个心机过剩的弟弟例外,最后一句琉璃很自然的省略了。
“……因为……”
“追月楼不知怎么样了,没有我影儿应该还是能维持正常的营业吧。”一语未落,琉璃却像是忽然不感兴趣似的,很快打断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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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月楼不知怎么样了,没有我影儿应该还是能维持正常的营业吧。”一语未落,琉璃却像是忽然不感兴趣似的,很快打断他的话。
言真不知道对方是真的不感兴趣,还是特意回避答案,只能看着他思虑着什么得侧脸,端详良久,突然问道:“你怎么跟那群人扯在一起的?”
明白他指的是天鸣园一行人,琉璃从身旁又开了一坛酒,酒香四溢,他敲着坛口,无所谓道:“嗯、我本来是打算到陈国去的,但是出来得匆忙,银子没多久就用光了,后来嘛……好像是饿昏头了,被蝴蝶给捡了回去,你说我怎么老给人捡拾的,遇上你们的时候也一样,不过别看他们是个流浪舞团,那老谢做得野味可好极了,我便以做他们打手的代价暂时留在那里。”
饿昏、流落街头……我为什么不觉得奇怪,言真叹气。
看琉璃的脸色,他还是理所当然的表情,披垂而下的长发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像是截载着一颗颗的星石。
“……我到底能为你做些什么?”也许是今晚的月光太美,言真望着望着,这句在心里深藏已久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对方沉默良久,言真感觉自己的脸上覆上一片温热,他猜这是对方的手,令他眷恋不已的温度,耳边传来那熟悉不已的笑声,“你这小鬼把我这个爹当成什么了,别忘了,你的武功还是我教的呢,只要你还称我为父亲一天,我就会为你遮风避雨,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什么都不必做,你必然是从谁那里听说了什么,但是听爹的话,别再找了,残云的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
“不!”言真激动起来,把覆在脸上的手抓进自己的手里,琉璃可以清楚感觉到对方的颤抖,“我受够了,为什么总是如此,我为什么不能替你担心,什么都不能为你做,我到底还缺了什么,让你从不肯把我放在眼里!”
“真、真儿……”琉璃有点吓到了。
“……天晚了,您早点睡吧。”言真冷着脸起身,一拂袖,又像是才出现那般嗖的一声不见了。
琉璃看着夜晚的虚空,笑容中含着微不可察的苦涩,怎么办,真儿好像真的生气了。
晶泉楼的开幕式达到前所未见的盛况。
车水马龙的街道,震天响的鞭炮,缀满彩带的舞台上鼓锣升天,丝锦飞扬,闻声而来的百姓把道路挤得水泄不通。
只听锵的一声,周围的人有志一同的安静下来,屏息静气的看着舞台。
首先扬起的是一阵悠扬的乐声,琵琶如雨点般轻轻B》B缓缓的落下,布幕后走出几个身穿白色祭服的童子,戴着遮住半张面容的面具,跟着节奏一步一款的走动,这时弦琴也加了进来,舒缓的乐声添了几许哀怨,童子们踩着云步,跟着渐快的鼓声,一声顶着一声,一甩头,漫天白纱飞舞。
观众们鼓噪起来,白纱在空中画成的半弧,阳光透入纱面,照在童子的脸上、身上,好像经过神只洗礼过的光片,美丽的耀目。
鼓声渐急,童子们舞得更快了,青烟白雾缭绕,白纱化作蟜龙,在空中翻腾翩飞、叱吒遨游,一声轻啸蓦地响起──
所有乐声一齐静止了,台上青烟弥漫,待烟雾散去,所有白衣童子也消失无踪。
气氛沉寂半晌,只听弦琴忽响,上空一阵风响,众人同时回过头,有人发出惊呼,“看,有人站在屋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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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一青衣男子站在舞台斜对面的房顶上,也戴着遮住泰半面容的白色面具,衣袂翩飞,临风飒飒,男子一扬宝剑,在观众的惊呼中如大鹏展翅般迎风略向舞台。
“那是翡翠吧,记得没错的话,哥哥应该是在下一段出场。”
彼时,舞台对面的酒楼上也是人满为患,天鸣园名闻遐迩,许多人慕名而来,早先就抢订下好位子,就怕错过了难得的精彩好戏,而今日,凤无痕与秦昭环也名列其中。
两人坐在临窗的位子,视野极佳,刚好能将舞台的全景一目了然,女子用茶盖碰了碰茶盏,以袖掩嘴,优雅的啜了口茶水。
“那家伙是不是脑袋坏了,居然跟一群小鬼打成一片,甚至还真的陪他们玩起来,他难道不知道如今他的处境很危险吗?”与纤丽的外表不符合的,女子冷冷回道。
“哥哥一向都很守信用,更合况,他从很久以前就很喜欢小孩啦。”凤无痕笑道。
闻言,秦昭环不置可否的哼了哼。
半晌,忽闻凤无痕轻呼一声,秦昭环疑惑的转过头,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人头窜动中,似乎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贤侄,要不要上来,这里视野比较好。”凤无痕倚在拦竿上,懒洋洋的摆手,脸上是标准的皮笑肉不笑。
言真闻声抬起头,淡淡的看他一眼,正当两人都认为这冷漠的后辈会就这样离去,打算继续欣赏表演时,就见他身形一转,在拥挤的人潮中突然飞身而上,稳稳的落在两人跟前。
“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望着两人有些惊讶的神色,言真淡淡道。
凤无痕很快回复过来,拉开一边的椅子,道:“我们叔侄俩似乎从没有好好聊过,刚好趁此机会来聊一聊。”
“无所谓。”言真耸耸肩,嘴里这么说,但他的表情似乎是“我不觉得有什么好聊得”。
不过会在意这种事就不是凤无痕了,他扬着完美的笑脸,主动替言真斟了一杯茶,观众突然发出喝采,他们齐齐看去,原来是曲目进行到高潮,翡翠踩着假山假岳,舞剑穿梭在枫阵中,底下有方才的白衣童子唱和,宛如置身在红色的雪花中,端的是容姿绝色、清雅灵动,制造出如梦的幻境。
凤无痕着迷般的看了半晌,眼角瞄到了言真坚毅的侧脸,眼一敛,他淡淡说道:“贤侄没有什么想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