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长-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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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急着赶去。再来嘛,到底要派谁代替光秀接待家康呢?家里有谁是年纪大、又不用担任先发部队的呢?嗯,我想想看,堀久太朗、光秀!在出兵之前,光秀总得先回丹波整饬部队啊!毕竟,为了筹划接待家康的工作,他根本无暇顾及战备。好吧,兰丸,今晚你马上告诉堀久太朗,要他接替光秀的任务,负责接待家康。告诉他,这是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违抗。这样的安排还可以吧?夕庵!好,堀久太朗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是惟任日向守,再次是细川刑部大辅、中川濑兵卫、高山右近、安部仁右卫门、蓝川伯耆守,这么一来,总兵力约有两万两千人,好,那么今晚就把我的命令传下去吧!”
这时,信长突然笑了起来,说:“这次的动员行动千万别让家康知道,否则他会担心。而且,我要让他好好地休息一次。对了,五朗左!在船队出发之前,你和信孝倒是可以陪着家康,一起到京师参观参观,然后再经由大坂到界港去,这么一来,在这段时间内,你也可以负责招待家康啊!至于家康身边的长谷川竹及松井友闲,也要好好招待才是。夕庵,把这点也写进去。”
“对了,还有派谁留守安土的问题,这样吧,本城就由津田、贺藤、野野木、远山、世木、市桥、栉田等人所组成的壮人组守卫。至于中城,则由蒲生、木村、云林院、鸣海、祖父江、佐久间及福田、千福、丸毛、松本、前波、山岗负责,好,就这么决定了。”
“都写好了。”
“还有,十九日要和家康见面的能乐大夫连络好了没?”
“都连络好了。幸若八朗九朗大夫及丹波猿乐的梅若大夫都将按照预定的时间,在明天抵达。”
“明天?明天京师的近卫前久卿也会到达,这方面也准备好了吗?”
“是的。我打算让近卫卿住在大云寺,目前已经派人整理好了。”
“呼,真是忙啊!”信长很高兴地笑了:“自从灭了甲斐的武田以后,沉寂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如今毛利这家伙终于又让我感受到生活的意义了。在作战之前,大家先陪着家康痛痛快恰似地乐一阵子吧!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就要一口气冲上战场喽!对了,别忘了把军令状传下去!”
“是!噢,对了!青山与总和排第一的池田先生已经来了。”
瞬时之间,安土城内宛如沸腾般地忙了起来。
正文 出阵消息
从招待家康君臣的酒宴上回到房内,正感觉松了一口气的光秀,突然接到由堀久太郎处转过来的出
战中国军令状。
妻木主计头神色仓皇的跑了进来:
「殿下!右府先生又撤换你接待家康的工作了,他要我们尽快出兵攻打中国。」
说完,他扬了扬手中那张画有信长花押的军令状。
一瞬之间,光秀愣住了。
人事就是这样,往往由于事起仓促,以致引起误解,种下了种种意想不到的恶因。
「我刚由堀久太郎家臣的口中得知,右府先生已经下令由堀久太郎代替你的任务。至于殿下你,则
必须立即朝中国出兵,并接受羽柴的指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
「你看看这张军令状,殿下贵为惟任日向守,但是排名竟然在无位无官的池田和堀之下而且还
必须接受羽柴的指挥。」
听到这里,光秀一把抢过了军令状。
缘因备中先生在中国之战况吃紧,急需救援,因此接令诸将,务必在近日之内出兵中国。事关紧
要,故凡已完成战备者,即先行出兵抵达战场,并接受羽柴筑前之指挥。
池田胜三郎先生
同三左卫门先生
堀久太郎先生
惟任日向守先生
细川刑部大辅先生
中川濑兵卫先生
高山右近先生
安部仁右卫门先生
盐川伯耆守先生
「军令状中还写着必须尽快把这个命令传下去——」
光秀手拿着军令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突然,妻木主计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很兴奋得走了出去。随
即又回到房内,在光秀面前坐了下来。
如果光秀每天都见信长,那么他就会明白为什么军令状上会这么写、排名顺序为何会是这样及这意
味着什么了。然而如今对他而言,放在膝上的军令状只不过是一张纸而已,他一点也不明白其中所
包含的意义。
(难道,我这么认真地接待客人,大人他还不满意吗?)
由于对信长的误会越来越深,因此光秀坚信,自己正伺候着一位暴君。
不!如果他能让臣子知道他生气的理由、并自我反省,那么身为家臣的人,再怎么辛苦也值得;但
是,自己能期待信长做到这一点吗?
许多原本单纯的事,却因误会而变得复杂起来;终于,光秀心中郁积的怒气爆发了。
从最初要他担任接待官,倒视察新馆、在大宝院前当众斥骂的那一刻起,光秀就已经满腹委屈了。
其后又要他退还已经收受的黄金,更使得光秀积怨在心如今竟然又中途撤换自己的工作,临时
派往战场,而且还得接受筑前的指挥!最令光秀无法忍受的是,信长居然要他屈居百姓出身的秀
吉之下;对光秀而言,接受比自己年轻的秀吉指挥,不啻是天大的侮辱
但尽管如此,当晚光秀并未想到要「谋叛」——
(不过,这次信长是真的使他生气了)
他愈是这么想,心中的怒气愈是一发不可收拾。
要平息心中的愤怒,唯一的办法就是报复信长
「殿下,你怎么啦?我们回去吧!城里还有很多重臣在等着你哩!何况,我们在这边的工作已经结
束了,殿下再怎么留下来也没有用啊!」
「慢着,主计头我们还未正式接到大人免除我接待官任务的消息哩!」
主计头正欲开口,明知次右卫门进来了。
「殿下!城中派青山与总前来通知我们,大人已经免去你接待官的任务,要我们立即返回坂本,领
军经丹波朝中国出兵。」
在次右卫门说话的同时,廊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嘘!」光秀示意另外两人不要出声。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往厨房的方向去了。原来是年轻的侍卫
们发现厨房附近有异动,因此赶着去查看一番。
「次右卫门,小声一点!要是这些话传进了客人的耳朵,岂不是又要让他们嘲笑明智家了吗?」
说完,光秀很快的由椅上立起身来,走出了大宝院。
当天晚上,光秀整夜都和重臣们在屋子里开会。
当然,他们并非为出兵而开会。由于重臣们一致对信长喜怒无常的举动义愤填膺,因而并未提出任
何具有建设性的意见,也没有如何收拾残局的善后处理方案。
光秀的心中,也同样充满了愤怒。事到如今,他愈加相信信长随时都在监视、憎恨自己,因此所能
采取的对应方法,只有两种。
其一是继续忍受信长的屈辱,苟且偷生下去。
另一个方法,便是引兵回到丹波,步上荒木村重的后辙。
不论选择哪一个方法,都会造成悲剧;但是除此之外,他已经无法可想了。就这样,光秀静静的宁
立窗前,浑然不觉东方之即白。
「殿下,不论你做何决定,我们总要先引兵回到坂本、做好战斗准备啊!另外,我们再看看右府是
否还有其他命令,然后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吧!」
重臣之中,以他的女婿秀满最为冷静。
「一定又是兰丸搞得鬼!事到如今即使再去找右府先生谈,也不会起任何作用的。」
「说的也是!现在你们先到大宝院去,把我们的人带出来,我决定立即回坂本去。」
「遵命!哦,对了!天亮时堀家的人就会来到这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我们不如把善后工作
全部委托院内的和尚们,直接退回坂本吧!」
当秀满带着其他重臣退下时,天已经亮了。
然而,光秀却是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此时的他,既没有对策也没有力气,根本都不想动了。
当然,他也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信长的真正用意何在了。如果他能这么做的话,那么日本的历
史就会全然改观
这也意味着,光秀自始就被疑惑之绳束缚住了。因此,
他根本无法以冷静的态度面对事情,更无法看清事情的真相。
这时,秀满突然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殿下,大事不好了。」
「大事不好这时候还会有什么更糟的事呢?到底是什么事啊?」
「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大意了,请你原谅!」
「我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那些留在大宝院的侍卫们,一听到大人又免除了你的工作,立即群情激愤的冲到地窖里,把我们
买来的生鱼、咸鱼、蔬菜、肉类及残羹剩饭,全都丢进壕沟里了。」
「什么?他们把剩菜、剩饭都丢进壕沟里去?」
「是的,如今壕沟里飘满了食物,不时放出一阵阵腐臭味,惹得附近的居民们怨声载道哩!」
「完了!」
就在那一瞬间,光秀已经决定「谋叛」了。
现在已经是五月半的时候,而他的手下竟然把所有的剩菜、剩饭,连同贮存起来的鱼肉全部丢到
壕沟里去;这么一来,事情已经没有挽救的余地了因为一到中午,整条街道都会闻到令人掩鼻
的腐臭味了。
不,不仅是腐臭味而已,就连那些剩饭剩菜,也是促使光秀对信长宣战的导火线。由于家康一行人
必定会闻到腐臭味,因此当然会使得信长觉得颜面受损。
(他一定会杀了我)
光秀想。
或许是因为秀满也这么认为,所以才会急促的赶回来报告这件事。然而,事已至此,而且对手又是
信长,他是绝对不会原谅这件事的。
「秀满,快回屋里整理东西,今天之内,我们就得回到坂本。」
「是!」
「我们必须争取时间!快叫那些女人、孩子们起来,立即准备上路,不要收拾私人的东西了,还有
,立即命人备船」
他发狂似的站了起来。然而说也奇怪,这是光秀却突然觉得心灵某处,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我终于也踏上了荒木村重的后尘)
不论未来情势如何演变,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一定要做!命运之神已经为我开了一扇门,所以我不得不去做)
正文 一生中最高兴的日子
正如光秀所预料的,当天正午,安土的街道上果然充斥着令人欲呕的腐臭味。
虽然当天很幸运地吹着南风,但是被丢弃在河道上的饭菜,却招来了无数的蚊蝇。更何况,生鱼原本就很容易腐臭,因而使得臭味更加严重。
侍卫们所丢掉的食物,不是供应五十、一百人而已,而是供应家康一行三百五十人在此地停留四、五天的份量。
其中大多数的食物原本并未腐臭坏,由此可见,明智家的侍卫乃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气愤,才将食物丢到壕沟里去。
“好奇怪的味道喔!”
“是啊!奇怪,琵琶湖的风怎么会这么臭呢?
“唉,你看!壕沟里有好多漂浮着的死鱼呢。我们闻到的,大概就是那个味道吧?”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难道壕沟底下会涌出水来?”
毫不知情的德川家人,正窃窃私语着。眼见臭味越来越重,街道两这次的居民及堀家的小侍卫们,纷纷乘了船办打捞沟里的死鱼。但是,光是这样仍然无法使臭味消失。
一旦信长看到饭菜、食物投在河道中的狼藉景象,或闻到飘浮在空气中的腐臭味,必然会在盛怒之下如回光秀。
然而,当天信长虽闻到有股怪味,但是并未把它当一回事。
因为这一天信长正在安土在的八楼里,为准备欢迎家康的酒宴而忙碌着,一次也不曾下来。
为了招待家康,他特地由界港如来千宗易负责泡茶,并拿出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珍贵茶具来。
“兰丸,我怎么老是闻到一股怪味呢?”
他的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满心疑惑地问。这时,兰丸也歪着头闻了一下,然后答道:“没有啊,我什么都没闻到。”
他一口否定了信长的问题。这是因为风无法将腐臭味送到山顶上来,因此虽然有点味道,但是并不严重。
当然,兰丸、五郎左及堀久太郎等人,都已经知道事情的真象了。
“这件事千万不能传进大人的耳中,更何况,我相信日向守先生绝对不会做这种违背常理这富的,一定是厨子和侍卫们在匆促交接之后,没有做好善后工作的缘故。据我猜想,日向守先生本人必定不知此事